沈玉衡的剑尖抵住谢临喉间时，雨丝正顺着对方鸦羽般的发梢往下淌，混着颈侧未干的血珠，在苍白肌肤上晕开刺目的红。
“为什么？”沈玉衡的声音发颤，握着剑柄的手却稳如磐石，“你我同窗三年，我待你如兄，你却要盗走兵符，通敌叛国？”
谢临抬眼，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此刻空茫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他扯了扯嘴角，血沫从唇角溢出：“玉衡，你信我……”
“信你？”沈玉衡猛地加重力道，剑尖刺破一层薄皮，鲜血瞬间渗了出来，“城门外三万敌军压境，主帅手里拿着的，是你亲手交出去的兵符拓本！你让我怎么信你？”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两人的衣袍。谢临望着他，眼底忽然漫上一层水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信吗？”
沈玉衡心口一窒，随即冷笑：“为了我？谢临，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日午时，我会亲自监斩，让你看看通敌者的下场。”
他收回剑，转身就走，没有回头。谢临望着他的背影，缓缓滑坐在泥泞里，喉间压抑的咳嗽声混着雨声，碎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