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白月光，我亲手将发妻献祭给了邪物

她快死了。我把那碗续命的汤药端到她嘴边。她却偏过头。“顾晏之，你知道我这件嫁衣，

是什么吗？”“是我用自己的血肉织成的囚笼。”“囚的是你，也是那个……东西。

”她笑了，血从嘴角流下。“现在，笼子要开了。”1苏清婉病了。作为帝国最璀璨的明珠，

镇国大长公主，她的身体自幼便与国运相连。如今，一场名为“灰死病”的瘟疫席卷全国，

得病者皮肤化为灰烬，无药可医。而清婉的身体，也随着国运的衰败，日渐枯萎。

御医们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来自国师的一则预言。“需以至纯之人的心魂为线，

织就一件‘镇魂袍’，披于公主之身，于朔月之夜登临祭天台，方可净化瘟疫，重振国运。

”而我顾晏之的妻子，沈月浅，便是国师口中那个“至纯之人”。

我将国师的密令递给月浅时，内心充满了挣扎与愧疚。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拢在怀里，

声音低沉沙哑。“月浅，织吧。清婉需要这件衣裳。”“这也是为了天下万民。

”“我知道这对你伤害极大，可你是我的妻子，最是明事理，对吗？

”月浅安静地靠在我的胸膛，没有说话。她总是这样，安静，顺从，仿佛没有自己的情绪。

我等了很久，久到心里的愧疚快要被她的沉默消磨殆尽，变成一丝烦躁。

我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月浅，你是不愿意吗？”我的声音冷了几分。“你若不愿，

我便亲自去回绝国师。”“大不了，我这条命，这镇国将军的爵位，都不要了。

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看着她，

精准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这套说辞，我已经用过太多次了。每一次，

我都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让她感到内疚，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付出一切。

她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能为将军和公主分忧，是月浅的本分。”听到她答应，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你总是这么懂事，懂事得……让我心疼。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说。是啊，我最欣赏的，就是她的懂事。三年前，

灰死病初现端倪，国师便预言需要一位“至纯之人”的血脉来镇压。他找到了沈家，

找到了沈月浅。可沈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我，帝国最年轻的镇国将军顾晏之，

迎娶沈月浅。那时，我心中只有苏清婉。我们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我愤怒，我不甘。

是清婉拉着我的手，哭红了眼睛对我说：“晏之哥哥，为了我，为了大夏的江山，

你就娶了她吧。”“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等你。”是我在洞房花烛夜，

冷漠地对沈月浅说：“你记住，我娶你，只是为了清婉，为了这个国家。

将军夫人的位置你坐着，但我的心，你永远别想得到。”她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说：“我明白。”后来我才知道，她所谓的“至纯之人”，并非指血脉，而是指她的灵魂。

她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将自己的生命力抽出，化为实体丝线。这种丝线，

是制作各种强大法器的核心材料。她为我修补过战甲，

那战甲便能刀枪不入；她为我温养过佩剑，那佩剑便能斩杀妖邪。我所有的功勋，

背后都浸透着她的心血。起初，我对她并非没有动过心。那一次，清婉设宴，

故意说月浅举止粗鄙，不懂宫廷礼仪，罚她在雪地里赤脚站一个时辰。我赶到的时候，

她的双脚已经冻得发紫，毫无知觉。我直接脱下自己的大氅，将她打横抱起，

在清婉和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回去后，我笨拙地为她搓着脚，

用内力为她驱寒。她看着我，眼里第一次有了光。还有一次，边境大捷，我凯旋归来。

清婉为我举办庆功宴，却在酒里下了药，想与我成就好事。是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

推开了她，踉踉跄跄地回了将军府。我倒在月浅的房门外，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是她将我扶进房间，彻夜为我擦拭身体，用她自己的心血为我驱散药性。第二天我醒来，

看到她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我以为，我们或许可以就这么过下去。

可当我因为修炼家传功法走火入魔，口吐鲜血，需要她的心血来压制狂暴的内力时。

我颤抖着手去拉她。“月浅……救我……”她却犹豫了，脸色苍白地说：“将军，

我的心血……所剩不多了。”恰在此时，宫里传来消息，说公主因为担忧国事，心悸吐血。

我立刻推开了她，转身离去。“清婉比你更需要我。”“月浅，你向来懂事。”我走后，

听下人说，那天夜里，夫人的房间传出了压抑的哭声。从那以后，她眼里的光，

就彻底熄灭了。她又变回了那个安静、顺从的木偶。是我亲手，将那一点点可能，

彻底掐灭了。而现在，我又一次，要用她的命，去换清婉的命。2我松开她，

从怀里拿出一个墨玉盒子。里面是一枚用暖玉雕琢的凤钗，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这是公主赏赐的。她说你劳苦功高，特意从她的私库里挑了这枚‘凝神玉钗’，

