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衣柜里传来指甲抓挠声,我按网上流传的《衣柜生存法则》躲过一劫。
第二天发现枕边有张纸条:“恭喜通过第一夜测试。
”衣柜内侧刻着新的规则:“白天切勿打开衣柜,否则你会取代我。
”我决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在正午阳气最旺时打开了衣柜。里面只有一面镜子,
镜中的我咧嘴一笑:“谢谢你,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五十年。”---凌晨三点,
一种声音像冰冷的蠕虫,钻进了林晚的耳朵。不是梦。她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擂鼓。房间里死寂,唯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稀薄的、快要断气的月光。
然后,声音又来了。嚓…嚓…嚓…从墙角那个老旧的实木衣柜里传来。缓慢,粘稠,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用指甲一下下刮挠着内侧的木板。那声音带着钩子,
刮得她耳膜生疼,刮得她骨头缝里都冒出寒气。恐惧瞬间攫紧了她,四肢冰凉。她想尖叫,
想跳起来开灯,但更深的直觉让她死死咬住了嘴唇,连呼吸都屏住。
白天无意间扫过的那个帖子——《衣柜生存法则》,那些当时只觉得是恶作剧的文字,
现在脑海:“规则一:如果在凌晨一点至五点听到衣柜内发出异响如抓挠、哭泣、低语,
切勿开灯,切勿查看,切勿发出任何声音。”“规则二:用被子蒙住头,默数心跳,
直到异响消失至少十分钟。”“规则三:无论如何,不要打开衣柜,尤其是在夜晚。
”抓挠声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充满了某种令人发疯的耐心。林晚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一点点、极其缓慢地缩进被子里,厚重的羽绒被隔绝了部分声音,
但那“嚓嚓”声仿佛直接响在她的头骨里。她开始数心跳,砰砰,砰砰,混乱而急促。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流速,只有心跳和那永恒的刮挠构成的双重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一小时,也许只是一个世纪的一瞬,那声音毫无预兆地停了。绝对的寂静降临,
比之前的噪音更让人窒息。林晚不敢动,依旧维持着龟缩的姿势,继续数着。一千次心跳,
两千次……直到沉重的疲惫感压垮了恐惧的堤坝,她才在一种极度的不安中昏沉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刺眼地铺满了半个房间,昨晚的阴森似乎只是个噩梦。
她心有余悸地看向那个衣柜,深棕色的木门紧闭着,在阳光下甚至显得有些温顺。
她松了口气,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掌心却按到一小片冰凉的、不属于床单的触感。枕边,
平平整整地放着一张对折的纸条。普通的白色便签纸。心脏再次漏跳一拍。她颤抖着拿起,
展开。上面是用一种近乎打印体的、毫无感情的黑色字迹写着:恭喜通过第一夜测试。
冰冷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眼睛。不是恶作剧!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规则……救了她的命?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扭曲的好奇驱使她跳下床,冲到衣柜前。她绕着它走了两圈,深吸一口气,
猛地拉开了柜门——衣物整齐地挂着,带着淡淡的樟脑丸气味。什么都没有。她不死心,
伸手拨开那些外套、毛衣,仔细检查着内侧的木板。就在她快要放弃时,
指尖在靠近柜门铰链附近的内壁上,摸到了凹凸不平的刻痕。她凑近去看,光线昏暗,
她几乎把脸贴了上去。那是几行新刻上去的字,痕迹细密深刻,
仿佛用尽了雕刻者所有的专注与恶意:《衣柜生存法则·补充》1. 白天切勿打开衣柜。
2. 尤其不能在正午时分11:00-13:00打开。3. 否则,你会取代我。
取代……“我”?林晚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衣柜门还开着,里面幽暗的空间像一张准备噬人的嘴。她冲过去,用力摔上柜门,
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她一天都魂不守舍。“取代我”三个字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这意味着衣柜里曾经有一个人?一个被规则困住的存在?而现在,这个诅咒,
这个轮盘赌的枪口,对准了她?恐惧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受不了了,
这种被未知玩弄、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比直接面对怪物更折磨人。
她不想每天晚上蒙着被子数心跳,不想枕边再出现莫名其妙的“贺信”,更不想在某一天,
成为衣柜内壁上新的刻字者。毁灭吧。无论如何,她要一个结果。临近中午,
阳光几乎直射下来,窗外一片明亮,充满了虚假的生机。据说,正午阳气最盛。也许,
这是唯一能“解决”它的机会。哪怕规则严正警告。十一点五十五分。林晚站在衣柜前,
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沉重的铁质扳手——这是她从工具箱里能找到的最有攻击性的东西。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衣柜在光影中显得轮廓分明。房间里静得可怕,
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十一点五十九分。她举起扳手,全身肌肉紧绷。
规则在脑中尖叫,但破釜沉舟的决绝压过了一切。十二点整。就是现在!她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向前一冲,扳手带着风声狠狠砸向衣柜的门锁!“砰——咔啦!”锁扣崩裂,木屑飞溅。
两扇柜门因为巨大的冲力向内弹开,撞击柜壁又反弹回来,发出吱呀的***。林晚握着扳手,
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柜门内部。没有预想中的狰狞鬼怪,没有黑暗的漩涡,
也没有另一个“她”爬出来。衣柜里,空荡荡。原本挂着的衣服、叠放的杂物,全部消失了。
只有柜子最内侧,原本应该是背板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完整的、光洁的镜子。
镜面如水,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样子——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
