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铠甲我身体里藏着十八个英雄

第一章 冰柜里的陌生人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我叫林深，一个广告公司的文案狗，

此刻正狼狈地攥着一盒感冒灵，缩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冰柜前，

试图用这点冷气驱散我被雨水浇透的寒意。冰柜门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

我哈出的气在面前氤氲成一小片模糊的白雾。这就是我今晚的日常，加班到十点半，

为了一个永远也通不过的甲方方案鞠躬尽瘁，最后只能靠一盒最便宜的感冒灵安慰自己。

玻璃倒影里，映出一张疲惫的脸，黑眼圈浓得像画了烟熏妆。我叹了口气，准备拿了药就走。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玻璃门被一股蛮力撞开，风铃碎裂般发出刺耳的尖叫。

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他浑身湿透，单薄的雨衣下摆滴着水，

头发像一蓬沾满水的杂草贴在额前。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里面燃烧着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疯狂。他没有劫财，也没有乱砸东西，

而是径直冲向了收银台。“钱！把钱都拿出来！”他嘶吼着，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刀尖直抵着收银员姑娘苍白的脖颈。姑娘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整个便利店陷入了死寂，只剩下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股想逃的念头刚冒出来，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不行，报警！我摸向口袋，想掏出手机。

可我的视线却无法从那个疯子身上移开。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刀刃又往里压了一分。收银员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痛苦。“操！

”我不知道是骂那疯子，还是骂自己的懦弱。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根本不属于我的力量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我的右腿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整个过程流畅得像经过千百次演练。我的右手，那只平时敲键盘敲到起茧的手，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抬起，精准地扣住了疯子持刀的手腕。

“咔嚓——”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疯子的脸上还挂着狰狞的笑，但那只握着刀的手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

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滚出好远。剧痛让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我像是被那声音惊醒，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地撞在身后的货架上，

几盒泡面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便利店恢复了声音，

收银员捂着脖子失声尖叫，其他顾客连滚爬爬地冲向门口。我站在一片狼藉中，

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警察来的时候，

现场已经被初步控制。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被拷走的疯子，

以及一脸后怕的收银员。“小伙子，你没事吧？”值班民警递过来一杯热水，

目光却在我身上打量，“刚才谢谢你啊。你这手劲……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我茫然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做完笔录，已经是后半夜。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

疲劳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很快就沉入了无梦的睡眠。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冷汗浸醒。

后半夜的空气冰冷刺骨，我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却感觉到锁骨下方有一块地方异常温热。

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拉开睡衣的领口。一枚菱形的胎记，正静静地趴在我的皮肤上，

像一枚刚刚被烙上去的烙印。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摸，指尖传来的触感却无比真实。

就在这时，镜子里，我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嘴角缓缓向上咧开。

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充满讥诮和残忍的笑。紧接着，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戏谑。“第一个，算热身。

”第二章 镜中纹路与诊疗室的试探我是被热豆浆烫醒的。清晨七点，闹钟在枕头边炸响。

我摸黑去厨房倒水，手背刚碰到瓷杯耳就猛地缩回——烫得生疼。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见床头灯的光晕里，自己锁骨下的菱形胎记泛着淡粉色，像块没消退的淤青。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回来。便利店的尖叫、骨裂的脆响、警察笔录上“自卫过当”四个字，

还有镜子里那个咧嘴笑的陌生人。我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撩起睡衣对准镜子。

皮肤还是昨天的皮肤，胎记却比夜里更清晰了些，边缘微微凸起，摸上去像块温热的硬币。

我盯着自己的眼睛，试图找出点异常——虹膜还是深褐色，没变成星河状，

嘴角也没挂着那抹讥笑。“幻觉吧。”我对着镜子嘀咕，拧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的瞬间，

