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川接到死党电话时，正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敲钟。“崔明月在‘金丝雀’当公主，
陪酒的那种。”他愣了三秒，突然对着直播镜头轻笑：“抱歉，收购计划取消。
”全场哗然中，他扔下市值千亿的项目直奔机场。“系统任务：请宿主在72小时内，
让目标人物崔明月亲口承认爱你。”“失败惩罚：您将永远失去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顾景川踏进包厢时，崔明月正被肥硕的男人搂着腰灌酒。她醉眼朦胧地舔掉唇边的酒渍，
笑靥如花：“先生，点我台很贵的。”---纽约证券交易所。
鼎沸的人声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子隔开，显得有些遥远。顾景川站在灯光汇聚的中心，
身旁是巨大的电子钟，红色的数字不断跳动，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嘴角噙着一抹公式化的、无可挑剔的浅笑，
正准备落下那象征性的、决定一个商业帝国命运的一锤。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野心和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味道。台下，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爆，
记录着这历史性的一刻。他身后，项目团队的成员们屏息凝神，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就在锤子即将触碰到钟面的前零点零一秒，他贴身的西装内袋里，
私人手机发出了持续而急促的震动。这个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他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快得无人捕捉。
理智告诉他应该忽略，仪式结束后再处理。但某种莫名的心悸，让他鬼使神差地，
在全世界瞩目的镜头前，微微侧身，对身旁的助理低语了一句。助理立刻会意，
恭敬地将那只特制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手机递到他手中。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记者们交头接耳，不明白这位年轻的资本巨鳄为何在如此关键时刻分心。
直播镜头牢牢锁定着他，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放大到无数块屏幕上。顾景川划开接听，
将手机贴近耳边。“川哥！！” 电话那头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周维，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惊慌，甚至带着点破音，“***！我他妈是不是眼花了？！
我在‘金丝雀’看见……看见明月姐了！她……她在里面当公主！陪酒的那种！
”“金丝雀”。顾景川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是沪上顶级的销金窟，以隐秘和高消费著称，
是无数富豪名流寻欢作乐之地。公主。陪酒。这两个词像两把烧红的铁钎，带着嗤嗤的噪音，
狠狠捅进了顾景川的耳膜，然后一路蛮横地闯入他的大脑，
将他所有的思维瞬间搅成一团混乱的浆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他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站在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交易所中心，
却感觉周遭的一切色彩和声音都在急速褪去、远去，最终化作一片嗡嗡作响的白噪音。
眼前只有周维那句不断回荡的话，像恶毒的咒语。崔明月。
那个名字在他心底最柔软、最干净的角落尘封了五年。
是那个会在梧桐树下踮起脚尖替他擦汗的崔明月，
是那个在图书馆里蹙着秀眉和他争论济慈与雪莱的崔明月，
是那个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整个银河的崔明月，是那个在他家道中落、众叛亲离时，
依旧固执地守在他身边，把唯一的热馒头掰给他一大半的崔明月。也是那个，
在他最狼狈、最一无所有的雨夜，决绝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冰冷背影的崔明月。
她怎么会……在“金丝雀”？陪酒？荒谬。滑稽。难以置信。三秒钟。他仅仅愣了三秒钟。
随即，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顾景川脸上那抹公式化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
那笑容里掺杂了太多复杂难言的东西，有瞬间的恍惚，有尖锐的刺痛，有被打败认知的荒诞，
最终沉淀为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玩味。他放下手机，没有挂断，也没有再看它一眼。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骚动的人群，掠过身旁目瞪口呆的团队成员，
最后精准地找到了正在直播的摄像机镜头。他微微前倾，靠近立杆麦克风，
清晰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透过扩音设备传遍了整个交易大厅，
也传到了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人耳中。“抱歉。”他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收购计划，取消。”轰——！整个交易所彻底炸开了锅！
哗然之声如同海啸般掀起！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试图捕捉他更多的表情，
快门声密集得如同暴雨砸落。项目团队的高管们脸色煞白，有人甚至踉跄了一下，
几乎站立不稳。千亿级别的收购案，涉及无数利益链条，关乎两家跨国集团的战略布局，
就在这敲钟的前一秒，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碾碎！疯子！这是个疯子！
顾景川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混乱置若罔闻。
他随手将那只价值不菲的定制手机像扔垃圾一样抛给助理，然后径直转身，迈开长腿，
干脆利落地走下了万众瞩目的高台。西装外套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冷硬的弧线。
保镖们迅速上前，形成一道人墙，隔开汹涌的人群。他面无表情，步伐迅疾而坚定，
穿过惊愕、不解、愤怒的目光组成的海洋，径直走向交易所的出口。“顾总！顾总请留步！
”“顾先生，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这违反协议！
您不能这样……”身后的呼喊、质问、威胁，他统统充耳不闻。就在他踏出交易大厅旋转门，
冰冷的纽约夜风裹挟着都市的喧嚣扑面而来的瞬间，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
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强烈、稳定、执着的意念坐标，符合绑定条件。
