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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韩与“疯子”

王钰文 著

其它小说连载

《老韩与“疯子”》男女主角毛大毛老是小说写手王钰文所精彩内容:主角为老韩,毛大毛的男生生活小说《老韩与“疯子”由作家“王钰文”倾心创情节充满惊喜与悬本站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6407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2 02:37:26。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老韩与“疯子”

主角:毛大毛,老韩   更新:2025-10-12 04: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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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至刚过,田里的稻秧子正在扬花。太阳有一天没一天的,螟虫有点儿要起势的样子。

摇镇老农韩光清站在古楼村自家田坎边,兑好农药倒进喷雾器,准备给水稻打药。

矮下身子背好喷雾器正要起身,他看到视线平行的田对面石坝上有堆白花花的肉,

在要出不出的太阳光下扎人眼睛。老韩以为是什么野物,赶紧把背上的家什放下奔过去。

不是野物,是个人,男人。看不出准确年龄,样子像四十来岁,又像五十多岁。

之所以白花花,是因为这个人没有穿裤子,火把窑裤符县话,内裤都没有挂一条。

上半身倒是穿得汪实,五六月间的天气,穿了几层,但那些衣服本来的颜色已经看不出了。

老韩蹲下身子伸出手摇那人几下,喊,“兄弟!兄弟!”那人没有回应,脸有些灰。灰!

不对头!老韩赶紧打110。派出所听到有人在路上人事不省,倒是一点没拖沓,

飞快地来了俩人。加上老韩,三人把那个半截光身子的男人塞进警车后座。老韩本就心善,

看这情景,喷雾器都不要了,跟着警车去了镇上卫生院。万幸只是昏倒了,没有要紧的病。

这边在医治,派出所那边通过人脸比对很快就查到了男人的身份。电脑内网上显示,毛家宁,

男,1976年生,新泸区董镇长乐村人。董镇虽属另一个区县,但与符县摇镇接壤。

派出所很快找到长乐村村主任,请他帮忙联系家属来接人。村主任说:“不用管他,

一会儿他醒了就自己回来了!”一副见惯不惊的语气。又说,“没关系,他是特殊困难户,

医保是全报的,不会赖你们账!”派出所同志哭笑不得,表示并不怕赖账,

是真的需要通知家属。村主任没接话,半个小时不到,骑个摩托来了。车停在卫生院坝子里,

还没到急诊病房就喊,“毛大毛!我X你先人板板!你硬是一天到黑给老子找事!

我一天到黑填那些表表册册的都搞不赢,又要来接你!”当地把各家晚辈男丁叫“毛”,

还加个儿化音,“大毛、二毛、幺毛”,“毛大毛”,应该就是毛家宁了。

听到村主任骂得天花板嗡嗡响,留在医院的协警拉下脸:“说些啥子?

这些话说起影响多不好!又没喊你来,说了请你帮忙通知家属的哒!”“家属?

他哪里来家属?父母都没了,又是最早那批独生子女,现在就是村上看照着。半天功夫,

又跑出来了!”“我们看他户籍信息上没有配偶,是不是单身嘛?”“本来不是单身,

现在是单身。好好一个人,就因为变成单身,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村主任像说绕口令,

把大家都绕晕了。协警不管单身原因,只说:“刚刚医生说了,他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医生问,是一直都这样,还是今天才这样?”村主任没有回答,

放松语气低声问协警:“晓得章祖耀不?”协警没好气,说:“公安系统哪个不晓得章祖耀?

我们都已经当反面典型批判两轮了!”章祖耀是符县和新泸区所在的南江市原公安局副局长。

之所以是“原”,是因为他现在被关鸡圈符县俗语,监狱两年多了,

没有十年八年出不来。用官方媒体上的话来说,“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以章祖耀为首的黑恶势力保护伞轰然倒塌,这是南江市扫黑除恶斗争取得的丰硕成果”。

村主任压低声音说:“还记得判决书上说他强奸妇女吗?其中一个妇女,就是毛大毛的老婆!

那个狗杂种,当着毛大毛的面,解开皮带脱下裤子霸王硬上弓,真的是丧尽天良欺人太甚!

”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咬牙切齿。“那时候他老婆还不到三十岁,

在我们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美女。章耀祖当时还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

看到毛大毛他老婆后一直死缠烂打,奈何这女人也是个干净人,一直不上套,

这才有了强奸的事情。”一直站在病床边上的老韩这才愤愤接腔:“毛大毛没说去告,

也太老实了!”“告?向谁告?去哪里告?怎么告?”村主任摇摇头,

“章耀祖那个时候就和社会上那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猫和耗子联手,

你说是不是该老百姓遭殃?上面不了解下面的情况,

一片天被姓章的遮得严严实实……”协警看话题扯远了,又怕吵醒毛家宁,

轻轻说:“扫黑除恶不是已经把姓章的扫到垃圾堆里去了吗,我们还是要向前看,

毛家宁的病既然是因为后天因素得的,应该能治好哦!”“警察同志,当时的民事赔偿,

法院是帮毛大毛争取到位了的。那个存折,至今都还是村两委帮忙保管着,一分钱没动。

身体上的病倒是给他兜底了的,但医生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他是被气疯的,

这个真的不好医呢!”毛大毛恰在这时悠悠醒转,开口只一句话:“走开!走开!走开点!

