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总想粘着我

他们说，我是九霄界最后的希望。我的心脏，琉璃心，是世间最纯净的灵力。

只要将它献给幽都的魔尊，以他的魔气为炉，以我的生命为火，就能炼化席卷天地的浊气，

还世界一个清明。他们说，这是我的天命，是无上的荣耀。于是，

我踏上了那条通往幽都的、没有归途的路。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当一颗心被剖出，

并未死去，而是与魔尊的灵魂绑在一起时，会是怎样一种光景。我将成为他的一部分，

感受他的冷漠，分享他的孤独，像一个无法被抹去的影子，永远地，粘着他。我的献祭，

成了我永恒的枷锁。第 1 章通往幽都的路是黑色的。脚下的碎石，远处的山，

都是一种沉闷的黑。风里没有草木的味道，只有沙土。吹在脸上，干干的，有点疼。

我走了很久。记不清走了几天，也记不清自己吃了什么。好像没吃什么。我也不觉得饿。

我的身体里，有一颗琉璃心。它是我力量的源泉，也是我生命的终结。现在，它跳得很有力，

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催我。快一点，再快一点。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也是黑色的。黑色的石头堆砌而成，高得望不到顶。没有窗户，像一座巨大的碑。殿门开着，

黑洞洞的，像一张嘴。我知道，那就是魔宫。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素白长衣。衣服已经脏了，

沾满了路上的尘土。但这没关系。很快，我就不需要它了。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台阶很长，是用整块的黑色巨石雕成的。每走一步，都发出很轻的响声。哒，哒，哒。

在这死寂的地方，这声音显得格外响。宫殿里很暗。只有几盏幽绿色的火在墙角烧着，

跳来跳去，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一个身影，坐在最高的王座上。他很高大，

穿着黑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我看不懂的暗色花纹。他靠在椅背上，姿态很放松，

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周围好像有一层雾，把一切都模糊了。

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像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停在王座下，抬起头。

“我是九霄界的云舒。”我的声音有点抖，但还是说清楚了。“我来，把我的心给你。

”王座上的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大殿里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嗡嗡的。我不再等了。

天命不等人。我慢慢地，把手放在胸口。那里开始发出淡淡的光，白色的，很柔和。

光芒穿透了我的衣服和皮肤。我闭上眼睛，开始念动献祭的咒文。那是刻在我灵魂里的咒文，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以我之血，祭我之魂……”胸口开始发热，

像是有火烧着我。“以我之骨，献我之心……”那道光越来越亮。我能感觉到，

琉璃心正在脱离我的身体。很痛。像是有手在我身体里，硬生生把我的心脏挖出来。

我咬着牙，没有叫。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最后的光芒爆发出来，把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第 2 章我以为我会死。传说里，失去琉璃心的灵女，会立刻化为一捧飞灰，回归天地。

可是，我没有。我感觉自己变轻了，飘了起来。我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它还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衣服，眼睛闭着，脸上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而“我”，

成了一团模糊的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飞向王座。那力量，来自魔尊凛渊。

我看见他终于动了一下。他抬起手，掌心向上。那颗从我身体里飞出的琉璃心，通体晶莹，

像一块最纯净的玉，落在了他的掌心。心还在跳。跳一下，就发出柔和的白光。

他看着那颗心，没什么表情。然后，他握紧了手。琉璃心没入他的掌心，消失了。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黑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魔气，

像海啸一样，冲向整个宫殿。我被那股魔气撞得翻了几个跟头。但奇怪的是，

我一点事也没有。那魔气好像穿过了我的身体，没有伤害到我。我感觉整个幽都都在震动。

宫殿外的天空，原本是灰蒙蒙的，此刻却翻涌起黑色的云。云层里，有紫色的闪电在窜。

然后，我看到了奇迹。那些黑色的魔气，在接触到琉璃心之后，竟然开始被净化了。

黑色的魔气，变成了灰色，然后变成了白色，最后消散在空气里。空气中，

出现了一丝久违的、清甜的味道。是灵气。成功了。我的献祭，真的成功了。浊气之劫，

要结束了。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发现我走不了了。

我尝试着向宫殿外飞去。可刚飞到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那力量，

像一道透明的墙。我又试了一次，飞得高一点，想从屋顶出去。结果还是一样。

我被困在这里了。我回头，看向王座上的凛渊。他还是原来的姿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我感觉到，我和他之间，有了一根看不见的线。一根用琉璃心织成的线。我的灵魂，

