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丑丫,因为我又丑又哑。
爹想早早把我嫁了,可惜没人要。
直到李老大将一袋粮食扔在他脚边,他撂下句“往后是死是活,看你造化”,就拎起粮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老大家有三兄弟,他们以为我什么都听不懂,让我当只会干活的驴。
可丑丫是人,他们才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1爹一大早就带我出了门。
一路上他走得很快,也很高兴,说我终于有人要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我沉默跟在他后头,踩过碎石和土坷垃,到了莽山脚下。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他身边放着一袋粮食。
爹看见他又加快了脚步,还扯着我往前走,嘴里喊着:“李老大,我们来了。”
那个叫李老大的也往前走了几步,约莫四十上下,不高但很粗壮。
等我们走近了,他细长的眼睛直接落在我身上,从上到下。
接着他围着我看了一圈,像挑拣牲口,粗糙的手捏了捏我的胳膊,又掰开我的嘴看了看牙口。
“是个能下力气的。”
他对爹说:“就是丑了点。”
“长的好看就不是一袋粮食的事了。”
爹扯着嗓子说:“能生娃就行,关了灯都一样。”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破了洞的鞋尖。
鞋沾满了泥,脏脏的,烂烂的。
“行,人我领走了,粮食你拿好。”
李老大提起那袋粮食扔在爹脚边,扬起一阵灰。
我抬头看着爹。
爹冲我咧嘴笑,“闺女,那爹就走了,你跟人好好过日子,往后是死是活,看你造化。”
说完,他就拎起粮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2我看着爹的背影,心里木木的。
李老大没让我看多久,等爹走了百来步,就拽着我胳膊说:“走咧。”
我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他住在莽山山坳的李家庄里,山路很长,山风也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直到看到几十户人家,像蘑菇散落在各处。
刚走进村口,一个在院里喂鸡的婆子就直起了腰,抻着脖子往我们这儿瞧,“哟,李老大,回来啦?
这就是你用一袋粮食娶的哑巴媳妇?”
李老大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脚步没停,拽着我胳膊的手也没松。
那婆子又快走几步凑到跟前,一边盯着我一边啧啧:“这身板看着结实,能干活,可这脸.....李老大,你晚上睡得着觉不?”
她嗓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