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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0

被销户籍、逐出府门,身怀六甲的苏婉沦为黑户,在破庙与枯井间挣扎求生。

她女扮男装考科举,以笔墨为武器,誓要为孩子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让所有轻贱她的人付出代价。1“滚!别再让本将军看见你!”朱红大门在我面前狠狠关上,

带起的风砸在我脸上。我死死抱着怀里唯一的包袱,指甲掐进了肉里。

林婉儿娇滴滴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将军,别为个贱婢动气呀,

我那只玉镯肯定就是她偷的……”我气得浑身发抖。替身当了三年,正主一回府,

我就成了连乞丐都不如的东西。偷窃?呵呵,她上下嘴皮一碰,就定了我的罪。我没走多远,

一个面相刻薄的婆子追上来,是林婉儿的心腹。她朝我脚下啐了一口。“呸!***!听好了,

我们家小姐心善,赏你条活路,赶紧滚出京城!”她扔过来一张纸。我捡起来一看,

眼前一黑。那是我的户籍页,上面盖了个巨大的“销”字。红的刺眼。他们林家,

竟然把我的户籍给销了!我现在是个不存在的人了?黑户?寸步难行!那婆子叉着腰,

冷笑:“没了户籍,你就是个孤魂野鬼!看你能活几天!”她说完,扭着身子走了。

我站在原地,太阳明晃晃的,我却觉得掉进了冰窟窿。身无分文,没有身份,连城都出不去。

我下意识摸向小腹。那里,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这个月……月事没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上来:我可能……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孽种?不,这是我的孩子!

是以为我们母子好欺负,就能随便踩死吗?我爹以前总说,婉儿,读书能改命。

我以前当是玩笑,现在,这是我唯一的活路!一股狠劲冲上来,烧得我喉咙发干。好,

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就自己闯一条出来!女子考科举是杀头的大罪?呸!杀头算什么!

我要给我孩子挣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我攥紧了那张作废的户籍纸,揉成一团,又死死捏住。

指尖的刺痛让我清醒。前方是官学的围墙,里面传来学子的读书声。我盯着那扇门,

喉咙干得发烫。2县衙后街的臭水沟味儿,熏得人脑门疼。我在那个脏兮兮的巷口,

一蹲就是两天。眼睛跟钩子似的,死死钉在县衙那扇送菜进出的偏门上。前门?

官差的刀明晃晃的,专查路引。后门是唯一的缝。得钻进去。第三天头晌,机会来了。

一个拉萝卜的老汉,破板车的轱辘卡进了石缝,憋得脸红脖子粗。

我扯了扯身上捡来的破男装,把脸上锅灰抹了抹,压着嗓子凑过去。“老伯,搭把手?

”老汉喘着粗气看我一眼,点了头。我跟他一起使劲,肩膀顶着车板,脚蹬着地。

“咕噜”一声,车轱辘总算滚了出来。“谢了,小兄弟。”老汉抹了把汗。“不碍事。

”我指了指车上那堆蔫了吧唧的萝卜,“给里头送?这活儿可不轻省。”“唉,混口饭吃呗,

天天如此。”我往前凑半步,压低声音:“我劲儿大,帮你推进去?也开开眼,

瞅瞅衙门里头啥气派。”老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可使不得!生面孔进去,要挨板子的!

”我立马缩回脖子,垮下肩膀,

眼神都耷拉了:“哦……就听说里头门槛高……”老汉瞅着我这“半大小子”的可怜相,

可能心软了。他左右瞧瞧,声音压得更低:“这么着,你帮我把车推到门口,别进去。

等我出来,给你个铜板,买饼吃。”“成!”我答得脆生,赶紧搭手推车。

板车“吱呀吱呀”往那扇小偏门挪。越近,我心跳得越凶,手心全是冷汗,只能死死低着头。

守门的衙役抱着胳膊,斜眼扫过来。“老张头,这毛头小子哪来的?”老汉立马堆起笑,

弓着腰:“李爷,我远房侄子,傻小子一个,就来帮我推下车,绝对不进去给您添乱!

”那衙役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麻利点!别堵着道儿!”老汉哎哎应着,

拉车进去了。我泥鳅一样缩到门边的墙角阴影里,屏住呼吸,耳朵竖得直直的。

里头传来衙役偷懒的嚼舌根。“妈的,这日头毒得跟下火似的……”“知足吧你!

