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厂表彰大会上,我丈夫蒋延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扯下我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时,我长达三年的婚姻,终于成了一个笑话。
他把那块表塞进口袋,压低声音,话语却像刀子:“沈婉秋,我说过多少次,要朴素,要低调!
你戴这么招摇的东西,是想让全厂戳我的脊梁骨吗?”
我看着他,再看看不远处,他那个从乡下来城里找工作的表妹白灵。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大红色连衣裙,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在人群里像一团跳跃的火。
蒋延的规矩,似乎只为我一个人而设。
我这可笑的丈夫,正亲手为我揭开一出现实荒诞剧的幕布。
**01**“啪嗒”一声,我手里的搪瓷缸子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我的裤腿,我却感觉不到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讥讽,更多的是看热闹。
蒋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觉得我让他丢了脸。
“沈婉秋!”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神里的警告和厌恶毫不掩饰。
三年前,我,省城来的高干女儿,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给了这个我眼中前途无量的凤凰男——红星机械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蒋延。
为了他口中的“夫唱妇随”和“融入集体”,我收起了所有从家里带来的“布尔乔亚”玩意儿。
我脱下呢子大衣,换上和他一样的蓝色工装;我不再去百货大楼,学着他母亲的样子,在菜市场为了一分钱和人争得面红耳赤。
他说,作为领导的家属,要以身作则,不能搞特殊化。
于是,当他那个叫白灵的表妹找上门,说家里遭了灾,想在城里找个活计时,我二话不说就让她住了进来。
我给她腾出房间,给她饭票布票,甚至把自己陪嫁的一件新衣裳也给了她。
我以为我的付出,蒋延都看在眼里。
直到今天,这场为他举办的表彰大会上,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厂长在台上念着蒋延的名字,夸他是青年才俊,是全厂学习的榜样。
我坐在家属席的第一排,与有荣焉。
出门前,我特意戴上了我妈送我的这块上海牌手表。
这不是为了炫耀,只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想为他装点门面。
可他看见的第一眼,不是欣喜,而是勃然大怒。
现在,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