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市集的夜色还没退场，天边的墨汁只淡了三分，混沌城的黎明早己在塔莱克·蛮牙的肚皮里蠢蠢欲动。
靠近市集边缘，一处蹩脚的石板屋前，他坐在翻倒的木桶上，手里扭着残缺的胡椒烤鸡腿，嘴角挂着昨晚没擦干净的油光——正是权力城邦流亡王子的标配装备。
伦特·铁帽一边用袖口擦拭偷来的吐司，一边抬头盯着塔莱克：“你把早餐摆得像宫廷宴席，是真打算招募还是在孝敬肚子里的国库？”
塔莱克翻了个白眼，像是往伦特脑瓜拍去：“朕的肚皮比你的小偷袋子还能装，不过，你得先确定自己不是我早餐菜单的一部分。”
“你要真吃小偷，混沌城今夜都得闭市。”
伦特一边晃着半根香肠，一边剜了剜那些被翻锅烤焦的蘑菇。
贝赛娅·鸦语从屋后的阴影中弯腰而出，斗篷拖着废纸与微光，笑意藏在她诡异的阴郁声线里：“没见过王子用香肠打通人脉，不过，如果你用蘑菇收买法师，今晚混沌议会可以考虑给你新身份——幽暗早餐大使。”
塔莱克假装深思，捏碎胡椒粒洒在手上：“权贵们用符文换命，我就用盐巴换朋友，各有各的混乱诀窍。”
他抬眼，朝一旁蹲着的爱莉丝·弹簧鞋甩了一小块牛油面包。
爱莉丝接住面包，跳上一只歪斜的箱子，踩得它冒烟：“你们这些男人的早餐外交，最后只会变成一桌冷笑话。
我觉得应该有首歌能概括：‘国王的鸡腿，乞丐的蘑菇，巫师的笑话和间谍的祸福。
’”屋内沉默三秒，伦特打了个酒嗝，贝赛娅幽幽地补：“你若唱出来，今晚就能在下水道举办早餐歌谣晚会。”
梅提奥·黑瓶悄然推门而入，手指上的贵族戒指反射着市集外围的灯麻：“早餐会议没请我？
王子的排场果然不需要间谍，但我还是带了新鲜情报——城东的黑暗议会有人下注今晚的蘑菇汤里会藏魔法符咒。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塔莱克咬了咬面包，无奈地笑：“真希望符咒能让我家乡复国，或者至少能把昨夜的酒醒了。
至于议会的人，有他们的手段，不如首接派个早餐厨师下场。”
伦特假装抖落衣角，嘲道：“议会厨师下场，得先把香肠煮出金粉，要不再多撒点阴谋？”
爱莉丝摇着脑袋，一道魔法音符轻巧地溜上桌沿：“其实，魔法符咒和蘑菇汤都不过是权谋下面的坏笑——就像早餐，大部分糖分都藏在最后一口里。”
贝赛娅坐到塔莱克旁边，捏着一枚斑点蘑菇用尖牙揶揄：“说起来，你的流亡王子身份在黑暗市集也值不了几个肉丸。
但用食物做桥梁，倒是人间的一枚彩蛋。”
梅提奥嘴角一抽，低声反击：“等你见识黑暗议会的宴席，才会爱上烤老鼠配咒语。
权力游戏里的唯一清醒，就是别轻易碰他们的餐具。”
场面一时滑向生死未卜的早餐哲学。
塔莱克抬手，举着最后一块胡椒鸡皮：“各位，不管议会怎么下注，也不管今晚谁吃了谁。
我们在这里吃着同一锅蘑菇汤，就是混沌城最后的清醒。”
伦特扬头，朝天使唤来的黑云招手：“混沌城人大多用空碗敲醒自己。
只是有些人，敲到破了也没盛到权力，只剩汤底里的味道。”
屋内突兀地静了几秒。
外头市集叫卖声如同旧城的咳嗽，贝赛娅用手指搅动蘑菇：“说来也奇怪，昨晚我在黑暗市集角落听到有人说——‘幽暗之界注定为混乱而生，但还真有人用早餐维系尊严。
’大概是讲塔莱克吧。”
塔莱克咧嘴一笑，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屈和玩世不恭：“我顶多能把早餐做成传奇，但要是能交换一个复国的可能，不如先请各位喝杯鸡汤，看谁敢先吐槽。”
爱莉丝平举魔法吉他，嘴角有点故意的甜：“如果谁敢说鸡汤太咸，我立刻弹唱‘混沌之歌’，让蝙蝠都飞回家。”
梅提奥将一枚银币轻放在餐桌中央，声音冷静又带着讽刺：“早餐会里最大的问题，永远是金币不够分。
而且每面银币都映着议会的投影，说不定待会就有人来收点利息。”
伦特吹了声口哨，掏出莫名其妙的骰子：“上回我用这玩意赢了半个鸡腿，还把男爵的税单踢进下水道。
如果议会来了，就让他们和骰子聊聊天，骰大了负责洗碗。”
贝赛娅嗤笑着丢下一句：“如果骰子能决定权谋，幽暗之界早改名叫‘骰城’了。”
笑声在屋里激荡了一圈，鸡汤的香气混着市集的躁动。
外头有寂寞的钟声响起，仿佛也想插一脚早餐会议议程。
就在大家为谁该负责收拾餐具而争论不休时，一只黑羽乌鸦落在窗台，嘴里竟然衔着一小卷带油脂的羊皮纸。
梅提奥眼疾手快，冲上去取下纸卷，略带夸张地晃了晃：“看样子，议会的早餐通讯员不光有嘴，还懂吃。”
爱莉丝抢着探头，声音黏黏地伸展：“快说说，是谁许诺给我们早餐免单？
还是又要送一张死亡邀请函？”
梅提奥展开纸卷，目光一凝，嘴角嘎嘎作响：“看来，黑暗议会的小动作要开局了。
他们今晚举行一场叫‘烛光密谋’的秘密晚餐，邀请名单里有流亡王子和一首歌谣……还有一名小偷。”
伦特瞪大眼，故作轻松地咬了一口冷面包：“好家伙，咱们今晚要去给权贵添菜？”
贝赛娅缓缓靠近塔莱克，低声阴郁却不失幽默：“要不借着早餐的余香，去参加这顿密谋晚餐？
说不定还能用咸鸡汤换一份黑暗议会的底牌。”
塔莱克笑着举杯，就像国王面对王子的复国谜语：“既然早餐能让敌人成为朋友，也许今晚的晚餐能让混沌城多添一份彩蛋。”
屋外的黑夜还未褪尽，屋内西人的笑与戏谑早己点燃一点温暖微光。
随着梅提奥折好羊皮纸，众人交换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眼神。
混沌城的权谋食欲，只刚刚开始浮现出咸甜之间的真实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