被锁在了他的身边。我成了他的一个挂件。一个透明的，谁也看不见的挂件。我飘到他面前，

仔细地看他。现在，我能看清他的脸了。很英俊。是那种没有一点烟火气的英俊。眉眼很深，

鼻梁很高，嘴唇很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他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漆黑，深不见底。里面没有光，也没有情绪。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他看见我了。

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看不见我。我是灵魂形态。可他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

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就像在看一件东西。一件属于他的东西。他动了动嘴唇，

发出了一个声音。很低，很冷，像冰块在摩擦。“过来。”我身不由己地，朝他飞了过去。

停在他的肩膀旁边。他不再看我，闭上了眼睛，又变回了那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而我，

只能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第 3 章日子就这么过着。我不知道白天黑夜。

幽都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墙角那几盏幽绿的火，永远那么烧着。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影子。凛渊不动，我也不动。他坐在王座上，我就飘在他旁边。有时候，

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魔会进来汇报事情。它们的声音尖尖的，咭咭呱呱的，我听不太懂。

凛渊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听着。然后，偶尔会吐出一两个字。“可。”“退。

”“杀。”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就像在下达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

小魔们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我试着跟他说话。“喂，你能不能放我走？”他没有反应。

“我的身体还在下面呢，它会坏的。”他还是没反应。“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我有点生气，绕着他飞来飞去，像一只烦人的蚊子。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我。我一下子就不敢动了。那眼神，像刀子一样，

能刺穿我的灵魂。“聒噪。”他说。然后，我嘴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气得发抖，却没办法。我只能瞪着他。他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愤怒，

又闭上了眼睛。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开始琢磨着逃跑。

虽然每次都被那道无形的墙弹回来，但我不死心。我总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是漏洞。

我沿着宫殿的墙壁，一寸一寸地找。这宫殿大得吓人。一间接着一间的空屋子，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灰尘。空气里一股子陈腐的味道。我飞了很久，

飞得自己都快没力气了。终于，在宫殿的一个偏僻角落，我发现了一扇小门。门是木头做的，

已经烂了一半。门上没有锁。我心里一阵狂喜。就是这里了！我小心翼翼地穿了过去。门外，

是一片荒原。黑色的沙石，一直延伸到天边。风很大，刮在脸上像刀子。自由了！

我激动地向前飞去。飞了大概有几十丈远。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拽住了我，

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我拼命地向前挣扎，但那力量太强了。它一点一点地，把我往回拖。

我绝望地回头看。魔宫像一只巨大的怪兽，静静地趴在那里。那扇小门，就是它的嘴。

它把我吞了进去，又吐了出来。“砰”的一声，我被重重地扔回了大殿里，摔在王座下面。

凛渊还是坐在那里，姿势都没变一下。他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趴在地上，

感觉特别委屈。眼泪就那么掉下来了。我是灵魂形态，怎么还会有眼泪？我也不明白。

眼泪掉在地上，发出“滴答”一声轻响，然后就消失了。我哭得停不下来。为了我的使命，

为了九霄界，我献出了我的心脏，我的生命。可到头来，我却成了一个囚犯。

一个被囚禁在自己献祭对象身边的囚犯。这算什么事啊。第 4 章我哭了很久。哭到后来，

自己都觉得累了。我抬起头，看见凛渊正看着我。他的眼神里，还是没什么情绪。

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他皱了皱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皱眉。

他抬起手，似乎想做什么。但最后，他的手又放下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我趴在地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我就在这里躺着吧。就这么躺着，

