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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四姝传

倾月萱宁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金陵四姝传大神“倾月萱宁”将林清玥唐玉馔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金陵四姝传》讲述了四位才情卓绝的女子——善舞通茶林的清玥、巧手烹百味的玉馔、诗画双绝的云裳、琴动金陵的韵在繁华金陵共营“醉月楼”,却相继遭逢情路劫难:负心背诺、夫弃子离、骗婚图姐妹同心共渡难关之酒楼更遭陷害被迫关四人毅然携手下初时举步维却凭智慧与才艺于危机中抓住机终与昔日对头京中行会翘楚陆明远化敌为携手将“锦华楼”经营得风生水名动京她们不仅在事业上共创辉更于红尘中寻得真意:清玥得遇清正官玉馔结缘豁达皇云裳觅得知心文韵华则与陆明远情定终最终四姐妹获赐御于锦华楼鼎盛之时同缔良以锦绣人生见证女子互持之力与自我成长之

主角:林清玥,唐玉馔   更新:2025-10-19 17: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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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的春日,总是来得格外殷勤。

秦淮河畔的垂柳早早抽了新芽,嫩绿的丝绦拂过粼粼水波,搅碎一河金光。

画舫穿梭往来,丝竹声伴着歌女的吴侬软语飘荡在湿润的空气里,混着酒香、茶香和各色小吃的香气,织就一幅活色生香的盛世繁华图。

辰时刚过,临河的一处两进小院却异乎寻常的安静,与墙外的喧嚣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里是林清玥暂时安身立命之所——一间名曰“云裳斋”的绸缎铺子。

铺面不大,陈设却极清雅,月白的纱帘,原木的柜架,一匹匹色泽润雅的苏杭软缎、轻罗、鲛绡整齐陈列,在透过雕花木窗的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林清玥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窄袖襦裙,未施粉黛,鸦青色的发丝简单绾成髻,只簪一支素银簪子。

她正站在柜台后,指尖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眉尖微蹙,映着面前摊开的账本上那些不尽人意的数字。

“小姐,”伙计长生抱着几匹新到的料子从后堂进来,语气有些踌躇,“‘锦云庄’的刘掌柜方才遣人来问,上月的货款……知道了。”

林清玥停下动作,声音平静无波,“你去回话,最迟后日,我亲自送去。”

长生应了声,放下料子,悄声退到一旁整理去了。

林清玥的目光重新落回账本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页。

这间铺子是母亲留下的嫁妆,原本生意尚可,足够她在这金陵城衣食无忧。

可去年秋冬,斜对面新开了一家“华彩阁”,东家财力雄厚,货源新奇,价格又压得低,不过大半年光景,便将这小小“云裳斋”的生意抢去了七七八八。

眼下己是入不敷出,若再寻不到转机,只怕撑不过这个夏天。

她合上账本,轻轻叹了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新绸缎特有的、略带涩意的清香,这曾是她最觉安稳的味道,此刻却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窗外市声喧闹,更衬得屋内一片冷清。

她走到窗边,望着秦淮河上熙攘的游船,眼神渐渐坚定。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想别的法子。

---与“云裳斋”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城东赵家大宅的厨房里,此刻正烟火鼎盛,热气蒸腾。

唐玉馔站在巨大的灶台前,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

她身形略显丰腴,穿着半旧不新的藕荷色粗布衣裙,腰系围裙,衣袖挽至肘部,露出一截白皙却有力的小臂。

手中锅铲翻飞,正对着一口大铁锅里的红烧肉做最后的收汁。

酱红色的肉块在浓油赤酱的汤汁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霸道至极,混合着旁边蒸笼里溢出的糯米清香、瓦罐里煨着的老火鸡汤的鲜醇,勾得角落里两个帮厨的小丫鬟不住地偷眼瞧。

“火候,差一丝都不行。”

唐玉馔喃喃自语,眼神专注得仿佛世间只剩眼前这一锅肉。

她手腕轻抖,撒入最后一点葱花,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沉稳笃定的韵律感。

“夫人,”一个婆子快步进来,语气有些急,“老爷那边催问早膳可备好了?

说是等会儿要出门。”

唐玉馔手下不停,只淡淡“嗯”了一声。

对于丈夫赵金禄的催促,她早己习惯。

在他眼里,她这个正头娘子,最大的用处似乎就是管好这一日三餐,合乎他的口味,撑起赵家“饮食精脍”的门面。

她将红烧肉盛入精美的白瓷碗中,汁浓肉烂,色泽诱人。

又利落地检查了其他菜色:清炒时蔬碧绿脆嫩,鸡汤清澈见底,蒸鱼火候恰到好处。

一一放入食盒,交代婆子送过去。

厨房里短暂地安静下来。

唐玉馔靠在灶台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窗外传来儿子宝儿和丫鬟嬉闹的声音,她下意识望出去,目光柔软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

宝儿今年八岁,愈发亲近奶奶和爹爹,对她这个终日困于庖厨的母亲,反倒疏远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常年操持厨务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心头漫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涩意。

这西方天地间的烟火气,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却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秦淮河南岸,离喧嚣码头稍远的一处清静地,有一间小小的书斋,名曰“亭云坞”。

楚云裳正坐在临窗的书案前。

窗外几竿翠竹掩映,清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

她穿着一件秋香色的软绸长褙子,内衬月白中衣,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住,几缕发丝垂落颈侧,更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清雅。

