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放榜，我考上了清华。我妈却当着我的面，笑着将我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她说，
家里只能供一个大学生，你弟弟更有出息。十年后，弟弟靠着清华的跳板，
成了年薪百万的精英。而我，被她嫁给了家暴的赌鬼，在无数个深夜被殴打时，我都在想，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十年后的家庭聚会，弟弟搂着漂亮的女友，
意气风发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他看到角落里的我，端着酒杯走过来，
大声对他女友炫耀：“看见没，这就是我那考上清华的姐姐。”“可惜啊，命不好。
”他轻蔑一笑，故意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周围几个人都能听见：“不过也多亏了她。毕竟，
她要是不替妈还那笔债……”1.“看见没，这就是我那考上清华的姐姐。
”林浩的声音带着七分炫耀三分醉意，响彻整个包厢。他搂着漂亮的女友，下巴微抬，
像是在展示一个稀奇的物件。“可惜啊，命不好。”周围的亲戚发出善意的哄笑，
我妈的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仿佛儿子说的不是嘲讽，而是什么无上的荣耀。我坐在角落，
与这满室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十年前，我也是天之骄女。十年后，
我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衣服，手腕上还带着昨天被丈夫张强掐出来的青紫。我妈端着一盘水果，
绕过我，径直塞到林浩女友萧雅的手里。“小雅啊，快吃点水果，别理林浩，
他喝多了就爱胡说八道。”萧雅得体地笑着，目光却落在我身上，“阿姨，
林浩哥说的是真的吗？姐姐真的考上过清华？”我妈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叹了口气。“嗨，
别提了，都是命。我们家那会儿穷，只能供一个大学生。”她瞥了我一眼，
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林浩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有出息，这钱花在他身上，值！”一句话，
将我十年的人生，定义为不值得。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一寸寸凉下去。
十年前那个下午，我妈也是这样笑着，将我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撕成了碎片。她说：“林琪，
你是个女孩子，又是姐姐，让让你弟弟。”她说：“家里欠了债，只能供一个，
你弟弟不上大学就毁了。”我哭过，闹过，绝食过。换来的，
是我妈亲手把我推进了张强的家门。张强，一个嗜赌如命的酒鬼。她说，彩礼有十万，
正好能还上家里的“债”，还能给林浩当大学学费。“林琪，发什么呆呢？没点眼力见，
看你弟妹杯子空了，倒茶去！”我妈尖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默默起身，拿起茶壶。
手腕的伤，在灯光下刺眼。萧雅看到了，夸张地“呀”了一声，“姐姐，你这手怎么了？
”林浩轻蔑地扫了一眼，“还能怎么，姐夫呗。”他又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不过也多亏了她。毕竟，
她要是不替妈还那笔债……”债。又是这笔债。这笔毁了我一生的债。我端着茶壶的手，
微微颤抖。到底是什么债，需要用一个女孩的一辈子去偿还？“老婆！
”一个浑身酒气的身影撞开门，扑到我身边。是张强。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茶壶，
对着林浩谄媚地笑。“大舅子，来，我给你满上！”林浩厌恶地皱眉，推开了他。
张强也不生气，转头就来扒我的钱包。“钱呢？今天你弟这么大场面，不得给个大红包？
拿来！”我死死护住钱包里仅剩的两百块生活费。“没有。”“妈的，你敢说没有？
”张强一巴掌扇了过来。包厢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妈的脸上，没有心疼，
只有嫌恶。“张强！你干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在这丢人现眼！”她骂的不是张强打我，
而是他搅了她儿子的好日子。张强梗着脖子，“我丢人？妈，你问问你女儿，
我让她拿点钱给林浩包红包，她都不肯！她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弟弟！
”我妈立刻把矛头对准我。“林琪！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弟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
你当姐姐的表示一下怎么了？你非要全家都跟着你丢脸是不是！”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妈，我哪还有钱？”“我十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每天打三份工，钱全给张强拿去赌了，
剩下的，不都让你拿去补贴林浩了吗？”“我到底，还要怎么懂事？
”2.“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养你这么大，让你补贴一下你弟弟怎么了？你花的钱，吃的饭，
哪一样不是家里的？”“你现在是怪我了？怪我当初没让你上大学？”她声音陡然拔高，
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不孝”。“你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被张强打？说到底，
还是你自己没用！”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这林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是，
她妈也是为她好，当年那情况，家里欠着钱，总得有人牺牲。”“你看林浩现在多出息，
证明她妈当初的选择没错。”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理所应当是那个被牺牲品。林浩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打圆场。“好了好了，妈，姐，
都少说两句，大喜的日子。”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嘴上说着劝慰的话，
眼神里却全是居高临下的怜悯。“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当年也是没办法，要不是你懂事，
帮家里渡过难关，我哪有今天。”他又提到了那笔“债”。仿佛我所有的苦难，
都是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萧雅也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亲热得像是多年的闺蜜。