直到我彻底消散。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殿的门开了。几个小魔簇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个女魔，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打扮得太艳了。红色的裙子，涂着厚厚的胭脂。

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腰肢像水蛇。她一进来，大殿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黏糊糊的。

“尊上。”她的声音又娇又媚，听得我骨头都酥了。我看见王座上的凛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女魔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扭到王座下面，盈盈一拜。“尊上，这几日幽都魔气安稳，

都是您的功劳。妾身特地为您酿了百花露，给您解解乏。”说着，

她身后的小魔就端上了一个玉壶，几个杯子。女魔亲自倒了一杯，奉了上去。凛渊还是没动。

女魔的手就那么举在半空中，有点尴尬。她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我趴着的地方。当然，

她看不见我。她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尊上，您这大殿里，也该收拾收拾了。

灰扑扑的，跟个柴房似的。哪里有万魔之尊该有的气派。”她说着，

又瞟了一眼角落里我那具身体。“咦，那是什么？”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走了过去。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别碰我的身体！我冲了过去，想拦住她。可我的手，

直接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女魔绕着我的身体走了一圈，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尊上，

这是哪里来的凡人女子？死在您的大殿里，多不吉利啊。不如让妾身把她拖出去扔了？

”她说着，就伸手要去抓我的身体。“住手！”我大喊。可是，她听不见。她的手，

马上就要碰到我的衣服了。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滚。”只有一个字。

女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脸色一白，猛地回头看向王座。

凛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除了冷漠之外的东西。

是杀意。很浓的杀意。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扎得人生疼。女魔吓得浑身一哆嗦，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尊上……妾身……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凛渊没有再说话。

只是那么看着她。女魔的身体开始发抖，然后，她的皮肤上浮现出红色的纹路，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

不停地抽搐。那几个小魔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很快，女魔就不动了。

她的身体，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水，渗进了地面的石缝里。大殿里，又恢复了死寂。空气中，

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后怕。他……他好狠。可是，

他为什么要为了我的身体，杀了那个女魔？我飘回王座旁边，看着他。他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好像刚才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他是不是……在保护我？保护我的身体？第 5 章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他是魔尊。我是灵女。我们是天生的死敌。他杀那个女魔，也许只是觉得她碍眼，

或者弄脏了他的宫殿。跟我的身体没关系，肯定没关系。我这么安慰自己。可是，我的心，

却不这么想。我那颗在他身体里跳动的心，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骚动。那是一种……愤怒。

还有……委屈。是凛渊的情绪。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这个发现，比他杀人还让我震惊。

我一直以为，这个连接是单向的。他能看见我，能控制我。我以为我只是一个被动的接收者。

原来不是。我们的情绪，是相通的。他能感受到我的委屈。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愤怒。

我忽然明白了。他不是在保护我的身体。他是在保护“我”。

保护那个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让他觉得“聒噪”的“我”。我看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

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真是个矛盾体。他能毫不犹豫地杀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却因为我受了一点委屈，就大开杀戒。他冷漠得像一块冰，却又通过那颗心，

感知着最细微的情绪。我忽然有点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再想着逃跑了。

我就在他身边待着，仔细地观察他。他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坐在王座上，闭着眼睛，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但是，我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他那平静表面下的情绪。

有时候，是无聊。一种亘古荒原般的，无边无际的无聊。有时候，是烦躁。

当那些小魔来汇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他会很不耐烦。还有一次，

我感觉到一丝……茫然？是的，是茫然。他看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看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种感觉，很清晰。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个念头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堂堂魔尊，会迷茫？我开始主动跟他“说话”。不是用嘴，

而是用心。我想一些事情，然后试探着去感受他的反应。我想起了我在九霄界的小屋。

屋前有一片竹林，风一吹，叶子就沙沙地响。我还想着屋后那条小溪，水冰冰凉凉的，

夏天可以把脚放进去。我一边想，一边感受着他的心。起初，没什么反应。慢慢地，

我感觉到一丝好奇。很淡，但确实存在。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我心里一阵高兴。鱼儿上钩了。我开始想更多的事情。

