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零点推书!手机版

零点推书 > 悬疑惊悚 > 他用爱意杀了我我用恨意

他用爱意杀了我我用恨意

A时光荏苒 著

悬疑惊悚连载

长篇悬疑惊悚《他用爱意杀了我我用恨意男女主角一种冰冷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A时光荏苒”所主要讲述的是:七月十晌午的日头明晃晃悬在头毒得晒得人皮肤发长途巴士把我扔在镇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逃似的开走卷起一阵掺着黄土的热我拖着行李轮子在坑洼的石板路上磕磕绊发出单调的“咕噜”敲打着死镇子静得吓往常这时该有狗有小孩哭有麻将牌摔在桌面的脆可现只有头顶蝉嘶哑得像是用砂纸在刮喉路两边的门窗大多紧闭偶尔有几扇虚掩后面似乎有眼睛在窥...

主角:一种,冰冷   更新:2025-10-13 05:25:31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七月十五,晌午的日头明晃晃悬在头顶,毒得很,晒得人皮肤发烫。

长途巴士把我扔在镇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逃似的开走了,卷起一阵掺着黄土的热风。

我拖着行李箱,轮子在坑洼的石板路上磕磕绊绊,发出单调的“咕噜”声,敲打着死寂。

镇子静得吓人,往常这时候,该有狗叫,有小孩哭闹,有麻将牌摔在桌面的脆响,可现在,

只有头顶蝉鸣,嘶哑得像是用砂纸在刮喉咙。路两边的门窗大多紧闭着,偶尔有几扇虚掩的,

后面似乎有眼睛在窥探,可我望过去,只有一片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不对劲。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越收越紧。我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本能的不安,像冰冷的蛇,

顺着脊椎往上爬。越往家走,那寒意越重。直到路过镇中心那口废弃的老井,

我看见井台边站着隔壁的王婶。她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手里还拎着个菜篮子。目光下意识地往她脚下一扫——我猛地顿住脚步,

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住。没有。青石板路面被阳光照得白花花一片,

清晰得连石头的纹路都看得清。王婶的脚就在那里,布鞋,裤腿,可是……她脚下,

空空如也。本该蜷缩在她脚边的那团黑影,不见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街对面另一个摇着蒲扇的老头。同样,

阳光毫无阻碍地落在他坐着的小马扎周围,将他枯瘦的身形勾勒出来,唯独,没有影子。

没有,全都没有!视线所及,每一个在户外活动的人,男女老少,他们的脚下,

都只有光秃秃的地面。阳光灿烂得近乎残忍,将这些缺失映照得无比清晰,无比诡异。

我几乎是跑起来的,行李箱的轮子发出更加急促而凌乱的噪音,撞在石板上,哐哐作响。

胸口堵得厉害,几乎要喘不上气。老家那扇熟悉的黑漆木门敞开着,像一张沉默的嘴。

院子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镇上的老街坊,他们穿着素色的衣服,三五成群地站着,

低语声嗡嗡的,像一群扰人的苍蝇。可我一踏进门槛,所有的声音霎时停了。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那些目光麻木,空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的脚,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灵堂设在堂屋,

奶奶的遗照摆在正中央,那是她去年生日时拍的,穿着簇新的藏蓝色褂子,笑得一脸慈祥。

香烛的味道浓郁得呛人,混合着老旧家具散发出的霉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父亲就跪在灵前,佝偻着背,穿着宽大的麻布孝服。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看我。

几天不见,他像是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爸……”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他没有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悲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朝我冲过来,干燥发烫的手像铁钳一样攥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走!”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喉咙里带着风箱般的杂音,

“听着,天黑前……天黑前必须离开这!一刻也别停!”他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为什么?奶奶她……”我试图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你奶奶就是不肯走才……才这样的!”他低吼着,声音嘶哑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走!现在就走!别回……”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猛地凸出,

整张脸瞬间扭曲成一种极度惊恐的形状。他的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像是被一只完全看不见的手死死捂住了口鼻,另一股无形的巨力勒住了他的身体,

猛地将他往后拖拽!“爸!”我惊骇欲绝,下意识地想抓住他,

可指尖只擦过他粗糙的孝服布料。他双脚离地,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

被飞快地拖向堂屋后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周围那些麻木站立的吊唁客,对此毫无反应,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依旧静静地站着,

