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死死抱住我,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将我的骨头勒断。
“晚秋最近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总说胡话,还出现了幻觉!”
“她不是故意的!爸,妈,你们别怪她!”
他演得太好了,好到连我都快信了。
公公,一个退休的老中医,立刻反应过来。
他几步上前,一脸凝重地伸出手,煞有介事地要给我“把脉”。
“我看她就是肝火攻心,心魔入侵!得赶紧调理!”
“知行,快,把她按住,我给她看看!”
徐曼也掏出手机,声音带着哭腔补充道。
“知行哥,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精神科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要不……我马上帮忙联系一下?”
我被沈知行禁锢在怀里,他身上那股属于艺术品修复室的松节油味,混杂着另一种我极为熟悉的化学试剂的味道,直冲我的鼻腔。
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在我为徐曼哥哥徐磊入殓时,在他身上闻到过。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然后,我突然对着他身后的空气,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很低,却像一把冰冷的钩子,瞬间勾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他们脸上的愤怒和急切,瞬间凝固,转为一种无法理解的惊恐。
“我没疯。”
我幽幽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只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抬起眼,目光穿过沈知行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他背后那片空无一人的地方。
我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
“比如……”
“我看见徐曼那个死去的哥哥,徐磊。”
“他就站在你背后。”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我清楚地感觉到,抱着我的那具身体,猛地一僵。
沈知行和徐曼的脸色,在这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墙壁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