我听见脑子里“嗡”地一声——不是耳鸣，是有人在说话，很轻，

像隔了层毛玻璃：“别信医生。”我猛地关掉水龙头，心脏撞得肋骨生疼。

公司楼下的早餐摊飘着油条香。我端着热豆浆往工位走，路过前台时，

小妹小吴突然喊：“深哥！昨天便利店的事上新闻了！”我脚步顿住。手机屏幕亮起，

本地新闻推送：“男子徒手制服持刀劫匪，警方确认系正当防卫。”配图是监控截图，

画面里我的右手正扣住疯子的手腕，角度刁钻得像精心设计过。“可以啊深哥，

隐藏的武林高手！”邻座的设计师凑过来，“这手劲，平时没少练吧？

”我扯出个笑：“瞎猫碰死耗子。”整天下班，我都在躲着同事的目光。

他们说我“冷静”“反应快”，可没人知道，那根本不是我。晚上九点，

我站在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大门前。电子屏滚动着“人格分裂症专项门诊”的字样，

雨丝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坑。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病历本——早上挂的号，林雪晴，

副主任医师，擅长创伤后应激障碍与解离性身份识别。“林先生是吧？请进。

”护士领我到3号诊室。门开了。林医生三十岁上下，短发利落，白大褂口袋插着支钢笔，

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潭深水。“坐。”她指了指沙发，“听说你最近有...记忆断片的情况？

”我攥紧沙发套：“上周三在健身房，我把沙袋打穿了。可我根本不会拳击。”“还有呢？

”她翻开病历本，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昨晚...”我喉结动了动，

“我在便利店制服了持刀的人，但我完全不记得过程。”林医生停笔，

抬头看我：“有没有觉得，身体里像住了别人？”我后背窜起凉意。

她抽出张测试表推过来：“这是人格分裂筛查表，你看看有没有符合的——比如，

做过事后不记得的事？或者...见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扫过题目，

手指停在最后一条：“近期是否在身体表面发现异常印记？”“锁骨下有菱形胎记。

”我脱口而出，“昨晚刚出现的。”林医生低头记录，镜片反光遮住了她的眼神。沉默片刻，

她问：“做过关于实验室的梦吗？”我猛地抬头。“梦见穿白大褂的人，培养舱，

还有...怪物。”我听见自己说，“很多次了。

”她的钢笔尖在病历本上戳出个墨点：“今天就到这里。下周同一时间来，

我给你做催眠测试。”离开诊室时，走廊的电子钟显示八点十七分。我摸出手机，

班级群的消息在屏幕上跳动：“紧急通知！跨海大桥塌了！

现场全是...全是长鳞片的怪物！”配图是张模糊的现场照。暗紫色阴影笼罩桥墩，

半空中飘着类似昆虫外骨骼的东西，触须般的肢体刮擦着空气。我盯着那张图，

胃里突然泛起恶心。这怪物...太眼熟了。像我梦里，培养舱外那些扭曲的影子。

回家的公交车上，雨还在下。我望着窗外倒退的街灯，锁骨下的胎记又开始发烫。恍惚间，

我好像又看见了镜中那个自己——他歪着头，嘴角咧到耳根，用我的声音说：“医生？

她也想知道答案吧？”手机在兜里震动。

是林医生发来的消息：“明天把健身房监控拷贝带来，我想看看你的动作轨迹。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她白大褂内侧露出的半枚徽章——银色的蛇形，

缠绕着DNA双螺旋。雨刷器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的水幕。我望着前方模糊的路灯，

第一次觉得，这场雨，永远不会停了。

第三章 炎龙的剑与陌生人的欢呼我在公交站台拦下出租车时，

司机师傅盯着我锁骨处的衣领看了三秒。“去跨海大桥？”他搓了搓方向盘，“那边封路了，

全是警察。”“我看见新闻了。”我把揉皱的班级群截图递过去，“就想...去看看。

”司机没再问，踩下油门的瞬间，车载广播响起：“目前大桥坍塌原因不明，

现场发现疑似‘异变生物’，请市民不要靠近...”雨比早上更大了。

出租车停在警戒线外，我付了钱，深一脚浅一脚往里挪。警戒带被冲开个缺口，

人群挤在那儿，举着手机对着江面拍摄。臭味先涌了过来。是焦糊的蛋白质味，

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我扒开人群往前挤，肩膀被人撞得生疼，

直到看见那东西——它趴在半塌的桥墩上，暗紫色鳞片在探照灯下泛着油光，

八条节肢深深扎进混凝土，每动一下就有碎石簌簌坠落。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颅，没有五官，