她手握一支紫毫笔,凝神静气,正往一幅铺开的洒金笺上誊抄诗稿。

笔尖游走,字迹清丽挺拔,风骨天成。

案上宣德炉里燃着一缕淡淡的鹅梨帐中香,青烟袅袅。

抄完最后一字,她搁下笔,轻轻吹干墨迹,唇角漾开一抹浅笑。

这卷《漱玉词》她抄了足足半月,今日终于完工,准备送去给书斋主人装订。

“楚姑娘的字,越发有卫夫人的风韵了。”

书斋主人李老夫子捻着胡须走近,看着那笺上的字,连连点头,“只是这词……哀婉过甚,姑娘正值韶华,还是多看些开阔之作才是。”

楚云裳浅笑颔首:“夫子说的是。

只是易安居士之词,字字珠玑,情真意切,每每读之,总能引人共鸣。”

她声音柔和,如春风拂过琴弦。

她自幼酷爱诗书,于诗词歌赋上极有天分。

父亲原是地方上的学官,开明通达,允她读书习字。

可惜去年父亲病逝,家道中落,她孤身一人寄居金陵远房姨母家。

虽不愁吃穿,但终非长久之计。

幸得这“停云坞”的李夫子惜才,允她偶尔抄书换些润笔费,或代写书信,也算是一份进项,更能时常与书籍为伴。

收拾好诗稿,楚云裳起身告辞。

走出书斋,春日暖阳洒在身上,她微微眯起眼。

秦淮河上的丝竹笑语随风隐约传来,她心中却是一片宁静的书卷天地。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也会生出几分才情无人共赏的寂寥。

---日头渐高,秦淮河上的喧嚣更盛。

一艘不算起眼的画舫缓缓靠近一处码头,船头立着一道纤秀的身影。

萧韵华一袭素白衣裙,外罩一件水碧色的轻纱披风,怀中抱着一具以锦囊包裹的七弦琴。

她身姿挺拔,脖颈修长,面容清冷如枝头初雪,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却似笼着江南烟雨,淡漠疏离,让人看不真切情绪。

她踏上码头,对船夫微一颔首,算是道别,便转身融入人流。

周遭的喧闹似乎丝毫影响不到她,她步履从容,像是一株独自开放的幽兰,与这十里繁华的秦淮河畔格格不入。

她方才在一位致仕老御史的家宴上奏琴归来。

报酬尚可,足以支撑她接下来数日的用度。

她在城南租了一处临水的小小院落,安静倒也安静,只是每逢宴游盛会之期,邀约便纷至沓来。

金陵城内,识得她琴艺的人渐多,“冷韵琴师”的名声悄然在一些风雅士人中流传。

行至一处石桥,桥下有老翁叫卖新采的茉莉花。

萧韵华停下脚步,买了一小串。

洁白如玉的花朵,香气清幽冷冽。

她将花串轻轻系在腕上,低头时,清冷的眉眼似乎柔和了一瞬。

琴是心声。

她的琴音如山间冷泉,空灵澄澈,却总带着一丝难以融化的孤高与寂寥。

听客或赞其“仙音”,或贬其“寡淡”,她从不置评。

知音难觅,她早己习惯。

唯有沉浸在琴曲世界中时,她才能感受到全然的自在与掌控。

前方酒楼传来阵阵豁拳行令的喧哗,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绕开几步,选择了一条沿河的僻静小巷。

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反射着天光。

她抱紧了怀中的琴,身影在曲折的巷弄里渐行渐远,仿佛一抹随时会融入水墨画中的淡色。

---林清玥最终还是出了门。

她将“云裳斋”暂且交给长生看顾,自己信步走在熙攘的街道上。

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愈发清晰——单靠卖绸缎,恐怕难以维系。

或许…或许该做点别的营生?

金陵城繁华,南来北往的客商众多,酒楼食肆生意向来兴旺。

可她一介女流,独自操持,谈何容易?

需要帮手,需要信得过的、各有本事的帮手。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闪过几个相似的面孔,又一一否定。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赵家大宅附近。

想起好友唐玉馔那出神入化的厨艺,若是能得她掌勺……正思忖间,鼻尖忽然萦绕起一股极其诱人的食物香气。

那香气极有辨识度,浓郁鲜香中透着一股沉稳的底蕴,绝非寻常路边食摊能有。

林清玥心中一动,循着香味望去,只见香气是从赵家角门旁的一个小院里飘出来的。

那是唐玉馔平日里钻研新菜式的私厨小院。

她走到院门边,恰好看到唐玉馔端着一碟刚出锅的糕点走出来,似乎是想让门口的小厮送去给主院的宝儿。

两人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愣。

“清玥?”

唐玉馔讶异,随即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坐。”

她将糕点交给小厮,拉着林清玥进院。

小院里灶台齐全,各式调料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和谐的香气。

林清玥看着眼前鬓角被汗水濡湿、笑容却温暖的好友,又想起自家那冷清的铺面,一个念头猛地撞入脑海。

或许…她们可以…她尚未想好如何开口,目光掠过唐玉馔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家虽非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唐玉馔真的会愿意抛却现有的安稳,与她一起去搏一个未知的前程吗?

而她自己,又是否能承担起这份邀请背后的责任与风险?

林清玥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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