让我亲手为你戴上。”我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欣喜。暖玉是滋养魂魄的圣品，

对凡人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于月浅这种燃烧自己生命力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催化剂。

它能强行激发人的潜能，让生命力燃烧得更旺盛，更璀璨，当然，也熄灭得更快。苏清婉，

她真是用心良苦。她怕月浅消极怠工，特意送来这催命符，好让月浅能更快地织好镇魂袍。

我捧着玉钗，小心地为她簪入发髻。“真好看。”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公主的恩赏，

你要时时戴着，切莫辜负。”她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笑。镜中的她，

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多谢将军，多谢公主。”当晚，月浅便在静室中，

开始了织袍的第一步——抽魂为丝。银白色的丝线从她指尖缓缓流出，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与此同时，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我能感觉到，她的生命，

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我站在门外，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是沈家的老管家，

那个教月浅织丝之法的老人。他看着静室的方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将军，

你只要把那玉钗的真正用处告诉小姐，她定然不会再织了。”“你若真心待她，

现在就冲进去，毁了那织机，带她走。”“以将军的实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何苦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国运，牺牲掉真心爱你的人？”我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我走了，清婉怎么办？天下百姓怎么办？”“她若真懂我，就该明白我的苦衷，

何需我开口解释？”“我要的天下太平，从来都需要牺牲。”老管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叹了口气，身影融入了黑暗。“将军，你会后悔的。”3织袍的日子，漫长而煎熬。

月浅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衰败下去。她原本如瀑的青丝，开始夹杂银白；曾经明亮的双眸，

也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死寂的灰。我每日都会去看她，带着皇宫里送来的各种顶级补品，

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不忍，

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恐慌。终于有一天，看着她织着织着，猛地咳出一口血，

染红了身前那片银白的丝线，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月浅，

若实在撑不住，就停下吧。”她虚弱地摇了摇头，推开我的手，固执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公主有命，国师有令，不能停。”“早一日织成，公主和你，就能早一日安心。

”我也能……早一日解脱。当然，最后这半句话，她藏在了心里。我沉默了，半晌，

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若我知道会这样……当初……”我痛苦地闭上眼，又说道。

“清婉……她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她没有恶意的。”月浅笑了，那笑容苍白而讽刺，

没有戳穿我自欺欺人的谎言。就在这时，我的亲卫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将军，

八百里加急军报！”“北境防线被‘灰潮’冲垮，

镇守的陈将军和三万将士……全都感染了灰死病，已经……已经化为飞灰了。

”“国师请求将军即刻奔赴北境，稳住防线！”我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作为帝国唯一的镇国将军，面对这种危局，我责无旁贷。月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抬头看着我。“将军，军情紧急，你去吧。府中……一切有我。”我点了点头，披上大氅，

转身便要离去。可我还没踏出静室的门，宫里的太监总管就带着公主的口谕到了。

“将军留步。”“公主有旨，镇魂袍乃国之重器，需镇国将军以自身龙虎煞气日夜监督，

方能凝聚镇压之力，涤荡邪魔。”“请将军以国事为重，留在京中，督造镇魂袍。

”我的脚步，硬生生钉在了原地。我背对着月浅，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我能感觉到，

她那双死寂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的后背。一边是岌岌可危的边境防线，

是三万将士的冤魂和无数即将被吞噬的百姓。一边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用一个荒唐的理由，

将我困在这方寸之地。过了很久，我才缓缓转过身。我走到月浅身边，重新坐下，

目光落在那片被她鲜血染红的丝线上。“北境之事，我会派副将前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平静得可怕。“月浅，我就在这里陪你织衣，哪儿也不去。

”“你说……好不好？”她垂下头，没有回答。我竟然……我竟然将家国安危，

将士们的性命，放在了苏清婉之后。曾经那个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顾晏之，去哪里了？

还是说，我骨子里，从来都是一个自私懦弱的男人，只是被战功和荣耀蒙蔽了双眼？

我为那三万死不瞑目的将士，感到不值。而我，却要靠着牺牲另一个女人，

来守护我心中的女人。真是可笑至极。月浅垂下眼眸，继续抽丝。那银白色的丝线，

似乎又黯淡了几分，仿佛沾染上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失望。4我留了下来。

每日都守在静室，看着月浅将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织进那件袍子里。

北境的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进将军府，全都被我面无表情地压在了书案下。但我知道，

我并非真的不在乎。我的内心，早已被焦虑和自责啃噬得千疮百孔。我会在深夜被噩梦惊醒，

梦里全是化为飞灰的士兵和百姓，他们无声地质问我，为何不去救他们。我只能披衣起身，

站在窗前，遥望北方的夜空，一夜无眠。我也会在月浅因为生命力透支而昏迷时，

手忙脚乱地抱着她，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可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破了洞的筛子，

