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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一起穿越,我是暴君桀桀桀桀桀

迂余与遇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和死对头一起穿我是暴君桀桀桀桀桀》是迂余与遇的小内容精选: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和死对头一起穿我是暴君桀桀桀桀桀》主要是描写顾临舟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迂余与遇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和死对头一起穿我是暴君桀桀桀桀桀

主角:顾临舟   更新:2025-10-27 03: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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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说真的,穿越成暴君这事儿,对我来说简直像抽中了头彩。每天最大的乐趣,

就是看着我那十年老冤家对头——如今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的顾丞相,

在底下绷着一张“忠君爱国”的脸,绞尽脑汁地劝谏我这个“昏君”。就比如此刻。

金銮殿上,我懒洋洋地陷在龙椅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那颗狰狞的龙首,

听着底下官员絮絮叨叨禀报些鸡毛蒜皮。阳光透过高窗,把大殿照得亮堂,

却驱不散那股子因我而存在的、沉甸甸的死寂。目光扫过文官首位那个身影。顾临舟。

绛紫色丞相官服穿得一丝不苟,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松。低眉垂目,一副恭谨臣子的模样。

装,接着装。我心里嗤笑,面上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打断了一个正在陈述某地春汛的老臣。“行了,些许小事也值得拿到朝堂上来说。

”我声音带着刚睡醒似的慵懒,尾音却危险地拖长,“朕听着烦。”那老臣吓得一哆嗦,

连忙叩首:“老臣失言,陛下息怒!”我没理他,视线慢悠悠转向顾临舟,像猫盯上了耗子。

“顾爱卿——”我故意把这三个字叫得百转千回,

成功看到他那垂着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你,今日可有何高见啊?

说点让朕……不那么烦的。”满朝文武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零。

顾临舟持笏出列,动作流畅标准,无可挑剔。他微微躬身,声音清朗平稳,

听不出半点情绪:“回陛下。京兆尹张谦贪墨一案,证据确凿,依律当流放三千里,

抄没家产。然其族中子弟或有不知情者,牵连过广恐伤及无辜,望陛下仁德,酌情处置。

”又是这一套。仁德?酌情?看看我这张暴君脸,哪里跟这两个字沾边了?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手肘支着扶手,撑住下巴,

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忧国忧民”的表演。等他说完,大殿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我沉默着,享受这死寂带来的压力,享受他不得不等待我裁决的每一秒。然后,

我轻轻笑了一声。“爱卿啊爱卿,”我摇头,语气带着点惋惜,“你就是心太软。

”我猛地坐直身体,前倾,目光如钩,死死钉在他脸上,声音陡然转厉,

带着金石相撞的冷硬:“贪墨国库,中饱私囊,此乃动摇国本之重罪!一人犯罪,

全族享福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无辜?现在跟朕讲无辜?!”我重重一拍扶手,

声响震得几个胆小的官员腿一软。“传朕旨意!张谦,凌迟!其三族之内,男丁皆斩!

女眷没入教坊司!九族之内,五代不许科考!”我盯着顾临舟,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诛、九、族。”血腥气仿佛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惊恐的视线投射在我身上,又迅速惊恐地移开。而顾临舟,

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只是那宽大官袖下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看,

我就喜欢看他这副样子。明明心里恨不得把我从这龙椅上掀下去,

却不得不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底下那群蠢货的性命,在这里忍气吞声,扮演忠臣。爽。