瞧瞧人家王主簿,坐在屋里喝着凉茶,银子就进口袋了。”“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敢说他倒卖空白户籍的事儿?”“怕个鸟!这早不是秘密了。邻县那些死绝户的,

逃荒没影儿的,空白籍契不都攥在他手里?谁给钱多就卖给谁!”王主簿!邻县!空白户籍!

老汉出来,把个铜板塞进我手里。那铜板又脏又凉。我捏着它,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门路是摸着了。可钱呢?买通一个贪财的主簿,得多少银子?我浑身上下,就这一个铜板。

3一个铜板,连个肉包子都买不起,更别说贿赂主簿了。得弄钱,越快越好。可我能干什么?

去绣坊?林家肯定派人盯着。去饭馆洗盘子?我这身子,闻着油腻味就想吐,干不了重活。

正发愁,听见几个苦力边走过边骂。“妈的,张扒克扣工钱,说好三十文,只给二十五!

”“谁让咱不认字,不会算账,被他糊弄得像傻子!”码头?苦力?不认字?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就去那儿!我跑到河边最乱、最吵的卸货区。

空气里全是汗臭和鱼腥味。壮汉们光着膀子,扛着大包,来来往往。我找到个没人的角落,

抓把灰住脸上抹了抹,确保看不出一点女儿相。捡了块木炭,

在一块破木板上歪歪扭扭写上:代写家信,代算工钱,一文钱一次。

然后我把木板往身前一顿,缩在货堆后面,心快跳到嗓子眼。没人搭理我。也是,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谁信?一个满脸愁容的汉子蹲到我面前,身上汗味冲鼻。“小子,

真会写字?”我压着嗓子:“会!写信算账都行!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俺婆娘写封信,告诉她钱过阵子捎回去,让她别急。

”我接过纸,手有点抖。这笔必须稳。我按他说的,一字一句写,写得工工整整。写完了,

他拿着纸,左看右看,咧嘴笑了:“嘿,比村头先生写得还端正!”他爽快地拍下一文钱。

“谢了,小兄弟!”开张了!就靠这一文钱两文钱,我咬牙攒着。白天写信算账,

晚上就躲到桥洞底下,数着那几枚铜钱发愁。太慢了,这点钱,可我不敢快,快了惹人注意。

怕什么来什么。那天,我刚给一个老汉算清楚工钱,

抬头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码头口张望。是林府的下人!腰里还别着棍子!

他们挨个打量年轻男子,手里还拿着张纸,像在找什么人。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们拿着我的画像?在找我?我猛地低下头,用破帽子遮住脸,收拾东西就想溜。“喂!

算账的那个小子,站住!”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浑身一僵,冷汗唰地下来了。

4那声“站住”像钉子一样把我钉在原地。我攥紧了筐子里当砚台用的破碗,准备拼命。

回头一看,叫住我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工头,不是林府的人。他粗声粗气地问:“你小子,

真会算数?”我悬着的心落了一半,赶紧压着嗓子答:“会!保证算得清清楚楚!

”工头哼了一声,扔过来一本烂糟糟的账本:“给老子把这几天搬货的账对清楚,算好了,

给你五文钱!”原来是拉活儿的。我偷偷瞟向码头口,那两个林府下人还在晃悠。我蹲下来,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账本。手指蘸着水,在石板上飞快地演算。

工钱、货物件数、抽成……一笔笔,一项项。工头抱着胳膊在旁边看,起初一脸不信,

慢慢眼神变了。“嘿,你小子,有点东西。”我算完最后一笔,

把工头故意多扣、错算的三十多文钱指给他看。工头脸上有点挂不住,

但还是掏出五文钱扔给我:“滚吧!”我抓起钱,塞进怀里,压低帽檐,混入搬运的人流里。

七拐八绕,确认甩掉了林府的眼线,我才瘫坐在一条死胡同尽头,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钱,

差不多凑够了。加上我从将军府带出来、一直贴身藏着的旧金簪,应该能打动那个王主簿。

事不宜迟。我连夜赶到邻县,找到王主簿常去的那家小茶馆。我谎称是家道中落的读书人,

只想卖个身份考功名。王主簿眯着他那双三角眼,像毒蛇一样打量我。“小子,空口白牙,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上头派来试探我的?”他疑心极重,

反复盘问我的“家族背景”、“师承何处”。我早把编好的说辞背得滚瓜烂熟,

答得滴水不漏。看他还在犹豫,我心一横,把怀里所有的铜钱和那支细细的金簪,

全都塞进他手里。“大人,这是我全部家当!只求一条活路,一个机会!

