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啊,这农药不会是假的吧,怎么喝了一整瓶她还没死?”
“要不再给她多喂两瓶?”
“我看行!
夜长梦多,绝不能让她活过今天!”
“放心吧庆哥,给她都断食3天了,这农药啊她能当糖水喝。”
“嘿嘿……要不怎么说还是你聪明呢?”
三瓶农药下肚,失去行动能力的楚心慈浑身被疼痛、恶心及灼烧感所包裹。
意识逐渐模糊,但往事却一帧帧浮上心头。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爱上杨淮庆个白眼狼?
不但引狼入室害死了父母及兄弟姐妹。
自己也被关进疯人院数年,不见天日。
祁县这几年发展迅速,修新路盖高楼。
楚心慈名下的那几套平房刚好属于拆迁范围。
拆迁在即,拆迁补偿款可是好大一笔钱。
杨淮庆和昔日好姐妹姚金莲觊觎拆迁款,又把楚心慈从疯人院里给弄了出来。
日夜磋磨她,不给她吃饭,逼迫她签字画押把祁县的房屋过户给杨淮庆。
楚心慈没嫁给他之前,楚成远就己看出了杨淮庆的狼子野心,但奈何女儿爱的死去活来。
老父亲深感无奈只能未雨绸缪,多为她考虑一些。
所以在她婚前就将祁县房屋过户到了楚心慈名下。
但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女儿被害啊。
杨淮庆虽己贵为医学博士,但依旧眼馋这笔飞来横财,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让跑了。
于是他和姚金莲狼狈为奸,索性合谋让楚心慈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
到时候拆迁补偿款就是他杨淮庆领,再有什么婚前财产也没用了。
而楚心慈虽被关多年,但根本就没有精神病。
是杨淮庆为了霸占她家财产,买通了疯人院院长,把她强行关在了里面。
所以这次不论杨淮庆和姚金莲怎么哄诱她,她就是不签字。
被逼无奈之下,狠辣至极的姚金莲想出了毒死她这招。
“喂她喝农药的事被人知道了咋整?”
“那有啥的,你忘了她是个傻子?”
“傻妮儿错把农药当可乐,谁会怀疑到咱头上?”
“对了,房屋赠予协议她摁手印了没?”
被灌农药躺在床上的楚心慈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她恨极了,恨不得立刻用刀捅了这对狗男女,但浑身却动弹不得。
是自己不听父母朋友的劝告非要嫁给杨淮庆,如今这恶果只能含泪吞下。
楚心慈认命的闭上眼,当身体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时,有人用手拍了拍她肩膀:“欸!
心慈又来送红烧肉啦?”
“还有炒鸡蛋呢?
可真香啊!”
穿着一身灰色的确良的王麻子站在楚心慈面前,垂涎的盯着她手里的两个大铝皮饭盒。
“不是…你手别抖啊,小心肉撒了,这一饭盒肉可值3块钱呢!”
望着眼前满脸斑点的王麻子,楚心慈突然心尖发颤,浑身战栗。
此刻自己脑海中尽数是死前杨淮庆和姚金莲那两张狰狞的嘴脸。
身上未消失的痛感却提醒她…老天爷开眼。
她!
楚心慈重生了!
“王麻子!
让她滚,我才不稀罕吃她的东西。”
说话的是声音还有些许稚嫩的杨淮庆。
不,具体的说是20年前那个高傲、不入凡尘的杨淮庆。
看着眼前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楚心慈明白,老天爷是瞧她可怜,给了次从头来过的机会。
楚心慈颤抖着双手端着两个饭盒,饭盒里滚烫的温度传入手指与掌心。
而手指却因太过用力而渐渐发白。
楚心慈瞅瞅自己身上的花布衣裳以及脚底下踩着的黄土。
是祁县草甸子村没错了。
正午日头正毒,自己来给地里干农活挣工分的杨淮庆送饭。
今天早晨家里的养殖场刚宰了头200斤的大母猪。
自己非缠着父亲楚成远切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她用刚榨好的葵花籽油配上绿椒炒了满满一大饭盒红烧肉。
又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带着满满的汤汁铺在白米饭上。
干了半晌午活的人就着这两道菜,下饭吃那才叫一个香。
草垫子村穷,那个年代没几家能吃的起白米饭。
全村上下也就楚心慈家和当村长的伊长福家条件好,时不时能吃顿肉。
其他老百姓都是挣工分,吃了上顿没下顿。
家里死了男人只有女人的,更是穷的揭不开锅。
所以在田里干活的男人们不论大小,一瞧见楚心慈出现在地头,就知道那铁饭盒里准保装着好吃食。
偏偏杨淮庆家就是草垫子村最穷的那户。
父亲死的早,母亲又有病,上面三个姐姐两个嫁了人,还剩一个跟着在地里干活挣工分。
杨淮庆本来去年就该考大学了,奈何家里太穷,连肚子都吃不饱,更别提买学习用具啥的了。
老母亲瘫痪在床上,还需要人照顾。
于是杨淮庆心一横,索性辍学不上了。
让三姐在家照顾母亲,自己出来干活。
楚心慈家里开养殖场的条件好,父母疼爱,哥哥姐姐又照顾她,所以打小就没为吃穿发愁过。
但她学习不好,早早就辍学了,天天跟着哥嫂在养殖场帮忙。
自从在杨淮庆也辍学去挣工分后,楚心慈就每日雷打不动去地里送饭。
草垫子村的人皆说:只要有杨淮庆出现的地方,就有楚心慈。
听到杨淮庆如往常一样,嘴里说着厌恶的话,但依旧不耽误他吃自己带来的饭。
若放在20年后,那杨淮庆就是妥妥的捞男,又当又立。
王麻子眨巴着眼,心疼的看着饭盒里的红烧肉,口水流了一下巴:“淮庆,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哼!
我稀罕她一个傻子做的饭?
我怕吃了降智!”
杨淮庆故意大声回应王麻子的话,为的就是让地里所有干活的人都听到他有多清高。
是她傻妮儿楚心慈没脸没皮一遍遍跪求他杨淮庆吃的。
吃她做的饭,只是可怜她,仅此而己。
杨淮庆转着眼珠子,面露讥讽的看向楚心慈,心想:让她多求我一会儿,我再吃,这样才能突显出我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