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项目经理善意点亮人生与家

01 倦怠车库里的灯是声控的，李明把车停稳时，灯光“咔嗒”一声暗下去，

只剩仪表盘那点幽幽的蓝光，像块凉冰冰的镜子，照得他眼窝下的细纹都无处藏。

机油混着潮湿的霉味飘进车窗，他盯着方向盘上的真皮纹路，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那是上周开项目会时，咖啡洒在上面留下的印子，到现在都没擦干净。

四十岁，上市公司项目部经理，住的是市中心的大三居，开的是三十多万的SUV，

老婆林静不上班，专门照顾上小学的儿子小宇。每次同学聚会，别人提起他，

都带着“羡慕”的口气：“李明现在可是人生赢家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里像被掏走了一块，空得发慌，尤其是今天。白天的场景又冒了出来：会议室里，

新来的副总监王磊拿着方案汇报，声音有点发颤——那方案里有个数据漏洞，

是李明昨天发现的，但他没说。直到王磊讲到关键处，李明才慢悠悠地开口，

手指点着PPT：“王总监，这个用户留存率的数据，是不是和上个月的财报对不上？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王磊脸一下子红了，手忙脚乱地翻资料，最后没翻出来，头埋得更低。

老总皱着眉说：“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这个项目还是交给李明吧。”散会时，

王磊路过李明身边，脚步顿了顿，想说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李明攥着项目授权书，

却没半点高兴——就像小时候抢了别人的玩具，赢了，却觉得心里堵得慌。手机震了，

屏幕上跳着“林静”两个字。他接起，声音有点哑：“喂？”“什么时候到家？

菜都热两遍了，小宇等着呢。”林静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像在念台词。“马上，这就上去。

”李明挂了电话，又在车里坐了五分钟——他怕上楼面对那片安静，

怕看到小宇低头扒饭的样子，怕林静盯着电视不看他的眼神。电梯里，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想挤出个笑，可嘴角沉得像挂了铅。开门时，玄关的灯亮着，

小宇坐在餐桌旁，面前的碗里还有半碗米饭，手里捏着筷子，却没动。林静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放着家庭伦理剧，声音开得不大，刚好能盖过屋里的沉默。“回来了？

”林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电视。“嗯，小宇，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李明走过去，

想摸儿子的头。小宇却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说：“还行。”李明的手僵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他坐下吃饭，菜是凉透了再热的，口感有点软塌塌的，像他现在的心情。他想找话题，

比如问问小宇的考试成绩，或者跟林静说今天项目的事，可张了张嘴，

又把话咽回去了——以前试过好几次，要么小宇不吭声，要么林静说“你忙你的就行，

不用管我们”。夜里，李明翻来覆去睡不着。林静的呼吸很轻，显然也没睡沉，

但两人谁都没说话。他悄悄爬起来，走到阳台。外面的城市亮着灯，

远处的高楼像一个个发光的盒子，可没有一盏是为他亮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

他突然想起妈妈——那个一辈子没读过多少书，却总爱帮人的老太太。以前住老房子时，

邻居王奶奶腿不好，妈妈每周三都去帮她擦窗户；楼下张叔家孩子没人带，

妈妈就把孩子接回家，给孩子做鸡蛋羹；有次下雨，妈妈看到路边有个流浪汉，

还把家里的旧棉袄拿出去给人家。李明那时候不懂，问妈妈：“妈，你帮他们，又没钱拿，

图啥？”妈妈笑着摸他的头：“明儿，人活着不是为了钱，多做善事，心里才踏实。

”后来妈妈走了，走之前拉着他的手，还是这句话：“明儿，别太累，

多做善事……”李明靠在阳台栏杆上，苦笑了一声。踏实？现在这社会，踏实能当饭吃吗？

王磊那么踏实，还不是被他挤掉了项目？上次公司那个实习生，

因为不忍心拒绝客户的无理要求，多给了点优惠，结果被总监骂了一顿，最后辞职了。

善良在这儿，就是软弱的代名词啊。他摸了摸口袋，

里面有包烟——是上次跟客户吃饭时剩下的。他想抽一根，可刚把烟拿出来，

又想起妈妈不让他抽烟，说对身体不好。他又把烟塞回去，心里更空了，像被风吹得嗡嗡响。

02 转折周六早上，李明醒得很早。林静在厨房做早餐，煎蛋的香味飘过来。他走到客厅，

看到小宇坐在沙发上，抱着个奥特曼玩偶，眼神有点呆呆的。“小宇，”李明走过去，

“今天爸爸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想去玩过山车吗？”小宇的眼睛亮了一下，

又很快暗下去：“真的吗？爸爸你不上班吗？”“不上，今天专门陪你。

”李明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次小宇没躲开。收拾东西时，林静把小宇的奥特曼水壶装进书包，