“白月光拯救与惩罚系统”正在激活……绑定中……绑定成功。宿主：顾景川。
核心任务目标锁定：崔明月。顾景川脚步一顿，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扫过四周。
除了匆忙的路人和尽职的保镖，并无异常。幻觉？不。那声音清晰得可怕。
发布初始限时任务：请宿主在72小时内，让目标人物崔明月亲口承认爱你。
任务成功奖励：系统基础功能全面开放，并视完成度给予额外惊喜。
任务失败惩罚：您将永远、彻底失去关于目标人物崔明月的一切记忆。
从您的大脑中直接抹除，不留任何痕迹。电子音冰冷地宣告，不带一丝回旋的余地。
抹除……关于崔明月的所有记忆？顾景川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美好的，痛苦的，
刻骨铭心的，支撑着他从泥泞中爬起、一路走到今天的全部记忆……都要被拿走？
他搭在车门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胸腔里那股自接到电话起就翻涌不息的无名火，
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任务浇上了一桶冰油，炸裂出更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失去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那他还是顾景川吗？那个曾经在深渊里，
靠着回忆一点星光才没有彻底腐烂的顾景川？“去机场。”他拉开车门，
坐进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用最快速度，
回沪城。”“是，顾总。”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奢华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
融入了纽约璀璨而冰冷的夜色车流。……十三个小时后。沪城，“金丝雀”会所。
极致的喧嚣被厚重的隔音材料吞噬，走廊里铺着吸音的暗红色地毯，
墙壁上是暧昧的暗纹壁纸，空气里流淌着昂贵香氛、酒精和雪茄混合的奢靡气味。
顾景川甚至没有回家换下那身从纽约穿回来的、带着风尘仆仆气息的高定西装。
他周身裹挟着与这纸醉金迷环境格格不入的冷硬气场，
在一众毕恭毕敬的经理和服务生惶恐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周维发来的包厢号。“顾少，
这边请，这边请……明月，明月她就在里面陪王总……”会所经理额角冒汗，腰弯得很低，
试图解释什么，却被顾景川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了所有话语。
他在那扇雕花的、厚重的包厢门前停下。里面传来男人粗嘎的笑声、划拳的吆喝声，
以及女人娇滴滴的劝酒声。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平复某种情绪，
又似乎只是想积攒推开这扇门的勇气。然后，他猛地抬手，推开了门。包厢内光线昏暗迷离，
巨大的液晶屏幕闪烁着靡靡之音的MV画面，空气中烟雾缭绕。沙发上，
一个肥硕秃顶、戴着粗金链子的男人，正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紧紧搂着身边女人的腰肢，
几乎将整个臃肿的身体都压了上去。而被搂着的那个女人……顾景川的目光，像被钉死一般，
牢牢锁在她的身上。她穿着一身亮片吊带短裙，裙短得几乎遮不住什么，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修长的双腿。脸上化着浓艳的妆容，眼线上挑，红唇如火，
原本那双清亮如秋水的眸子，此刻在迷离的灯光下氤氲着一层醉意朦胧的水光，眼波流转间，
尽是顾景川从未见过的、***裸的风情。是崔明月。真的是她。
那个在他记忆深处永远穿着素净裙子、笑容干净的少女，
与眼前这个浓艳的、依偎在肥硕男人怀里的女人，身影缓缓重叠，又剧烈地撕裂着他的认知。
她似乎醉得不轻，脸颊绯红，顺从地就着那王总的手，喝下了杯中的酒液。
有透明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划过白皙的脖颈，没入更深的沟壑。然后，她伸出舌尖，
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媚意，轻轻舔掉了唇边的酒渍。她抬起头，
目光越过那王总肥硕的肩膀，
落在了门口如同冰山般矗立、周身散发着骇人寒气的顾景川身上。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崔明月眼底似乎有某种极其复杂的东西飞快闪过，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是震惊？是慌乱？是痛苦？还是一丝……恨意？但下一秒，
所有情绪都被一层更浓、更假的醉意和媚笑所覆盖。她推开身边不满的王总，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踩着细高跟，一步三晃地走到顾景川面前。
浓烈的酒气和香水味扑面而来。她仰起那张妆容精致却无比陌生的脸，笑靥如花，
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甜腻的慵懒：“先生，点我台很贵的。”一句话，
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顾景川的心脏。与此同时，
脑海中的电子音冰冷地响起：倒计时：71小时59分58秒。任务开始。
2……“先生，点我台很贵的。”那句话，那笑容，那眼神里刻意流淌的风情，
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顾景川的耳膜，直抵神经中枢。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瞬间冻结，又轰然沸腾的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撞击着肋骨，带着闷痛。
包厢里嘈杂的音乐、王总不满的嘟囔、其他陪酒女郎好奇的窃窃私语，
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他的世界里，
只剩下眼前这个妆容浓艳、眼神迷离又带着某种挑衅的崔明月。贵？顾景川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那弧度里淬着纽约交易所带来的未散寒意，
淬着跨越太平洋的焦灼，更淬着被这句话点燃的、压抑不住的暴戾。他没有回答她，
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件碍眼的摆设。他的目光越过她，
直接落在那个搂过她的、肥硕的王总身上。那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王总原本还想摆摆架子，被这眼神一扫，
肥胖的身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酒醒了大半。他认出了顾景川。这位沪上新贵的名字，
最近在圈子里如雷贯耳，手段狠辣，背景成谜，
绝不是他这种靠运气发家的土老板能惹得起的。“顾……顾总？
”王总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容，慌忙松开原本还想搭在崔明月身上的手，
站起身，“您怎么大驾光临了？这……这都是误会，误会……”顾景川依旧没说话，
只是微微偏了下头，跟在他身后如同影子般的助理立刻上前一步，
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本空白支票簿和一支笔，双手递到他面前。动作流畅，训练有素。
