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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落下螺旋的《此生不原谅》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北辰,林语柔,苏晚的古代言情小说《此生不原谅由网络作家“落下螺旋”倾情创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本站无广告干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007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09 20:15:4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此生不原谅
主角:林语柔,萧北辰 更新:2025-10-09 22: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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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长庚元年,秋。北境传来捷报,大将军萧北辰于燕山谷大破敌国主力,斩敌帅,
拓土三百里。一场持续了近十年的边境摩擦,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胜利。消息传回京城,
万民空巷。当萧北辰身披玄甲,骑着战马踏雪缓缓踏入朱雀门时,
街道两侧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天际。军神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无数少女将手中的鲜花抛向他,那张俊美如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只有深入骨血的沙场煞气。皇帝率文武百官于宫门亲迎,规格之高,本朝罕见。萧将军,
为我大夏换来了至少十年安宁,居功至伟!皇帝扶起行礼的萧北辰,声音洪亮,
脸上满是笑意。他随即看向一旁的丞相林甫,当然,此战能胜,亦多亏林相坐镇后方,
调度有方,稳定朝局。萧北辰眼帘微垂,听出了皇帝话语里的制衡之意。当晚的庆功宴,
他无疑是全场的中心。敬酒的人络绎不绝,但他总能感觉到,那些文官集团的目光,或敬畏,
或探究,更多的则是藏在笑意下的疏离与警惕。夜深,酒意微醺。将军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他的妻子苏晚,一身素衣,静静地站在门内。她没有像其他府邸的女眷那样激动地迎上来,
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思念,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清冷,一如既往。萧北辰胸中刚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一丝烦躁,瞬间被点燃。
他要的不是一个和他一样冷硬的将门之女,他需要的是解语花,
是能为他化解朝堂烦忧的港湾。嗯。他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停留。就在此时,
管家通报:将军,丞相府的林小姐前来道贺。萧北辰的脚步顿住。片刻后,
林语柔一身水绿长裙,提着一盏小巧的莲花灯,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仿佛将江南的烟雨都带进了这座肃杀的将军府。北辰哥哥,语柔听闻你凯旋,
特来为你贺喜。她的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和仰慕,只是见你如此辛劳,
语柔又觉心疼。萧北辰紧绷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他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有心了。
夜深了,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语柔……就是想第一时间见到你。林语柔微微低下头,
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这一幕,清晰地落在苏晚眼中。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对着另一个女人展露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颗在无数个孤寂夜晚里坚守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缓缓刺入。她没有上前争吵,
也没有质问,只是默默地转身,挺直了背脊,走回了自己的院落。那背影,
孤傲得像一株雪中的梅。第二章凯旋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半月后,
边境一支留守部队与蛮族部落爆发冲突,战事胶着,急需粮草补给。然而,
本该三日就到的粮草,拖了十日还未见踪影。送来的第一批,
竟是混着沙土的陈米和已经开始发霉的谷物。消息通过军方密道传回,萧北辰的书房里,
气压低得吓人。他知道,这是户部在给他下马威,而户部尚书,正是丞相林甫的得意门生。
将军,要不要末将带人去户部问个清楚!副将咬牙切齿。不必。
萧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去,把那车霉米,还有上次冲突中牺牲的兄弟们的血衣,拉一车。
送到户部大堂去,给王尚书好好『品鉴』一下。次日午时,户部官署。
就在官员们昏昏欲睡之际,大门被轰然撞开。一队身披重甲、满身煞气的亲兵闯入,
二话不说,将一袋袋散发着恶臭的霉米倒在光洁的地板上,随即,
十几件沾满暗红色血迹、破烂不堪的战甲被狠狠扔在米堆上。