”我扑通一声跪下来,头磕在地上,表现出卑微到极点的急切。钱和金子沉甸甸的。

我的表演,更是恰到好处。王主簿掂量着手里的东西,三角眼里的疑虑渐渐被贪婪取代。

他哼了一声,迅速把东西揣进袖子里。“罢了,看你可怜。记住,你叫苏文,父母双亡,

独居读书,明白吗?”他扔过来一张盖着官印的户籍纸。我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身份,终于拿到了!可还没走出茶馆后院,

就听见王主簿压低声音对心腹说:“去查查,这小子底细干不干净。

要是有什么问题……”5捏着那张轻飘飘的户籍纸,我像揣着一团火。烫手,却又不能丢。

王主簿最后那句阴恻恻的“去查查”,像根针扎在我后背上。不能住店。林家肯定派了人,

拿着我的画像,在城里所有客栈和学馆附近盯着。我得找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像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一样,我漫无目的地在城外乱走。天快黑时,

看见半山腰有座破旧的山神庙,窗户纸全破了,门也歪斜着。就这儿了。庙里比外面还冷,

蛛网到处都是,神像掉了半边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角落里缩着两个小乞丐,

正分一个发霉的窝头,警惕地瞪着我。我没靠近,只在门口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

掏出怀里硬得硌牙的干粮,慢慢啃。连着几天,我都这样。白天出去找吃的,

晚上回庙里过夜,离那两个小乞丐远远的。直到那天,年纪小点的那个乞丐发烧了,

蜷在地上哆嗦,大的那个急得直转圈。我走过去,把之前攒下的一小撮治风寒的草药递过去。

“用破碗煎了,给他灌下去。”大乞丐愣愣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那晚,

小乞丐的烧退了。大乞丐看我的眼神没那么敌对了。我趁机把最后一块干粮掰开,

分给他们一半。“帮我个忙,”我压低声音,“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人拿着画像找一个女人,

再帮我买最便宜的纸和笔。”我把仅剩的几枚铜钱塞给他。大乞丐捏着钱,看看我,

又看看手里的干粮,点了头。成了。我用这点干粮,贿赂了这两个小地头蛇。

他们成了我的眼睛和耳朵。每天,大的那个溜进城,打探消息,买回些粗纸和劣墨。

小的那个留在庙附近放风。纸很糙,墨有股怪味,笔都快秃了。但够了。晚上,我就着月光,

用秃笔在糙纸上写字,手冻得通红,字却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小乞丐凑过来看:“你写的啥?”“能换命的东西。”我说。他听不懂,缩回去睡了。

我继续写。写着写着,忽然听到庙外有动静,不止一个人,脚步声杂乱,

还夹杂着粗鲁的叫骂。“妈的,这破庙也得搜!看看有没有藏个娘们!”是林家收买的地痞!

他们搜到这儿来了!小乞丐吓得脸煞白,大的那个还没回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猛地吹熄了角落里微弱的小火堆。庙里瞬间漆黑一片。6庙外脚步声和骂声越来越近。

“搜!那女人肯定躲在这种鬼地方!”我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吹熄火堆的瞬间,

庙里漆黑一片。有什么问题……”我猛地想起白天看到的,庙后那口废弃的枯井。“快!

”我拉起小乞丐,压低声音,“去,你们到庙门口故意打架,越大声越好!

”小乞丐愣了一下,立刻明白,猫着腰窜到庙门边。我则屏住呼吸,摸黑冲向庙后。

刚在井边蹲下,就听见庙门口传来小乞丐尖利的哭喊和厮打声。“你敢抢我的饼!

