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撞坏了

被豪门父母认亲那天，我的双胞胎妹妹跪下来求我。“姐姐，你从小在贫民窟长大，

不懂豪门的规矩。”“而我和子恒哥哥青梅竹马，求你把他让给我。

”我摸着脑后尚未拆线的伤口笑了。三天前车祸时，我听到养父母打电话：“计划成功，

那死丫头肯定想不到，我们故意调包她当童养媳。”“等楚家找到养女，

发现亲女儿已经被我们弄死…”原来我才是真千金，而所谓妹妹，不过是个冒牌货。

---灵堂很安静，檀香的烟笔直上升，然后在某个高度倏地散开，混入一片压抑的灰蒙。

楚家老宅的这间偏厅，连空气都沉淀着所谓豪门的规矩和沉重。楚妍就跪在那片沉重里，

抬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死死攥着楚瑶的衣角。“姐姐，我求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精心计算过的哽咽，足够让灵堂里每一位前来吊唁的“长辈”听清，

“你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你在那种地方……在那种贫民窟长大，

不懂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楚瑶没动，垂着眼看她。

身上是楚家临时准备的黑色连衣裙，料子很好，剪裁得体，却像套在一个没有灵魂的模型上。

脑后，伤口在薄薄的纱布下隐隐作痛，一跳一跳，提醒着她某些正在剥落的伪装。

“我和子恒哥哥，”楚妍加重了语气，仿佛这个名字是某种神圣的契约，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的长辈早就默许了我们的事。感情……感情也是需要时间培养的，

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姐姐。”她甚至往前膝行半步，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唯有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急切和算计，没能完全藏住。她在赌，

赌这个刚从“底层”爬回来的姐姐，骨子里带着自卑和怯懦，会在这豪门规训的灵堂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退让。楚瑶的目光从楚妍泪湿的脸庞上移开，

掠过灵堂正中最挂着的、她那据说是意外身亡的“亲生父母”的遗像，

掠过那些或审视、或怜悯、或带着隐秘优越感的脸孔，

最后落在角落那个穿着昂贵西装、眉头微蹙的男人身上——赵子恒，这场戏的另一个主角。

他接触到她的视线，下意识地避开了。真是一场好戏。楚瑶抬起手，指尖轻轻按上脑后。

纱布粗糙的触感之下，是车祸留下的伤口，缝了七针，还没拆线。轻微的刺痛感，像一根针，

刺破了记忆表层覆盖的迷雾。三天前。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身体被猛烈撞击的钝痛。意识在黑暗边缘漂浮时，车窗外，

那对她在贫民窟喊了二十年“爸妈”的养父母，正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和恶毒。“……放心，那死丫头撞的是头，流了那么多血，

肯定活不成！”“哼，计划成了！她到死也想不到，当年是咱们故意调包，

让她替咱们亲闺女在楚家享了二十年福！”“等楚家那边找到那个养女，

发现自己的亲骨肉早就被我们‘处理’干净了……到时候，楚家的一切，

就都是咱们妍妍的了！”那些话语，当时模糊，此刻却清晰得如同冰锥，一字字，

扎进她逐渐复苏的理智里。原来，她不是被命运遗弃在贫民窟的可怜虫。

眼前这个跪着求她“让出”男人的楚楚可怜的妹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而这对刚刚“意外”身亡、让她前来认亲奔丧的亲生父母，他们的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楚瑶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那笑意很浅，未达眼底，

反而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更凉。她轻轻拨开楚妍死死抓着她的手，动作不算重，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让？”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伤后的些许沙哑，

在这过分安静的灵堂里，却异常清晰，“楚妍，谁告诉你，属于我的东西，需要你来求，

‘让’？”楚妍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表情凝固在一个略显滑稽的弧度。

她似乎没料到楚瑶会是这个反应。不应该是惶恐地答应，或者委屈地哭泣吗？

赵子恒忍不住上前一步：“楚瑶！妍妍她只是……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她是你妹妹！

”“妹妹？”楚瑶终于笑出了声，低低的，带着点胸腔的共鸣，震得脑后的伤又痛了一下。

她转过脸，目光直直地看向赵子恒，那眼神锐利得让他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赵公子，

