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人***好了,是个雏,包您满意!”
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混杂着暧昧的熏香直往鼻子里钻。
沈清梧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朦胧不清,老鸨谄媚讨好的笑声尚未散去。
一张放大的俊脸,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男人眉如远山,凤眸幽深,一身玄色暗纹锦袍衬得他愈发肤色冷白。
这张脸……
是萧沉砚。
老永宁侯的养子、她名义上的小叔叔、权倾朝野的当朝首辅。
所以,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回被他接回永宁侯府的那天?
她本是老永宁侯嫡亲孙女,因生母难产而亡,出生便被诬为煞星,弃于乡下自生自灭。
十六岁,养母柳月娘以一百两银子将她卖入青楼。
前世,是萧沉砚将她带回了侯府。
侯府舍不得将宝贝嫡女沈柔嫁给病弱靖王,才想起她这枚弃子。
男人的目光幽深难辨,落在她身上,审视、打量,似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双眼睛蛊惑,以为他是来拯救自己的神明。
她便乖顺地随他回府。可后来,萧沉砚并未遮掩她出自青楼的过往。
人还未至京城,关于永宁侯府接回一个风尘女子的流言,便已传得沸沸扬扬。
父亲视她为家门之辱,兄弟姐妹拒不承认她的身份。
就连府中下人都敢明目张胆地轻蔑她、欺辱她!
即便如此,她最终还是嫁给了靖王。她拼命解释自己的清白,靖王也作出一副理解、信任的姿态。
她信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可婚后,靖王却露出了真面目,对她百般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原来,他从未相信过她是清白的。
而这一切,都是从萧沉砚接她回京的这一天开始的。
这一世,她要换个活法。
她要让冷心冷肺的首府大人,成为她手中的刀。
体内的药效逐渐发作,一阵阵燥热涌遍全身。
她骤然拔下头上木簪,抵在颈间。
眼尾泛红,一滴泪无声滑过苍白的面颊。
她的眼神如同惊弓之鸟,脆弱中带着决绝的破碎感。
她望向他,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求你……”
“别碰我……”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可萧沉砚却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那双凤眸古井无波,不见半分动容。
中了媚药还能保持冷静……?
十八子在指尖无声轮转,他并未在意她抵在喉头的簪尖,只淡淡开口:“知道你的身份吗?”
沈清梧眸光一怔。
前世——没有这出!
那时萧沉砚直接嫌弃地将她带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
此刻,她像是被这句话刺痛,强忍着身体的异样,用力咬住下唇,艰难开口:“……我是良家女,被逼良为娼……”
像是怕萧沉砚不信,她急急地补充。
“我……我仍是清白之身!”
话音未落,沈清梧猛地扯起那身轻薄纱衣,将一截雪白的手臂豁然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
皓腕如雪,肤光胜瓷,以及那一点殷红的守宫砂。
她高高举着手腕,仿若那是她最后的尊严与倚仗。
萧沉砚的目光,在她那雪白的手腕上短暂停留。
随即,他抬眸,幽深的凤眸里依旧是化不开的冰雪,没有半分怜惜,更无一丝动容。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
以靖王如今的处境,唯有娶一位不起眼的王妃,方能令太子放下戒心。
而这个人,必须是他亲自选。
沈清梧面上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