像一具具立在阳光下的苍白纸人。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我丢开行李箱,转身就往外冲,撞开几个挡在门口的人影,他们的身体冰冷而僵硬。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地向镇口方向狂奔。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还有自己粗重如破锣的喘息和心跳。肺叶火辣辣地疼,腿软得像面条,可我不敢停。

那些没有影子的居民,有的站在门口,有的在街边窗前,他们静止不动,

只有眼珠随着我奔跑的身影缓缓转动。镇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就在眼前!希望刚刚燃起,

下一秒,一个穿着宽大黑色袍子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槐树后转了出来,

恰好挡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收势不及,我整个人重重地撞了上去。

预想中的碰撞感没有传来,更像是撞进了一团冰冷、粘稠的雾气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直冲鼻腔,呛得我连连后退,差点摔倒。那黑袍人佝偻着背,

脸完全隐藏在宽大的兜帽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一种非人的苍老。他缓缓弯下腰,

枯瘦得像鸡爪的手,从地上拾起了一样东西。那是我刚才狂奔时,

从怀里掉出来的——奶奶的遗照。木质相框摔裂了一角玻璃。黑袍人用指尖摩挲着照片,

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抬起头,兜帽下的阴影深处,似乎有两点微弱的光芒亮起,注视着我。

一个干涩、嘶哑,仿佛两块生锈铁片在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想活命……”他顿了顿,将那照片朝我稍稍递近。

“……就找回你奶奶藏起来的剪刀。”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中的照片上。照片上,

奶奶原本慈祥微笑着的脸,不知何时变了。她的嘴角垮了下来,一双眼睛里,

竟然缓缓渗出了两行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正沿着相框的玻璃,蜿蜒而下。那是血泪。

黑袍人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像是讥讽又像是叹息的声音,宽大的黑袍一拂,像融入阴影般,

瞬间消失在老槐树后。我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动弹不得。只有那张流淌着血泪的遗照,

被随意地扔在我脚边的尘土里。奶奶浑浊的血泪,还在顺着碎裂的玻璃,慢慢往下淌。

而那把能救我命的剪刀,又在哪里?我死死盯着脚边的遗照。

奶奶的血泪在粗糙的黄土上洇开一小团暗色,像一只逐渐睁开的、不祥的眼睛。

冰冷的恐惧沿着尾椎骨一节节爬上来,几乎要冻结我的血液。可黑袍人的话,

还有父亲被拖走时那绝望的眼神,像两根烧红的针,刺穿了我的麻木。

找回剪刀……奶奶藏起来的剪刀……我猛地弯腰,

几乎是抢夺般从地上抓起那张变得粘腻湿冷的照片,看也不看地塞进裤兜。不能留在这里!

镇口是出不去了,那黑袍人就像个守门的恶鬼。现在,唯一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

只剩下——奶奶的老宅。我转过身,重新面向那条贯穿小镇的死寂街道。阳光依旧炽烈,

将每一块青石板、每一片瓦砾都照得纤毫毕现,

也将在户外寥寥几个“人”脚下那诡异的空缺,映照得无比清晰。

他们依旧维持着固定的姿势,像橱窗里的假人,只有眼珠随着我的移动而缓缓转动,

带着一种非人的专注。我咬紧牙关,不再看他们,埋头朝着镇子深处,

那栋我从小长大的老宅冲去。这一次,我的脚步不再像刚才逃命时那样慌乱,

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被逼到绝境的决绝。鞋底敲击石板的声音,

在过分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在敲打着死亡的节拍。老宅的黑漆木门依旧敞开着,

像一张噬人的巨口。院子里,那些前来吊唁的“人”还站在原地,姿势几乎没变,

连低语的嗡嗡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冲进院子,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

几十张麻木的脸,几十双空洞的眼睛,无声地聚焦在我身上。我无视了他们,径直冲向堂屋。

灵堂里,香烛快要燃尽了,烛火摇曳,将熄未熄,投下大片晃动不安的阴影。

供桌上奶奶的遗照不见了,空出一块,只留下一个相框形状的浅浅印痕。

父亲刚才跪着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浅浅的膝盖凹痕,

以及……几道凌乱的、仿佛被强行拖拽留下的刮擦印记,一直延伸向通往后院的黑暗门廊。

我的心狠狠一抽。后院……奶奶生前最后几年,就住在后院那间小小的偏房里。

她说那里清静,能晒到太阳。我深吸一口气,

那混合着香烛、霉味和某种若有若无腐朽气息的空气呛得我喉咙发痒。我迈过门槛,

踏入了通往后院的走廊。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前院灼热的阳光被隔绝在外,走廊里阴冷潮湿,

墙壁上糊的旧报纸泛黄卷边,散发出陈年的气味。越往里走,温度越低,

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奶奶的房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我伸手,轻轻推开。

“吱呀——”老旧的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

一张老式雕花木床,挂着洗得发白的蚊帐;一个掉了漆的衣柜;靠窗摆着一张梳妆台,

椭圆形的镜子模糊不清,映出我苍白失措的脸。哪里?剪刀会被藏在哪里?

