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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3

淮河发大水了。浑黄的洪水漫过了堤坝,吞掉了田野和村庄。我所在的私立中学停了课,

教学楼被征用成了临时安置点。我叫沈楠嘉,是学校的语文老师。因为写字好看,条理清晰,

被街道派去安置点负责物资登记。人来人往,嘈杂混乱。就是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陆远征。

他穿着一身洗得袖口发白的旧军装,高大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领着一队士兵过来领取物资,没有多余的话,直接递上批条。陆远征。声音和人一样,

干净利落。我低头,笔尖在登记本上飞速划过,心里却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陆营长,

你们要的草袋和铁锹都在那边库房。我指了指方向。他点了下头,说了声谢,

便转身带着人走了。从头到尾,这个高大帅气男人的目光没在我脸上停留多超过一秒。

我轻叹了口气。像那样的人物,人家肯定是瞧不上我的。不过也好,我对穿着军装的人,

总有种本能的疏离和戒备。1安置点条件简陋,教室里打通铺,地上铺满稻草,

男女中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布帘。夜里,能清晰地听到布帘那边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和梦话。

我睡不着,索性抱着登记本,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核对白天的账目。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安置点的屋顶被雨点砸得震天响。

一声尖锐的警报划破夜空。河堤管涌!西坝段出现管涌!有人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喊。

整个安置点瞬间炸了锅。陆远征带着他手下所有青壮年士兵,第一时间冲进了雨里。

我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沉沉的雨幕中,心里跟着揪了一下。风雨无情,

两天前河边刚有人被洪水给卷走了……一个小时后,街道的王干事找到我,脸色焦急。

小沈老师,物资的最新统计做出来了没?指挥部急着要,得马上送过去!做好了。

我把整理好的报表递给他。不行,你得亲自去一趟,数据上有些地方可能需要你当面解释。

王干事不由分说,给我签了张防汛通行证,

又推过来一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我来不及犹豫,

披上雨衣,骑上车就冲进了雨里。指挥部设在五里外的河堤上。去指挥部的路是一条土路,

暴雨此时已经把它变成了一条泥河。车轮子陷在泥里,每蹬一下都费尽全身力气。突然,

车链子哐当一声断了。我无奈下车,只能推着车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

雨越下越大,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我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远处的探照灯光柱在黑夜里扫来扫去,警报声一阵紧过一阵,提醒着我眼前的险情有多严重。

我捂了捂口袋里那张薄薄的通行证,在这风吹雨打的黑夜,我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家,

心里不自禁恐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冻僵的时候,

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前面是什么人?一个熟悉又沉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高大健硕的身形在背光的情况下,映得轮廓更加显眼。是陆远征。他带着两个士兵,

满身泥水地从河堤方向走了过来。手电光照在我脸上,他显然也愣了一下。沈老师?

你怎么在这?我……我的车坏了。我指了指手里扶着的自行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胡乱摸了把被风吹歪、黏在脸上的头发,心想此时自己的模样肯定糟糕头顶,

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没在看他,心情也跟着更沮丧了几分。陆远征眉头紧锁,从我身边掠过,

用手电扫了一圈周围。随行的一个年轻士兵说,路塌了,回不去了。暴雨冲垮了路基,

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我突肩上一沉,扭头一瞧——陆远征脱下身上的军用雨衣,

披在了我身上,然后就将我手里的自行车把给自然地接了过去。雨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烤得我脸上一阵燥热。先找个地方避雨吧。他跟人招呼道。2附近只有一个地方能避雨。

一间废弃的水文观测站。砖石结构的小平房,孤零零地立在荒地里,感觉很少会有人来。

陆远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房子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木板床,

一个熄了火的煤炉,墙角堆着些杂物。你们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指挥部。

陆远征对那两个士兵说。营长,那你……他回头看了眼我。我拘谨地站在一旁,

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立马抬眸看了眼他。陆远征扬声道:我留下照顾群众,你俩快去快回。