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嘴”，里面布满剃刀般的利齿。“吼——”怪物仰头嘶鸣。

声浪裹着腥风扑来，我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消防车，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后退！

都后退！”穿防化服的士兵举着声波枪大喊，可人群还在往前涌。有人被挤倒，

尖叫着被踩进泥水里。我被挤到断墙后，后背抵着潮湿的砖石。后颈突然灼痛起来，

像被烙铁烫了一下。“该你了。”那个金属音又在脑子里响起。这次不是幻觉，

是真真切切的、带着电流质感的男声。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在发抖。

皮肤下有团热流往上窜，从手腕到小臂，再到肩膀，最后汇聚到后颈的灼痛处。

“嗡——”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了。我能感觉到皮肤在撕裂，却感觉不到疼。

金色纹路从后颈蔓延到手臂，像活过来的蛇群，钻进每寸肌肉。背后的衣料被撑破，

六片金属羽翼“唰”地展开，带着灼人的温度扫过墙面，刮下大片墙皮。

“叮——”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衬衫碎成布条，

锁骨下的菱形胎记正在发光，淡粉色的光晕里，浮现出繁复的纹路，

和怪物甲片上的如出一辙。“炎龙铠甲，合体！”这声音是我自己的，却又陌生得可怕。

我听见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嘈杂的人声、怪物的嘶吼都退成背景音。等我再抬头，

士兵们的防毒面具全都掉了。他们瞪大眼睛，指着我的背后——六片机械羽翼泛着幽蓝光泽，

腰间浮现出鎏金的“炎龙”二字，右手握着一柄裹着雷电的长剑，

剑刃上的纹路和我的胎记完美重合。“怪物！小心！”有人喊了一嗓子。我这才发现，

怪物已经扑到了近前。它的节肢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风声。我本能地挥剑，

雷光劈在它的甲片上，炸开一片紫色火花。“咔！”甲片裂开一道缝。怪物吃痛，

尾巴横扫过来。我侧身避开，剑刃顺着它的脖颈划下，鳞片如暴雨般坠落。

“吼——”它发狂般撞击我，却被羽翼的能量盾弹开。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

却感觉不到累。体内的热流还在奔涌，炎龙的意识在脑海里低笑：“这畜生，

皮糙肉厚得有趣。”“小心左边！”有人拽了我一把。我偏头，

看见一道银光擦着脸颊飞过——是士兵的声波枪弹。它击中怪物的复眼，炸出一团紫雾。

“干得好！”炎龙的声音里带着赞许，“再来几发，让它尝尝甜头。”我依言挥剑，

引导着声波弹的轨迹。怪物被连续击中，动作越来越迟缓。最后一剑，我劈开它的头颅，

腐臭的黑血喷溅而出。全场寂静。然后，不知是谁先喊了声“加油”，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厉害”“帅呆了”。士兵们摘了防毒面具，互相拍着肩膀欢呼，

有个年轻的小战士甚至红了眼眶：“我们打了三小时，就等您这关键一击！”我松开剑，

能量盾消散，羽翼缓缓收起。雷光从剑刃褪去，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

后背的衣料早被血浸透——不知道是怪物的，还是我的。“林医生？您怎么在这？

”有人拍我肩膀。我转头，看见林医生举着摄像机，镜头正对着我。她的白大褂沾了泥点，

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刚才的影像...太珍贵了。”我想开口问她为什么在这，

可眼前突然发黑。最后一刻，我听见炎龙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带着几分意犹未尽：“下一个，我会更狠。”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昏迷前，