奶奶是个极其念旧且谨慎的人,重要的东西,她绝不会放在明面上。我先是冲到梳妆台前,

胡乱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些零碎的针线、顶针、几枚古旧的铜钱,没有剪刀。

我又去翻衣柜,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樟脑和老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气味,

依旧一无所获。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流下来,不是因为热,

而是源于一种时间流逝带来的巨大压力。天色,正在一点点暗下去。窗户纸外透进来的光,

已经带上了些许昏黄。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环顾这个我无比熟悉的房间。奶奶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床底?我蹲下身,撩开垂落的床单,

看向床下。只有几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我费力地拖出一只,打开,

里面是些我小时候的玩具和旧课本。没有,都没有!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开始淹没我的脚踝。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靠墙的那张老旧梳妆台。台面靠墙的位置,

放着一个黄铜的烛台,烛泪堆积,凝固成诡异的形状。烛台旁边,

是一个小小的、黑白色的相框,里面是爷爷奶奶年轻时的合影。

相框……我猛地想起裤兜里那张正在“流血”的遗照。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

拿起了那个小相框。相框后面,紧贴着墙壁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我用指甲抠住相框边缘,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紧贴的墙面上挪开。

就在相框原来位置下方的墙面上,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木质结节。我试探着,

用指尖按了下去。“咔哒。”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从梳妆台下方传来。我连忙蹲下,

看向梳妆台底部靠近墙根的位置。那里,一块原本严丝合缝的木板,

此刻微微弹开了一道缝隙!暗格!奶奶的梳妆台里,竟然有一个暗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我颤抖着伸出手指,抠住那道缝隙,用力一扳。

一块巴掌大小的木板被取了下来,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小空间。里面,

静静地躺着一把剪刀。不是现代常见的不锈钢剪刀,而是老式的,铁质的,

手柄处缠绕着暗红色的丝线,因为常年使用,丝线已经有些发黑磨损。剪刀的尖端,

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昏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幽冷的、令人不安的寒芒。就是它!我屏住呼吸,

伸手将它取了出来。入手一片冰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

几乎就在我指尖触碰到剪刀的瞬间——“咚!”“咚!”“咚!”沉重而缓慢的敲击声,

从前院的方向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不疾不徐,像是用什么东西在敲打着院门。不,

不像是敲击院门……那声音,更像是……我猛地抬头,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那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正拖着沉重无比的步伐,一步一步,

从前院,穿过堂屋,朝着后院,朝着我所在的这间偏房,走过来了!它走得很慢,

但每一步落下,都让老旧的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伴随着一种湿漉漉的、仿佛沾着粘液的拖沓声。我握紧了手中冰冷的剪刀,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死死盯着房门外那片昏暗的走廊阴影,喉咙发紧,

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那东西,来了。那脚步声沉重,粘腻,

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内脏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缓慢而执拗地穿透门板,

敲打在我的耳膜和心脏上。阴冷的气息顺着门缝钻进来,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我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握紧手中的剪刀,那铁质的冰冷几乎要冻结我的指骨,

上面缠绕的暗红色丝线粗糙地摩擦着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近乎疼痛的实感。

这是我唯一的“武器”,也是唯一的生路。不能坐以待毙!我的目光急速扫过房间。窗户!