顾景川接过，甚至没有弯腰，就着助理托着的姿势，笔尖在支票上飞快划过，
发出沙沙的轻响。然后，他“撕拉”一声扯下那张支票，两根手指夹着，
随手扔在了王总面前那张堆满酒水和果盘的玻璃茶几上。支票轻飘飘地落下，
盖住了一滩酒渍。上面的数字，是一连串足够买下王总整个公司的零。“今晚，她的时间，
我买了。”顾景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现在，滚出去。”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辱、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顾景川那张冷硬的脸，嘴唇哆嗦着，最终一个字也没敢说，
抓起支票，像躲避瘟疫一样，带着自己的跟班，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包厢。
其他陪酒女郎和包厢服务员也吓得噤若寒蝉，在助理无声的示意下，低着头鱼贯而出。
厚重的包厢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瞬间，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自动播放着一首缠绵的情歌，屏幕上的光影变幻，
映照着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僵局。崔明月脸上的媚笑，在门关上的那一刻，
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疲惫的苍白和眼底深处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抵住了沙发边缘，身体微微紧绷。
顾景川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她，一步步逼近。他身材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那股混合着高级古龙水、长途飞行带来的微尘、以及他本身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强势地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贵？”他重复着她刚才的话，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危险的玩味，“多少钱一晚？开个价。
”崔明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试图重新武装自己，找回刚才那层保护色。“顾总说笑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僵硬，“我们这儿是正规场所，只陪酒，不卖身。”“正规？
”顾景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她身上那件几乎遮不住什么的亮片短裙，扫过她***在外的肩膀和大腿，
最后定格在她浓妆艳抹的脸上，“崔明月，五年不见，你所谓的‘正规’，就是穿成这样，
坐在那种货色的腿上，让他搂着你的腰灌酒？”他的话像鞭子一样，
抽打在崔明月敏感脆弱的神经上。她的脸色更白了一分，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人总是要吃饭的，顾总。”她偏过头，
避开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声音带着刻意的淡漠，“比起饿死，陪酒算什么？至少，
钱来得干净。”“干净？”顾景川猛地伸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
迫使她不得不转过头，直面他眼中翻涌的怒火和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你告诉我，
在这里，用这种方式赚钱，叫干净？嗯？”他的手指冰凉，触感却像是烙铁，
烫得崔明月浑身一颤。她试图挣脱，但他的手指如同铁钳，纹丝不动。“放开我！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上了屈辱的颤抖。“放开你？”顾景川逼近一步，
两人几乎鼻尖相触，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然后让你继续去陪下一个张总、李总？
崔明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一声不响地离开，就是为了来这种地方作践自己？！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击在她尘封的心门上。那些被她刻意遗忘、深埋的痛苦和委屈，
几乎要破土而出。但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眼眶的酸涩，
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嘲讽的笑，“顾景川，五年了，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还是觉得，
我曾经喜欢过你，就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喜欢？
”顾景川眼底的怒火仿佛被这两个字点燃，烧得更加炽烈，“你现在跟我谈喜欢？崔明月，
你的喜欢，就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转身离开，就是在我功成名就之后，在这种地方，
对着别的男人摇尾乞怜？！”“摇尾乞怜”四个字，像一把尖刀，
彻底刺穿了崔明月最后的防线。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被制住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掴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音乐间隙中突兀地响起。顾景川的脸被打得微微偏了一下，
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时间仿佛静止了。崔明月的手还僵在半空，
掌心***辣地疼。她看着他脸上的红痕，看着他眼中瞬间掠过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随即被更深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黑暗所取代。她……打了他？恐惧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顾景川缓缓转过头，舌尖顶了顶发麻的口腔内壁，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盯着她，
眼神阴鸷得可怕。“很好。”他低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毁灭一切的风暴前兆。
他猛地松开攫住她下巴的手，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啊！
你干什么！放开我！顾景川！”崔明月惊恐地挣扎起来，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双腿乱蹬。
但她的反抗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顾景川紧紧箍着她，
任由她的踢打落在身上，迈开长腿，抱着她径直朝包厢外走去。“顾景川！你***！放开我！
