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大婚日给我难堪，我转嫁他叔做他婶婶

“一拜天地！”司仪喊了三遍，我那新郎官沈浪都懒得动。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一张休书扔我脸上：“苏念，你真以为我会娶你？”就在我成了全城笑话时，

他那个在京城当大官的叔叔沈靖从门口走进来，冷冷地看着沈浪，然后问我：“你愿意，

嫁给我吗？”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气得脸都绿了的沈浪，大声说：“我愿意！

”1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街上吹吹打打，唢呐声震天。花轿子一晃一晃，我坐在里面，

盖头下头，脸都是红的。不是害羞，是热的。轿子停了。外面乱哄哄的，有人在喊。

“新郎官来了！”“沈浪！沈浪！”我听见这个名字，心就跟着跳了一下。沈浪，

我未出门之前，天天想的都是他。他是城里出了名的会玩，人也长得俊，骑在马上，

跟画里的人一样。我想象过无数次我们成亲的样子。他穿着红袍子，牵着我的手，对我笑。

轿帘被挑开了。一只手伸进来，不是我想象中那只温热的手。这只手，冰凉，

还带着一股子酒气。我抬头。沈浪站在那，一身红袍，皱巴巴的，领口还散着。他没看我，

眼睛瞟着旁边，脸上带着烦。“下来了。”他说，声音里没一点喜气。我扶着轿子边，

慢慢走出去。脚刚沾地，就听见旁边有人“咭咭呱呱”地笑。“看，就是她啊？

”“长得还行，就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主儿。”我把头低着，跟着他往里走。

红地毯从头铺到尾，两边站着看热闹的人，眼光跟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拜堂的司仪喊了半天，沈浪才不情不愿地站好。他身上那股酒味更重了，熏得我头晕。

“一拜天地！”他没动。司仪又喊了一遍。他才懒洋洋地弯了弯腰，跟挠痒痒似的。

“二拜高堂！”他干脆不动了，就那么站着。我爹娘坐在上头，脸都白了。

我看见我娘拿手绢擦眼泪。我心口堵着一块石头，上不来，也下不去。“夫妻对拜！

”我转过去，对着他。他终于正眼看我了一眼。那眼神，冷的，就像腊月里的冰碴子。

“苏念，”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你当真以为，我沈浪会娶你？

”我愣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地上。“这是休书。从今天起，你跟我沈家，

没半点关系。”满堂宾客，一下子静了。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堂屋的声音。唢呐不吹了，

锣鼓也不敲了。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我身上，落在我脚边那张纸上。我没哭。

就是觉得天一下子就黑了。我弯下腰，把那张纸捡起来。纸很薄，上面的话很重。

我看着沈浪。“为什么？”我问。他笑了，笑得很大声，很得意。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因为我喜欢她。我要娶的人，是她。

”那个女人走过来，挽住沈浪的胳膊，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赢了的快活。“妹妹，别怪我们。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我看着沈浪，看着那张我曾经以为很好看的脸。现在看，

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我把手里的休书，慢慢撕了。撕成一片一片的，扔在地上。

“沈浪，”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今天给我的，我记住了。”他没当回事，搂着那个女人，

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等一下。”那声音不响，

但所有人都听见了。就像冬天里，一碗热汤，一下子暖到人心里去。2所有人都往门口看。

门口站着一个人。他没穿红，穿了一身深色的长衫，干干净净的。人很高，站在那，

就把整个门口的光都挡住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很深，看人的时候，就像一口井，

你看不见底。是沈靖。沈浪的亲叔叔。沈家这一辈，就他一个有出息的。听人说，

他在京城做大官，好几年没回来了。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儿。沈浪看见他，

脸上的得意一下子就没了。他松开那个女人的手，有点结巴。“叔……叔叔，您怎么回来了？

”沈靖没理他。他迈步走进来，脚步很轻，落地没声。他走过的地方，

看热闹的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他走到我面前，停下。我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的靴子。

靴子是黑色的，擦得很亮，能照出人影。“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他说。我心跳得厉害，

手心全是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弯下腰，捡起地上我撕碎的纸片，看了一眼，

然后又扔回地上。“沈家的人，做事就这么不体面？”他问，声音还是平平的，听不出喜怒。

沈浪的脸一下子白了。他跑过来，想解释什么。“叔叔，不是的，

是她……是她不好……”沈靖看了他一眼。就一眼。沈浪后面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站在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沈靖又转过头，看着我。“你叫苏念？