只有窗户!我猛地扑到窗边。老式的木棱窗,外面糊着早已发黄脆化的窗户纸。我用手一捅,

“刺啦”一声,脆弱的窗户纸破开一个大洞,外面是后院杂草丛生的角落,再远处,

就是镇子边缘模糊的树林轮廓。有希望!我用剪刀柄粗暴地敲掉残留的木棱和碎纸,

试图弄出一个足够钻出去的缺口。木屑纷飞,我顾不上割破的手掌,拼命扩大着洞口。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吱——嘎——”那声音干涩、扭曲,

仿佛木头的纤维正在被一股蛮力强行撕裂。我猛地回头。房门被推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一只惨白、浮肿的手扒在门框上,手指粗短,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紫色的淤泥,正缓缓用力,

将门更推开一些。门缝后面,是浓得化不开的、蠕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只手,

和门轴持续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它要进来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我不再去看门口,发疯似的用肩膀撞向那些顽固的木棱。“咔嚓!”一根较细的木条断裂,

洞口又大了一圈!差不多了!我毫不犹豫,先将拿着剪刀的手伸出去,然后头一低,

蜷缩着身体,拼命往那个狭窄的洞口钻。粗糙的木茬刮擦着我的后背、手臂,火辣辣地疼,

衣服被撕裂,但我顾不上了!半个身子刚探出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河底淤泥和水草腐烂的腥臭气息,如同实质的墙壁,

从身后猛地压了过来!冰冷,湿重,几乎让我窒息。它到床边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带来的、几乎要凝结空气的寒意,正贴在我的脚后跟!

“呃……”一声模糊不清的、仿佛从灌满水的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在我身后极近的距离响起。

我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双脚在窗台上一蹬!“哗啦——!”伴随着最后几根木棱断裂的脆响,

我整个人从窗口摔了出去,重重砸在窗外半人高的荒草丛里。落地瞬间,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腥甜的铁锈味涌上喉咙。

但我一秒也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从潮湿泥泞的地上爬起来,紧紧攥着那把救命的剪刀,

头也不回地朝着镇外树林的方向狂奔。身后,老宅的方向,

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墙上的巨响,随后,

是一种被激怒的、如同无数水泡破裂般的嘶鸣。我不敢回头,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双腿上。

杂草抽打着我的小腿,荆棘划破了皮肤,冰冷的夜风灌进我被扯破的衣服,

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炸开。冲进树林的瞬间,

光线骤然暗淡。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面投下晃动扭曲的光斑。

林子里比外面更冷,空气里弥漫着落叶腐烂和湿土的气息。我靠在一棵粗糙的树干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喉咙和肺叶。直到这时,我才敢稍微回头,

望向来的方向。奶奶的老宅静静地矗立在镇子边缘,在渐浓的暮色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我逃出来的那个窗口,黑黢黢的,看不到任何动静。它……没有追出来?

还是说,它被什么限制在了那栋老宅里?稍微平复了一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我才感觉到浑身无处不在的疼痛。手掌被木茬和剪刀柄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火辣辣地疼;后背和手臂被刮擦的地方也传来阵阵刺痛;刚才摔那一下,

右脚踝似乎也扭到了,一动就钻心地疼。我借着稀疏的月光,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

那把老式剪刀静静地躺在掌心。铁质的表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缠绕手柄的暗红色丝线颜色深沉,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剪刀的尖端异常锋利,看着它,

就能想象到它轻易划开皮肉、剪断生命的场景。奶奶为什么会藏着这样一把剪刀?

那个黑袍老人为什么要我找到它?这把剪刀,到底有什么用?仅仅是拿着它,

就能对付那些没有影子的“东西”,还有老宅里那个恐怖的存在吗?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里,

但没有一个答案。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剪刀的尖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反射月光的那种光,而是一种更幽深、更诡异的,仿佛来自其内部的,冰冷的微光。

仅仅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是我眼花了吗?还是……我死死盯着剪刀,但它再无异状。

林间的风穿过枝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远处,小镇彻底沉入了黑暗,

没有一盏灯火,死寂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我握紧了剪刀,

冰冷的触感不断提醒着我所处的险境。天,已经完全黑了。而我,

被困在了这个被阴影吞噬的小镇边缘,手里只有一把来历不明、用途不明的剪刀,

和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黑袍人留下的、模糊的指令。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蜷缩在破庙腐朽的门板后,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剪刀冰冷的触感深深烙进掌心,那缠绕手柄的暗红丝线仿佛活物,正随着我的脉搏微微搏动。

庙外,那粘稠的拖动声停了。死寂。连风穿过破洞的呜咽都消失了。空气凝固成沉重的胶质,

压迫着耳膜。月光被厚厚的乌云吞没,只有香案上那点将熄未熄的暗红火星,

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眼睛。它就在外面。我知道。那种被什么东西隔着门板贪婪舔舐的感觉,