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填补她流失的生命。我眼中的痛苦和挣扎，浓得快要溢出来。

或许我并非铁石心肠，我只是……无法拒绝苏清婉的任何要求。这天夜里，

我被一阵心悸惊醒。冥冥之中，我感觉到月浅的气息正在飞速衰弱，仿佛风中残烛，

随时都会熄灭。是那枚玉钗！我强撑着起身，想去我的密室里找一些能稳固魂魄的丹药。

却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我正要推门，就听见了苏清婉带着哭腔的声音。

“晏之哥哥，北境的灰潮那么可怕，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叫我……叫我怎么活？”是国师的声音，他在模仿我的语调，温柔似水：“清婉，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北境已破，数十万百姓危在旦夕。”“你让我如何能安坐于此，

只顾儿女私情？”我愣住了，国师为何会在我的书房，模仿我的声音和清婉说话？

只听清婉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不管！”“什么百姓江山，都没有你重要！

”“而且……而且我感觉，我们的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他不能没有爹爹！

”屋内瞬间死寂。我扶着门框，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原来他们……早就暗通款曲！

国师……清婉……只有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蒙蔽，

以为她对我情深义重，以为她真的是为了江山社稷。过了许久，

国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何时的事？”苏清婉娇羞地回答：“就那次……你假扮晏之哥哥，

陪我看烟火的那晚。”“所以，你不准去！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又是一阵沉默。

“好……我不去。”国师终究是妥协了。

“那件镇魂袍……”“沈月浅她……已经耗费了太多心血，眼看就要灯尽油枯了。

”“要不……就此作罢？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作罢？”苏清婉的声音骤然拔高，

尖锐得刺耳。“玄尘！你如今竟为了那个贱人来忤逆我？”“不是你说的吗？

她织出来的东西能镇压一切邪祟，护人周全。”“既然如此，

让她织件袍子来保护我和我腹中的孩儿，有什么不对？”“难道我和你孩儿的性命，

还比不上她一个工具的贱命重要吗？”“她能为我们的未来牺牲，是她的荣幸！

”胸口的气血疯狂翻涌。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国师玄尘和苏清婉看到我，脸色剧变。“顾晏之？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吐血了？”玄尘想上前来扶我，却被我一拳打开。

苏清婉从他身后走出，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姿态倨傲。“既然都听到了，

倒也省得我们再费口舌。”“晏之哥哥，你说该怎么办？”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几年，

守护了十几年的女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我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凄凉。

“你们……不必解释了，我都明白了。”苏清婉冷笑一声：“既然明白了，那朕便直说了。

”“待镇魂袍织成，你便自请卸甲归田吧。”“看在你过去对朕一片痴心的份上，

只要你识相离开，朕便放你一条生路。”我轻轻抚过腰间的佩剑，只觉得荒唐可笑。

她用着我的将军府，享受着我的庇护，与别的男人苟合，如今还要用施恩的姿态，

赐我一条生路。我垂下头，声音嘶哑地说道：“公主和国师的意思，末将明白了。

”“待镇魂袍织成之日……”“我自会……消失得干干净净。”5从那天起，我不再去静室。

我把自己关在练武场，日夜不休地练剑，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麻痹那颗被背叛和悔恨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我派去监视月浅的下人回报，

说她织袍的速度更快了。她不再压制那玉钗对她生命力的侵蚀，任由它疯狂地抽取她的生命。

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昏倒在织机前。我派人请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

送去了无数天材地宝，却都对她的状况无济于事。我知道，她是妖，不，她不是妖，

她是比妖更特殊的存在。凡间的药物，对她根本不起作用。她需要的，是同源的生命力滋养。

而我，却亲手将她推入了绝境。下人还说，

她时常会看着院子里那棵我们成婚时一起种下的合欢树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树叶落了，

她也不知道。我不敢去见她。我怕看到她那双死寂的眼睛，怕看到她对我彻底的失望。

我只能在深夜，悄悄地站在静室外，听着里面传来的织机声，和她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心如刀割。终于，北境第五座雄关失守的消息传来的那天，苏清婉亲自带着国师和文武百官，

来到了将军府。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气势汹汹，仿佛是来问罪的。

6她先是看了一眼织机上已经接近完工，流淌着银色光辉的镇魂袍。随即，

目光轻蔑地落在了月浅身上。月浅靠在织机旁，身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镇国将军夫人，辛苦了。”苏清婉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慰问。

“北境连失五城，实乃我大夏之不幸。”“国师近日夜观天象，

发现将军府中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邪气。”“本宫今日便带诸位爱卿来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