”“救命！救命啊！”她的呼救声在走廊里回荡，但过往的服务生和经理全都低着头，
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谁敢拦这位煞神？顾景川抱着她，
无视一切，大步穿过金碧辉煌却冰冷无比的走廊，走出“金丝雀”那扇沉重的大门。
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凉意吹来，崔明月***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面前，车门自动打开。
顾景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塞进了后座，随即自己也俯身坐了进来，重重关上车门。
“开车。”他冷声吩咐。“是，顾总。”车辆平稳地驶入夜色。后座空间宽敞，
却因为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而显得无比逼仄。崔明月缩在角落，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愤怒、屈辱，
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恐惧。顾景川坐在另一边，扯了扯领带，
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他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
侧脸轮廓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他脑海中，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警告：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仇恨值上升。任务难度增加。
剩余时间：71小时30分12秒。仇恨值？顾景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让她亲口承认爱他？在经历了刚才这一切之后？这系统，
简直是在跟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而崔明月，蜷缩在角落，将脸埋进膝盖。眼泪终于忍不住，
无声地滑落，晕开了脸上浓重的妆容，留下狼狈的痕迹。爱？这个字眼，
从五年前那个雨夜开始，对她而言，就已经变成了最奢侈、也最可笑的东西。她怎么可能，
还会爱他？又怎么可能，亲口承认？车厢内，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两人之间，
那道看似咫尺，实则早已天涯的鸿沟。夜色，还很长。
3……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崔明月的心口。
她蜷缩在真皮座椅的角落，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连颤抖都变得微弱。脸上晕开的妆容，
混合着未干的泪痕，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格外狼狈脆弱。顾景川坐在另一端，
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脸颊上那清晰的指痕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他刚才那记耳光的力度和其中蕴含的恨意。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扔在一旁，
露出微敞的衬衫领口和线条紧绷的锁骨。车窗外的流光飞速掠过，映照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翻涌着怒意、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剩余时间：71小时15分08秒。冰冷的电子倒计时在他脑中滴答作响，
像催命的符咒。让她亲口承认爱他？在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冲突，
在她用那样仇恨的眼神看他之后？这任务荒谬得令人绝望。但他没有退路。
失去关于她的所有记忆？这比让他再经历一次破产众叛亲离更可怕。
那是根植于他骨血里的执念，是他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唯一坐标。他不能失去。
车辆最终驶入一处隐秘性极高的顶级别墅区，穿过林荫道，
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现代风格建筑前。铁艺大门无声滑开，车子径直驶入地下车库。
车门打开，顾景川先一步下车，没等崔明月反应，便再次将她打横抱起。“放开！顾景川！
你到底要干什么！”崔明月挣扎起来，但力道微弱，
长时间的紧张和情绪崩溃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顾景川一言不发，
抱着她穿过空旷冷寂的车库，走进直达客厅的电梯。电梯门合上，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和她微弱的啜泣。“叮”一声，电梯到达。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尽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客厅。挑高的空间，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昂贵的意大利家具线条冷硬，墙上挂着抽象派的油画，
色彩浓烈却毫无温度。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高级香薰的味道，干净得令人窒息。
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设计精美的样板间，或者……一个精致的牢笼。
顾景川将她放在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触感冰凉的真皮沙发上。沙发柔软得几乎将她陷进去，
却带不来丝毫暖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凌乱的头发，花掉的妆容，
以及那双曾经清亮此刻却写满惊惶和疲惫的眼睛。心脏某个角落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
泛起隐秘的疼。但他很快将这点异样压了下去，
被更强烈的、被系统任务催生出的焦灼和被她抗拒点燃的怒火所取代。“把她洗干净，
换身衣服。
”顾景川对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客厅角落、穿着一丝不苟管家服的中年男人吩咐道，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看好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这栋房子一步。”“是，先生。
”管家微微躬身，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对眼前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
两个穿着朴素但眼神精干的女佣走上前来，试图搀扶起崔明月。“别碰我！
”崔明月猛地挥开她们的手，像是被毒蛇触碰。她抬起头，死死盯着顾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