冰冷又湿腻,顺着脊椎往上爬。我死死攥着剪刀,指甲掐进肉里,

用那点微弱的痛感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呼吸被压到最轻,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灰尘和霉菌味道,

还有一丝……从门缝渗进来的、若有若无的河底腥臭。“咚。”一声极轻微的敲击,

落在门板上。不是撞击,更像是指甲……或者别的什么坚硬之物,轻轻点了一下。

我浑身一僵,血液倒流。它在试探。冷汗瞬间浸透了我本就破烂的衣衫,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带来一阵阵寒颤。我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眼睛酸涩也不敢眨一下。“咚。

”又一声。位置比刚才高了一点,靠近门栓。老旧的门栓,只是一根横着的木条,

看起来脆弱不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外面的东西极有耐心,

它不再发出声音,但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窥视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浓郁,如同水银,

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它在等什么?等我自己崩溃?等这破门自己倒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手中的剪刀上。幽暗的光线下,它沉默着,

尖端那一点寒芒似乎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奶奶……你用这把剪刀,到底对抗过什么?

突然——“嘶啦……”一种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从门板底部响起。

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在缓慢地、锲而不舍地刮着门下的木头。木屑,极其细微的木屑,

从门底的缝隙里飘了进来,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它在挖洞!它想进来!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不能再等下去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目光疯狂扫视着黑暗的庙堂。除了正门,还有哪里可以逃?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后墙似乎有个破洞,但被坍塌的杂物堵着大半……刮擦声持续着,

门板底部已经被刮出了一道浅浅的凹痕。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它就能弄出个缺口!

拼了!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与其等死,

不如……一个疯狂的念头窜入脑海。我回忆起刚才黑影被剪刀逼退的场景。这把剪刀,

似乎对它们有某种克制作用。那么,外面那个东西呢?我慢慢挪动身体,调整姿势,

半蹲在门后,右手反手握紧剪刀,将锋利的尖端朝外,

左手则轻轻、轻轻地搭在了那根老旧的门栓上。心跳如擂鼓,汗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

我死死咬住下唇,屏住呼吸。刮擦声还在继续,专注于门板底部。就是现在!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门栓往旁边一拉,同时身体向后急退!“哐当!

”门栓落地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几乎在门失去束缚的同一瞬间,

一股巨大的、夹杂着浓郁腐臭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在门上!“砰!!

”腐朽的木门根本不堪一击,瞬间向内爆裂开来!木屑纷飞中,

一个庞大、臃肿的黑影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腥风,猛地挤了进来!

借着一闪而过的、从破门涌入的微弱天光,

我看到了它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被水浸泡到巨人观的尸体,皮肤惨白浮肿,

滴滴答答往下淌着粘稠的黑水,四肢不成比例地粗大,头颅几乎缩进了肩膀里,看不到五官,

只有一片模糊的、蠕动的黑暗。它进来了大半个身子,带着一股要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

就是现在!我没有逃跑,反而迎着那扑面的恶臭和寒意,将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希望,

都灌注在握着剪刀的右手上,朝着那挤进门内的、臃肿庞大的黑影,狠狠地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怪异沉闷的声响,像是刺破了装满湿泥的皮囊。

剪刀的尖端毫无阻碍地没入了那惨白浮肿的躯体,直没至柄!“嗷——!!!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凄厉到极点的尖啸,猛地从那个没有头颅的躯干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撕裂灵魂,震得整个破庙都在簌簌发抖!被我刺中的地方,

没有流血,而是猛地爆开一团浓稠如墨的黑气!那黑气翻滚着,扭曲着,

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那庞大的黑影触电般剧烈地抽搐、挣扎,

撞得庙里的破桌椅四处飞溅!它想要后退,想要逃离插在身上的那把剪刀!有效!

剪刀真的有效!狂喜和更大的恐惧同时攫住了我。我死死握着剪刀柄,不敢松手,

身体被它巨大的挣扎力量带得左摇右晃,脚下踉跄。“滋啦——!”又一声怪响,

剪刀刺入的地方,那团爆开的黑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剪断了?