户部尚书王大人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就在此时,萧北辰身着便服,缓缓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到那堆证物前,弯腰捻起一撮霉米,放在鼻尖闻了闻。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抖如筛糠的王尚书身上,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王大人,
我前线的弟兄们,在为国掉脑袋之前,就只能吃这些东西果腹?还是说,在各位大人眼里,
他们的命,连京城里富贵人家的一条狗都不如?王尚书汗如雨下,当场瘫软在地,
一个时辰内,足额优质的粮草便火速送往边境。然而,风波并未平息。御书房内,
一名以刚正不阿著称的老御史,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萧将军此举,虽是为国为兵,
却开了武人威逼朝堂的恶例啊!今日是户部,明日若是个个都如此效仿,国朝法度,
将荡然无存!请陛下严惩,以正视听!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最忌惮的,
就是武将功高震主,不守规矩。就在他怒气将起之时,丞相林甫出列,躬身道:陛下息怒。
萧将军长年征战,性情刚直,一心只念着前线的袍泽,行事难免有些粗莽。
他绝无藐视朝廷之心。这番话像是在为萧北辰开脱,皇帝的脸色稍缓。林甫顿了顿,
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只是……老臣也有些担忧。萧将军功高盖世,
军中威望无人能及。今日他开了此例,底下的人若有样学样,
怕是会渐渐不知朝廷法度为何物。长此以往,军心只知有将军,而不知有陛下……此风,
万万不可长啊!这番话,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皇帝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但那双眼睛里,对萧北辰的猜忌,
已然浓重了几分。当晚,林语柔再次来到将军府。她没有提朝堂上的事,
只是安静地为萧北辰烹茶,动作轻柔,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萧北辰看着她,
心中那份因朝堂纷争而起的烦闷,竟也平息了大半。丞相今日在御前的回复,
他已从自己的渠道得知。此刻再看林语柔,更觉得她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今日之事,
多亏了林相周旋。萧北辰主动开口。林语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
眼眶微红:北辰哥哥,你别这么说。我爹爹也是怕你性子太直,在朝中吃了亏。
那些文官的笔杆子,有时候比刀剑还伤人。你……以后万事要多思量,切莫再如此冲动了。
这番话,句句都是关切,与苏晚那清冷的性子形成了鲜明对比。萧北辰心中微暖,应了一声。
他想,这才是他需要的妻子,一个能理解他、辅佐他,为他消弭后顾之忧的女人。
第三章几日后,天降秋雨,寒意渐浓。萧北辰的旧伤复发了。
那是早年征战时留下的一处箭伤,深及膝骨,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他正坐在书房中,
用手按着膝盖,紧锁眉头。苏晚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进来,
默默放在他手边:驱寒活血的,趁热喝了。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例行公事。萧北辰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汤,心中的烦躁又起。
他不需要一个只懂药理的医师,他需要的是慰藉。恰在此时,林语柔撑着伞,踏着雨水而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萧北辰的异样。北辰哥哥,你的腿又疼了?她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心疼。
当她看到桌上的药汤时,轻轻蹙眉,随即柔声对萧北辰说:药汤治标不治本。语柔听闻,
西域有一种金丝玉线,采极寒山巅的玉石磨成粉,再与金丝混纺而成。用它织成护膝,
可长久温养筋骨,对你这旧伤大有裨益。只是此物难寻,织法也繁复……她话未说完,
萧北辰已然动容:竟有此物?北辰哥哥放心,林语柔展颜一笑,如雨后初晴,
语柔已经托我爹爹寻来了。这几日,我就为你赶制出来。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和满眼的真诚,萧北辰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散去了。
他彻底忽略了旁边苏晚那瞬间苍白的脸色。又过了数日,萧北辰从兵部议事回府,
正准备拐向书房,却听见花园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尖锐而惊慌。他心头一紧,
快步赶了过去。只见花园的小径上,林语柔倒在地上,手腕被地上的碎石划开一道血口,
一身新制的衣裙沾满了泥水,显得狼狈不堪。她的贴身侍女正扶着她,
对着不远处的苏晚怒目而斥:苏晚夫人!我家小姐得知将军今日回府,
想第一时间将赶制好的护膝送来,好心好意,您为何要出手推她!还毁了这即将完工的护膝!
萧北辰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看到林语柔哭得梨花带雨,
不住地摇头:不……不怪姐姐,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关姐姐的事……这欲盖弥彰的辩解,
听起来更像是坐实了罪名。萧北辰的视线转向苏晚。她就站在几步开外,
手里还端着一碟刚做好的点心,碟子已经摔碎了一角。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有。萧北辰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苏晚性子虽冷,
却向来不屑于做这种背后伤人的勾当。这事发生得太巧,太刻意了。就在他迟疑的瞬间,
那侍女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指着林语柔身旁的泥地,悲愤道:将军若是不信,请看!
