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漏雨的旧公寓与床底异响暴雨从凌晨两点开始倾泻,
像有人在旧公寓的铁皮屋顶上撒了把碎玻璃,砸得雨棚噼啪作响,
每一声都像在敲林晚的神经。她裹着洗得发白的被子缩在床角,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周明的朋友圈 —— 他搂着新欢站在暖黄的火锅店门口,
配文 “终于摆脱黏人的麻烦”,发布时间是上周,
正是他把林晚的行李箱拖到楼下、说 “我们不是一路人” 的第二天。林晚翻了个身,
想躲开窗外的雨声,床底却突然传来 “窸窸窣窣” 的响动,
像有只湿漉漉的老鼠在拖拽纸壳,带着股发霉的潮气,顺着地板缝钻上来,
缠上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这处旧公寓是她花三天找到的临时住处,租金便宜,
却到处是前任租客的痕迹:地板缝里嵌着长头发,衣柜门歪着关不严,
床底堆着她没敢拆的纸箱 —— 里面装着周明送的廉价项链、印着情侣头像的马克杯,
每样东西都能勾出他皱眉说 “你像没晒干的***,贴得人喘不过气” 时的刻薄模样。
响动没停,反而越来越近,像有东西正从床底深处爬出来。林晚的心跳快了半拍,
她摸出床头的手电筒 —— 那是搬家时从超市随手买的,
外壳还沾着胶带 —— 光柱像根发抖的银针,颤巍巍扎进床底的黑暗里。
最先看见的是灰布角的娃娃,沾着点泥污,然后是歪歪扭扭的身子,一颗纽扣眼睛已经脱落,
只剩个黑洞洞的缝,脖子上拴着褪色的红绳,绳尾缠着几缕熟悉的黑发。
更让她后背发紧的是,娃娃肚子上还别着根生锈的针,针尾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
像没干透的血,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冷光。林晚的指尖刚碰到娃娃布料,就像摸到了块冰,
冷意顺着指尖窜上后背,她猛地缩回手,手电筒 “啪嗒” 掉在地上。光柱歪向一侧,
照见娃娃用粗线缝的 “手” 里,攥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边被雨水泡得发卷,
上面是周明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师说,扎满三针,她就会像去年那只猫一样,
摔下楼梯没人管。”“去年那只猫”—— 这五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林晚心里。
那是只橘色的流浪猫,去年冬天被林晚捡回家,周明嫌它掉毛,总把它的猫砂盆踢到阳台。
有次林晚加班到深夜,回家时看见猫笼空着,周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说 “它自己跑了”。
后来林晚在小区楼下的楼梯口找到小猫,身子已经凉透,爪子还勾着她给买的小鱼干,
眼睛没闭上,像在等她回来。眼泪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林晚咬着唇,
伸手把娃娃从床底勾出来 —— 布料糙得磨手,边缘还脱了线,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浑身是伤,却没半点 “凶器” 的凶狠。她盯着娃娃缺了纽扣的 “脸”,
突然生出个荒唐的念头:周明连害她,都舍不得买个像样的巫毒娃娃。林晚站起来,
想把娃娃扔进门口的垃圾桶 —— 这是本能反应,谁会留着要自己命的东西?可走到玄关,
她又停住了。垃圾桶里还装着昨天的外卖盒,飘着股酸臭味,娃娃被她捏在手里,轻飘飘的,
像片枯叶。她想起刚才在床底看见它时的模样,缩在黑暗里,沾着泥污,
和现在的自己多像啊:被周明抛弃,困在陌生的公寓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扔了它,
周明会不会再找别的办法?” 林晚盯着娃娃的红绳,心里冒出个现实的念头。
她没见过周明说的 “大师”,但周明的偏执她是知道的 —— 以前她提分手,
他能在她公司楼下等三个小时。要是把娃娃扔了,周明会不会再买个新的?