像是一根无形的、绷紧的线?随着这声怪响,那黑影的挣扎猛地一滞。然后,

在我惊骇的目光中,它那臃肿庞大的身躯,就像被戳破的气囊,或者阳光下的冰雪,

开始迅速地消融、塌陷!大量的黑水从它体内涌出,汩汩地流淌在地上,

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那惨白的皮肉萎缩、干瘪,几个呼吸之间,

就化作了一滩不断冒着气泡的、粘稠的黑色淤泥,只剩下几缕破烂的、看不出原貌的布料,

浸泡在其中。插在它“尸体”上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黑泥边缘,幽冷的锋刃上,

一丝黑气正缓缓消散。我脱力地后退几步,背靠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看着门口那滩逐渐停止冒泡的、散发着恶臭的黑泥,一阵强烈的虚脱和反胃感涌了上来。

我……我干掉它了?用奶奶的剪刀?还没等我缓过神,掉落在黑泥边的剪刀,

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微光。那幽冷的光芒骤然变得强烈,

甚至有些刺眼,将剪刀周围一小片区域都映照成一种诡异的青白色。光芒吞吐不定,

仿佛在呼吸一般。与此同时,剪刀本身开始发出一种低沉、持续的嗡鸣声,

手柄上缠绕的暗红丝线,颜色似乎也变得鲜艳了一些,隐隐发烫。它……在渴望着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异象,不敢上前。突然,剪刀的嗡鸣声变得急促起来,

尖端猛地指向——庙堂深处,那尊倒塌了一半、布满蛛网的神像方向!光芒也随之转向,

如同一道青白色的探照灯,笔直地打在神像基座后方,那片最浓重的阴影上。

就在那片被光芒照亮的阴影里,一个原本绝不可能被注意到的东西,

清晰地显现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用同样暗红色丝线系着的、褪了色的旧护身符,

歪歪斜斜地挂在神像基座一块突出的残破石棱上。护身符的样式很古老,

像是本地庙宇里曾经常见的那种,上面用墨笔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符文。

剪刀的嗡鸣声在指向那个护身符时,达到了顶点,光芒也稳定地聚焦在那里,不再移动。

它在……指引我?奶奶的剪刀,在指引我,去找那个护身符?我撑着发软的双腿,

艰难地站起身,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那滩逐渐凝固的黑泥,然后一步一步,

小心翼翼地朝着神像基座走去。越靠近,

越能感觉到从那护身符上传来的一种极其微弱的、却与剪刀隐隐共鸣的波动。很微弱,

但确实存在。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个冰凉、布满灰尘的护身符。就在我解开丝线,

将它握入手中的刹那——“铛!!!!!”一声巨大、沉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钟鸣,

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死寂的小镇!这钟声恢宏、苍凉,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力量,

震得破庙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也震得我心神剧颤!我猛地抬头。

钟声……是从小镇中心的方向传来的!那个方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应该就是镇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所在的位置附近!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

我手中那把剪刀的光芒和嗡鸣,瞬间消失了,恢复了之前那种沉默冰冷的铁器状态。

而刚刚得到的那个旧护身符,却在掌心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门外,

那令人窒息的、被窥视的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了。远处小镇的死寂也被打破,

隐约传来一些……细微的、难以分辨的骚动声响。我握紧剪刀和护身符,心脏沉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意味着什么?是警钟?是召唤?还是……某种更可怕东西苏醒的前兆?

黑夜,还远未结束。那口钟的余韵还在潮湿的空气里震颤,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

激起的无形涟漪正粗暴地搅动着这座活死人墓般的小镇。我紧贴着破庙冰冷潮湿的墙壁,

手中紧紧攥着那把刚刚“饱饮”了邪恶的剪刀和来历不明的护身符。钟声过后,

死寂被打破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声响。远处,小镇的深处,

传来了模糊的、拖沓的脚步声,不止一个!还有低沉的、仿佛梦呓般的絮语,

夹杂着某种……木质家具被缓慢移动的摩擦声。它们不再隐藏,不再静止,

仿佛那声钟鸣是一个信号,唤醒了所有蛰伏在阴影里的东西。不能待在这里!庙门已破,

那滩冒着泡的黑泥就是最醒目的坐标。我的目光落在掌心那个刚刚得到的旧护身符上。

它由暗红色的丝线编织而成,样式古朴,上面用墨笔描绘的符文已经褪色模糊,

边缘磨损得厉害。此刻,它正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暖意,

与剪刀冰凉的触感形成奇异的对比。它在指引?还是仅仅在……共鸣?钟声是从小镇中心,

老槐树附近传来的。那是黑袍老人出现的地方,也是我最初进入这噩梦的起点。必须去那里!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标签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