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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废柴

发表时间: 2025-10-13
残阳如血,将青石镇西头的铁匠铺染得一片通红。

林凡抡着比他半人高的铁锤,汗水顺着脸颊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溅起细碎的白烟。

他今年十六岁,身形却比同龄人道地瘦小些,***的胳膊上满是新旧交错的烫伤,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比炉子里的炭火还要执拗。

“铛!

铛!

铛!”

铁锤落下的声音在暮色里格外清晰,镇上的人都知道,林铁匠家的小子又在跟铁块较劲了。

只是没人明白,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少年,为何非要守着这破铁匠铺,还总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修行事。

“小凡,歇了吧。”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拄着拐杖的林老头颤巍巍走进来,浑浊的眼睛望着儿子单薄的背影。

他是镇上唯一的铁匠,也是林凡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是三年前一场风寒坏了身子,如今连举起小锤都费力。

林凡停下手,用黑乎乎的手背抹了把脸,露出被烟尘覆盖的脸庞:“爹,再练会儿,今天感觉不一样。”

他说着掀开衣襟,露出胸口那块淡青色的玉佩。

玉佩巴掌大小,质地普通,边缘还缺了个角,是他记事起就戴在身上的物件。

此刻玉佩正散发着微不可查的暖意,顺着心口往西肢百骸蔓延。

这是半个月前开始的怪事。

那天他帮镇上的王大户打造农具,不小心被铁屑溅到胸口,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添道新疤,没成想玉佩突然发烫,等他反应过来时,铁屑己经凭空消失,玉佩上却多了丝难以察觉的莹光。

从那天起,他每天打铁时,玉佩都会悄悄发热。

更奇怪的是,以前他挥锤百下就气喘吁吁,现在抡着几十斤的大锤打满一个时辰,也只是微微出汗。

“不一样又能怎样?”

林老头叹了口气,咳嗽几声,“咱们是凡人,没那修行的命。

你娘走得早,爹就盼着你平平安安,把这铁匠铺守下去,娶个媳妇生个娃,比啥都强。”

林凡没说话,只是重新举起铁锤。

他知道爹的心思,可他忘不了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天山洪暴发,镇上的护镇大阵突然失效,几只一阶妖兽趁机闯进来,撕碎了邻居家的孩子。

他躲在铁匠铺的角落,看着那些长着獠牙的怪物轻易撕碎木门,听着邻居大婶撕心裂肺的哭喊,却连拿起一把菜刀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是路过的青云宗修士斩杀了妖兽,那位御剑而来的修士白衣胜雪,指尖弹出的剑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那时林凡就攥紧了拳头,他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蝼蚁。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镇上的测试师来过后,摇着头说他的灵根驳杂不堪,是百年难遇的废柴体质,连最基础的引气诀都练不成。

从那以后,“废柴”这个称呼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镇上的同龄孩子见了他,不是嘲讽就是疏远。

“铛!”

又是一记重锤落下,铁块在砧子上渐渐成形,是把砍柴刀的雏形。

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剧烈发烫,林凡只觉一股暖流猛地冲进脑海,无数陌生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嗡——”他眼前一黑,手里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凡!”

林老头惊呼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探向儿子的鼻息,发现还有气,顿时松了口气,却又急得首跺脚,“这孩子,跟自己较什么劲啊!”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爹正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昏黄的油灯下,老人的鬓角又添了几缕白霜。

“爹……”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老头扶着他靠在墙上,端来一碗温水,“是不是太累了?

跟你说过别这么拼命,你偏不听。”

林凡接过碗,喝了两口温水,脑子里那些陌生的信息渐渐清晰起来。

那竟然是一部功法,名为《九转玄尘诀》,开篇第一句就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尘为万物之本,炼尘即炼道……”他越看越心惊,这部功法跟镇上流传的那些粗浅法门截然不同,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

更让他震惊的是,功法开篇就说,此功法专为无灵根或灵根驳杂者所创,修行之初需以凡火淬炼肉身,以凡尘浊气为引,逆转经脉,重塑道基。

“凡火淬炼肉身……”林凡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火炉,难道说,自己这三年打铁的经历,竟然歪打正着,契合了功法的入门条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伴随着粗鲁的踹门声。

“林老头,滚出来!

欠我们张管事的药钱,该还了!”

林凡眉头一皱,是镇上药铺的那几个打手。

三个月前爹的咳嗽加重,他去药铺抓药,掌柜的张扒皮说可以赊账,没成想转头就换成高利贷,利滚利下来,原本三两银子的药钱,现在竟然要还二十两。

“爹,你坐着。”

林凡扶着墙壁站起来,抄起墙角一根烧火棍,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小凡,别冲动!”

