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七十岁老父打来电话,说他新处的对象想见见我们。母亲离世两年后,
父亲就迷上了相亲。以前只是在外面谈谈,没想到这次竟然把人带回了家。
我们兄妹三人急忙赶回去,便看到一个女人正依偎在父亲身旁,亲昵地给他喂水果,
画面极其辣眼。“你们来了。这是你们陈姨。她说想和我领证,想征求一下你们意见。
”父亲一脸幸福地坐直身。中年妇女看上去四十来岁,操着一口外地口音,
主动挽上父亲的手臂。“我和你们父亲是真心相爱,希望你们支持。”望着面前穿着时髦,
肤白貌美的女人,我心头一怔,突然上前甩给她一巴掌。1刚才还一片祥和的房间,
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我。中年妇女捂着脸,趴在父亲的肩头小声低泣。
“陆大哥,你女儿她……她什么意思?就算她不喜欢我,也不能打我呀?
”父亲心疼地安抚她半天,抬头怒视着我:“安欣,你疯了吗?怎么能打长辈呢?
快向你陈姨道歉!”“她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算哪门子长辈!
”我冷笑一声望着那个娇滴滴的女人,“我为什么打她,她自己心里清楚!”中年妇女一听,
又开始抹眼泪:“我清楚什么?我……我又不认识你!”哥哥和妹妹愣了半天,
最后还是选择向着我说话,说我打人一定有打人的道理,让父亲好好听听我的解释。
父亲却愤怒地摆摆手,扶着中年妇女站起身,以一家之长的身份郑重地通知我们。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和她的婚结定了。”“年轻人该有的东西,
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我皱着眉,疑惑地问:“爸,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他却大声回:“我清醒得很。对了,还有三金,也得给我买齐了,
我要亲自给你们陈姨带上。否则,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一听这话,我就猜到,
一定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现在黄金千把块钱一克,买全三金要几万块呢。
但父亲的话已经说得这么决绝,我们也只好先答应下来。中间谈到结婚事宜时,
女人说想先订婚,一个月后再找吉日完婚。等中年妇女走后,我们拉着父亲问了许多问题,
才得知他两人是在一次老年相亲会上认识的。女人名叫刘心怡,1977年出生,
河南省南阳市,只比我大两岁。我语重心长地劝道:“爸,结婚可不是儿戏,你可得三思呀。
我看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什么?原来你们刚才答应,都是骗我的?”父亲一下子火了,
目光冰冷地瞪着我们兄妹仨。2“不是。爸,你别太激动。我们是怕你上当受骗。
”我连忙拽住他的手臂。他却一把挣开:“在你眼里,那些相亲对象都是骗子。我每看一个,
你们一个个都反对。”“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安度晚年,想让我孤独终老,是不是?
”父亲和母亲当年结婚,是受父母之命,父亲根本就没看上母亲。母亲长相一般,又是文盲,
平时总爱唠叨。两人虽然生下我们三个,一辈子却吵吵闹闹,并不幸福。父亲不甘心,
母亲离世后两年,他便开启了相亲之路。想找个长相漂亮,有文化水平的人为伴。“爸,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呢?我们当然希望你老年幸福啦。”我笑着解释。
哥哥和妹妹也肯定地点点头。父亲却白了我们一眼,直接将我们赶出家门。
“你们一个个都偏向你们的妈,不想让我再找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们,
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反正,我就认定陈心怡了。”离开家,走到村口大路上,
妹妹疑惑地拉住我问,为什么会突然打陈心怡。我把自己看到的事与猜测,全都告诉了他们。
“什么?那还了得。我们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爸,让他以后不要和这个女人再来往了。
”妹妹激动地往回走,我却一把拽住她。“你觉得以爸现在的情况,我们说话,他能信吗?
我们还是先把这个女人的底细调查清楚再说。”哥哥和妹妹想了想,一致同意我的策略。
下午,我和妹妹乔装打扮一番,以给父亲找对象为由,走访了城内各大婚姻介绍所。
可就是没有打听到叫陈心怡的人。奇了怪了,难道她没在婚姻介绍所登记过?