“是啊姐姐，你看林浩现在多好，你当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以后我们结了婚，
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她的指甲，掐在我的伤口上，疼得我一哆嗦。她是在提醒我，
我的“付出”，换来了他们的“今天”。张强见状，又来劲了。他一把推开萧雅，指着林浩。
“林浩！别他妈假惺惺的！你现在牛逼了，年薪百万，看不起我们了是吧？”“我告诉你，
当年要不是林琪嫁给我，那十万块彩礼，你连大学的门都摸不着！”“现在我手头紧，
你这个当大舅子的，借我十万块周转一下，不过分吧？”林浩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张强，
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我得寸进尺？”张强笑了，“行，你不借是吧？
那我今天就把当年的事都抖出来！什么狗屁的债，不就是……”“你给我闭嘴！
”我妈尖叫一声，冲过去死死捂住张强的嘴。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我妈怕成这样？
这场闹剧，最终以林浩叫来保安，把撒泼耍赖的张强拖出去而告终。我妈瘫坐在椅子上，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林琪，管好你的男人。”她说完这句，便扶着林浩，带着萧雅，
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慢慢地，把那些菜打包。不能浪费。这可能是我和张强下个星期的口粮。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收入人民币2000.00元，
活期余额2010.50元。是林浩转来的。他总是这样。用一点点钱，来堵我的嘴，
来买他的心安理得。我看着那串数字，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3.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出租屋，一股酸腐的酒气和霉味扑面而来。
张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反锁了门。
我反复思考那句话。“……什么狗屁的债，不就是……”不就是什么？我闭上眼，
十年前的片段在脑海里飞速闪过。高考出分那天，我查到自己710分，稳上清华。
我高兴得又哭又笑，冲回家里报喜。可我妈的反应，却很平淡。甚至，有些烦躁。
她只是“哦”了一声，就进了厨房。而那几天，家里气氛一直很压抑。
我妈总是在偷偷打电话，压低声音，语气焦急。我以为是家里生意出了问题。
直到我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妈突然告诉我，家里欠了三十万的巨款，还不上的话，
爸妈就要去坐牢。而林浩，比我低一届，成绩一向平平，那年却走了“艺术特长生”的路子，
刚拿到一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妈说，家里只能供一个。她说，林浩是男孩，
是家里的希望，他不能没有未来。她说，张强家愿意出十万彩礼，让我嫁过去，
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剩下的二十万，她会去想办法。
我当时被“三十万巨款”和“爸妈要坐牢”吓傻了。我信了。我信了我是为了拯救这个家，
才放弃了我的梦想。可现在想来，漏洞百出。如果真的欠了三十万，
十万彩礼不过是杯水车薪。而且，以我家的条件，怎么会突然欠下这么大一笔钱？
我爸妈只是在镇上开个小卖部，本分经营，从不与人结怨。我浑身一个激灵。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是为了让我“合理”地让出上大学的名额，是为了让林浩“名正言顺”地取代我。
那我这十年，算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张强的擂门声。“林琪！
开门！给老子滚出来！”我打开了门。张强一把将我推到墙上，眼睛赤红。
“***长本事了啊！敢让你弟把我赶出来！”他揪住我的衣领，酒气喷了我一脸。
“老子告诉你，没我，他林浩算个屁！”“那十万块，你真以为是给你们家还债的？
那是给他的买命钱！他敢不认？”买命钱？我的心狠狠一沉。“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张强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冷笑，“你去问你那个好弟弟啊！问问他，他那名牌大学的名额，
到底是怎么来的！”见我脸色惨白，一言不发，他以为我怕了，更加得意。“怕了？
怕了就乖乖听话！”他伸手来抓我的头发。“明天，你跟我去你弟公司！
我非要让他再拿出二十万不可！不然，我就把他当年的丑事，捅到他老板那里去！
”我没有躲。任由他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墙上撞。一下，两下。额头传来剧痛，
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可我感觉不到疼。我的心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废墟。
张强骂骂咧咧地松开我，大概是累了，又倒回沙发上迷迷糊糊的说到。
“你真以为你弟是凭本事考上大学的？”4.“告诉你，他那艺术特生的名额，
是你妈花钱买的！花了二十万！”“结果那中间人是个骗子，拿了钱还想再敲一笔，
不然就去学校举报。”“你妈走投无路，才想出让你嫁给我换彩礼的馊主意！”“所以，
林琪，是他林浩欠我的！”原来是这样。我扶着墙，慢慢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人，
额头流着血，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冲刷着脸上的血迹。
水声哗哗。我擦干脸，拿出手机，给我妈打电话。“喂，妈，是我。
”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无助，带着哭腔。
“张强又打我了……他要把林浩的事情说出去，跟林浩要二十万……”良久，
她才疲惫地开口。“你让他来找我。”“妈……”我哽咽着，“我不想林浩被影响……要不，
我去求求张强，让他别闹了……”“你求他有什么用！”我妈的语气瞬间变得暴躁，
“那个无赖！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她忘了，是她亲手把我推给这个无赖的。
“琪琪，你听妈说。”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一***哄。“你先稳住张强，
就说钱会给他的。你弟弟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能出一点差错。”“妈知道你委屈，
等这件事过去了，妈一定给你做主，让他跟你道歉。”道歉？我心中冷笑。十年了，
她说过无数次“给你做主”，可我等来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更重的伤。“妈，
我怕……我怕我稳不住他……”我继续演戏。“没用的东西！”我妈低声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