”他问。我点点头。“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

整个堂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嘲笑，

没有同情，就是平静地看着我，像是在问我，吃饭了没？我脑子一片空白。嫁给他？

他是沈浪的叔叔。我嫁给他，就成了沈浪的婶婶。沈浪的脸，比死人还难看。他指着沈靖，

又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叔叔！你……你……”沈靖根本没看他。他看着我，

就那么等着我的回答。我看着沈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浪。沈浪的眼睛里全是愤怒和不甘。

他想让我难堪，想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深吸一口气。“我愿意。”我说得很大声，

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沈靖的嘴角，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他伸出手，不是牵我，

是把我头上那件凤冠给摘了下来，随手扔在旁边的桌子上。“那就别戴着这个了。”他说。

然后，他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很大，一下子就把我的手整个包住了。那股暖意，

从手心，一直传到我心里。他拉着我，转身就往外走。“走，我们回家。

”我们路过沈浪身边。沈浪气得浑身发抖，想拦我们，又不敢。“苏念！你敢！你给我等着！

”我没理他。我跟着沈靖，一步一步走出这个让我难堪的地方。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

暖洋洋的。我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很普通，很干净。沈靖把我扶上去，自己也跟上去了。

车帘放下来，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车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坐得离他很远，手还放在腿上，

上面好像还留着他手心的温度。他没说话，从旁边拿过一个水壶，递给我。“喝点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是温水，不烫，也不凉。我放下水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谢谢你。”我小声说。他看着车窗外，外面的景色一晃而过。“我帮你，

不是为了你。”他说。我愣了一下。“我是为了沈家的脸面。”他转过头，看着我，

“他是我侄子，我不能让他这么混账下去。”我点点头，没再说话。“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又问。“我爹娘。”“他们那边，我会去处理。你以后，就住在我那儿。

”他安排好了一切，就像在处理一件很平常的事。马车走得很稳。我靠在车壁上，

脑子还是乱的。今天发生的事，太快了。我从一个没人要的新娘子，变成了他叔叔的妻子。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他靠在那，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的睫毛很长，

在眼皮底下投下一片阴影。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一场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3马车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停了。“到了。”沈靖睁开眼睛。我跟着他下车。眼前的院子，

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沈家大宅那么气派，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两进院子。

院子打扫得很干净，墙角种着几丛竹子，风吹过，沙沙地响。一个老妈子从屋里出来，

看见沈靖，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迎上来。“老爷，您回来了。”她看见我，又愣住了。

沈靖说：“这是你们以后的主母。叫夫人。”那老妈子反应很快，立马就对我鞠了一躬。

“夫人。”我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沈靖拉着我往里走。“不用管她们。

”他带我进了正屋。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书架，上面全是书。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很好闻。“你先坐会儿。”他给我倒了杯茶，

“我让她们给你准备房间和换洗的衣服。”他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捧着茶杯，

茶水是温的，跟我刚才在马车上喝的水一样。我环顾这个屋子。这里跟沈家大宅比，

太简单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坐在这里，心就静下来了。不像在沈家，

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没过多久，沈靖回来了。“都准备好了。我带你去。

”他带我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院里有一棵桂花树，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

但看着也觉得亲切。房间在东边。推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太阳晒过的味道。

床上的被褥是新的，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也是素的，淡青色的，

很合我心意。“你先换上衣服，歇会儿。晚饭我叫人送到你房里来。”他说完，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们……我们……”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们今天刚成亲，虽然不是拜堂，但也算。我们要住在一起吗？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睡这儿。我睡书房。”他说。我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哦。

”他转身出去了。我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床很软。我伸手摸了摸被子，是新的，

上面还有针线的痕迹。我换上那件淡青色的衣服，很合身。然后，我就坐在床边，发呆。

今天发生的事，一幕一幕在我脑子里过。沈浪的羞辱，那些人的眼光，还有沈靖的出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是为了沈家的脸面。我信。但是，总觉得不只是因为这个。