”恐惧,愤怒,哀伤。二立秋那天太阳又刁又毒,天气预报说有40度,

村里的大喇叭通知了两遍,喊大家收活路回家,免得中暑,遭秋老虎咬。

老韩站在弯了腰的稻穗中间,取下头上的草帽扬扬风,风是热的。他端起半盅苦蒿水,

一口气喝完,还是热。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走光了,尽剩些老弱病残,

像老韩这种六十来岁的,算“年轻”了。老韩想,如果还在田里撑起干,

一会儿有个啥事也没人知道。儿子出门前给家里安了监控,看得见屋里的角角落落,

比在地里踏实,于是决定回屋去。石坝上站了个人。穿了个裙子,很不合身,鼓鼓囊囊的。

谁家女人还在外面走,也不嫌热。老韩心想。等走到面前,老韩才看清那张脸。浓眉杂乱,

大眼无神,脸晒得发黑,胡子有两寸长,上面挂着两根草须须。这哪是一个女人,

这明明是一个月前倒在这个坝子上的毛大毛。他看谁都说“走开”,但老韩走到他面前了,

他也没开腔,眼神像一只在外面受欺负回来找安慰的猫。

老韩一跺脚:“古楼村和你们长乐村隔那么远,你看你热成啥格式了?”赶紧领着他回屋去。

老韩勤快。老伴去年过世了,没女人理家,他照样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像有些独居老人,屋里乱得没法下脚。进屋打开风扇,倒了水给毛大毛,老韩又说,

你坐下等着我,我给你找衣裳换,你看你穿些啥子,还晓得这样穿凉快哇?说完自己先笑了。

给毛大毛换上儿子留在家里的热天衣服,

老韩把那条来路不明的裙子朝门口放垃圾的烂箩筐扔去。

身心迟钝的毛大毛这时忽然无比敏捷,

跳起来像个篮球运动员一样接住那条已经抛到半空中的裙子,说:“小琴的!小琴的!

”老韩问,小琴是哪个?话音未落,一声尖叫把老韩吓得一哆嗦。“啊——!你们放开我!

小琴快跑!——走开!走开!走开点!”又来了,还是那句话。不过老韩有点搞明白了,

小琴应该就是他老婆。那天村主任把他带回去时好像说了一句,他老婆性子刚烈,

那件事发生后第二天就跳江自杀了,尸骨无存。晌午饭吃豇豆箜饭。土里新摘的豇豆,

放点猪油放点盐,和饭一起放锅里闷,香得人心慌。今天有“客”,老韩煎了个回锅肉。

毛大毛也不客气,端起碗呼哧呼哧炫了一碗又一碗。俩人正吃得高兴,

堂屋上方的摄像头说话了:“爸,今天家里来客了啊,我咋个没见过呢?

”原来是儿子在监控里看父亲吃午饭。儿子韩兵和儿媳在广东打工,孙子也在那边上小学,

一年难得回来一趟,回来也是十多二十天又走了。

老韩怕解释起来刺激到坐在对面认真吃饭的毛大毛,就说:“这是我的朋友,今天过来看我。

”韩兵欲言又止,说,好嘛,你们慢慢吃。吃了饭收拾完碗筷,老韩着手“改造”毛大毛。

起先他还担心拿剪刀和推子剪头发,会又一次让毛大毛尖叫,没想到毛大毛安静极了,

理发修面仿佛很受用。当一个新的毛大毛出现在镜子里,老韩只高兴了几秒钟,

就陷入了深深的心痛:这么周正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个作恶多端的章祖耀,

赶场天也听人们说过,他是进监狱受惩罚了,但他带给别人的伤痛,

又怎么才能好呢……日落西山,蒸腾的暑气终于退了一些。老韩发动他的电动三轮,

喊:“大毛,走,我送你回去!”毛大毛坐在藤椅里不动。老韩又喊一声,没人应。

老韩只好熄火下车,走过去拉毛大毛,说:“走哇,天气下凉了!”毛大毛说:“不!

我要在这里!”老韩嘴说,“你这人!”不知怎的,心里居然有点热乎。晚上,

老韩给儿子打电话说了整件事,包括毛大毛要住在这里,不愿走。韩兵马上紧张起来:“爸,

这个肯定不得行!一个精神病人,行为不受控制,你又一个人在家,这样太危险了!

”老韩觉得儿子关心自己,自己没白养娃,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但他一想到毛大毛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这么信任和依赖自己,就又放心不下。矛盾了半天,

回头看到毛大毛已经在堂屋的沙发上睡着了,张着嘴打鼾,嘴角有一条清亮的口水流下来。

三打谷子了。南方农村最忙最累的时候,就是打谷子。为了在凉快时间干活路,

打谷子的人凌晨四五点就开始行动。负责收的人用锯镰把一窝窝稻子割下,

成把递给负责脱粒的人。打谷机被踩得呜呜响,稻粒在愉快地蹦蹦跳跳。

打下来的稻谷被一挑挑肩扛手抬,送到院坝晾晒,五六个大太阳后,用风簸分秕谷,归仓。

田里的稻草顶上被捆起来,下面撒开成一条黄裙子的样子,安静地放在田间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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