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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09

第一章:冰封的俘虏长白山的冬,是能把人骨头缝都冻裂的酷寒。狂风卷着雪沫,

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刮过连绵起伏的山峦,将整个世界渲染成一片绝望的纯白。

李秀兰伏在一处雪坡后,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灰色棉袄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她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呼出的微弱白气证明着她的生命。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皴裂,

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雪原上最锐利的鹰隼,紧紧盯着下方那条被积雪半掩的山路。

她的手指,粗糙、布满冻疮和老茧,却异常稳定地搭在手中那杆“三八大盖”的扳机护圈上。

这杆枪比她的人还高些,木质枪托被摩挲得油亮,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印记。

她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这杆枪的每一个部件、每一分力道,她都了如指掌。

她是红军队伍里公认的“女神***”,弹无虚发。远处,

传来了汽车引擎沉闷的喘息声和嘈杂的人语,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一支穿着***军呢子大衣的队伍,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齐膝的积雪中艰难行进。

他们衣着光鲜,与这苍茫原始的雪岭格格不入。秀兰的眼神瞬间聚焦,瞳孔微微收缩。

她的目标,是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即使隔着风雪,也能看出他与周围士兵的不同。

他没有戴军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在风中微乱,却更添几分不羁。他的身姿挺拔,

即使穿着厚重的军大衣,也能依稀看出其下的颀长骨架。俊朗的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持和疏离。他叫沈文渊,一位家世显赫,毕业于黄埔军校,

又曾留学德国的国军高参。他学识渊博,通晓数国语言,熟读兵法历史,

是军中冉冉升起的新星。秀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压住胸腔里因为长时间潜伏而微微加速的心跳。她缓缓移动枪口,

准星牢牢锁定了那个显眼的目标。风雪、寒冷、敌我悬殊的紧张感,在这一刻都离她远去。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目标、准星和即将扣动的扳机。“砰!”一声清脆的枪响,

撕裂了雪原的宁静。子弹并非射向沈文渊,而是精准地打穿了他身前一名士兵脚下的冰面,

那人惊叫着滑倒,队伍瞬间大乱。秀兰需要的,是制造混乱和活捉高级军官的机会,

获取情报。“有埋伏!保护沈参谋!” 惊呼声四起。沈文渊的反应极快,他立刻弯腰,

迅速拔出手枪,寻找掩体。但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秀兰预判的第二枪。

“嗖——” 又一发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打飞了他身后警卫员刚刚举起的冲锋枪。精准得令人胆寒。沈文渊心中巨震,这枪法,

绝非寻常土匪或散兵游勇所能及。他抬头,试图寻找子弹的来源,却只看到白茫茫一片。

就在这时,更多的枪声从两侧山脊响起,那是秀兰的战友们发起了攻击。

一场短暂的、激烈的交火在雪地里展开。红军战士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灵活的战术,

很快占据了上风。国军士兵虽然装备精良,但在深雪中行动笨拙,

加上指挥官被重点“关照”,很快便溃不成军。混乱中,沈文渊与护卫被冲散。

他试图向山林深处撤退,却一脚踩空,滚落下一个陡峭的雪坡。当他头晕眼花地停下时,

发现自己的手枪不知掉落在了何处,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僵硬地回头,

对上了一双清澈却冷冽如冰的眼睛。正是那个伏击他们的女***。她站在他面前,

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持枪的姿态却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稳定和杀气。

风雪吹拂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别动。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些许沙哑和浓重的乡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文渊看着她,

心中五味杂陈。他,堂堂沈家少爷,德国军事学院的高材生,

竟然成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像野丫头似的女红军的俘虏?

巨大的身份反差让他感到一阵荒谬和屈辱。秀兰利落地搜走了他身上可能藏有的武器,

包括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个银质烟盒。她的动作粗暴而直接,

与沈文渊习惯的温文尔雅的世界截然不同。她用绳子捆住他的双手,绳子粗糙,

磨得他细皮嫩肉的手腕生疼。“走。”她推了他一把,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沈文渊踉跄了一下,忍着脚踝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她的身后。回头望去,

他的队伍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风雪依旧。他成了她的俘虏,

被困在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冰雪炼狱。第二章:雪洞中的朝夕秀兰带着沈文渊,

在山林中穿梭了很久,最终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枯藤和积雪掩盖,

内部却别有洞天,虽然狭小,但能勉强遮蔽风雪。这里是她的一处秘密落脚点,

储存着少量干粮和柴火。洞内光线昏暗,秀兰点燃了一小堆篝火。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柔和了些许她眉宇间的凌厉,

却也更清晰地展现了她皮肤的粗糙和生活的艰辛。沈文渊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

打量着这个囚禁自己的地方和她。她脱下棉袄,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粗布衣衫,

身形更显瘦弱,但动作间却充满了韧劲。“给。”秀兰扔过来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

还有一小块咸菜。沈文渊看着手中这粗糙得硌手的食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习惯了精致的菜肴,这种东西,在他过去的生活里,连喂马都嫌粗糙。

