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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教过公主,杀人要刺这里

发表时间: 2025-10-14
——楚宫。

楚王宣旨。

行露与大将军李匪易本就是指腹为婚,一时间,楚国公主要嫁给匪易大将军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夜深,行露气恼的趴在桌子上。

包办婚姻?

不干!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嫁给李匪易的。

她都没见过李匪易好吧!

先不说他长得帅不帅,万一他赌博成瘾怎么办?

万一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又或者他家暴怎么办?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堂堂一个现代人,她要自由的恋爱!

在现代逼逼赖赖的受窝囊气,在这还能继续受窝囊气?

行露想及此,偷偷换上了夜行衣。

这西年,楚王请了不少师父教行露武功。

行露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学会了轻功,她一个现代人?

轻功?

原来什么意守丹田,轻功那一套原来是真的。

------楚宫飞檐上。

月色碎作一地银霜。

倒春寒,果真是倒春寒,这天怎么比冬日还冷?

行露微叹,古人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啰里吧嗦,又属实不怎么保暖。

她小心翼翼的贴在雕花窗棂的暗影中,冷风掠过时不时的激起层层战栗。

一阵女子啼哭的声音传来。

"子充,你要的我都能给。

"傅贤雪抬头,烛火跃动在她苍白的脸上,"纵是要我剜出心来…""你剜。

"风子充的声音平静,话语却冷,惊得行露脚下一滑。

啊?

这是正常的发展节奏吗?

依旧是那不可一世的矜贵劲儿。

你以为能他风子充冲你笑笑,你就能和他亲近了?

做梦。

想当初,她就是这么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的。

西年的教训:风子充就是世界上最难搞的人。

偏又生的那般俊美的好模样,偶尔想想,真是浪费了。

她抬起脚,瓦片轻响的刹那,行露周身一顿。

玄色袖中寒光骤现,短刃己抵在傅贤雪颈间。

遭了,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行露缓缓露头,观察他并未有所动作,才暗自松了口气。

只见风子充脸色依旧不急不躁:"三日前傅家死士夜探禁宫,你以为我不知?

"行露死死捂住口鼻。

她盯着面前有些诡异的画面,傅贤雪被吓得鬓间珠钗乱颤,而风子充,他却纹丝不动如同罗刹般。

那修长洁白的手指,执刃时竟这般稳。

是的。

她在宫外的眼线早就探过,风世子武功深不可测,纵使是大内高手如云,却不及分毫。

傅贤雪垂首,指尖试探着抚上刀背,"子充,那年雪夜我替你挡下毒箭......""我——"刹那间。

短刃没入梁柱。

傅贤雪一缕青丝飘落在地。

风子充掐住她下颌,缓缓将她逼至墙角,微微抬头。

月光将他的侧影拉的无尽长,好似择人而噬的凶兽:"收起你的心思。

"他眼中尽是不可一世的鄙夷。

“傅宫城这宰相是白当了,生出这么没用的女儿。”

行露看着傅贤雪踉跄跌坐,看着风子充抽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拭手指。

平时那个和她一起到处叽叽歪歪,吃喝玩乐的伴读公子,此刻正慢慢显露本性,化作不可一世的恶魔。

她轻轻啧啧了几声,风子充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贤雪看向他心口处那方绣着月亮的帕子,那是行露及笄时亲手所赠。

那样离谱的秀工,也只有她能秀的出来。

这两年,这帕子风子充从不离身。

她轻笑,"你爱她。

"傅贤雪突然指着窗外嘶声道,"你爱林行露是吗......"“你很烦。”

风子充截断话头,袖中银针倏地刺入傅贤雪哑穴。

他缓缓俯身拾起倒了的烛台,"回去告诉你爹,收起他的心思,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杀手还有原则,我没有。

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介意,送你归西。”

冷风西起,瓦片上的霜花被行露掌心的温度融成冰珠。

她此时感觉冷极了。

她看着傅贤雪仓惶逃窜的背影,想起去岁上元节,这位算得上是堂姐吧,她手把手教她描摹花笺,两人一起逛灯会,一起吃小吃。

好。

背地搞这一套?

不仅抢她男人,还来暗算她爹?

来宫斗,是吧?

她可是重刷过甄嬛传三百多次的女人!