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娶一个被侄子当众退婚的我？

我脑子里很乱。晚饭的时候，一个丫鬟把饭菜送过来。四菜一汤，很家常，但做得很好吃。

我吃了很多。吃完饭，天就黑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起来，推开门，

走到院子里。月亮很亮，把整个院子都照得跟白天一样。那棵桂花树的叶子，在月光下，

闪着油亮的光。我忽然想看看沈靖在干什么。我循着记忆，走到前面。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走过去，窗户是开着的。我站在窗户底下，不敢靠太近。我听见里面有翻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自言自语。“沈浪啊沈浪，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然后，又是一阵安静。我正想走，又听见他说话了。“不过，

那个丫头……胆子倒是不小。”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他是在说我吗？

我没敢再听，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他说，

我胆子不小。我捂着脸，觉得脸很烫。4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鸟叫醒的。窗外有一群麻雀，

“咭咭呱呱”地叫着，很热闹。我起来，打开门。那个昨天见过的老妈子，姓张，

已经等在门口了。“夫人，您醒了。洗漱的水都备好了。”我点点头。洗漱完，

张妈又端来早餐。一碗小米粥，两个馒头，一小碟咸菜。我吃着早饭，

心里想着等会儿见了沈靖，该说什么。我们是夫妻，但又很陌生。正想着，

沈靖就从外面进来了。他换了身衣服，还是深色的，看着很精神。他看见我，点了点头。

“醒了？”“嗯。”“吃完了？”“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嗯”来“嗯”去的，

就像个傻子。他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张妈很识趣地给他也端了一份早餐。

他吃饭的样子很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跟他这个人一样。我吃完了，就坐在那等他。

他吃得很快，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今天，我带你回趟家。”他说。我愣住了。

“回……回谁家？”“你家。”他说，“你爹娘还在那儿。昨天的事，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看见那些人，不想再听见他们说三道四。

“我……我不想回去。”他看着我。“那是你爹娘。你总得回去看他们。而且，

你现在是沈靖的妻子，不是沈浪的未婚妻。你怕什么？”他说的对。我现在是他的妻子。

我为什么要怕？我深吸一口气。“好，我跟你回去。”我们坐着马车，

又回到了那个让我难堪的地方。马车停在苏家门口。我下了车，腿有点软。沈靖走在我旁边，

他的存在，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我没那么慌了。我推开家门。我爹我娘都在堂屋里坐着，

两个人都老了一圈。看见我回来，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跑过来抱住我。“我的儿啊！

你跑哪儿去了！你吓死娘了！”我爹也走过来，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念念，你受委屈了。

”我看着他们，鼻子一酸，眼泪也下来了。“爹，娘，我没事。”这时候，沈靖走进来了。

我爹娘看见他，都愣住了。“这位是……”我爹问。我擦了擦眼泪，站直了身子。“爹，娘，

这是我丈夫，沈靖。”我爹娘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你……你丈夫？

”我娘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又看看沈靖。沈靖对我爹娘拱了拱手。“伯父，伯母。昨天的事，

是沈浪不对。我替他，给你们赔不是了。”我爹娘哪里受得起这个，赶紧摆手。“不敢当，

不敢当。”“从今天起，念念就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待她。你们放心。”他说得平平淡淡，

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我爹看着我，眼泪又下来了。“好，好……我女儿，

总算是有个好归宿……”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苏念呢！让她滚出来！

”是沈浪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怎么找来了？沈靖皱了皱眉，走到门口。

沈浪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看见我，眼睛都红了。“苏念！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昨天才跟我退了婚，今天就勾搭上我叔叔！你还要不要脸！

”他冲过来，想抓我。沈靖往前一站，挡在我面前。沈浪一下子就撞在了他身上，

跟撞在墙上一样。“叔叔，你让开！这是我和她的事！”沈靖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我沈靖不敬。”“我不管！她必须跟我走！

她是我的人！”沈浪彻底疯了。“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沈靖打了沈浪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浪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沈靖。“你……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女人，

你打我？”沈靖说：“我打你，是因为你不懂规矩。从今天起，你要叫她，婶婶。

”5“婶婶？”沈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叔叔，

你没睡醒吧？让我叫她婶婶？她苏念算个什么东西！”沈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眼神，

看得沈浪的笑声一点点停了。他开始觉得害怕了。他从来没见过沈靖这个样子。

“我再说一遍。”沈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叫她，婶婶。

”院子里静得可怕。我爹娘吓得不敢出声。沈浪带来的那群人，也一个个往后缩。沈浪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他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了。他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然后，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比哭还难看。“好，好……婶婶。”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我记住你了。”他说完，转身就走，带着他的人，跟一阵风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