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滴水声、撞窗鸟男友成了现实

我男朋友是写灵异小说的。还是个大神。我们感情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向我求婚后，我搬进了他的公寓。那是一个顶层带阁楼的复式，被他改造成了书房。他说，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里的灵感最好。搬进去的第一天，我帮他收拾书房，看到他最新的手稿。

只写了个开头。第一句话是：午夜十二点，天花板上传来滴水声，一滴，一滴，

砸在木地板上，声音逐渐清晰。我当时没在意。直到午夜十二点，主卧的天花板上，

真的传来了滴水声。一滴，一滴，清晰无比。1.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身旁的男友，

晏科。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滴答。又一滴。声音是从天花板正中间传来的，

那里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可我们家住顶楼，楼上是晏科自己的书房。哪来的水？

我心里有点发毛，推了推晏科。“晏科，醒醒，你听。”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小夏？”“你听，是不是有滴水声？”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皱起眉，“没有啊，

你是不是听错了？”滴答。那声音又响了一声，清晰得仿佛就在我耳边。

晏科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真没有，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他把我按回被子里，

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可那声音还在。一滴，一滴，固执地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那声音才停了。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冲上阁楼。书房里整整齐齐，木地板干燥光洁，别说水渍，连灰尘都很少。

我不死心，趴在地板上，一寸一寸地检查。什么都没有。难道真是我幻听了？

晏科端着牛奶走上来，看我趴在地上，笑了。“找什么呢，我的小侦探？”我站起来，

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他捏捏我的脸，“傻瓜，肯定是楼上哪家水管老化了，

声音传过来而已。”“可我们是顶楼。”“那就是隔壁的隔壁，声音这东西，

传播起来很玄学的。”他把牛奶塞我手里，“别想了，一个声音而已。”他的态度太随意，

让我心里那点不安无处安放。吃早饭的时候，我看见他摊在桌上的手稿。

就是我昨天看的那本。他又往下写了一点。女人爬起来，走上阁楼，地板上什么都没有。

她的男友嘲笑她神经过敏，但她知道，那不是幻觉。我的心，咯噔一下。2.我拿着手稿，

手指都在发抖。“晏科，这是……巧合吗？”他正喝着咖啡，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笑意。“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写得很真实？

”“你昨晚根本就没醒，怎么知道我上阁楼检查了？”我的声音有些发紧。“我猜的啊。

”他放下咖啡杯，理所当然地说，“一个正常的、被滴水声困扰的女主角，都会这么做，

这叫人物行为逻辑。”这个解释无懈可击。但我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下午，

我正在公司上班，手机响了。是晏科。“小夏，你今天能不能早点下班？我写了个新开头，

想让你当我的第一个读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答应了。回到家，

晏科献宝似的把新稿子递给我。不再是那个滴水声的故事。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头。

下午四点四十四分，一只黑色的乌鸦撞死在书房的窗户上，留下一点暗红的血迹。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我拿着稿子，走到书房窗边，心里默数。四点四十分。

四点四十一。……四点四十四分。窗外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相信这种事。我转身想嘲笑晏科。“砰！”一声闷响，

我身后的玻璃猛地一震。我僵硬地转过头。一只黑色的鸟，不是乌鸦，是只黑色的八哥，

直挺挺地从窗沿滑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细细的、暗红色的血线。我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3.“晏科！”我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一摞书。晏科快步走过来扶住我，

脸上带着关切。“怎么了小夏？吓到了？”我指着窗户，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愣了一下。“哟，还真有鸟撞上来了，这鸟是属碰瓷的吧，

一碰就倒。”他竟然还开了个玩笑。“不是……你的稿子……”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稿子上写的！”他拿起稿子，又看了看窗户，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还真是！

我这嘴是开过光吗？我说要有鸟，就真的有鸟。”他看起来比我还惊讶。

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死死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小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还能控制一只鸟什么时候撞玻璃吗？我只是个写小说的。”他的语气很平静，

眼神却有些闪躲。“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我推开他，逃回了卧室。晚上，

晏科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绝口不提下午的事。我也没再问。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巧合。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睡觉前，

我鬼使神差地又走进了书房。那份稿子还放在桌上。我拿起来，发现他又往下续写了一段。

男人安慰着受惊的女人，但女人已经起了疑心。她半夜醒来，

看到男人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前，对着镜子里的人，无声地说话。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4.那一晚，我根本没睡着。我假装睡熟，耳朵却竖着，听着身边晏科的动静。凌晨两点。

身边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晏科起床了。我悄悄睁开一条眼缝。他没有开灯，赤着脚，

像个幽灵一样走出了卧室。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等了几分钟，才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晏科就站在那片月光里。正对着那面巨大的穿衣镜。他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我躲在卧室门后，大气都不敢出。他真的在跟镜子里的人说话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他动了。他缓缓地抬起手，伸向镜子。

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在冰冷的镜面上。而镜子里。那个“晏科”的影像，

却没有做同样的动作。镜子里的他，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冲着我藏身的方向，笑了。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那不是一个镜像该有的表情！我吓得腿一软，差点叫出声，

赶紧死死捂住嘴巴。晏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谁在那？”他的声音，

冷得像冰。5.我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黑暗成了我最好的掩护。晏科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没有走过来。他转回头，

又看了一眼镜子，然后才慢慢走回卧室。我听到他躺下的声音，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才敢从门后出来。我手脚冰凉地走回床上，背对着他躺下，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第二天，