太爽了。“陛下!”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什么,

“如此重刑,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望陛下三思!”“三思?”我嗤笑,挥了挥手,

像赶走一只苍蝇,“朕的话,就是天命。退朝!”我起身,拂袖而去,把满殿的死寂和恐惧,

连同那个必须替我收拾烂摊子的丞相,一起抛在身后。2退朝回到御书房,我心情大好,

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随手翻着暗卫送来的密报——关于顾丞相近日动向的。

依旧是规行矩步,挑不出错处。“陛下,”近侍太监小心翼翼呈上一份奏折,

“顾丞相递来的,关于……张谦一案的后续处置章程。”我挑眉。动作还挺快。接过奏折,

我没急着翻开。指尖在光滑的奏本封皮上蹭了蹭,想象着顾临舟写下这些字时,

那副冷着脸、恨不得把笔杆子捏断的模样。打开一看,果然,条分缕析,逻辑严密,

如何在“诛九族”的皇命与尽量减少牵连之间取得平衡,如何安抚可能动荡的官场,

如何填补张谦留下的职位空缺……方方面面,考虑得周全至极。真是……难为他了。

我随手将奏折扔到一边,正准备叫人传膳,目光却瞥见奏折底下,

还压着一本薄薄的、毫不起眼的蓝皮册子。不是官制文书。我手指顿住,

一种微妙的预感浮上心头。拿起那本册子,入手很轻。翻开,

里面是顾临舟那手熟悉的、瘦硬凌厉的字迹。但内容,却并非政事。

是一份关于北部边境几个关键隘口的布防分析。比兵部呈上来的地图详尽数倍,

旁边用细笔标注了地势优劣、补给线路,甚至推测了几处蛮族可能偷袭的路径。

其中一处名为“野狼峪”的隘口旁,他批注了一行小字:此地形如口袋,易进难出。

若在此设伏,需备足火油箭弩,封死谷口,可全歼来犯之敌。然,手段酷烈,有伤天和。

手段酷烈,有伤天和?我盯着这八个字,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敲击。顾临舟啊顾临舟,

你这副冷静克制、循规蹈矩的皮囊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一边劝我仁德,

一边连怎么把敌人烧成焦炭的细节都想好了?这可比看他憋屈的样子,更有意思了。

我合上册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封皮。看来,我这死对头,

比我想象的还要……表里不一。3墨迹在宣纸上洇开,落下最后一道沉稳的笔锋。

顾临舟放下笔,看着眼前这份精心拟定的章程。如何在那暴君“诛九族”的疯话里,

尽可能多地保住几条无辜性命,如何稳定朝局,如何……让他那点恶劣的趣味得到满足,

不至于立刻掀桌子。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如同在过去十年里,

他与那人无数次在商场上、在谈判桌上的交锋。只是如今,赌注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命,

和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他揉了揉眉心,压下眼底一丝挥之不去的戾气。御书房里那位,

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暴君”的角色里,乐此不疲地试探他的底线,欣赏他的隐忍。愚蠢,

且危险。但他不得不陪他演下去。因为只有他知道,在那张暴戾恣睢的面孔下,

藏着的是一个何等精明、善于审时度势的灵魂。那人或许恶劣,以看他吃瘪为乐,

但绝不会真的把自己玩死。这就够了。足够他利用这点,稳住局面,找到回去的方法,

或者……找到其他出路。他将章程和那本特意挑出的边防册子放在一起,

递给侍立一旁的心腹。“务必亲手呈送陛下。”心腹领命而去。顾临舟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脸,眼神平静无波,

唯有在想起御书房那人得意洋洋的嘴脸时,眸色才会深上几分,

翻涌着某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近乎疯狂的东西。他需要耐心。需要陪着这位“陛下”,

把这出戏唱下去。直到……时机成熟。4晚膳时分,我一边喝着滋味寡淡的御膳房汤羹,

一边回味着顾临舟那本册子里的内容。“有伤天和”?呵。我放下汤匙,指尖沾了点茶水,

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野狼峪的地形。

口袋……谷口……火油……脑子里闪过一些血腥的画面,又被我强行按了下去。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玩脱了,麻烦的是我自己。不过,顾临舟这份“心意”,我倒是收到了。

看来,明天的早朝,得给他点“回报”才行。比如,

在他再次“劝谏”某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时,“勉为其难”地采纳他的建议?