这护膝的金丝玉线都被踩断了!这可是小姐耗费了多少心血才织成的啊!萧北辰低头看去,
果然,在泥泞之中,一截闪着微光的金丝玉线被踩进了土里,已经断成了两截。这物证,
如同一块巨石,将他心中那点微末的怀疑砸得粉碎。
一边是哭得楚楚可怜、人证物证俱在的林语柔;另一边,是永远冷着脸,
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完整的苏晚。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那是对自己家宅不宁的愤怒,
也是对苏晚不知好歹的失望。够了!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他走上前,亲自将林语柔扶了起来,看也未看苏晚一眼,语气冰冷刺骨。回你的院子去。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接近语柔。苏晚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碎碟再也拿不稳,
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看着萧北辰扶着林语柔离去的背影,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慢慢地挺直了腰背,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支撑自己那颗正在分崩离析的心。
第四章自那日花园之事后,将军府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苏晚彻底沉寂了下去,
她不再出现在萧北辰面前,每日只在自己的小院中读书、养花,仿佛一座孤岛。
而林语柔则名正言顺地成了将军府的常客,她以照料萧北辰的起居为名,
将府内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人称赞她温柔贤惠,是未来将军夫人的不二人选。
萧北辰对此默许了。他享受着林语柔带来的温存和便利,并将苏晚的退让,
视为一种无声的赌气和抗议,这让他心中最后一丝愧疚也消磨殆尽。丞相府的书房内,
烛火通明。林语柔坐在灯下,面前铺着一张张宣纸。她手执毛笔,
正在一笔一划地临摹着一种字体。那字体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带着一股独属于沙场老将的霸气。这是苏晚父亲,已故老将军的笔迹。
为了练成这足以以假乱真的笔迹,她已经不眠不休地练习了三个月。
每一张废稿都被她亲自投入火盆,化为灰烬。柔儿,辛苦了。丞相林甫递上一杯参茶,
眼中满是赞许和野心,时机,快到了。林语柔放下笔,揉了揉酸涩的手腕,
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爹爹放心。为了北辰哥哥的将来,也为了我们林家的将来,
女儿不怕辛苦。半月后,皇帝下旨,命萧北辰巡查北境新设的几处防线营地。
这是对他平定边患的信任,也是一种权力上的确认。就在萧北辰离京的第五日,早朝。
朝堂上一片肃穆,议论着秋税的收缴事宜。突然,都察院一位向来以耿直闻名的老御史出列,
手捧奏折,声泪俱下。陛下!臣,有本要参!臣要参护国将军府苏氏一族,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皇帝脸色一沉:周御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苏家世代忠良,
何来谋反一说?陛下!臣有人证物证!周御史高举奏折,声音颤抖,
臣截获了苏家与敌国废太子的数封往来密信!信中,苏家不仅泄露我朝边防布阵,
更约定待时机成熟,便里应外合,助敌国复辟!他呈上几封泛黄的信件。
皇帝身边的太监取过,展开在御案上。皇帝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那笔迹,他认得,
正是当年与他一同打下江山的老兄弟,苏老将军的笔迹!传人证!
皇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杀意。一个穿着管事服的中年人被带上大殿,他浑身发抖,
一见到皇帝便磕头如捣蒜。罪臣……罪臣是苏家旁支的管事。罪臣可以作证,
苏家对陛下早有不满,认为陛下……猜忌功臣,刻薄寡恩。他们一直与敌国暗中联络,
只等萧将军不在京中,便可伺机而动!物证是故人手笔,人证是自家奴仆。
皇帝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彻底引爆。他最怕的,就是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门,功高震主,
心生异志。来人!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怒吼道,将苏家满门,无论男女老幼,
全部给朕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一声令下,曾经荣耀百年的将门苏家,轰然倒塌。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到萧北辰手上时,他正在边境的哨塔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新修的防线。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苏家谋反?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但随信而来的,还有丞相府的密信,里面详细描述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并附上了那封通敌书信的誊抄件。萧北辰星夜兼程,快马加鞭,
只用了两天一夜便赶回了京城。他没有进宫,而是直接回了将军府。如他所料,
丞相林甫和林语柔,已经在了。书房里,林语柔双眼红肿,
一见到他便扑了上来:北辰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
苏家会做出这种事……林甫则一脸沉痛地将所有证据的原件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萧北辰坐在书案后,一言不发,枯坐了一夜。有怀疑吗?有。这件事天衣无缝,
完美得就像一个专门为苏家量身定做的陷阱。但是,老将军的笔迹,萧北辰比皇帝还熟悉。
那个被收买的管事,他也见过几面,确实是苏家的人。更重要的是,
从一个上位者的角度去思考,一个日益强大的将门,对于皇权而言,
本身就是一根不得不拔的刺。苏家的倒台,似乎是必然。该怎么选?