我隐约听见远处的警笛声，和林医生急促的脚步声。还有，

那个金属音轻轻说了句：“做得不错，我的宿主。

”第四章 十七道影子与林医生的秘密消毒水味呛得我喉咙发紧。

我在医院顶楼的铁门前醒来。林医生靠在墙边抽烟，火星在暮色里明灭，

白大褂下摆沾着未干的泥点——和昨夜跨海大桥现场的颜色一模一样。“醒了？

”她掐灭烟头，“能走吗？”我扶着墙站起来，后颈的灼痛还没消，

锁骨下的胎记像块烧红的炭。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风卷着雨丝灌进来，

吹得墙上的图纸哗哗作响。“这些都是你画的。”林医生推开一沓泛黄的素描纸。我凑过去，

瞳孔骤缩——每一张都是同一个场景：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号爬满墙壁，

和便利店镜中浮现在我眼前的图腾、大桥怪物甲片上的纹路，分毫不差。“昨晚你睡着后，

”她的声音很轻，“你在墙上刻了这个。”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管道。

记忆突然闪回：黑暗中，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挠墙面，指甲崩裂，血珠渗进墙皮，

刻出那些陌生的符号。“这不是我。”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发颤。“是‘他们’。

”林医生打开平板电脑，“二十年前，军方启动‘全民铠甲计划’，

想用人类基因制造生物兵器。他们筛选出十八个实验体，

用药物和电击强行分裂人格——每人格对应一种铠甲能力。”屏幕里弹出黑白录像。

穿白大褂的研究者把少年推进培养舱，液体沸腾声中，

少年的脸在玻璃后扭曲：“我有十八个人格！别逼我！”“所有实验体都失控了。

”林医生划动屏幕，“有的自残致死，有的变成无差别攻击的怪物...除了你。

”下一张照片是第十七号实验体的档案。照片里的少年和我有七分相似，

左眉骨同样有道疤——和我昨夜在镜中看见的一模一样。“你是第十八号实验体。

”她指尖点在屏幕上，“他们往你基因里植入了前十七人的记忆片段，

让你成为‘完美载体’。当你整合所有人格，就能操控所有铠甲。”顶楼的风突然变大。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所以便利店、大桥...都是我在‘觉醒’？”“不全是。

”林医生的眼神闪烁，“你身体里的人格会自主行动。比如昨夜，是炎龙人格主导战斗。

”平板电脑突然弹出实时监控——楼下停着三辆黑色轿车，为首的男人举着扩音器，

西装革履却戴着露指手套，腕间银色蛇形徽章若隐若现。“林博士，

”男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响，“把‘钥匙’交出来。你知道，

第十七号实验体的细胞活性只剩48小时了。”林医生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转身把U盘塞进我手里，U盘外壳刻着和林医生徽章一样的蛇形纹路：“跑！

去地铁三号线B口，找穿黄马甲的保洁阿姨，她会带你去安全屋。”“你是谁？

”我抓住她的手腕，“那些穿黑西装的是谁？”她低头看我，

眼里有泪光：“我是第十五号实验体。”这句话像炸弹在脑子里炸开。“当年实验失败，

他们把我救了出来。”林医生的声音哽咽，“我用了二十年，才找到你。

那些人是项目的‘清理者’，他们要把所有实验体变成兵器，包括你。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我这才发现，林医生的办公室窗户不知何时被砸开，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进来，正摸索着门锁。“走！”她推我往楼梯间跑，“记住，

你不是容器，你是...是我们的希望。”我踉跄着冲进楼梯间，身后传来林医生的尖叫。

回头时，只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揪着她的衣领，蛇形徽章在走廊灯下发着冷光。“林博士，

”男人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你护不住这个‘完美载体’。”我攥紧U盘往楼下跑。

雨水灌进鞋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拐角处的镜子里，

我瞥见自己的脸——左眉骨的疤泛着红，嘴角翘起个陌生的弧度。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起，

带着十七重叠音：“别怕，我们在。

”第五章 人格会议室：我们不是工具我是在巷子里的垃圾堆旁醒过来的。

后脑勺磕在潮湿的水泥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扭伤痛楚，

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我挣扎着坐起来，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大口喘着气。雨已经小了，

变成一种阴冷的毛毛雨，浸透了我的衬衫，黏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巷子深处传来垃圾桶被野猫打翻的哐当声，在这片死寂里格外刺耳。林医生的尖叫，