又放了包湿巾，还叮嘱：“游乐园人多，看好小宇，别让他乱跑。”李明点头，

心里有点暖——这是最近半年，林静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路上，小宇坐在后座，

玩着手里的玩具车，偶尔会问一句：“爸爸，游乐园还有多久到啊？”李明耐心地回答，

心里想着，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到了游乐园，门口排了好长的队。李明牵着小宇的手，

慢慢往前挪。前面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个两岁左右的小孩，

手里还拉着个四岁的小姑娘。那女人手里拿着手机，眉头皱得紧紧的，

一边接电话一边哄怀里的孩子：“王总，那个方案我下午就发给您，您别着急……哎，

宝宝乖，别闹啊。”怀里的小孩好像不舒服，扭动着身子，嘴里“咿咿呀呀”地哭，

手里的小皮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旁边的小姑娘看到了，挣脱女人的手就去捡，

差点被后面的人撞到。“小心！”李明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小姑娘，又弯腰捡起皮球，

递还给她。女人挂了电话，一脸感激：“谢谢您啊，先生！我这手忙脚乱的，实在顾不过来。

”她怀里的孩子还在哭，女人急得额头都出汗了，“您能帮我抱一下宝宝吗？

我得赶紧回个工作消息，就几分钟，不然项目要出问题。”李明看了看女人焦急的样子，

又看了看怀里哭得脸红的宝宝，点了点头：“行，你放心，我帮你抱会儿。”他接过宝宝，

小家伙软软的，身上带着奶香味，小手还抓了抓他的衣领。

李明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好像很久没这么软过了，以前抱小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女人飞快地回着消息，小姑娘站在旁边，盯着小宇手里的冰淇淋——那是李明刚才买的，

巧克力味的，小宇平时舍不得给别人吃。没想到小宇看了看小姑娘，

把冰淇淋递过去：“给你吃吧，我爸爸说，好东西要分享。”小姑娘眼睛一亮，

抬头看了看李明，小声说：“谢谢哥哥。”女人回完消息，看到这一幕，

笑着说：“您家孩子真懂事！不像我们家这两个，天天吵。”李明看着小宇，

小宇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玩到下午，两人坐地铁回家。

地铁里人多，李明把小宇护在怀里，不让别人碰到他。小宇靠在他胸口，

突然小声问：“爸爸，你今天帮那个阿姨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开心呀？

”李明愣了一下——他当时没多想，就是觉得那女人不容易，可被小宇这么一问，

好像真的有点开心，心里暖暖的，像晒了太阳。“爸爸？”小宇又问了一句。“嗯，

是挺开心的。”李明摸了摸小宇的头。“我们老师说，帮助别人会有爱心积分，

攒多了就会有好事发生。”小宇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们以后多帮别人好不好？

这样我们的爱心积分就多了。”李明看着儿子的眼睛，心里像有颗种子，被这几句话浇了水，

悄悄发了芽。他点点头：“好，以后咱们一起帮别人。”03 尝试周一早上，李明没开车，

特意早出门半小时，坐地铁上班——他想试试，能不能像小宇说的那样，

多攒点“爱心积分”。地铁到了“人民广场”站，上来个老奶奶，头发花白，

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菜。车厢里没座位，老奶奶扶着扶手，身子随着地铁晃。

李明赶紧站起来，扶着老奶奶：“阿姨，您坐这儿吧。”老奶奶愣了一下，

笑着说：“小伙子，谢谢你啊！你心眼真好。”她坐下后，还从布袋子里拿出个苹果，

非要塞给李明，“拿着，刚买的，甜着呢。”李明推辞不过，接过苹果，心里暖暖的。

苹果的香味飘进鼻子里，比他平时吃的进口水果还甜。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

就看到小张抱着一摞资料，走得踉踉跄跄。小张是刚入职半年的新人，平时挺内向的，

说话都小声小气的。资料堆得太高，挡住了他的视线，眼看就要掉下来。“小心！

”李明走过去，帮他扶了一半下来，“这么多资料，要搬去哪儿？”小张吓了一跳，

看到是李明，赶紧说：“李经理，我……我要搬到会议室，下午要开会用。”“我帮你搬吧，

太重了。”李明拎起一半资料，往会议室走。小张跟在后面，小声说：“李经理，

以前都是我们自己搬，您怎么还帮我……”“都是同事，互相帮忙应该的。”李明笑了笑。

中午吃饭时，李明路过工位区，看到小王趴在桌上，对着一碗泡面发呆。

小王最近在赶一个紧急项目，天天加班到半夜，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怎么吃泡面？

”李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王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李经理，太忙了，