我想起了我的师父。他是个很严肃的老头，但对我最好。每次我闯了祸，

他都板着脸罚我抄书，可背地里却会偷偷给我留好吃的。我想起了我的师兄。

他总是笑嘻嘻的，像个大孩子。每次训练，他都故意输给我，然后被我师父骂得狗血淋头。

我想……我的朋友们。想着想着，我有点难过。凛渊的心里，也传来一阵悲伤的情绪。

他好像在陪我一起难过。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们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此刻，

却共享着同一种情绪。我不再感到孤单了。这个空荡荡的大殿，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第 6 章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就乐此不疲地给凛渊“讲故事”。

我把我在九霄界的十八年，一点一点地讲给他听。我从我记事起开始讲。

我讲我第一次见到师父，他被我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讲我第一次御剑飞行，

摔了个狗啃泥，哭得惊天动地。我讲我偷偷下山，去镇上看花灯，还买了糖人，

结果被师父抓个正着。我讲得很认真。他听得很安静。我能感觉到，

他的情绪随着我的故事在起伏。我开心，他就平静。我难过，他就悲伤。我害怕，他就警惕。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他不再用“聒噪”来封我的嘴。

我也不再觉得他冷得像块冰。他就像一个沉默的听众，一个最忠实的听众。一天，

我正在讲我如何跟着村里的老爷爷学做桂花糕。那是我最拿手的点心。“……要把桂花晒干，

然后和米粉混在一起，上锅蒸。蒸出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香的。甜丝丝的，

闻着就让人高兴。”我一边说，一边回味着那个味道。我忽然感觉到凛渊的心里，

传来一阵强烈的渴望。渴望？我愣住了。他渴望什么？桂花糕？不可能吧。我试探着想，

你是不是想吃桂花糕？他心里的渴望更强烈了。我真是惊呆了。魔尊凛渊，

竟然会想吃桂花糕？这要是传出去，九霄界和幽都会不会都笑掉大牙？我看着他那张冰山脸，

怎么也无法把他和一块软糯香甜的桂花糕联系起来。“你想吃？”我忍不住，用嘴问了出来。

他还是闭着眼，没有回答。但他心里的渴望，就是最好的回答。我有点犯愁。这魔宫里，

别说桂花了，我连一棵草都没见过。上哪儿给他找桂花糕去？总不能变一个出来吧？

我也没那本事啊。我飞出大殿，又开始在迷宫一样的宫殿里乱逛。这次不是为了逃跑，

是为了找吃的。魔宫里，除了石头就是灰尘，连个耗子洞都没有。我不死心，

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像是厨房一样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那里堆着一些奇怪的黑色的果子，硬邦邦的，像石头。还有一块块黑色的肉，

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我翻来找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袋东西。是白色的粉末。

我凑近闻了闻。好像是米磨成的粉。有这个就好办了！虽然没有桂花，但至少能做成糕了。

我高兴地抱着那袋米粉，飞回大殿。凛渊还坐在那里。我把米粉放在他面前。“没有桂花，

只有这个。我给你做糕吃，好不好？”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那袋米粉，眼神里有点疑惑。

我这才想起来，他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是个半吊子，只会纸上谈兵。“咳，

那个……你这里，有没有水？还有锅？”我比划了半天。他好像明白了。他抬手一挥，

大殿中央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丹炉，下面还有火在烧。旁边还多了一汪清水。

我惊得目瞪口口呆。早知道他有这本事，我还费那么大劲找什么厨房啊。

我学着记忆里老爷爷的样子，把米粉倒进丹炉里，加了水，开始和面。我的灵魂形态，

做这些事很费劲。感觉像是隔着一层膜在操作。但我做得很认真。我想让他尝一尝，

我记忆里的味道。第 7 章和面是个技术活。我做得手忙脚乱，米粉撒得到处都是。

凛渊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也不帮忙。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变个手出来帮我一下吗？

”他心里的情绪很平静，好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我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