会不会换种更狠的方式?至少现在,她知道危险在哪里,知道这根针还只扎了一次。
林晚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卧室。她从抽屉里找出颗草莓糖 —— 那是她难过时的习惯,
以前周明总笑她 “长不大,吃颗糖就忘了疼”,现在没人笑了,她反而更依赖这点甜。
林晚剥了糖纸,小心翼翼塞进娃娃布缝的 “手” 里,糖纸是粉白色的,
衬得灰布不那么难看。她轻声说,像在跟娃娃说话,又像在说服自己:“算啦,
不跟渣人置气。你要是不想替他干活,就先跟着我吧,总比在垃圾桶里强。
”窗外的雨还在下,林晚把娃娃放在枕头边的空位上 —— 那里以前是周明睡的地方,
现在空着,刚好能放下这个小小的身影。她拉了拉被子,盖住娃娃的一半身子,像怕它着凉。
迷迷糊糊睡着前,林晚似乎听见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轻轻叹气,
又像糖纸在布料里摩擦的微响,很轻,却让她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第 2 章 会怕黑的 “凶器”林晚被雷声惊醒时,已是凌晨四点。闪电把房间照得惨白,
旧衣柜的影子歪歪扭扭贴在墙上,像个要扑过来的怪物。她猛地坐起来,
手下意识摸向枕头边 —— 娃娃不见了。“窸窣 ——”响动从床脚传来,
林晚摸到手电筒,光柱扫过去的瞬间,
她攥着手电筒的手心沁出了汗:娃娃缩在床脚的阴影里,缺了纽扣的那侧紧紧对着墙,
红绳缠在床腿上,像个怕黑的小孩攥着救命的栏杆。它 “手” 里的草莓糖还在,
糖纸被攥得发皱,显然是被雷声吓慌了。林晚的心跳慢慢平复,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走过去,指尖悬在娃娃上方犹豫了两秒 —— 毕竟这是周明用来害她的 “凶器”,
可此刻它缩成一团的模样,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最终,林晚还是轻轻抱起娃娃,
布料依旧冰凉,却比初见时软了些。她从床头柜里翻出小夜灯,
那是去年生日给自己买的兔子造型灯,按下开关的瞬间,暖黄色的光裹住娃娃灰扑扑的身子,
像给它盖了层薄糖霜。“原来你怕黑,怕打雷啊。” 林晚坐在床边,
指尖轻轻戳了戳娃娃的肚子,布料里传来 “沙沙” 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起初以为是棉花,直到手指碰到个硬邦邦的物件 —— 不是纽扣,
是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东西,藏在娃娃胸口的位置。林晚想拆开看看,可指尖刚碰到缝线,
又怕弄坏这脆弱的小家伙,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她把娃娃放回枕头边,
兔子夜灯的光映在它缺了颗纽扣的 “脸” 上,竟透出几分委屈。
林晚轻声说:“我也怕黑,以前周明在的时候,总让我自己关灯,说‘成年人别这么矫情’。
后来我就养成了开小夜灯的习惯,你看,这样就不怕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晚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该怕这诡异的娃娃,可此刻却因为有它陪着,
生出了 “有人作伴” 的踏实感 —— 哪怕这 “伴” 是个本该索她命的巫毒娃娃。
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看见只橘猫,爪子勾着小鱼干,旁边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
手里拿着颗草莓糖,笑着说 “给你,甜的”。早上醒来时,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
落在娃娃身上。林晚发现它 “手” 里的草莓糖没了,糖纸被叠得整整齐齐,
放在兔子夜灯旁边。而她昨晚掉在枕头上的眼泪,在娃娃的灰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像朵浅灰色的花。第 3 章 第一次 “靠近”去上班时,林晚犹豫了很久,
还是把娃娃装进了帆布包。不是怕它留在家里出事,
而是怕周明突然找来 —— 旧公寓的门锁不好用,上周她就看见周明在楼下晃悠,
手里攥着束蔫掉的玫瑰,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她甚至不敢把娃娃单独留在家里,
怕周明回来补扎那剩下的两针。公司里的同事都知道林晚和周明分了手,
前台小姐姐看见她进来,偷偷塞给她颗薄荷糖:“林晚,别难过,那种渣男不值得。
” 林晚点点头,把帆布包放在办公桌下,脚轻轻踢了踢包底,像在安抚:“乖乖待着,
我很快回来。” 说完又觉得好笑,自己居然在跟一个巫毒娃娃说话。加班到晚上八点,
办公室里只剩林晚一人。电脑屏幕亮着,
上面是没做完的银饰设计图 —— 她是个小饰品设计师,最擅长做银饰,
周明以前总说 “你做的东西没人买,不如辞职在家做饭”。林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伸手去够桌下的帆布包,想看看娃娃有没有被压到。刚碰到包,就听见 “啪嗒” 一声,
桌上的香水瓶掉在了地上。那是周明送她的生日礼物,廉价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
像他身上挥之不去的烟味,让林晚一阵恶心。她弯腰去捡,却看见帆布包的拉链开了道缝,
娃娃的 “手” 悄悄伸了出来,布料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像在道歉。林晚的心头颤了颤。
她本可以把这当成 “娃娃作祟” 的证据,可看着那小心翼翼的布料触碰,
却怎么也生不起气。“不是你弄掉的,是我自己没放好。” 她把娃娃抱出来,
放在办公桌上,指尖轻轻拂过娃娃的灰布,“你是不是讨厌这个味道?我也讨厌,
每次闻到都想起他说‘你太黏人’的时候。”说着,林晚拿起香水瓶,转身就要扔进垃圾桶。
就在这时,娃娃的 “手” 突然动了,布料轻轻裹住她的手指,往电脑键盘的方向拉。