因恐惧和用力而泛红的眼眶,以及手中那可笑又可怜的铁扳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开,
形成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林晚的、扭曲而充满恶意的咧嘴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
几乎要撕裂脸颊。同时,一个沙哑、干涩,像是五十年未曾开口,
带着尘埃和棺木气息的声音,从镜子深处传来,又或者,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谢谢你。
”“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五十年。”镜子里,那个顶着她的脸,
却笑得无比诡异的“存在”,用那双完全陌生的、漆黑的眼睛,满意地、贪婪地,
凝视着柜门外瞬间僵直、血液冻结的她。---镜中那个咧着嘴的“林晚”,
笑容像用刻刀划出来的一样,僵硬、深刻,充满了积攒五十年的恶意。
那双本该是林晚的眼睛,此刻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没有映出任何光线,
只有纯粹的、粘稠的黑暗。“你……”林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她手中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砸碎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镜子里的“她”动了。它没有走出镜子,而是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和林晚的一模一样,
连指甲上月牙的形状都分毫不差——轻轻地,用指尖触碰着镜面。指尖所过之处,
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五十年,
”那个干涩的声音再次直接响在林晚的脑海,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怀念,“这个囚笼,
这个衣柜的规则……我终于等到了打破它的人。”林晚浑身冰凉,她想后退,想逃离,
但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原地。她眼睁睁看着镜中的“自己”,用那只手,缓缓地、坚定地,
穿透了如同水波般的镜面。一只手,一只真实、带着体温、甚至能看见血管脉络的手,
从衣柜里伸了出来。它抓住了衣柜的门框,用力。接着是另一只手。然后,是头,
是身体……“林晚”从衣柜里,完整地“爬”了出来。它站在房间中央,
站在真正的林晚面前,像照镜子一样,却比任何镜子都恐怖。它活动了一下脖颈,
骨节发出咔哒的轻响,脸上那扭曲的笑容始终未变。“规则,是保护,也是束缚。
”它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再是脑海里的回响,而是切切实实从它喉咙里发出,
和林晚的声音别无二致,只是语调带着一种古老的、怪异的顿挫。
“《衣柜生存法则》保护夜晚的你,不被我吞噬。而《补充规则》保护白天的我,
不被你……或者说,不被‘阳气’毁灭。”它向前走了一步,真正的林晚下意识地后退,
脊背再次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但规则总有漏洞,”“林晚”微笑着,
目光贪婪地扫视着真正的林晚,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珍宝,
“‘正午阳气最旺时打开衣柜’,这是唯一能短暂削弱规则力量,让我能接触到外界的时刻。
而一个‘自愿’的,并且持有‘反抗意志’比如你手中的扳手的宿主打开的门,
就是我能离开镜子的……钥匙。”它伸手指了指真正的林晚,又指了指自己。“现在,
契约成立。谢谢你自愿‘取代’我。”话音刚落,
林晚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的吸力从衣柜方向传来。那不是物理上的风,
而是作用于她“存在”本身的力量。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变得轻盈,
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不!!!”她用尽最后力气嘶吼。但她的声音在空气中扭曲、消散。
她感到自己被拖拽着,投向那个敞开的、幽暗的衣柜。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
她看到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东西”,正弯下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扳手,
脸上带着一种终于获得自由的、惬意而残忍的笑容。然后,是衣柜门被关上的声音。“咔哒。
”---世界恢复了“正常”。阳光依旧明媚地洒满房间。
站在房间中央的“林晚”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一个属于这个时代的、略显生涩但迅速变得自然的微笑。她将扳手随手放在桌上,
像主人一样熟悉地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床铺。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眼神里充满了五十年来未曾有过的生机。衣柜里。无尽的黑暗。
林晚发现自己“站”在衣柜内侧,动弹不得。她能看到外面房间模糊的光景,
但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扭曲的毛玻璃。她试图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试图移动,身体却仿佛被凝固在琥珀里。然后,她感觉到,衣柜内侧的木板,
那个曾经被刻下规则的地方,传来一种冰冷的触感。她的手指,
不受控制地、僵硬地抬了起来。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她的指尖,在坚硬的内壁上,
开始刻划。她感受到指甲崩裂的痛楚,感受到木屑刺入指尖的尖锐,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
一下,又一下。新的字迹,
在她指尖下缓缓成形:《衣柜生存法则·终章》1. 你已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2. 等待下一个打开衣柜的人。3. 说服她/他,在正午时分,为你打开门。
刻完最后一笔,那股控制她的力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从衣柜深处弥漫开来的、无边无际的饥饿感。以及,
一个在她灵魂深处响起的、冰冷而迫切的低语:“等……下一個……”林晚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