是为了一丝不确定的怀疑,去和盛怒之下的皇帝硬碰,赌上自己的一切?还是顺水推舟,
彻底与苏家切割,用大义灭亲来换取皇帝的绝对信任和自己未来的坦途?天亮时,
他做出了他认为最理性的决定。他亲手整理了一份苏家掌管的边防营地布阵图,
作为最后一根稻草,呈进了宫里。这张图本身没有问题,但在通敌的背景下,
它就成了苏家准备献给敌国的投名状。皇帝收到这份投名状后,下了最后的决心。
三日后,苏家满门抄斩。行刑前,萧北辰去了天牢。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苏晚穿着囚服,
身上带着伤,但她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看到他,她那双死寂的眼睛里,
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为什么?她没有哭喊,只是轻声问。萧北辰无法回答。
我只问你一句,苏晚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萧北辰,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行吗?她的目光里,带着最后的期盼和哀求。萧北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痛得无法呼吸。他无法面对那样的眼神,他选择了沉默,然后,决绝地转过身,大步离去。
在他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心碎掉的声音。第五章行刑当晚,
天牢深处突然燃起一场离奇的大火。火势凶猛,根本无法扑救。等到大火熄灭时,
关押苏晚的那间牢房,连同周围的一切,都已化为一片焦土,尸骨无存。消息传到将军府时,
萧北辰正与林语柔在亭中对弈。天牢走水,苏氏……未能救出。
来报的亲兵声音都在发抖。萧北辰执黑子的手猛地一颤,一颗棋子从指间滑落,掉在棋盘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嗒。他赢了这场政治的豪赌,却好像把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永远地留在了那场大火里。苏家的覆灭和那场天牢大火,成了京城里一个被迅速遗忘的禁忌。
将军府内,林语柔俨然已是女主人。她遣散了苏晚过去所有的旧仆,换上了自己的人,
将府中上下打理得温婉和顺,再不见一丝属于将门的冷硬。萧北辰默许了这一切。
他比以往更加沉默,每日按时上朝,处理军务,与丞相一派的官员也开始走动,
甚至在皇帝面前,主动为林甫说了几次好话。所有人都认为,萧将军终于懂得了为官之道,
开始融入朝堂。林语柔也满心欢喜,认为他终于放下了过去,准备与她共创未来。
只有萧北辰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那双在天牢里绝望地看着他的眼睛,
就会一遍遍地浮现在他眼前。按照规矩,他需要亲手清理苏晚的遗物。他将此事一拖再拖,
直到一个月后,林语柔在不经意间提起:北辰哥哥,姐姐的院子总空着也不是办法,
不如……他打断了她:我知道了,我会处理。那天下午,
他独自一人走进了那座已经蒙上薄尘的院落。苏晚的东西很少,一箱她看过的兵书,
几件素色的旧衣,还有一些她母亲留下的、并不贵重的首饰。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她一样,
简单,清冷。他的手在一个不起眼的樟木箱前停下。打开箱盖,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传来。
箱子底层,静静地躺着一个用上好锦缎包裹的方盒。他解开绸带,打开了盒子。盒中之物,
让他呼吸为之一滞。那是一副崭新的护膝。它由最顶级的金丝玉线织成,
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护膝上的针脚细密得不可思议,
显然是耗费了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才得以完成。最让他心神巨震的是,护膝上用更深色的金线,
绣着一朵云纹——那是他亲军玄甲卫的独特旗帜图样。一个他刻意遗忘的画面,
不受控制地冲进脑海:林语柔倒在泥地里,楚楚可怜地哭诉,
以及那根被踩入泥土、断裂的金丝玉线。他曾质问过苏晚,为何要如此恶毒,
毁掉旁人的一片心意。苏晚当时只是看着他,没有辩解,只说了一句:若我说,
那金丝玉线本就是我寻来为你准备的,你信吗?他当时的回应,是拂袖而去。现在,
这副完美无瑕、倾注了无尽心血的护膝,就静静地躺在这里,像一个沉默而巨大的嘲讽。
一个妒忌到要去毁掉别人半成品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又会悄无声息地,
做出一个更完美、更用心的成品?他没有失态,只是缓缓合上盒盖,将那副护膝贴身收好。
第六章夜晚,书房内,萧北辰独自坐在黑暗里,身影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轻轻敲击了三下桌面,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影子,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无声无息。鬼蝠。萧北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沙哑。属下在。
去找一个人。萧北辰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找到当初在朝堂上指证苏家的那个管事,
他还活着就带过来。遵命。鬼蝠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然而,
仅仅过了三天,鬼蝠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将军,
人……已经找到了。在哪?城外三十里的乱葬岗。他全家七口,
在一个月前就已被人灭口,尸体被随意抛弃,伪装成遭劫匪所害。若非我们的人挖开新土,
恐怕再过几日,就彻底腐烂,再也无法辨认了。萧北辰端着茶杯的手,稳稳地放在桌上,