没时间出去买饭。”“泡面没营养，你等会儿，我去楼下餐厅给你带一份。

”李明没等小王说话，就转身下楼了。餐厅里人不多，他给小王点了份鱼香肉丝盖饭，

还加了个卤蛋——小王上次说过，最喜欢吃卤蛋。把盖饭递给小王时，

小王眼圈都红了：“李经理，谢谢您……以前我加班，从来没人管过我，您还特意给我买饭。

”“别客气，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没过几天，

李明就听到了议论声。那天他去茶水间接水，

听到小李和小赵在说话：“你看李经理最近是不是有点问题？以前对我们可严了，

上次我迟到一分钟，他扣了我五十块钱，现在倒好，帮小张搬资料，给小王买饭，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啊？”“就是！我觉得他肯定是想让我们多加班，

故意收买人心呢。上次公司说要人事调整，他是不是想抢总监的位置？

”李明手里的杯子顿了一下，水差点洒出来。他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明明是真心想帮忙，

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收买人心”？他想进去跟他们解释，可又觉得没必要，慢慢来吧，

总会有人明白的。不过，慢慢的，他发现办公室的氛围真的变了。以前开会的时候，

大家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生怕说错了被批评。现在呢，小李会主动提建议：“李经理，

我觉得这个项目可以加个客户反馈环节，上次我跟客户聊天，他们说希望能及时提意见。

”李明采纳了，还在会上表扬了小李，小李笑得特别开心，后来更积极了。小王也变了，

以前做方案总是马马虎虎，现在每次交方案前，都会仔细检查好几遍，

还会主动跟同事核对数据。有次加班到晚上十点，小王说：“李经理，您先回去吧，

剩下的我来弄，您明天还要开会呢。”李明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以前大家都是到点就走，

谁都不愿多留一分钟。一个月后，公司真的要人事调整，要从项目部经理里选一个做总监。

李明的竞争对手周明，就是上次跟他抢项目的人，开始散布谣言，

说李明“故意做好事收买人心，还私下给员工好处，想抢总监的位置”。那天下午，

周明还在老总办公室告状，说李明“拉帮结派，影响公司团结”。李明听说后，

心里有点生气，想去找周明理论——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这么说？可他转念一想，

要是吵起来，反而显得自己心虚，还是算了。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

老王就带着项目部的十几个人来找他。老王是跟着李明三年的老部下，平时话不多，

这次却很激动：“李经理，我们都写了联名信，把您最近做的事都告诉老总了！

周明那是瞎胡说，我们都知道您是真心为我们好！”联名信上，每个人都签了名，

还写了具体的事：“李经理帮小张搬资料，帮小王买饭”“李经理批给我一周假，

让我陪妈妈看病，还帮我找了专家”“上次项目出问题，李经理没怪我们，

还跟我们一起加班解决”……老王说：“李经理，以前我觉得您只看重业绩，对我们太严，

可现在我知道，您是真的关心我们。上次我妈生病，我没说，您看我脸色不好，主动问我，

还帮我找医生，我记在心里呢。”老总看了联名信，又找李明谈了话，说：“李明，

我知道你是真心做事，团队凝聚力比以前强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总监的位置，

你很有希望。”李明听了，心里不是高兴，而是踏实——他没白做那些小事，

大家都看在眼里。04 考验没过多久，公司有个大项目要竞标，对手是李明的前同事张强。

张强以前跟李明在一个部门，为人挺正直的，上次有个项目，李明的方案出了问题，

还是张强帮他改的。后来张强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两人就没怎么联系了。为了这个项目，

李明的团队熬了好几个通宵。小王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小李的嗓子也哑了，

每天都带着保温杯喝胖大海。李明看着心疼，每天都给大家买早餐，晚上还跟大家一起加班，

说：“咱们一起努力，不管能不能中，只要尽力了就好。”投标前夜，

李明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窗外的灯都灭了，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突然，电脑“叮”的一声，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他点开一看，

心脏一下子跳快了——里面竟然是张强的投标方案，连报价和核心思路都写得清清楚楚！

李明盯着屏幕，手指有点抖。他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要么是想让他用这个方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