晏科好像什么都忘了。他像往常一样给我准备早餐，讨论着周末去哪里约会。

仿佛昨晚那个诡异的他，只是我的一场噩梦。可我知道不是。镜子里那个笑容，

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心神不宁。我打开网页，

开始搜索我们住的那个小区，那栋楼。“枫林晚苑 11号楼 顶层 灵异”搜索结果里，

除了几条售房信息，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我不死心，又换了几个关键词。

“作家 灵异成真”“小说 影响现实”屏幕上跳出来的，

都是些不着边际的都市传说和论坛帖子。其中一个帖子吸引了我。发帖人是个匿名用户，

他说他的朋友是个画家，画了幅画，画里的人就活了过来。下面一堆人骂他神经病。

只有一个回复，写着：“小心‘它们’，‘它们’喜欢有天赋的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却让我后背发凉。下午，晏科又给我发了消息。新章节，速回。我心里一沉，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回到家，晏科不在，书房的门却开着。稿子就放在桌上。

女人开始调查公寓的过去，她觉得房子里藏着秘密。她撬开了书房里那块松动的地板，

在地板下，发现了一个陈旧的日记本。松动的地板？我下意识地看向书房的角落。

那里的木地板，确实有一块的颜色比其他的要深一些。我走过去，用指甲抠了抠缝隙。

那块地板，竟然真的松了。6.我的手在抖。故事里的事情，再一次精准地预言了现实。

我咽了口唾沫，用力把那块地板撬了起来。地板下，是一个浅浅的暗格。里面没有蜘蛛网，

没有灰尘，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

和我幻想中的那种陈旧、布满灰尘的样子完全不同。它看起来很新，

就像昨天才被人放进去一样。我拿起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娟秀的字迹，

像溪水一样流淌在纸上。9月3日。我叫罗晴。我搬进了这里。他说，

这里能给他最好的灵感。罗晴？这个名字很陌生。我继续往下翻。9月10日。

他的小说越来越好了，他说都是我的功劳，我是他的缪斯。可我有点害怕。

他写浴室的灯会闪，那天晚上，灯就真的闪了。他说巧合。9月22日。不是巧合。

他写花瓶会自己摔碎，花瓶就真的碎了。我质问他，他却对我发火，说我无理取闹。

我们大吵了一架。10月5日。我看到了。他在跟镜子说话。镜子里的他，不是他。

我的呼吸停滞了。罗晴的经历，和我一模一样！我发疯似的往后翻。

日记的内容越来越惊恐，越来越混乱。他被控制了。这个房子，这个房子有问题！

它在利用他！利用他的才华！我要逃出去！可门打不开了！他开始写我的结局了。

他说，这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救我……日记到这里，戛然而生。最后一页，

只有一个用指甲划出来的、深深的字。——跑。“你在看什么？”晏科的声音，

冷不丁地在我身后响起。我吓得手一抖，日记本掉在了地上。我猛地回头。晏科站在门口，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掉落的日记本上。“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7.“这不是你的东西！”我鼓起勇气，朝他吼了回去，

“这是罗晴的！她是谁？她去哪了？”晏科的脚步停住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什么罗晴？那是我为了写小说，虚构出来的人物！

日记本也是我做的道具！你懂不懂什么叫创作素材？”他弯腰捡起日记本，用力摔在书桌上。

“ Chi Xia，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事业！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有些疯狂。“支持你？

支持你写死一个又一个的女主角吗？”我几乎是在尖叫，“晏科，你醒醒吧！这不是小说，

这是真的！罗晴她真的存在过，对不对？”“你简直不可理喻！”他不再看我，

转身摔门进了卧室，然后反锁了门。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浑身发冷。他在撒谎。

他的反应证明了一切。罗晴不是虚构的，她真实地存在过，并且经历了和我一样的事情。

而她的结局……我不敢想下去。我走到书桌前，看着晏科那份最新的手稿。

他已经往下写了新的内容。女人发现了日记本，她和男人大吵一架。男人把自己锁了起来。

女人在恐惧中，想起了日记本里的一句话。她发疯似的检查公寓里的每一面镜子。最后，

在浴室那面蒙着水汽的镜子后面，她发现了一行用口红写的字。浴室的镜子？

我立刻冲进卫生间。镜子光洁如新，后面什么都没有。我拧开热水，

水蒸气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镜面上，渐渐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血红色的字。

不是用口红写的。那颜色，更像是干涸的血。上面写着：别让他写完你的故事。

8.那行血字，像一条毒蛇，缠住了我的心脏。是谁写的？是罗晴吗？她用这种方式，

留下了最后的警告。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脑子里一团乱麻。晏科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这个房子有问题。罗晴可能已经……遇害了。下一个，就是我。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口，用力去拧门把手。拧不动。门被反锁了。

我发疯似的拍门：“晏科！开门！你开门！”卧室里没有任何回应。我又跑去拍卧室的门，

拍得手掌都红了。“晏科！你放我出去！”里面依旧死寂。我绝望地靠在门上，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想干什么？他要把我关起来，像故事里写的那样吗？

我忽然想起他的手稿。每一次，都是手稿先写出来，然后现实才会发生。

如果……如果我能毁掉手稿呢？我冲回书房，抓起桌上的那叠稿纸，想要把它撕掉。

可那几张薄薄的纸，此刻却坚韧得像牛皮。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稿纸却纹丝不动。撕不烂。

我又想用打火机烧了它，可我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找不到一个能点火的东西。晏科不抽烟，

家里连火柴都没有。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是一个被写进故事里的角色，而作者，

正准备给我安排一个恐怖的结局。我瘫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手稿的最后一页。

不知道什么时候，晏科又在下面添了一行字。她被困住了，像一只笼中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