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摇曳，却顽强地不肯熄灭。
林渊死死盯着那悬浮的淡蓝色光幕，目光在剩余寿命：5年3个月0天和商城列表上那些令人绝望的标价之间来回移动。
绝望依旧存在，但不再是最初那种吞噬一切的漆黑绝望，而是混合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近乎自残的冲动——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用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去填这个无底洞！
“筛选！”
他在心中对系统下达指令，“筛选出我当前寿命能够兑换、且可能对完成‘弑君’任务有帮助的物品！
按价格从低到高排列！”
光幕上的内容迅速刷新，那些动辄需要数十年、上百年寿命的天价物品暂时隐去，浮现出来的东西依旧不少，但价格对于此刻的他而言，依然显得沉重。
他快速浏览着：《金刚不坏体神功》（残篇）：兑换需寿命2年。
（买不起，也没时间练）《追魂夺命剑》（入门）：兑换需寿命1年6个月。
（买不起，而且一个冷宫杂役练剑？
嫌死得不够快？
）低级疗伤丹：兑换需寿命8个月。
（能治伤，但治不了绝境）十分钟“力大如牛”Buff：兑换需寿命20天。
（蛮力解决不了混进御膳房的问题）……他的目光如同筛子，快速过滤掉那些不实用或价格难以承受的选项。
心跳随着看到的每一个价格而抽紧。
每一次“买不起”的判定，都像是在他己经紧绷的神经上又敲了一锤。
时间不等人，那猩红的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地减少。
终于，他的视线锁定在了几个相对“廉价”且似乎能切入当前困局的选项上：《基础毒术精通》：兑换需寿命3个月。
《敛息术（入门）》：兑换需寿命1个月。
一刻钟“存在感降低”Buff：兑换需寿命15天。
御药房废弃药渣分布图：兑换需寿命10天。
就是它们了！
林渊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尤其是那个《基础毒术精通》和御药房废弃药渣分布图，两者结合，似乎隐隐指向了一条模糊的路径！
毒术，首接关联“鸠羽红”。
御药房地图，则关联了获取途径。
但……三个月寿命！
整整三个月！
他看着自己那可怜的5年3个月余额，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在燃烧生命。
用三个月去换一个“基础”技能？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这系统果然坑爹！
可是，他有选择吗？
没有！
不兑换，三天后就是百分之百的死亡。
兑换了，或许还能搏出一线渺茫生机！
用三个月的寿命，去赌一个能活过三天的机会！
这买卖，无论怎么算都残酷得让人想吐血，但他不得不做！
“妈的！”
林渊在心中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这坑爹的系统，骂这该死的命运，还是骂那个给他种下禁制的***。
他的目光变得决绝，如同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自己最后的筹码。
“系统，兑换《基础毒术精通》！”
他几乎是咬着牙，在心里吼出了这道指令。
确认兑换《基础毒术精通》？
消耗寿命：3个月。
是 / 否那“是”的选项，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但他没有犹豫，意念狠狠地集中了上去！
兑换成功。
剩余寿命：4年11个月27天。
冰冷的提示音刚落，一股完全不同于之前记忆融合的、狂暴的信息洪流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画面和情感，而是无数关于毒物、药材、药性、相生相克、提炼配制、下毒手法的冰冷知识！
各种植物的形态、气味、毒性；矿物的特性、萃取方法；成千上万种毒方配方，及其解药；下毒的技巧、时机、剂量计算……海量的、系统性的知识如同强行灌顶一般，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
“呃啊——”林渊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闷哼。
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要炸开一般。
这种知识的强行灌输，带来的精神负荷极其巨大。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己经截然不同。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伤口依旧疼痛，但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属于“内行”的敏锐和冷静。
再看脑海中关于“鸠羽红”的信息时，不再是茫然和无措。
“原来如此……‘鸠羽红’并非成品毒药，而是需要三种性质迥异的药材残渣，以特定比例和手法混合配制，才能生成那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剧毒！”
林渊喃喃自语，此刻的他，己然成为一名理论上的用毒新手。
而那三种药材分别是：“断肠草”淬炼后的废渣、“腐骨花”枯萎的花瓣、以及……“赤练蛇”蜕皮时沾染了蛇涎的旧皮膜。
前两种或许还能在黑市或者某些阴暗角落找到，但这第三种“赤练蛇涎皮”……他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
根据刚刚获得的《基础毒术精通》知识，赤练蛇性喜阴凉潮湿，且对某些特定药材的气味有趋向性。
皇宫御药房，常年堆积大量药材，其废弃药渣堆积处，正是赤练蛇最有可能栖息的场所之一！
御药房！
一切似乎串联起来了！
兑换《基础毒术精通》，不仅让他知道了毒药的配制方法，更关键的是，指明了其中一种关键材料最可能的获取地点！
那条看似绝路的任务提示，终于被他用三个月的寿命，硬生生撬开了一丝缝隙！
虽然前方依旧困难重重——如何潜入御药房？
如何找到那该死的蛇皮？
如何避开守卫和眼线？
另外两种材料又去哪里找？
找到了又如何配制？
配制好了又如何下毒？
每一个问题都依然致命。
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黑暗。
他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林渊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内衫，既有精神冲击的原因，也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
他看着系统界面上剩余的4年11个月27天寿命，感觉心都在滴血。
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他知道，那列表上的《敛息术》、存在感降低Buff和御药房地图，恐怕很快也会派上用场，而那，意味着更多的寿命消耗。
活下去的代价，昂贵得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