秀兰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过的嫌弃,冷哼一声:“嫌不好?那就饿着。

” 她自顾自地啃着自己的那份干粮,吃得很快,仿佛只是为了补充体力,而非享受。

沈文渊沉默片刻,还是慢慢吃了起来。味道确实难以下咽,但理智告诉他,必须保持体力。

他注意到,秀兰吃东西时,会下意识地把稍微软一点的部分掰下来,小心地用手帕包好,

塞回行囊深处。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留给可能断粮的明天的“储备”。夜晚,

山洞外风雪呼啸,如同鬼哭。洞内气温骤降,小小的火堆提供的热量微不足道。

沈文渊穿着呢子大衣,依然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严酷的寒冷。秀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起身,

将洞里储备的干草更多地铺在他身边,然后又将自己那件破棉袄扔给了他。“穿上。

”她的命令简短有力。“那你……”沈文渊有些愕然。“我习惯了。”她打断他,抱着枪,

靠坐在离火堆稍近的洞口位置,闭上了眼睛,仿佛真的对寒冷无所畏惧。但沈文渊借着微光,

能看到她单薄身躯在微微颤抖。那一刻,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沈文渊心头。她是他的看守,

是敌人,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确保“俘虏”不被冻死。这种原始而直接的生存逻辑,

与他所熟悉的那个充满算计和虚伪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二天,

沈文渊的脚踝肿得更厉害了。秀兰查看了一下,二话不说,走出山洞,没多久,

采回来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用石头捣烂,不由分说地敷在他的伤处。

她的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草药带来的清凉感,确实缓解了疼痛。“谢谢。

”沈文渊低声道。秀兰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道谢,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为了打发漫长而无聊的时间,也为了打破那种尴尬的沉默,

沈文渊开始主动找话题。他给她讲山外面的世界,

讲火车、轮船、电灯这些她闻所未闻的事物。秀兰起初只是默默地听,

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但渐渐地,

当她听到沈文渊描述“铁皮房子在地上跑得比马还快”、“灯不用油就能亮”时,

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惊奇和向往,像是一个听到了神话故事的孩子。“你识字?

”有一天,秀兰看着沈文渊用树枝在雪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忍不住问道。“嗯。

”沈文渊点点头,“你想学吗?”秀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渴望与自尊在她心中交战。最终,

求知欲战胜了其他。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于是,

教学开始了。沈文渊用树枝在平整的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天”、“地”、“人”。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书写时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优雅。“这是‘天’,我们头顶上的。

”他耐心地解释。秀兰学着他的样子,用她那粗糙、布满裂口的手指,笨拙地模仿着。

她的动作很慢,很用力,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雕刻。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

但她却异常专注,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念着笔画。“不对,

这一笔应该这样……”沈文渊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纠正她握“笔”的姿势。

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秀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眼神瞬间恢复了最初的警惕和冰冷。

沈文渊的手僵在半空,气氛一时凝滞。他缓缓收回手,语气平和:“抱歉,是我唐突了。

”秀兰盯着他看了几秒,眼中的戒备才慢慢消退。她重新低下头,继续和那个“天”字较劲。

但这一次,沈文渊只是用语言指导,不再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意图。

日子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沈文渊教她识字,给她讲故事,

从《三国演义》到《安徒生童话》,他发现这个看似冷硬的女战士,在听到悲伤的故事时,

眼圈也会微微发红;在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李秀兰”三个字时,会露出孩子般纯粹的笑容,

那笑容瞬间照亮了她被风霜侵蚀的面庞,让沈文渊有片刻的失神。而秀兰,

则用她强大的野外生存能力,确保着两人的存活。

她能在厚厚的雪下挖出可以食用的植物根茎,能设置简单的陷阱捕捉野兔,

能找到相对安全的路径避开可能的搜捕和野兽。沈文渊逐渐意识到,

在这个远离文明世界的原始森林里,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学识和身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真正强大的,是这个“不识字”的女红军和她手中那杆枪,

是她与这片严酷土地融为一体的生命力。他们依旧隔着身份的鸿沟,依旧彼此警惕,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却在风雪中的朝夕相处里,悄然滋生。

他开始习惯在她外出寻找食物时,听着洞口的风声,

担心她的安危;她也会在他因为寒冷而咳嗽时,默默地将火堆拨得更旺一些。

第三章:暗涌的情愫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东西改变。沈文渊脚踝的伤好了大半,

他已经可以跟着秀兰在附近活动。他们之间的对话不再仅仅是教学和故事,

偶尔也会有短暂的、关于各自过去的碎片化交流。“你为什么当兵?”一次,沈文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