我赶忙也要跟上,等等,我也要去,我得去指挥部交物资统计表!说完,

身体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陆远征倒吸一口气,

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还是先休整下吧沈老师,身体要紧。不行,我直言拒绝,

领导给的任务,我今晚一定得送到。陆远征扭头招呼一个士兵过来,

让他帮我把报告转交到指挥部。我还想坚持,陆远征面色从容地劝我。没事的,沈老师,

回头我帮你跟指挥部解释。你现在这样,即便跟着去了,恐怕也会晕在半路上。

我心里悄声反驳,我哪有那么弱……但车链子坏了,路又难走,

刚才来的路上已经耗费了我大半力气。我徒步跟着这俩当兵的,恐怕会拖人家后腿。

天气恶劣,如果真为报告搭上半条命也不值当,还是听他的吧。两个士兵敬了个军礼,

转身又冲进了雨幕。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气氛尴尬非常。我突然后悔了,

虽然陆远征这人的风评不错,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跟他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

我犹如惊弓之鸟,缩在角落,手里还藏着一块刚从床底下捡的带利边的石头。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冷得我直发抖。陆远征翻出屋里仅剩的几块干柴,

试图点燃煤炉。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终于亮起一簇小小的火。

微弱的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着。他没看我,

只是低头专注地摆弄着炉火。沈老师,把湿衣服脱了吧,烤一烤,不然要生病的。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乍然响起,有些生硬。我心头一惊,攥紧了衣角。脱衣服

三个字,从一个陌生男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

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我。别误会,沈老师,我到外面守着。说完,他站起身,

拉开门就要走出去。没事!我下意识地喊住他。外面的小屋檐根本挡不住什么雨,

现在天又冷……雨太大了……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没再坚持。3陆远征走到房间最远的墙角,靠着墙壁坐下,自觉地把头转向一边,不看我。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抵不过刺骨的寒冷,背过身,飞快地脱下湿透的外套,

只留下一件贴身的棉布衫。我把湿衣服搭在煤炉边,然后缩到木板床的一角,

将捡的石头藏在了我背后。房间里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头昏昏沉沉,

祸不单行,我开始发烧了。我抱着双腿蜷靠在墙角,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迷糊中,

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沈老师?我睁开眼,看见陆远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床边,

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他拧开盖子,倒了些温水在壶盖里,递给我。看你在发抖,

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我紧了紧眉心,试图让自己混沌的脑子清醒一点,伸手接过壶盖,

手不受控制地抖得厉害。他将雨衣铺在床上,让我躺下休息。随后他又守在炉边,

将火烧得更旺了些。我身体实在虚弱,也不再跟他假客气,扯着嘴角朝他礼貌笑笑。

陆营长,还没跟您道谢呢。要不是半路碰到你们,我现在可能还顶着雨在外面走呢。

他支着一条腿靠墙坐着,小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大手自然垂落,

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好看。外面的雨不要命地往下下,我们从防洪聊到了个人经历。

陆远征说自己参与过朝鲜战场后勤保障工作,习惯了艰苦环境。我以前只知他样貌好,

年轻有为,30岁不到就当官。今日发现他虽严肃,但并不古板。而且待人亲和,

对我一个陌生人都非常照顾,心里不自禁对他这个人又增添了几分好感。我一时兴起,

嘴上没个把门的,竟跟他说起父亲曾在民国时期参与过淮河治理,家里还有旧的水文地图。

话说到一半,我紧急刹车,私心没跟他彻底交代自己上不得台面的资本家身份。

但他应该还是猜到了。他说,你有点不一样。我心虚地低下头,问,什么不一样?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后只吝啬地吐出三个字,不娇气。我歪头疑惑。他解释,

指的是我之前在安置点冒着雨跟大家一起搬运粮食的事。我笑了笑,有点苦涩。

娇气也要有资本,现在这个年头,谁还会娇气啊。他也沉默了。许是生病的缘故,

我眼皮重得再次合上,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后半夜,气温骤降。我被冻醒了。

煤炉里的火快烧完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红光。我看见靠在墙角的陆远征,蜷缩着身体,

在微微发抖。他的军装外套不知何时盖在了我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我下床,

想找干燥的木柴将炉子重新点燃,却发现屋子里能烧的木柴已经用光了。

我回头看向在墙角缩成一团的男人,心里犹豫了好久。陆营长……我半蹲在他跟前,

轻声喊他。他睁开了眼,眼神警觉。怎么了?不舒服?你要不去床上睡吧,

这边离门近,墙都潮了,床上稍微暖和点。他马上拒绝,不用,你睡。没事的,

床……够宽。话刚出口,我的脸就烧了起来。他愣住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不用,部队有纪律……他再次拒绝,声音干巴巴的。