我跟你拼了!”“放屁!那是我捡的!”这动静果然吸引了地痞。“妈的,

两个小叫花子吵什么!滚开!”骂声和脚步声传向庙门。趁这机会,我抓住井沿冰冷的杂草,

小心翼翼滑进枯井。井不深,但底下堆满落叶,勉强能藏身。我紧紧贴着潮湿的井壁,

大气不敢出。上面传来地痞在庙里翻找的声音,骂骂咧咧。“真他娘的晦气!

除了俩小叫花子,屁都没有!”“走吧走吧,去别处找!”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一直等到半夜,确认外面彻底没动静了,才手脚并用地爬出来。浑身沾满泥污,又冷又饿。

小乞丐跑过来,递给我半个脏兮兮的饼:“他们走了。”我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吃了。

干粮彻底没了。天越来越冷,山里能吃的野菜越来越少,小乞丐能讨来的食物根本不够。

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微微隆起,不能再饿下去了。白天,我冒险往山林深处走。

挖那些还能吃的野菜根,用草绳设简易的套索,希望能捉到野兔。晚上,

就在庙后悄悄生一小堆火,把捉到的东西烤熟。一边啃着半生不熟的兔肉,一边就着火光,

在糙纸上默写经义。火光跳跃,映着纸上工整的字迹。小乞丐看着油滋滋的兔肉,咽着口水。

我撕下一半给他。他啃着肉,含糊地问:“你为啥非要写字?又不能当饭吃。”我看着火堆,

没回答。这东西,以后说不定真能换饭吃,换命活。纸笔越来越缺,火也不敢常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肚子里的孩子动得越来越明显。7破庙里的火堆半死不活,

啃完的兔骨头扔在一边。小乞丐凑过来:“刚才讨饭,听街口茶摊的说,林尚书要做寿,

撒了好多请柬,排场大得很。”林尚书。林婉儿的爹。我爹的命,我的苦难,都是拜他所赐。

火苗噼啪一响,像炸在我心里。光躲不行,得给他备一份“大礼”。可我一无所有,

拿什么当礼物?念头一转,想起在将军府的时候。那天我给书房送茶,

正撞见林尚书的心腹送来个锦盒。心腹压低声音对管家说:“…一点心意,礼单在此。

”管家接过一张洒金红帖。我低头退出去,

眼角的余光扫到几个字:南洋东珠…血玉如意…都是掉脑袋的东西!当时吓得心惊肉跳,

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笔!”我对小乞丐说,“还有纸,最便宜的就行!”他愣了下,

跑出去,半晌带回半截秃笔和几张发黄的草纸。我呵开冻住的墨,凭着记忆开始写。

手指冻得发僵,字迹却清清楚楚。礼单的样式,那几样珍宝的名字,数量…一桩一件,

都是扎向林家的刀。写完,我看着纸上的内容,心里盘算。光有这个,像捡来的破铜烂铁,

没人会当真。得让它看起来是从将军府流出来的,才够分量。我想起将军批公文的样子,

他的笔迹,我看了三年。我另铺开一张纸,吸口气,模仿他的笔迹写:“林兄:厚礼已悉。

物议如刀,慎之。知名不具。”字迹有七八分像。两样东西摆在一起,像淬了毒。下一步,

得把这毒药喂到能毒死他的人嘴里。赵御史。他是林家的死对头,正在城里查案。

可驿馆守卫森严,我连门都靠不近。正想着,庙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小乞丐。

一个粗哑的嗓子在喊:“这破庙也搜搜!那女人说不定就藏这儿!”8庙外那声吆喝刚落,

门就被哐当踹开。几个官差和地痞闯进来,带进一股冷风。我心脏一紧,

手里的罪证像烫手山芋。藏哪里?塞怀里不行,搜身就完蛋。草堆太明显。

小乞丐吓得指向杂物堆的破洞。来不及了!我冲到香案边,抓起积满香灰的破香炉,

把卷好的纸塞进香灰底下。刚缩回手,官差头目的刀鞘就挑到我下巴上。“小子,

见过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吗?”我压着嗓子:“没…没有官爷,就我和弟弟在这。

”他盯着我:“识字?叫什么?路引呢?”“苏文,逃难来的,路引丢了。”“丢啦?

”他冷笑,刀鞘重重砸在香案上。香灰溅了我一脸。我死死低头,不敢看香炉。“穷酸样,

不像藏了人。走了!”他骂了一句,带人离开。庙门晃荡着,我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