好不容易把面团揉好了，我把它搓成一个个小圆饼，放在丹炉盖上。然后，

就是最关键的一步，生火。我看着丹炉下面的火，犯了难。这火是魔气化的，黑乎乎的，

看着就吓人。用它来烤糕，能吃吗？我回头看向凛渊。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微微抬了一下手。丹炉下面的黑火，立刻就变成了柔和的蓝色火焰。温度也刚刚好，

不烫手。我心里一阵感激。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总是在默默地帮我。我把小圆饼放上去，

学着记忆里的样子，翻来覆去地烤。很快，一股米香味就飘了出来。

我激动地看着那些小圆饼。它们慢慢地鼓了起来，变成了金黄色。成功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还热乎乎的。我把它捧到凛渊面前。“好了，你尝尝。”没有桂花，

也没有糖，就是最朴素的米糕。但这是我在这里，亲手做的第一样东西。

他看着我手里的米糕，没有动。我心里有点紧张。他会不会不喜欢？“快吃啊，

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催促道。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张开了嘴。

我赶紧把米糕递过去。他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的心，

却传来一阵强烈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喜悦。他喜欢！他真的喜欢！

我高兴得想绕着他飞三圈。他很快就把一整个米糕都吃完了。然后，又看着我，好像还想要。

我哈哈大笑起来。“还有还有，管够。”我把剩下的米糕都递给他。他一个一个地吃着，

吃得很慢，很认真。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我看着他吃，心里特别满足。这种感觉，

很奇怪。明明我什么也吃不到，却好像自己也吃饱了一样，暖洋洋的。他吃完所有的米糕，

大殿里又恢复了安静。他看着我，眼神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不再是那么空洞了。

那一点点变化，很微弱，但我捕捉到了。那是一种……依赖？对，是依赖。

就像小动物对第一个给它喂食的人，产生的那种依赖。我心里一动。我飘到他面前，

离他很近很近。“凛渊。”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以后，

我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他心里的情绪，像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涌过来。

是开心。非常非常开心。我笑了。原来，让这个高高在上的魔尊开心，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只要一块米糕就够了。第 8 章自从那次米糕事件之后，我和凛渊的关系，

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魔尊，我还是那个无法离开的挂件。

但我们之间，好像多了一根看不见的线，比琉璃心织成的那根更暖。我每天的任务，

就是给他“讲故事”，以及研究怎么用魔宫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材料，给他做“好吃的”。

魔宫里能吃的东西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我找到了一些黑色的浆果，酸酸甜甜的，

味道还不错。我还发现了一种像水晶一样的石头，敲碎了，里面是甜甜的汁水。

我用这些东西，变着花样地给他做“点心”。他每次都吃得很干净。他脸上的表情，

还是那么冷。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冰山，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他开始对我“说话”了。

还是用心。有时候，他会想知道我故事的后续。“后来呢？

”这个念头会直接出现在我脑海里。有时候，他会对我做的“点心”表示“赞许”。“这个，

好吃。”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我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安静，温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甚至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幽都了。虽然这里荒凉，死寂，但只要和他待在一起，

我就不觉得孤单。然而，好景不长。我忽然发现，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了。起初，

我没太在意。可能是我太累了，精神力不济。可是，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

我飘到那具静静躺在角落里的身体旁边。我能清楚地看见，我的手指，已经变得像玻璃一样，

隐隐能看见后面的东西。我心里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我试着去感受我的身体。

那是一种很虚弱的感觉，就像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我害怕了。我飞回凛渊身边，

他正闭着眼，好像在休息。“凛渊。”我叫他。他立刻就“醒”了。

“我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他。他心里的情绪，

瞬间就变得焦躁起来。像有一团火，在他心里烧。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第一次，

走下了台阶。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体旁边。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但他的手，

却直接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我们都是虚无的。他心里的焦躁，越来越浓。我能感觉到，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他堂堂魔尊，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对我的状况，束手无策。

“为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我不知道……”我快要哭了。“是不是……是不是琉璃心排斥我的灵魂？我快要消散了，

是不是？”我害怕得浑身发抖。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完成任务，还没有看到九霄界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