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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1

结婚四周年纪念日,伊夏缺席了,她在电话里语气匆匆地说孩子出事了。

季怀舟慌得砸碎了一个碗,他根据孩子的手表定位找到医院,却听见医生说,“直系亲属不能献血。”

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停住了脚步,这孩子明明是他们一起去福利院领养的。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冲了出来,“伊夏,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伊夏亲了亲他安抚道,“阿泽别担心,我让公司的人都过来献血,孩子会没事的。”

季怀舟失力靠在白墙上,心脏如刀绞般疼痛。

大家都说伊夏爱夫如命。

季怀舟陪她走过最晦涩艰难的青春,她便把余生裁成星子,挂满他整个夜空。

今时今日,她忘了,那段幽暗时光是谁造成的。

伊泽的母亲介入她父母之间,气死她妈妈,顺利进门。

她恨继母,却和伊泽生下了孩子......

季怀舟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踉跄离开。

深夜,伊夏从外面回来,钻进书房处理工作

在听见浴室的刮胡刀响时,她对着电脑沉声道,“陈特助,这并购案你来处理。”

“我?处理九位数的并购案?”

她合上电脑去了浴室,拿起刮胡刀对着季怀舟的下巴小心处理。

自结婚以来,季怀舟就没自己刮过胡子。

“孩子没事,你放心。”

他盯着镜子里女人的脸,越发沉默。

对他好是真的,和别人生孩子也是真的。

伊夏母亲还在时,就常对她说,“你以后不能三心二意,只能对一个人好。”

她偷偷牵过季怀舟的手,小声说,“我以后只对你一人好。”

小到早上的牛奶,大到祖传的玉佩,都给他。

为了捡他掉落的打火机,一头扎进洪水里,头被磕出个血窟窿,人险些被冲走,也只是眼睛亮晶晶地说,“找到了!给你。”

后来阿姨闷闷不乐,又告诉她,“长大后不能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她当天跑到季怀舟那发誓,此生只忠于他一人。

被季母追的满院子骂,邻居都说她不要脸,她也只是笑笑。

再后来阿姨去世,伊父再娶。伊夏陷入一片黑暗,季怀舟陪着她细心开导她,两人在夕阳下倚着对方,仿佛只有彼此。

“怀舟,你放心,我不会和我爸一样的。”

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大概是继母坏事做多遭报应,被车撞死后。

伊父娶了第三位妻子,伊泽和伊夏一样成了孤苦无依的人。

她说,“怀舟,你看他可不可怜。”

他们距离越来越近,躺在了一张床上。

季怀舟推门而入的时候,僵在了原地,窗外闪电乍亮照得他脸色煞白。

伊夏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惊慌失措,“怀舟,他说怕打雷,我只是来陪他什么都没干。”

她恨不得把心剖出来,将和伊泽接触过的皮肤洗到脱皮红肿,拿刀子剜肉。

浴缸里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在看见白骨的时候,季怀舟信了。

“我信你,别伤害自己了。”看着那可怖的伤口,他心里泛着密密麻麻地疼痛,恨自己对她不信任。

两人感情随时间愈加浓厚,举行了婚礼,伊泽被送往国外。

“怀舟,他被我送走了,你可以放心。”

伊夏亲吻他的喉结、下巴、嘴唇,两人交换戒指。

那天晚上,他看见女人手机的数条消息。

“你不要我了吗?”

“别和他结婚,不然这辈子没孩子。”

当时只觉得是气急败坏,他相信这份校服到婚纱的爱情。

不曾想是他太过自负。

究竟是送去国外避嫌,还是做输精管吻合术,让伊泽重新有生育能力......

伊夏,你骗的我好苦。

回过神来时,胡子已经刮好了。

伊夏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白皙的手描摹着他的轮廓:

“怎么心不在焉的,孩子真没事,倒是你怎么今天换香水了,记得你不喜欢木质香。”

她知道他爱香氛,就收集各类香水、香薰。

柑橘调、绿叶调、东方调、木质调。

知道他讨厌木质香,家里就再没出现过。今天这......是在她外套上蹭到的,是伊泽的气息。

电话***突然响起,透过镜子,季怀舟看见‘阿泽’二字。

伊夏借口公司有事回书房,季怀舟悄悄跟了上去,驻足门外。

“阿泽,不是说晚上不要打给我吗?”

“姐姐,我好不容易回国,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你要丢我一个人吗?”

透过门的缝隙,季怀舟看见伊夏眉头轻蹙,面露心疼。

“我知母亲不在,父亲消失的痛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只是想给你和孩子留些时间相处。”

“不能让孩子回我身边吗......”

伊夏语气陡然变化,略带警告:

“孩子是你当初执意留下,我必须给孩子完整的家,而我的丈夫只会是怀舟。”

她话语一顿,柔和几分,“除了名分,什么都能给你。”

伊泽要她的陪伴,她轻声答应,在结婚四周年这晚,离开了。

季怀舟站在窗边,望着车尾灯消失在黑夜。

原来去国外的那一年,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生子。

恋爱至今她从未缺席一次节日,今天连份礼物、连句‘周年快乐’都没给他。

像被人抽走精气,他靠着墙慢慢滑落,瘫坐地上,心如刀绞。

窗外蝉鸣不止,季怀舟想起那年夏天,伊夏抱着他说,“怀舟,我不想生孩子,领养一个好不好?”

孩子领养回来后,日夜啼哭,那阵子她白天工作晚上带娃,整个人老了十岁。

她说,“带孩子很麻烦,我来。”

季怀舟想起多年前的晚上,伊夏望向她,眼睛亮晶晶地说,“我不会和我爸一样,我的身心只属于你。”

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誓言像风,掠过耳畔时真切,却难以捕捉和留存。

季怀舟垂眸,替自己的将来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