我有些窘迫,只得转身自己上了床,侧过身,面朝墙躺着。真是羞死了,

跟我求他跟我一起睡似的。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他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脚。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艰难。他们这些当兵的,

这几天算起来差不多连续有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现在又冷又乏。我鼓起勇气,回过身,

又说了一遍。……陆营长,你明天还要去抢险,不能冻坏了身体,不然……这次,

他没有立刻拒绝。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过来。4我听到脚步声,

他走到了床边。他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和我之间隔着至少能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

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冰凉气息。我再次侧身背对着他,

一动也不敢动。我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我摸了摸不安的胸口,

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有什么好紧张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烧得越来越严重。睡梦中,

身体本能地寻找起热源。我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很暖和,

整个人都跟着满意地轻舒了一口气。凌晨时分,陆远征是被惊醒的。他只觉得腰间一沉,

一睁眼,就看到我的手臂死死地钳在了他身上,整个人几乎都缩进了他的怀里。他浑身一僵,

心跳如雷地定定地看着我,咬唇,屏气,一动不敢动。理智和私心在疯狂打架。

一边觉得现在两人的接触有些不得体;一边又怕惊扰了面前的女人,

想让此刻相处变得长一点,

再长一点……第一天在安置点见到在登记的、扎着两个齐肩麻花辫的沈楠嘉,

陆远征晚上就失眠了。当时都不敢多看人家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着自己如果不是变态的话,大概就是心动了。打听到她家里成分不太好,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人家自小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又是体面的读书人,

可能看不上自己这不识几个字的大老粗。如果自己跟她表达心意的话,

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5第二天,我是被一阵米汤的香味唤醒的。睁开眼,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陆远征的怀里,

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而他,微蹙着眉心,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任由我靠着。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血色全部涌了上来。我闪电般地缩回手,从他怀里弹开。

他也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也立刻坐了起来,和我拉开距离。他咳了一声,

率先打破尴尬。路还没通,我刚出去碰到回来的士兵,他们送了点吃的过来。

他把床边一个军用饭盒递给我,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米汤。在物资紧张的安置点,

这碗米汤有多珍贵,我心里清楚。你……你吃吧,我……我不饿。我结结巴巴地说,

时间也不早了,我……我得赶紧……赶紧去指挥部。

指挥部那边他们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没事的,你先把饭吃了。他把饭盒硬塞到我手里,

脸上是一丝不苟的温柔。我低下头,两下喝完了米汤。米汤很烫,暖流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

驱散了身体的大半寒意。但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却尴尬得快要凝固了。

我们谁都没提早上抱在一起的事,但那份心照不宣的亲密,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吃完东西,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路通了?还没有,我可以背你过去。

我连连摆手。不行!这怎么可以!没什么的,我是军人,你是群众。他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恰巧碰到的,需要照顾的群众而已。6他终究还是把我送回了安置点。

塌方的路段泥泞难行,他却走得异常平稳。我没让他背。一个士兵在他身旁,

边走边汇报目前的灾情,两人在热络讨论接下来的救灾方案。当地的方言多四声,

不仔细听的还以为两个大男人在扯着嗓门吵架呢。我挽起裤腿,跟在他后面,

安静地随着他的步子走。浑浊的泥流凉得冰腿,也看不清水底下混杂着沙石的路。

陆远征忽然回身,大手抓住了我的细腕,等了我一步,让我跟他并排。前面水流大,

慢点走。他压低声音贴心交代了一句,跟刚才好似怕对方耳聋,而扯着嗓门大吼

的人判若两个。旁边的士兵瞬间不说话了,提溜着一双小眼,

八卦地看看严肃但耳根红透的某人,又看看同样脸蛋涨红的我。也是有眼力见,他马上走了。

营长,我在前面等你啊!那人淌着水流,大步离开得匆忙,跟营里突然开饭了似的。

我偷瞄了眼陆远征,发现他脸色也有些尴尬,心想我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呀。

我自己可以的,我们老家那边也经常发洪水,我打小走惯了的。我往回抽了抽手。

他没松,只是低头看路,也没看我,很快就到了,抓紧我。我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