那怎么会去参加相亲会呢?第二天一早,我接到父亲电话,
让我带上他的工资卡到市区最大金店买三金。他本人马上就到。
父亲从主管乡镇农业技术推广站退下来,每个月能领到六七千元退休金。母亲离世后,
他的工资卡就交到我手里保管,我一月提给他两千元生活费。其他钱存在那里一直没动。
看来那个女人又出招了,不然,父亲不可能急着要来买三金。我立即打电话给妹妹。
等我们俩到达金店门口时,陈心怡与父亲已经等在那里。一见面,
陈心怡就主动说道:“我听说最近黄金降价了,现在买划算。”“行。那先进去吧。
”我挽住父亲向里走。我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3陈心怡进去之后,看到黄金很兴奋,
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又试试那个。最后挑的三金,全都是最贵最好看的。
还在父亲面前试戴了一下,引得父亲连连夸赞。可等到结账时,父亲却傻眼了,
三样东西加在一起要五万块钱。相当于他一年攒下来的工资。父亲有些犹豫,
陈心怡却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陆大哥,你对我真好。结婚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身体一僵,父亲的脸竟然红了,当即二话没说,让我去付款。我却没有动,
而是淡淡地对陈心怡道:“你看中这些可以先定下来,不过,要等到你们领完证才能买。
”妹妹也在一旁说:“对。今天是周末,你们可以明早去领证。
”这是我和妹妹在电话中商量好的。我们猜她一定不会同意立即和父亲领证,
因为这不是她的目的。谁知陈心怡却倒向父亲的怀中撒娇:“陆大哥,
你看孩子们还是不相信我。”“很多人都是订婚送三金,结婚时再送不是让人笑话吗?
”父亲一听,接过去道:“对,你们陈姨对我感情忠贞,可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安欣,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付钱!心怡刚才说了,今天就要和我订婚。”什么?
这发展也太快了吧。昨天不是说一周后再订的吗?看来这个女人急不可耐呀。
我一把将刘心怡从父亲的怀中拽出来,又甩给她一巴掌。“狐狸精,你还真有本事呀。
除了勾人,你还会什么?”陈心怡被我打得一愣,委屈地眼泪直往下流,
看向父亲道:“陆大哥,既然你们家人对我……对我有这么大成见,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话音一落,便捂着嘴转身向外跑。父亲一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慌乱地向外追去:“心怡,你别激动呀。有话好好说嘛。”我们跑出去时,
陈心怡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父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她的电话。
可那边就是不接。“爸,别打了。你听我说,
这个陈心怡……”我走上前准备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他。“你闭嘴!”父亲愤怒地打断我,
“心怡要是被你打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时正巧有一辆公交车停下,
父亲头也不回地跨进了车内。我以为这次那个女人被我打走了,父亲会生气很长时间不理我。
没想到第二天九点,我又接到他的电话。“安欣,我的腿受伤了。你快回来一趟。
”4我一听,连忙打电话给哥哥和妹妹,请假一起回了家。到那便看到父亲半躺在床上,
右腿上缠着绷带,陈心怡正在给他喂水。我紧张地跑上前问:“爸,你怎么会受伤了呢?
”父亲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心怡却抢着接过去说:“还不是昨天被你们气的,回来摔了一跤。
”“什么?不可能吧。”妹妹疑惑地望着她,“陈心怡,你不是说和我爸分手了吗?
怎么又出现了?”陈心怡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地望着父亲。“陆大哥,
你看到了吧。他们都盼着我和你分手呢。我看……我还是走吧?”“不。
”父亲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刚才还僵硬的右腿,现在竟然打弯了。
我一看,这里面就有猫腻。父亲气愤地瞅着我们:“这个家是我的。要走也是他们走。
”“安欣,你把工资卡还我,交给心怡。我现在受伤了,以后就由她来照顾我。”原来,
他们的目的在这。这一招一定又是陈心怡这个女人使出来的。“爸,
受伤了可不能光在家养着,应该到医院彻底地查一下才行。”我一边去拉他,
一边向哥哥和妹妹使眼色,他们立即会意,也上来劝说。父亲一见,双腿连忙向里挪了挪,
动作很灵巧。哥哥和妹妹瞬间看出父亲是装的。陈心怡面容紧张地过来拽我们:“安欣,
你爸不愿去医院,我自会在家照顾她。”“你一个出了门的姑娘,
怎么老是掌控着你爸的工资卡呢?你不会是想独吞吧?”父亲一听,顿时脑了,
向我吼道:“安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不快把我工资卡拿出来!
