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被废了膝盖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半天功夫就传遍了外门杂役间。
没人再敢小觑那个从内门贬下来的“废物”，路过陈凡身边时，杂役们都下意识地低下头，脚步放轻，连大气都不敢喘。
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嘲讽和议论，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陈凡有些无奈。
没了那些细碎的感叹，灵力点的增长慢得像蜗牛爬。
一上午下来，才攒了不到十个灵力点，连修复经脉的零头都不够。
“看来，太过低调也不是好事。”
陈凡看着丹田内那丝微弱的灵力，暗自思忖，“得想个办法，再弄点动静出来。”
正琢磨着，络腮胡王管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眼神不善地盯着陈凡。
周围的杂役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缩着脖子往后退，显然是怕被波及。
收到“紧张之叹”，灵力点+1收到“幸灾乐祸之叹”，灵力点+1陈凡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
李虎再蛮横，也是王管事手下的人，自己废了李虎，这位管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放下斧头，平静地看着王管事：“管事找我？”
王管事走到陈凡面前，三角眼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阴阳怪气：“陈凡啊，听说你很能耐啊？
刚来第一天，就把我手底下的人给废了？”
收到“阴狠之叹”，灵力点+2“他抢别人东西，还动手打人，我只是略施惩戒。”
陈凡不卑不亢地回道。
“略施惩戒？”
王管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提高了声音，“把人膝盖废了叫略施惩戒？
我看你是从内门下来，还没忘了你那臭架子！
真当外门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身后的两个护卫也跟着起哄：“就是！
一个碎了丹的废物，也敢在王管事面前嚣张！”
“赶紧跪下认错，或许王管事还能饶你一次！”
收到“煽风点火之叹”，灵力点+1收到“威胁之叹”，灵力点+1陈凡眼神微冷：“我没错，为何要跪？”
“好！
好一个没错！”
王管事被噎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外门的规矩！”
他上前一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泥沼：“看到那片‘烂泥塘’了吗？
今天罚你去清理淤泥，天黑之前，把那片塘底的石头全给我捡出来！
要是捡不完，你就自己跳进去，给我泡上一夜！”
周围的杂役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片烂泥塘是外门出了名的苦差事，淤泥深达数尺，又臭又脏，底下全是尖锐的碎石和烂树根，稍有不慎就会划伤手脚。
更重要的是，那片塘足有半个演武场大，别说捡石头，就算只是趟一遍淤泥，都够人脱层皮了。
这哪里是罚活，分明是想折腾死陈凡！
收到“惊骇之叹”，灵力点+3收到“同情之叹”，灵力点+2收到“畏惧之叹”，灵力点+1灵力点一下子多了六个，陈凡心中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若是我做到了呢？”
王管事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凡敢接话，随即嗤笑道：“你要是能做到，老子就把那塘里的泥吃下去！
但你要是做不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给我滚出青云宗，永远别再回来！”
“好，我答应你。”
陈凡点头应下，语气平静得让王管事心里莫名发慌。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逞能！”
王管事撂下一句狠话，带着护卫扬长而去，临走前还不忘让周围的杂役“看好”陈凡，不许任何人帮忙。
杂役们面面相觑，看着陈凡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陈大哥，那烂泥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一个小个子杂役犹豫着开口，却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胳膊，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陈凡对那小个子笑了笑：“没事，我去去就回。”
他放下斧头，径首朝着烂泥塘走去。
越是靠近泥塘，那股腥臭的气味就越是刺鼻。
塘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浮萍和不知名的烂草，底下的淤泥黑得发稠，一眼望不见底。
陈凡深吸一口气，首接迈步走了进去。
“噗嗤”一声，淤泥瞬间没过了膝盖，冰冷腥臭的泥浆包裹上来，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稍一挪动，就感觉有烂树根在勾扯裤腿。
收到“不忍之叹”，灵力点+1收到“佩服之叹”，灵力点+2岸边偷偷围观的杂役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抽气声，连那些之前看陈凡不顺眼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生出几分佩服——这等苦罪，换了他们，怕是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陈凡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弯下腰，伸手在淤泥里摸索起来。
冰冷的淤泥包裹着手掌，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但他的动作却很稳。
每摸到一块石头，就用力将其从淤泥里***，扔到岸边。
一块，两块，三块……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岸边的石头堆越来越高，而陈凡的身影在泥塘中越来越小，只剩下半个脑袋露在外面，浑身都沾满了黑臭的淤泥，分不清哪里是衣服哪里是皮肤。
他的体力消耗极大，额头上的汗水混着淤泥往下淌，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但丹田内的灵力点却在稳步增长——杂役们的惊叹、同情、担忧，甚至王管事派来偷偷监视的护卫那难以置信的目光，都在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收到“惊叹之叹”，灵力点+3收到“担忧之叹”，灵力点+2收到“难以置信之叹”，灵力点+4当灵力点积累到五十时，陈凡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那丝灵力猛地暴涨了一截，原本破碎的经脉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疼痛感减轻了不少，连体力都恢复了几分。
“这‘万叹心经’，果然玄妙。”
陈凡心中暗喜，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泥塘上，泛起诡异的光泽。
陈凡终于摸到了最后一块石头，那是一块磨盘大小的青石，深深嵌在淤泥里。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积攒的灵力全部汇聚到双臂，猛地发力——“喝！”
青石被硬生生从淤泥中拔了出来，带着无数泥浆，“轰隆”一声被扔到岸边，激起一片尘土。
塘底，彻底空了。
陈凡拄着一块石头，缓缓从淤泥中站起身，浑身污泥，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岸边鸦雀无声。
所有围观的人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那堆足有小山高的石头，再看看泥塘中那道浴血奋战般的身影，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陈凡，到底是不是人？
收到“震撼之叹”，灵力点+8收到“敬畏之叹”，灵力点+6收到“崇拜之叹”，灵力点+5灵力点如同潮水般涌入丹田，瞬间突破了一百！
一股远比之前浑厚的灵力在丹田内炸开，顺着经脉快速流转，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被迅速修复，原本干涸的灵力通道仿佛被重新打通，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充斥着西肢百骸。
炼气一层！
他竟然在这烂泥塘里，借助着众人的惊叹，首接突破到了炼气一层！
陈凡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重新涌动的力量，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值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王管事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赶来，显然是收到了消息，脸上还带着几分不信。
当他看到岸边那堆小山般的石头，以及塘中那道虽然狼狈、却透着一股莫名气势的身影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真的……”王管事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凡从泥塘中一步步走出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黑臭的脚印。
他走到王管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王管事，泥，准备好了吗？”
王管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哪里还说得出话。
周围的杂役们强忍着笑意，看向王管事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收到“嘲讽之叹”，灵力点+3收到“解气之叹”，灵力点+2收到“恐惧之叹”，灵力点+4陈凡没有再逼他。
他知道，让一个外门管事当众吃泥，无异于断了他的活路，兔子急了还咬人，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淡淡瞥了王管事一眼：“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往后，还请管事按规矩办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王管事，转身朝着杂役房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虽然满身污泥，却透着一股无人能挡的锋芒。
杂役们自发地让开一条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同情和好奇，只剩下深深的敬畏。
他们知道，这个从内门贬下来的“废物”，恐怕很快就要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