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大嫂一个孩子?怎么给?”
陆昭宁眼睫轻颤,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男人——她的夫君顾长渊。
顾长渊今日刚凯旋,身着冷硬的盔甲。
他目视前方,语气带着武将特有的冷冽果决。
“今夜起,我会宿在她的听雨轩,直到她怀上孩子。”
陆昭宁的心直往下坠。
“难怪,兄长咽气一月有余,公婆却掩盖此事,至今没有对外发丧……”
她扯唇,自嘲地笑。
“所以,你们都商议好了,眼下不过是通知我?”
大婚后,顾长渊就去了边境,他们至今没有圆房。
今晚,本该补上这洞房花烛夜,他却要和别的女人缠绵,那人还是他的大嫂!
简直荒唐!
顾长渊听出她阴阳怪气。
“父亲母亲都已决定,本不需要征询你的意见,是长嫂非要我来问你的意思。”
陆昭宁清冷抬眸。
“长嫂真是贴心呐。只是,这样有违人伦的事,长嫂竟也能同意吗?”
顾长渊立马面露恼意。
“长嫂冰清玉洁!她是为了忠勇侯府!为了给大哥留后!
“你莫要再无理取闹,只需同意,让长嫂安心就是。”
陆昭宁反问:“若我不同意呢?”
顾长渊:“那我就休妻另娶!”
陆昭宁瞳仁一颤。
休妻?!
她这两年的付出与等待,真成了一场笑话……
陆昭宁对他再无期待。
“好,我同意。”
顾长渊触及她失望的眼神,心中莫名发闷。
他平复心情,告诫她。
“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那个商贾出身,满脑子算计的父亲。”
陆昭宁冷笑。
“当初你忠勇侯府亏空十万金,是我陆家出手相助。这两年,陆家也没少在仕途上帮衬你。
“你不给我正妻的体面也就罢了,如今竟侮辱我父亲——你的岳丈,侯府的恩人!”
顾长渊一脸正气,更正她。
“当年的事,你非得整天挂在嘴边吗?
“至于我的仕途,你父亲只是个寻常商人,能做什么?
“长嫂的父亲是丞相,他才是我仕途上的恩人。”
他那岳父,不让侯府帮衬就很好了,如何能与丞相比?
陆昭宁眼睛微红。
他顾长渊能坐上如今这位置,靠的是她陆家,是陆家用金银铺就的登云梯!
除却京中上下打点,还有粮饷辎重,若是没有陆家出手,等到边境,早就被层层搜刮得所剩无几。
如今在他口中,没有功,全是算计……
她差点忍不住要扇他几巴掌。
这时,一道身影冲进来。
“长渊,昭宁,你们别吵了。”
是长嫂林婉晴。
她一袭白衣,泪眼涟涟。
顾长渊的视线随着她,关心道。
“夜里凉,嫂嫂怎穿得如此单薄?”
陆昭宁从未见他如此温柔的神情。
他始终是冷冰冰的性子,上门求娶是这样,大婚那日也是这样。
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原来不是。
林婉晴拉住陆昭宁的手,愧疚又悲伤。
“是我不争气,成婚三年无所出。如今还要来难为你……原谅我,不要因着我这无用的嫂嫂,令你们夫妻生了嫌隙。”
眼见她泪如雨下,顾长渊拉过陆昭宁,低斥。
“兄长出事后,长嫂一心想随他去了,是我和母亲好不容易劝好她。你一会儿小心说话。”
“当然。”陆昭宁淡然一笑。
随后,她转身看向林婉晴。
“嫂嫂,我同意你和夫君生个孩子。”
林婉晴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就要下跪。
“我替夫君谢你……”
顾长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你是长嫂,该由昭宁对你行礼!何况你是为了侯府牺牲!”
陆昭宁只觉得讽刺。
一边对亡夫情深义重,一边靠在顾长渊怀里不挣扎。
这就是顾长渊口中冰清玉洁的嫂嫂啊。
“咳咳……”林婉晴虚弱咳嗽,且有晕倒之兆。
顾长渊十分紧张,“我送嫂嫂回去。”
说完他就抱起林婉晴走了。
烛光下,陆昭宁那张秾丽的脸明暗参半。
婢女阿蛮走进来,义愤填膺。
“小姐,我都听见了!他们真无耻!”
陆昭宁眸中泛起一抹凉意。
“药,到了吗?”
“是!”
阿蛮赶忙从怀里掏出来,呈上。
“小姐,为何不告诉老夫人和将军,世子是中了奇毒,陷入假死?他们要是知道,就不会想出借种的馊主意了。
“你可是薛神医的弟子,有你施针,再加上这花重金从西域买来的药,定能救活世子的!”
陆昭宁抚摸药瓶,眸色沉重。
起初没说,是因为她也不确定,不想让婆母他们空欢喜一场。
现在不说,是因为顾长渊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抬眸,唇角勾起冰冷弧度。
侯府如此恶心她。
她便让世子起死回生,亲睹那对满口“敬兄爱夫”的叔嫂,如何珠胎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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