” 我一把拉开陈心怡,又狠狠地甩给她一巴掌。“你这个***,竟然还会挑拨离间!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了?”这一巴掌我打得很用力,
陈心怡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她疼得一把捂住,“唔唔”地大哭。“啪”的一声,
父亲竟扬手还给我一巴掌:“安欣,你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心怡,
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快把我工资卡交出来,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是从我记事以来,父亲第一次动手打我。
他这是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吗?“好。”我红着眼眶望着他,“你为了一个狐狸精,
竟然打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再找我!”从包中拿出父亲的工资卡,
用力甩在他面前,我转头跑出了房间。哥哥和妹妹一见,也紧随着跑出来。两人安抚我半天,
又把那个女人狠狠地骂了一通。“爸真是太糊涂了。”妹妹一脸忧虑地拉住我的手,“姐,
你怎么把爸的工资卡真的交出去了。那个女人要是把里面的钱都提走了,那可怎么办?
”我却冷哼一声:“她一分也提不走!”而且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马上就回来了。这次,
我要让父亲彻底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5在来之前,我已经打电话从邻居那里得知,
刘心怡一大早就出现在父亲家中。为了以防万一,
我特意让在银行上班的老公把那张卡冻结了。第二天十点,父亲焦急地向我打了五六个电话,
我都没接。后来妹妹打电话给我,说是父亲得知银行卡被锁,急得不行,
让我立即给他回个电话。刚挂了妹妹电话,哥哥又打来,让我先回过去搪塞一下,
千万别把爸急出病来。我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他:“你不是说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吗?
还打电话给***什么?”父亲没好气地回:“要不是因为工资卡被冻结,你以为我会找你吗?
快说,你是不是对我的卡动了什么手脚?”我一脸无辜地回:“什么冰结?我根本不知道。
前几天,我提钱给你时还很正常呀。”“刘芃不是在银行上班吗?你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父亲好似相信了我的话,语气温和了一些。我却以刘芃出差在外为由拒绝了。接下来几天,
父亲那边很安静。听邻居说那个女人几天没来了,父亲情绪低落,天天向大路上张望。
某天下雨,我突然接到父亲摔倒的电话。这次他是真的受伤了,小腿骨折。装上木板,
推到病房后,父亲像失了魂似的,不说话,也不愿吃饭。我问他是怎么受的伤。
他说是想去城里找陈心怡,不小心滑倒的。“爸,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没看出来吗?
那个女人就是奔着你的钱来的。”“她想要买三金不成,又让你假装受伤骗走了工资卡,
现在工资卡提不到钱,她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不可能,心怡不是那样的人。
她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父亲却摇着头,不肯相信。我主动把手机递给他:“好。
那你现在就和她联系,把你的情况告诉她,看她会不会到医院来看你。”如果不来,
说明那个女人知难而退了。如果来,那就是她还没死心。我正好当着父亲的面揭穿她。
父亲双手微颤地拨了第三遍,那边电话才接通。陈心怡不知在电话中说了什么,
父亲连连点头:“好,好。我知道你不容易。”第二天一大早,陈心怡竟然出现在病房内。
她一见父亲,就声音哽咽地向他道歉:“陆大哥,对不起。我家里这几天有些急事,
没能去看你。你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呀?”妹妹上前一把拽住她衣领:“你不要再演了。
我看你是拿到工资卡没提到钱失望了吧?”“像你这样脚踏三只船的女人,
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陈心怡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你瞎说什么?
我只和你爸一个人交往。”我立即从包中拿出一沓照片,用力甩到她脸上。“那这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