在你们豪门的规矩里，妹妹是这样跪着逼迫姐姐的吗？还是说，你们赵家的规矩，

就是可以随意插手别人的婚约？”“婚约”两个字，她咬得略重。

厅内响起几声细微的抽气声。谁不知道，当年楚家夫人怀孕时，

曾与赵家半开玩笑地定过娃娃亲，若是一儿一女，便结为亲家。

后来楚家“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女儿楚妍，

这门亲事似乎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她和赵子恒身上。可现在，

楚家真正的、流落贫民窟二十年的亲生女儿回来了，这婚约的对象，理论上，

似乎就该是这位刚认祖归宗的楚瑶。楚妍的脸色瞬间白了。赵子恒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豪门的规矩，有时候就是一层遮羞布，讲究名正言顺。

此刻，楚瑶占着“名正”。“姐姐，你……你误会了……”楚妍慌乱地想要补救，

眼泪流得更凶，“我不是逼迫，我只是……我只是太爱子恒哥哥了，

我不能没有他……你在外面野惯了，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我不懂？”楚瑶打断她，

向前微微倾身，靠近楚妍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是不懂，一个靠着偷换别人人生才站在这里的窃贼，是哪来的底气，

敢理直气壮地要求原主，把她的人生也‘让’给你？”楚妍猛地瞪大了眼睛，

如同见了鬼一般，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不，不可能！那对老不死的保证过，这件事天衣无缝！

楚瑶直起身，不再看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楚妍，也不再看脸色铁青、欲言又止的赵子恒。

她环视了一圈灵堂，目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扫过那些表情各异的所谓亲人。“我累了，头也很痛。”她淡淡开口，声音恢复了些许疲惫，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葬礼的流程，你们按照规矩办就好。我先去休息。”说完，

她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转身，朝着灵堂侧面的小门走去。黑色的裙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背脊挺得笔直。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楚妍终于压抑不住的、带着恐慌和绝望的啜泣。

老宅给她安排的房间在二楼尽头，宽敞，奢华，却也冰冷，带着久无人居的陈腐气息。

关上门，隔绝了楼下那令人作呕的香火气和虚伪的悲声。楚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外面修剪整齐却毫无生气的花园。脑后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

养父母那恶毒的话语和楚妍虚伪的哭泣在耳边交替回响。愤怒吗？当然。被偷走的人生，

二十年的苦难，养父母刻意的虐待与最终的谋杀，亲生父母的蹊跷死亡，

还有那个冒牌货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每一桩，都足以让她发狂。

但她只是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冷静，

甚至冷静得有些可怕。贫民窟二十年，她学会的不仅仅是生存。那里是丛林，

教会她的是最原始的狩猎法则。隐忍，观察，等待，然后，一击必杀。楚家这潭水，

看来比贫民窟的臭水沟还要深，还要脏。她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玻璃。“爸，

妈……”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也对着那对素未谋面却给了她生命的男女，“如果你们的死，真的另有隐情……”那么，

这笔债，就由她来讨。那些偷了她东西的人，那些沾了血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她不需要任何人“让”。属于她的，她会亲手，连本带利，拿回来。---接下来的几天，

楚瑶表现得异常“安分”。她以头部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为由，

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葬礼的一应事宜不闻不问，

对楚妍和赵子恒那点纠葛也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趣。送来的餐食，

她安静地吃完；家庭医生来换药，她配合地检查。除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眼神过于平静之外，她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刚刚认亲、遭遇巨变、尚未适应豪门生活的孤女。

楚妍起初还战战兢兢，生怕楚瑶下一秒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她的身份。但几天过去，

楚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在她故意试探着和赵子恒表现亲密时，楚瑶也只是远远投来一瞥，

那目光平淡无波，却让楚妍心底发寒，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姐姐”。贫民窟长大的人，不该是粗俗、怯懦、上不得台面的吗？

为什么楚瑶身上有种让她心悸的沉稳和……压迫感？

葬礼终于在一片虚情假意的哀悼中结束了。宾客散去，老宅显得更加空旷和冷清。

楚家如今主事的是楚瑶的二叔，楚怀明，一个面相儒雅、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男人。

