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喜欢那叶问柳吗？”
少年帝王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却字字滚烫，“明日我便赐婚，让他娶了你便是。”
他单膝还跪在虞美人身后，手里攥着半湿的锦巾，指节发白。
镜中，他的眼一眨不眨地锁着她，像饿了三日的幼兽，终于等到祭品苏醒。
“阿姐断不可再寻死觅活，离开我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贴着她的耳廓吐出来的。
热气扫过未干的发丝，虞美人后颈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
虞美人指尖一顿，铜镜里，她的表情管理差点崩线。
内心OS疯狂刷屏：实锤了，这皇上欧豆豆，姐控+疯批+伪骨科，三连暴击！
赐婚叶问柳？
不，这是拿叶问柳当借口，把我锁在他视线范围内！
她深吸一口气，把“三观震碎”的表情强行压回去，换上原主同款“娇憨”面具，眼尾却飞着一点勾人的红。
“阿珣——”她拖长了音调，像哄一只炸毛的猫，“赐婚哪有这么简单？”
少年帝王立刻接话，声音低哑，带着偏执的雀跃：“姐姐想要的，朕都可以给。”
“江山、凤印、叶问柳的命……只要姐姐开口。”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腹擦过她眉心那颗朱砂观音痣，动作温柔到病态，眼底却翻涌着漆黑的占有欲。
“只求姐姐，别再丢下我。”
镜中倒影虞美人清楚看见，少年龙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锁骨因克制而绷出凌厉的线条，她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
“阿珣，你看着我。”
“你说的赐婚，是真心想让我嫁给别人？”
少年瞳孔骤缩，喉结滚动，半晌，低低笑出声：“姐姐真会欺负人。”
他反手扣住她手腕，把人从铜镜前拉起来，龙袍广袖一展，首接将她裹进怀里，声音贴在她耳骨，像诅咒，像祈求“骗你的。”
“叶问柳若敢碰你一根手指，朕就剁了他整只手。”
“姐姐只能穿嫁衣，凤冠霞帔，嫁的人”他顿了顿，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只能是朕。”
虞美人·内心戏完了，这根本不是赐婚，这是逼宫！
原主你跑什么跑？
你弟想跟你玩“伪骨科”囚鸟剧本！
结果你却死了，让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少年帝王·内心戏姐姐醒了，真好。
江山算什么？
朕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你。
虞美人眯起眼，指尖在少年胸口画圈，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阿珣，想娶姐姐？”
“可以啊——先让姐姐看看，你的江山……够不够当聘礼。”
少年帝王眸色瞬间暗沉，像黑夜骤临，万星俱灭。
他低笑一声，吻落在她指尖：“江山给你，命也给你。”
“姐姐别反悔。”
“否则——朕不介意把凤印熔成锁链，将你囚在龙榻之侧，日日唤朕‘阿珣’，夜夜，只能看朕。”
虞美人猛地一惊——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像碎冰碴子扎进脑海：溺进寒池前的惊惶、少年帝王抱着她一路狂奔的嘶吼、以及……那双通红的、绝非“兄长”该有的眼睛。
她原以为只是溺宠过界，如今才惊觉，似乎有什么隐情“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脱口而出，声音还带着沙哑，却掩不住惊疑。
皇上勾唇，笑得又邪又蛊：“姐姐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
“自然是记得——”他俯身，指腹摩挲她眉心朱砂，嗓音低哑，“阿姐曾亲口说过，此生此世，只看我一人。”
虞美人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池水太冷，估摸着是我……脑子进水了，全给忘了，进水？
还泡久了兴许是”少年帝王低低地笑出声，那笑意像夜色里陡然绽开的烟火，璀璨却带着灼人的危险。
他抬手，指腹贴上她鬓边未干的水珠，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阿姐这借口，倒让朕想起小时候你偷喝太傅藏在梅树下的梨花酿，第二日也说是‘露水进脑’，还醉得亲了朕一口。
虞美人：“？？？”
内心OS瞬间爆炸：原主这么野？
弟弟都下得去嘴？
这到底是记忆还是事故？
她面上却维持着“我什么都不记得”的茫然，脑袋摇得更卖力，差点把发髻甩散：“真不记得！
别说亲亲什么的了，我自从落水后，以往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兴许是脑子进水，坏掉了，你信吗？！”
话音落地，少年眼底最后一丝光也熄了。
他俯身，双臂撑在她座椅两侧，龙袍广袖垂落，像玄色的羽翼，将她整个人囚在方寸之间。
嗓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森冷的笃定：“那朕就帮阿姐，一点一点想起来。”
少年低笑出声。
“忘了也无妨。”
“从今往后，朕慢慢帮阿姐——一寸寸，想起来。”
虞美人指尖一紧，面上却无辜地眨了眨眼：“要不……你先说？
我配合着回忆？”
少年低笑，忽然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腕子，拇指恰好按在她脉搏上，仿佛随时能捏碎这条逃生的路。
“好啊，那朕就从我十西岁那年，母后薨逝，当夜你抱着朕，说‘以后只有我们了’开始讲起。”
他声音低哑，像说故事，又像宣誓：“你比朕大两岁，却偏要朕唤你‘阿姐’，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辈子在一起，兄妹是这世间最长久的关系。”
虞美人：？？？
“十五岁，你及笄，朕亲手为你画眉，你笑说‘以后谁娶我，就得先过阿珣这关’。”
“十六岁，朕初次领兵，你夜闯军营，只为给朕送一枚平安符，还亲了朕的额头，说‘要平安回来，娶……’”他故意顿住，指腹摩挲她腕心，笑得又坏又疯：“后面的话，阿姐真要我说出来吗？”
“停！”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掌心贴上少年冰凉的唇，能感觉到对方牙齿轻刮过掌缘，像伺机而动的狼。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
她睁眼说瞎话，表情却比戏台子还真，“就……平安符嘛！
对，我记得那符是黄色的，绣着一只秃头鹰！”
少年帝王：“……”他低低地笑出声，舌尖抵着虎牙，差点咬她掌心：“阿姐记错了，那是龙，不是秃鹰。”
虞美人趁他笑，猛地抽回手，往后一缩，假装揉太阳穴，演技浮夸：“哎呦……头又疼了，可能还有水没倒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