林晚愣了一下,顺着那点微弱的力气按了个键 —— 屏幕上弹出个文档,
是她昨天没保存的设计图,上面画着个兔子造型的银镯子,和她的小夜灯一模一样。
“你是想让我保存设计图?” 林晚睁大眼睛,看着怀里的娃娃。娃娃没说话,
但 “手” 里的布料蹭了蹭她的指尖,像在点头。林晚忽然笑了,赶紧保存好设计图,
把香水瓶扔进垃圾桶时,脚步都轻快了些。“谢谢你啊,要是丢了设计图,
我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回家的路上,林晚绕到便利店,给娃娃买了个小小的银铃铛。
她把铃铛串在娃娃的红绳上,走在路上时,铃铛随着脚步轻轻响,娃娃的布料也跟着颤,
像个被牵着走的小孩。路灯把林晚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怀里的娃娃也有影子,小小的,
紧紧跟在她的影子旁边,莫名的和谐。快到旧公寓时,林晚果然看见周明站在楼下,
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他看见林晚,立刻迎上来:“晚晚,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你看……”林晚没理他,加快脚步往楼上走。周明急了,
伸手想拉她的胳膊。就在这时,林晚怀里的娃娃突然动了,银铃铛 “叮铃” 响了一声,
周明的手像被什么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去,盒子掉在地上,
里面滚出根生锈的针 —— 和娃娃肚子上别着的那根一模一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 林晚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怕惹周明生气的女孩,尤其是在看到他还想伤害娃娃时,
心底的恐惧反而变成了保护欲。周明脸色发白,慌忙捡起盒子就跑:“没什么,晚晚,
我下次再找你!”林晚站在原地,怀里的娃娃轻轻蹭着她的手心,像在安慰。
她摸了摸娃娃的肚子,那个硬邦邦的物件还在。这一次,她没有害怕,
反而生出了强烈的好奇 ——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让这 “凶器” 般的娃娃,
变得如此温柔?第 4 章 月光下的光影少年周末的晚上,
林晚把娃娃放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旁边摆着她刚做好的银饰 —— 是个小小的兔子吊坠,
打磨得光滑发亮。她本来是想给自己戴的,可看着娃娃缺了纽扣的 “眼睛”,
鬼使神差地想给它挂上。月光洒在娃娃身上,灰布泛着像没干透的泪痕般的白,
银铃铛在风里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晚坐在椅子上,
无意识地给娃娃讲起了自己的事:讲小时候养的第一条狗,
冬天总爱蜷在她脚边睡觉;讲第一次做银饰时被焊枪烫伤的手,
起了个大大的水泡;讲遇见周明时的心动,也讲被他抛弃时的狼狈。她讲得投入,
没注意到娃娃的肚子上,正慢慢透出点微弱的光 —— 像萤火虫的光,在灰布下晃来晃去,
温柔得不像作祟的邪物。直到那道光越来越亮,林晚才猛地回过神。她屏住呼吸,
看着那道光从娃娃胸口钻出来,在空中聚成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 —— 是个少年的轮廓,
穿白衬衫,头发软软的,眼睛很大,却蒙着层雾,看不清具体模样。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
下意识想往后退,可脚像被钉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超自然的存在,恐惧是有的,
可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亲切感 —— 这影子,和她梦里那个拿草莓糖的少年,
竟有几分相似。影子没说话,飘到林晚面前,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她放在桌上的兔子吊坠,
然后又飘回娃娃身边,慢慢钻进了娃娃的肚子里。娃娃的灰布动了动,
“手” 里的布料轻轻指了指吊坠,像在表达喜欢。林晚愣了很久,
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娃娃里藏着个魂魄!她拿起吊坠,小心翼翼挂在娃娃的红绳上,
银铃铛和吊坠碰撞在一起,响得清脆。林晚摸了摸娃娃的肚子,声音放得极轻:“我叫林晚,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娃娃没立刻回应。过了一会儿,阳台的玻璃上,
慢慢凝结出几缕雾气,勾勒出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阿柚。”林晚趴在桌子上,
看着玻璃上的字,忽然笑了:“阿柚,很好听的名字。你是不是被困在娃娃里很久了?
”雾气又动了,这次画出个 “嗯” 字,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数字:“三年了。”三年前,
正是林晚刚认识周明的时候。她心里突然一疼 —— 阿柚被困在这小小的娃娃里三年,
该有多孤单?就像她被周明抛弃后,一个人守着旧公寓的漫漫长夜。“以后我陪着你,
好不好?” 林晚轻声说。玻璃上的雾气晃了晃,慢慢聚成个浅浅的笑脸,虽然模糊,
却清晰地传递出开心的情绪。林晚看着那个笑脸,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害怕这个娃娃了。
第 5 章 学用手机的魂魄少年林晚开始教阿柚用手机。不是让阿柚自己操作,
而是让他借着娃娃的 “手” 碰屏幕。起初她还担心阿柚学不会,没想到他很聪明,
只教了两次就会划屏幕、点图标,
甚至还会帮林晚抢购物软件的优惠券 —— 林晚在网上看银饰材料时,
阿柚会让娃娃的 “手” 精准点中 “领取优惠券” 的按钮,每次都能省几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