黑衣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有那枚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蛇形徽章……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她是第十五号实验体，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想拉我一把的“同类”。而我，

就是那个被争夺的“钥匙”。“不。”我喃喃自语，攥紧了拳头，“我不是钥匙，

也不是兵器。”“那你是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

不是炎龙那种金属质感的低语，而是带着一丝戏谑的、略显不耐烦的男声。我猛地抬头，

巷子里空无一人。“装神弄鬼。”我骂了一句，扶着墙想站起来，脚踝的剧痛让我闷哼一声，

又跌坐回去。“省点力气吧，宿主。你这身体，可不是用来干这种蠢事的。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我听得更清楚。紧接着，第二个声音响起，冷静、中性，

像是数据分析员在念报告：“左脚踝腓骨轻度扭伤，皮下毛细血管破裂。

建议立即进行RICE处理——休息、冰敷、加压、抬高。”“都什么时候了，

还扯这些没用的？”第三个声音响起，沙哑、疲惫，带着浓重的沧桑感，“小子，听我的，

别相信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想把你拆了，看看里面装着什么。”我彻底懵了。我抱着头，

靠在墙上，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锅沸腾的粥。“你们……是谁？”我声音发颤，

“在我脑子里干什么？”“我们？”那个不耐烦的男声冷哼一声，“我们是你的保镖，

是你最强的武器。至于我……”沙哑的声音接话了，“我是你的影子，是你不想面对的过去。

”“放肆！”“胡说！”两个声音同时呵斥我，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满？“都给我闭嘴！

”我大吼一声，试图用音量压过他们。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

那个不耐烦的男声再次响起，但似乎收敛了一些：“小子，别大吼大叫。你现在很虚弱，

情绪波动会消耗我们共享的能量。”“共享？”我愣住了。“不然你以为，

为什么每次你用了炎龙的力量，都会累得像条死狗？”沙哑的声音幽幽地说，

“我们是一体的。你疼，我们都疼。你流血，我们的能量也会流失。

”“我们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冷静的中性声音总结道，“也是你的铠甲。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消化着这个荒诞到极点的信息。原来不是什么“声音”，

不是什么“幻觉”。他们是真的……存在于我身体里的，另外的“我”。“所以……炎龙，

是你们中的一个？”我试探着问。“是我。”那个不耐烦的男声承认了，带着一丝骄傲，

“对付那种杂碎怪物，我一剑能劈十个。”“苏晓，”中性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字，

“负责数据分析、能量频率调整和战术规划。刚才你打架时，我计算了十七种最优攻击角度，

可惜你只用了三种。”“老周。”沙哑的声音最后开口，语气沉重，“我负责……活着。

提醒你们别死得太难看。”炎龙、苏晓、老周……我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

第一次感觉如此陌生。这双手，既能徒手打穿沙袋，也能在失控时杀死一个人。它里面，

还住着十七个我从未谋面的“人”。“为什么？”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体里？”“因为你是最完美的容器。”炎龙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

“前十七个实验体，要么疯了，要么死了。只有你，能承受我们所有人格而不崩溃。

”“放屁！”老周粗鲁地打断他，“他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没被当成武器的实验体。

林博士拼了命把他找回来，不是为了让他变成兵器。”提到林医生，我心里一痛。“别信她。

”炎龙立刻反驳，“她是第十五号，失败的产物。她懂什么？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你懂个屁！”老周怒吼，“力量如果没有人性，和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

当年我就是太相信所谓的‘团队’，才被他们当成电池一样榨干了基因！

”争吵声在脑子里此起彼伏，八个、十个、十五个……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有的充满了警惕。我的头快要炸开了。“够了！”我用尽全力嘶吼。

争吵戛然而止。巷子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良久，

苏晓的声音轻轻响起：“他说的没错，炎龙。我们现在需要团结，而不是内耗。

那个人……林博士，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们全部秘密，并且愿意帮助我们的人。

”“她现在自身难保。”炎龙冷哼。“但她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苏晓指了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