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人证被灭口了。苏家是冤枉的,自己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萧北辰不再去想,对鬼蝠下令:那些尸体,让他们继续以为是劫匪所为,不要惊动任何人。
萧北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另外,加一条指令。将军请讲。从现在起,
我要知道关于林语柔的一切。他一字一句,从她与我相识开始,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特别是,她与苏晚产生交集的每一个瞬间,
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鬼蝠的身形微微一滞,
显然是没料到指令会突然转向这位未来的将军夫人。但他没有问一个字,
只是干脆地应道:是。还有,萧北辰补充道,丞相府近期的资金往来,
以及所有相关人员的异动。遵命。鬼蝠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书房内,重归死寂。
萧北辰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看着那轮冰冷的月亮,第一次觉得,做一个纯粹的刽子手,
或许比做一个英雄要痛快得多。从这一天起,萧北辰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只知军务的将军。他开始对林语柔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体贴。
他会主动去花园里陪她赏花,会在她抚琴时在一旁静静聆听,甚至会在下朝后,
专程绕路去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买回她最爱吃的桂花糕。他的转变让林语柔欣喜若狂。
她认为,这是萧北辰终于彻底放下了苏晚,将她视作唯一的珍宝。丞相林甫也对此十分满意,
一个与自己家族深度捆绑的军神,远比一个桀骜不驯的孤臣要可靠得多。这日,
萧北辰与林语柔在亭中品茶。语柔,他主动握住她的手,触感柔若无骨,
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生理性的厌恶。他压下这股情绪,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苏家之事,
已经尘埃落定。我们……也该考虑一下我们的事了。林语柔的脸瞬间飞上两朵红霞,
她娇羞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全凭……北辰哥哥做主。过几日,我便去拜访林相,
商议我们的婚期,如何?嗯。林语柔的心跳得飞快,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完全沉浸在即将成为将军夫人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萧北辰那温柔眼神的背后,
是一片不起半点波澜的冰冷荒原。他成了一个完美的演员,用最深情的伪装,
耐心地编织着一张名为复仇的大网。而他曾经最信任、如今最痛恨的这些人,
正一个个兴高采烈地主动走进他的网中。在萧北辰滴水不漏的表演下,
鬼蝠的调查在暗中飞速进行。一张张写在特殊纸张上的密报,
如雪片般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地送入将军府的书房。真相的碎片,开始一点点地被拼凑起来。
林语柔。她身边曾有一个叫小翠的丫鬟,因打碎了她心爱的花瓶被发卖。
鬼蝠的人找到了她,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小翠颤抖着说出了一件事。
在苏家出事前的那几个月,她家小姐经常在深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练字就是一整夜,
废掉的纸张堆了半箱,第二天一早便亲自烧掉。小翠有一次偷偷瞥了一眼,
只觉得那字体写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太医。当初为林语柔诊治所谓金丝玉过敏
的李太医,他的儿子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却在苏家倒台后被吏部破格提拔,
在京兆府得了个肥缺。萧北辰将这些线索一条条地在心中串联,
一个完整、恶毒且环环相扣的阴谋链,已经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伪造书信、买通人证、设计陷害、杀人灭口……他甚至可以想象出,
林语柔是如何一边在他面前扮演着温柔善良的解语花,
一边在深夜的灯下模仿着苏老将军的笔迹,写下那些置人于死地的恶毒文字。握着密报的手,
青筋暴起,但他没有发作。现在还不是时候。证据还不够,
不足以将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连根拔起。他需要一个更有分量的东西,
一个能让皇帝都无法包庇,让满朝文武都无话可说的……铁证。
第七章萧北辰向丞相府提亲了。这个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吹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天作之合,是武将之首与文臣之首的强强联合,
预示着朝堂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稳定格局。丞相林甫抚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他亲自接待了作为媒人的兵部尚书,当场就应下了这门婚事,并定下了黄道吉日,
就在两个月后。林语柔更是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她每日都在闺房中描摹着未来的蓝图,
挑选着嫁衣的款式,指挥着下人布置新房,忙得不亦乐乎。在一次与萧北辰的约会中,
她依偎在他怀里,半是炫耀半是撒娇地说道:北辰哥哥,你知道吗,
我爹爹现在什么事都愿意跟我说了。就连他书房里那个谁都不许碰的紫檀木盒子,