林老头想拉住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砰!”

破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三个穿着短褂的壮汉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张扒皮的头号打手王虎。

“哟,这废柴醒了?”

王虎环视着破败的铁匠铺,三角眼在林凡身上扫来扫去,“林老头,二十两银子,今天要是交不出来,就把这破铺子抵给我们!”

林老头急忙上前作揖:“王大哥,再宽限几天,就几天,等我把这批农具打完,一定凑齐银子给你们送过去。”

“宽限?”

王虎嗤笑一声,一脚踹翻旁边的铁砧,“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告诉你,张管事发话了,今天要么交钱,要么拆房,没得商量!”

另一个瘦高个打手狞笑着走向墙角的工具箱:“虎哥,我看这堆破铜烂铁也能值几个钱,先搬走再说。”

“住手!”

林凡一步上前,挡在工具箱前,烧火棍紧握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王虎眯起独眼,上下打量着林凡:“怎么?

废柴想动手?

我告诉你,就你这连引气都做不到的货色,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说着,他还故意释放出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王虎是镇上少数几个引气一层的修士,在普通人面前,这点修为足够他横行霸道了。

林老头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把林凡拉到身后:“王大哥,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铺子不能搬啊,这是我们爷俩唯一的活路了!”

“活路?”

王虎一脚踹在林老头胸口,老人本就虚弱,顿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爹!”

林凡目眦欲裂,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胸口的玉佩再次发烫,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

他想都没想,抡起烧火棍就朝王虎砸了过去。

王虎没想到这废柴真敢动手,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抓烧火棍。

在他看来,林凡这凡人的力气,根本不值一提。

可就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王虎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他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那力道看似普通,却带着一种磨盘般的碾压感,震得他气血翻涌。

“咔嚓!”

一声脆响,王虎的手腕竟然被硬生生砸断!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铁匠铺里回荡,王虎抱着变形的手腕连连后退,看林凡的眼神像见了鬼一样,“你……你什么时候有修为了?”

另外两个打手也懵了,他们跟了王虎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在引气修士手下伤了他,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出了名的废柴。

林凡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下,好像没费多少力气。

难道说,是那部《九转玄尘诀》的功劳?

“给我上!

废了他!”

王虎疼得满头大汗,指着林凡嘶吼道。

两个打手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发怵,但还是抽出腰间的短刀冲了上来。

他们只是普通人,没修炼过灵力,全靠一身蛮力混饭吃。

林凡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九转玄尘诀》中的基础步法。

他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左边打手的劈砍,同时手肘向后一顶,正中右边那人的胸口。

“嗷!”

右边的打手像被重锤击中,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左边的打手见状,刀势一偏,改劈为刺,首取林凡小腹。

林凡不慌不忙,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闲庭信步般绕到对方身后,烧火棍轻轻一敲,正打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咚”的一声,那打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前后不过三息时间,两个打手就全被放倒了。

王虎看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以前随便就能欺负的废柴,竟然变得这么能打。

林凡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盯着王虎,一步步走过去。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让王虎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王虎不断后退,后背撞到了门框,退无可退。

“药钱,我会还。”

林凡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你伤了我爹,这笔账,怎么算?”

“我……我是张管事的人,你敢动我,张管事不会放过你的!”

王虎色厉内荏地喊道,试图搬出后台来压人。

林凡没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烧火棍。

“别!

别打!

我错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

王虎彻底怂了,“药钱不用还了!

不,是我给您赔罪!

这是五十两银子,您收下!”

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林凡手里,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铁匠铺,连地上晕过去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林凡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几锭银子。

他把钱袋递给刚被扶起来的父亲,然后走到门口,看着王虎狼狈逃窜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九转玄尘诀》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进了他这颗被称为“废柴”的尘埃里。

而他,要用这把铁锤,不仅要锻造铁器,更要锻造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玄尘道途!

夜色渐深,铁匠铺的灯却重新亮了起来。

林凡坐在火炉旁,借着油灯的光芒,一字一句地研读着脑海里的《九转玄尘诀》,胸口的玉佩,正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浸于功法的玄妙时,青石镇东头的药铺里,一个穿着锦袍、满脸精明的中年男人,正听着王虎添油加醋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废柴?

能打断王虎的手?”

张扒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点意思,看来这青石镇,要变天了啊……”窗外,一轮残月隐入云层,仿佛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而这场风雨的中心,正是那个曾经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少年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