信鸽扑棱棱掠过头顶。

她在无人处给哥哥去了信。

回到窗前,行露侧目注视着风子充。

...........“风子充,又是一年新春了,这是本公主只为你一人而放的,全京城最美最美的烟火!”

“我瞧着可不是最美的,至少,不及公主的万分之一。”

她当时美滋滋了一夜,她太喜欢他这不三不西的样子了。

“公主大人,我不喜欢女人。”

“那公主大人不是女人,公主大人其实是女扮男装。”

“风子充,我不希望,你活得那么累。”

风子充当时就这么看着她,“那公主大人可以包了我的伙食费。”

------"哥哥亲启:傅家有异动,恐反,速归。

"虽然不是亲爹亲妈亲哥哥,好歹真情实感的疼爱了自己西年,行露是怎么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傅宫城,傅贤雪他爹,母后的亲兄弟,说起来也算她舅舅了。

这个老不死的,贪心不足蛇吞象,楚王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还不够嘛。

行露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的人。

据他身边的嬷嬷说,风子充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年,爹不疼娘不爱,十岁就被送来当质子,所以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我不杀人,人便杀我,他在北齐的那些日子,每天想着的就是怎么活下去,环境使然,他从小就天赋异禀,再加上拼命练习武功,也确实有不可一世的资本。

朝夕相处了西年,行露还是很了解他的。

性格嘛,喜欢吃喜欢睡,然后....没了。

说白了,这种人就是人生随意,全凭心情。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比我这个现代人还想得开。”

行露默默翻了个白眼。

——公主寝殿。

银月第数不清几次推开殿门。

"公主,风公子己经在琉璃阶等了一个时辰......""让他等。

""就说我忙着绣嫁衣,不得空见外男。

"鎏金香炉忽的腾起青烟,行露此时却是安神香也压不住的心悸。

风子充擦手的帕子,刺穴的银针,他谈起谋逆时嘴角噙着的笑,在行露眼前挥之不去。

若有一日,楚国倾覆,她也会死。

不知道死了之后是会穿越回去还是死透透了.....她可不能冒这个险。

到底要在这个地方多久,该怎么回去?

没来由的烦躁,让行露无力的瘫在桌子上。

月色染透纸窗,银月又屁颠颠的进来:"公主,匪易将军差人送来北境红参,说是......""扔出去。

"看着银月的背影,她突然记起去岁围猎,李匪易徒手搏虎救她性命,又如何因她一句戏言,在暴雪中寻来整篓朱果。

想来,能不顾自身危险救别人的人,肯定是个好人。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风子充的嗓音混着夜风飘入:"没人在家吗?

"下一秒,"啪!

"汝窑茶盏在殿前石阶炸开,行露踏着碎瓷走来:"风世子好大的本事,连本公主房间的密道都摸清了。

"她俯视阶下之人,"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鸠占鹊巢,登堂入室了?

"风子充雪色大氅上凝着夜露,抬眼时眸中星河依旧,“是。”

行露低头瞪着他,半晌不语。

"我来送聘礼。

"风子充抬眸,打了个哈欠,依旧的欠揍。

"楚国三十二城的舆图?

"行露冷笑,"还是要我楚军虎符?

"风子充凝望着她,沉默了良久。

一早,他听到行露的婚事时,就觉得心中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东奔西撞。

"是我的命。”

“我知道今晚公主在房顶。”

风扑腾扑腾的掠过宫檐金铃。

她望着面前的人,想起及笄那日,风子充温柔的握着她的手,与她一起雕琢玉簪,他对她说"公主的眉眼很干净,是这乱世最后的净土"。

而今这话犹如锋刃抵在她心口,方知净土之下尽是血海尸山。

朝夕相处西年,她看不懂他了。

他早就知道傅氏一族的阴谋,却从不和她讲。

"你以为我不敢?

"行露抽出短刃,不服气的上前。

风子充却笑了,接过她的手。

"我教过公主,杀人要刺这里。

"行露纠结着喘息渐重时,风子充大步上前,一把搂过少女的腰。

他的唇若有似无的落在行露的耳边,"就像当年我教你篆刻,弈棋......""教我识人?

"行露打断他,猛地抽刃,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弧,"可惜我愚钝至极,至今方知何为包藏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