前几日都让我帮他整理呢。他说,以后林家,还有你,就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北辰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哦?看来我在岳父大人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木盒子。
林语柔被他逗得咯咯直笑:那当然不是!爹爹说,那里面装的,
都是关乎我们林家百年基业的要紧东西!紫檀木盒子。据鬼蝠得来的情报,他要找的东西,
十有八九就在那里。没有急于动手。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一个能让林甫父女最放松警惕,
也是防备最松懈的时机。这个时机,就是订婚宴。订婚宴设在丞相府,宾客盈门,高朋满座。
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林甫作为主人,自然要陪着皇帝派来的特使和各部要员,
频频举杯,应酬不断。林语柔则作为准新娘,在女眷中接受着道贺,
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与幸福。而萧北辰,作为今日的另一个主角,
在向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敬过酒后,便以不胜酒力为由,
被下人引到一处偏僻的客房休息。这是他事先与林语柔说好的。林语柔只当他是真的累了,
还体贴地让他好生歇息,自己会替他招待好客人。夜色渐深,喧闹声隔着重重院墙,
变得模糊起来。客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又无声地关上。丞相府的书房,
位于整个府邸最深、守卫也最森严的角落。但在鬼蝠的眼中,
这些守卫的交接路线、视线死角,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萧北辰如一道真正的鬼影,
避开了所有的巡逻和暗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的窗外。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这时,鬼蝠的身影从里面闪出,手中多了一个紫檀木盒子。两人迅速撤离,
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回到将军府,萧北辰屏退了所有人。没有急着打开盒子,
而是先仔细检查了锁具。这是一个精巧的鲁班锁,一旦用错误的方法开启,
内部的机括便会瞬间绞碎里面的一切。他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无损地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没有他预想中的书信,也没有地契银票,只有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账本。
萧北辰翻开了第一页,第一页记录的,正是构陷苏家的全部计划。从收买人证的银钱数目,
到伪造书信的墨料来源,再到事后灭口的执行人,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萧北辰的心在滴血,他强忍恨意,继续往下翻。而从第二页开始,账本上记录的内容,
让他这位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军神,都感到了一阵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那不是一本普通的账本,是一本通敌叛国的铁证。上面详细记录了自三年前开始,
丞相林甫通过一条伪装成茶叶商队的秘密渠道,向北境的敌国输送了大量的物资。
小到粮食、布匹,大到管制的铁器、药材,甚至还有几次,是他利用职权,
将朝廷调拨给其他边防军镇的粮草,暗中克扣下一部分,转手卖给了敌国。账本上,
每一笔交易的时间、货物、数量、接头人,以及换回来的黄金和珠宝,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萧北辰在前面浴血奋战,斩敌杀将,而本朝的丞相,却在背后给敌人输血续命!
所谓的北境十年摩擦,迟迟无法彻底平定,其中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内情!而构陷苏家,
也不仅仅是为了铲除异己。账本的最后一页,用朱笔写下了一行字:苏氏一除,
北境军务便无人掣肘,可逐步换上我的人。届时,大事可成。大事可成!他想做什么?
不仅仅是想发国难财,他是在掏空这个国家的根基,妄图控制军权,等待一个时机,
行那不轨之事!萧北辰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坚硬的红木桌面应声出现一道裂痕。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林家父女为了权力和私情,
设下的恶毒圈套。他想复仇,是为了苏晚,为了一份被他亲手葬送的感情与清白。直到此刻,
他才真正明白,苏晚和她的家族,不过是这场巨大阴谋中,被随意牺牲掉的第一块绊脚石。
他萧北辰,也不是什么被利用的棋子,他从头到尾,都是林甫养在明面上,
用来吸引皇帝和朝堂注意力的……一条狗。一条用来撕咬敌人,
也随时可以被主人烹杀的猎狗!巨大的羞辱和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晚在天牢里那双绝望而清澈的眼睛,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不,不能就这么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他要的,不是单纯的死亡。
他要林家父女在最志得意满、最接近梦想的巅峰时,
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如何化为泡影。他要他们尝尽苏晚尝过的痛苦,百倍、千倍!
萧北辰缓缓睁开眼睛,那里面只剩下杀意。他将账本小心地收好,然后取出一张纸,
提笔写下了一封信。叫来鬼蝠,把这个,亲手交到『那个人』手里。鬼蝠接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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