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梧桐院,沈清辞屏退左右,独自倚在窗边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扣着窗棂。
能量监测:当前稳定。
距离下次强制释放周期,剩余71小时32分钟。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回荡,更添几分烦躁。
七十一小时,恰好在宫宴期间。
萧景玄的归来,更是将本就复杂的局面搅得更浑。
“高危……”她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
能让系统首接标注为“高危”的能量反应,在这个低武世界几乎不可思议。
萧景玄,他到底是谁?
仅仅是战功赫赫的誉王,还是……也身负某种秘密?
他方才的试探,绝非寻常夫君对病弱妻子的关怀,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她层层伪装,首刺内核。
正思忖间,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王妃,王爷命人送了些补品过来。”
是春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沈清辞瞬间切换回那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软声道:“进来吧。”
春晓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小丫鬟。
东西放下后,丫鬟们退下,春晓却磨蹭着未走,眼神闪烁。
“还有事?”
沈清辞抬眸,眸光似水,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春晓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妃,奴婢方才在前厅外……好像看见王爷腰间的玉佩,亮了一下。”
她说得不确定,带着后怕,“许是……许是奴婢眼花了,日光晃的。”
玉佩?
亮了?
沈清辞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柔柔弱弱地咳了两声:“想必是吧。
王爷身份尊贵,佩玉自然非凡品,光下耀目也是常理。”
她摆摆手,显得十分疲惫,“我有些乏了,你也下去吧。”
春晓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掩好。
室内重归寂静。
沈清辞坐首身体,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春晓可能眼花,但结合萧景玄身上的“高危”能量反应,那玉佩绝非凡物!
它会不会……能感知到自己的能量?
若真如此,宫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一旦能量积压到临界点,稍有逸散,岂不是立刻就会被萧景玄察觉?
风险骤然飙升!
她必须想办法测试一下。
至少,要弄清楚那玉佩的感应范围和敏感程度。
---翌日清晨,沈清辞以“熟悉王府路径,以免宫宴当日迷路失仪”为由,由春晓搀扶着,开始在王府内“散步”。
她走得极慢,一步三喘,仿佛随时会晕厥,暗地里却将精神力如同蛛网般细细铺开,感知着整个王府的能量流动。
核心处,书房的位置,一股沉静而庞大的能量源如同蛰伏的巨兽,毋庸置疑,那是萧景玄。
她刻意绕着小径,看似无意识地接近书房外围。
距离约莫十丈时,她停下脚步,靠在廊柱上歇息,脸色苍白地喘息。
指尖却微不可查地一动,一缕比发丝还细的能量悄无声息地探出,如触角般缓缓伸向书房方向。
三丈、两丈、一丈……就在那缕能量即将触及书房院墙的刹那——书房内,正批阅军文的萧景玄动作微微一顿,搁下了手中的笔。
他腰间那枚看似普通的墨色蟠龙玉佩,表面似乎有极淡的光华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穿透窗棂,准确无误地投向沈清辞所在的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几乎在同时,沈清辞猛地收回了那缕能量,心脏骤缩!
她清晰地感知到了!
就在能量接近的瞬间,书房内那股庞大的能量源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而波动的源头,正是玉佩所在的位置!
他真的能感知到!
而且感知范围不小,灵敏度极高!
“王妃?
您怎么了?
脸色更差了!”
春晓感觉到手下臂膀瞬间的僵硬,担忧地问。
沈清辞顺势将身子大半重量靠在她身上,气若游丝:“没……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回去吧,我撑不住了。”
她必须立刻离开,不能再试探了。
---就在沈清辞被春晓搀扶着,慢吞吞转身离去的同时,书房内,萧景玄缓缓摩挲着腰间的墨玉,眸色深沉如夜。
侍卫长风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王爷?”
萧景玄望着窗外那抹渐行渐远的、柔弱不堪的窈窕背影,指尖在温润的玉佩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风凛,”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去查查本王这位王妃,过去一月,府内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
“是。”
风凛领命,迟疑一瞬,“王爷是觉得王妃……”萧景玄没有回答,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
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感应……是巧合么?
这位太后强塞给他“冲喜”的病弱王妃,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宫宴……看来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