葬礼期间，他对楚瑶这个侄女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关心，安排食宿，询问伤势，

但那份关心背后，是滴水不漏的疏离和审视。这天傍晚，楚怀明将楚瑶叫到了书房。

红木书架直抵天花板，散发着油墨和旧纸的味道。楚怀明坐在宽大的书桌后，

示意楚瑶在对面的扶手椅坐下。“瑶瑶，在这里还习惯吗？”楚怀明语气温和，

带着长辈的关切，“你刚回来，就遇上这样的事……唉，大哥大嫂去得太突然，

让你受委屈了。”楚瑶微微低头，手指蜷缩在衣袖里，

做出几分不安和拘谨：“谢谢二叔关心，我……我还好。”“你的伤，医生怎么说？

”“恢复得还可以，说过几天就能拆线了。”“那就好，那就好。”楚怀明点点头，

沉吟片刻，话锋一转，“关于你父母留下的遗产，

还有你在楚家的股权……按照你父亲的遗嘱和公司的章程，需要等你正式认亲，

办理完相关手续后才能过户。这段时间，公司暂时由我代管。你放心，

二叔会替你打理好一切，等你完全适应了，再慢慢交到你手上。”话说得冠冕堂皇，

无非是“代为保管”，拖延时间。楚瑶心中冷笑，

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茫然和依赖：“这些我都不懂，一切听二叔安排。只是……我听说，

爸妈他们是因为去视察城南那个新项目，回来的路上车子失控……”她抬起眼，

怯生生地看向楚怀明：“二叔，那个项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好像听人提起过，

说工地上出过事……”楚怀明端茶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叹了口气，

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那个项目确实不太顺利，前期是出过一些意外，但也已经处理好了。

你父母就是因为操心那边的事，才……警方调查结果是意外，车辆刹车系统失灵。瑶瑶，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嗯，我知道了，二叔。

”楚瑶顺从地点头，不再追问。但从书房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楚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楚怀明那一瞬间的迟疑和掩饰，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城南项目……果然有问题。深夜，

楚家老宅一片死寂。楚瑶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如同幽灵般融入了走廊的黑暗。

她避开了监控死角——这几天她早已摸清。目的地是三楼，她“父亲”生前的书房。

葬礼期间，那里一直被锁着，钥匙在管家那里。但她有别的办法。贫民窟教会她的，

不止是隐忍，还有各种“不入流”的技能。比如，用一枚小小的发卡，

打开某些并不算太复杂的锁。“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微不可闻。楚瑶闪身进入书房，

反手轻轻带上门。书房里弥漫着和她二叔书房类似的味道，但这里更杂乱一些，

带着原主人匆忙离去的痕迹。楚瑶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线，

迅速而精准地开始翻找。她目标明确——城南项目的相关文件，

以及任何可能与她父母死亡真相有关的线索。抽屉，文件柜，书架……她动作极快，

手指拂过纸张和物品，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终于，在一个上了锁的矮柜底层，

她用同样的方法打开后，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不是正式的文件，而是一些零散的笔记，

记录着一些代码和数字，像是某种私人密码。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是工地现场，

似乎有冲突的痕迹，但角度刁钻，看不清全貌。其中一张照片背后，

用钢笔潦草地写着一串字母和数字：“X - C7-308”。楚瑶心跳微微加速。

她将这几张纸和照片迅速塞进睡衣内侧缝制的暗袋——这是她在贫民窟养成的习惯，

总要给自己留点藏东西的地方。就在她准备继续搜寻时，书房门外，

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楚瑶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她迅速扫视四周，

目光锁定在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后。她像只猫一样蹿过去，

将自己紧紧掩藏在窗帘与墙壁的缝隙里，屏住了呼吸。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瘦高的人影闪了进来，同样没有开灯。那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走向书桌，

开始在某些抽屉和文件夹里翻找，动作带着明显的急切。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

楚瑶看清了那人的侧脸。是赵子恒！他来干什么？他在找什么？赵子恒翻找了一阵，

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显得有些焦躁。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拿出手机，似乎想照明，

但又顾忌着什么，最终放弃。他在书房里踱了几步，目光扫过楚瑶藏身的窗帘方向。

楚瑶连呼吸都停滞了。就在赵子恒似乎察觉到什么，朝窗帘走来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伴随着楚妍带着哭腔的惊呼：“子恒哥哥？你在哪里？

”赵子恒动作一顿，立刻转身，迅速而轻捷地离开了书房，带上了门。

楚瑶又在窗帘后等了几分钟，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缓缓走出来。后背惊出了一层薄汗。

赵子恒……他深夜潜入她已故“父亲”的书房，目的绝不单纯。他和楚妍，和楚怀明，

和城南项目，甚至和她父母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她摸了摸暗袋里那几张薄薄的纸，

感觉像是握着几块滚烫的烙铁。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但水越浑，对她越有利。第二天，

楚瑶以需要购买一些个人用品为由，提出要出门。楚怀明似乎不太情愿，但碍于情面，

还是派了司机和一个“陪同”的佣人。楚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在商场随意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