光是想象他那一刻可能出现的、意外又不得不接受的憋屈表情,我就觉得胃口好了不少。

这互相试探、彼此算计的日子,似乎……也不那么无聊了。

5指尖残留着墨锭被骤然捏紧时的微凉触感。顾临舟垂眸,

看着宣纸上那滴因力道失控而泅开的墨迹,像一小滩凝固的血。御书房那位,

玩得越来越过火了。“诛九族”。轻飘飘的三个字,从那人嘴里吐出来,

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忍,就像小时候在拍卖会上,

随口抬价抢走他看中的那块古董表一样理所当然。蠢货。顾临舟在心里冷嗤。

这里不是现代都市,没有家族律师团和资本规则为他们兜底。这里的血,是真的会流的。

而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或者根本不在意,他随手扔出的火星,

可能燎原成怎样无法收拾的大火。他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手腕稳定,

落下的字迹瘦硬凌厉,一如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必须把张谦这件事的后续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安抚朝臣,稳定官场,

填补空缺……每一步都不能错。就像过去无数次,他不得不为那人捅出的篓子做善后一样。

只是这次的代价,可能是几十上百条人命。笔尖在“流放”与“贬黜”之间短暂停顿。

他想起那人退朝时,拂袖转身前,投来的那一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劣的得意,

仿佛在说:“看,你又得给朕收拾烂摊子。”顾临舟的唇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迅速拟定了几条看似妥协、实则最大限度保留元气的条款,

又将那本精心筛选过的边防册子混入待呈的公文。那里面关于“野狼峪”的标注,

是他故意留下的钩子。他想看看,那个看似只顾找乐子的家伙,到底能敏锐到什么程度。

他需要评估。评估这个临时绑定的“盟友”,除了惹麻烦和看他笑话之外,

是否还有别的价值。“务必亲手呈送陛下。”他将文书递给心腹,语气平静无波。

窗外的夜色浓重。顾临舟负手而立,月光勾勒出他清隽却冷硬的侧影。

御书房的方向灯火通明,像一只蛰伏的巨兽。耐心。他对自己说。就像小时候,

他能花整整一个暑假布局,最终让那个嚣张的家伙在最重要的赛马会上摔下马背,

颜面尽失一样。他有的是耐心,陪这位“陛下”慢慢玩。

---我掂量着手里这本薄薄的册子,指尖蹭过粗糙的封皮,

像擦过顾临舟那身永远笔挺的西装面料。野狼峪。口袋地形。火油箭弩。有伤天和。啧啧。

我把册子丢回桌上,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翘起二郎腿。御书房的熏香有点浓,

闻着闷人。顾临舟这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表面上滴水不漏,

一副“恪尽职守、为民请命”的模范生德行,骨子里的算计和狠劲,一点也不比我少。

还“有伤天和”?骗鬼呢。真觉得有伤天和,

你会连用多少火油、怎么封谷口都想得清清楚楚?我嗤笑出声。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

明明想赢想得要死,偏要摆出最体面、最规矩的姿态。抢项目是“公平竞争”,

打压对手是“商业策略”,连当年给我那匹宝贝赛马下绊子,都做得天衣无缝,

让我抓不到一点把柄。现在好了,穿到这鬼地方,我是君,他是臣。我看他还能怎么装!

想到明天早朝,我心情又愉悦起来。得好好想想,怎么回报他这份“心意”。

是把他那份“酌情处置”的章程打回去,让他重写?还是在他禀报时,

故意找几个刁钻的问题为难他?或者……我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兴味。就按他说的办。

爽快同意他对张谦案的“优化”方案,甚至表现得格外“从善如流”。以我对他的了解,

我越是这样,他心里越会犯嘀咕,琢磨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他那副疑神疑鬼、暗自警惕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对,就这么干。我拿起朱笔,

在那份章程上画了个圈,算是准了。动作干脆利落。然后,我扬声唤来内侍。“传旨,

明日早朝后,召丞相……哦不,”我顿了顿,勾起嘴角,

“朕记得库房里新进了一批江南贡缎?挑几匹颜色沉稳的,给顾爱卿送去。就说他近日操劳,

朕心甚慰。”内侍领命而去。我几乎能想象到顾临舟收到这份“赏赐”时的表情。

肯定是那副标准的、微微蹙眉、带着恰到好处感激的臣子脸,但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哈哈。这互相试探、彼此算计的日子,因为知根知底,反而变得格外有意思了。顾临舟,

咱们这出戏,且有的唱呢。看看最后,是你先撕了那身忠臣的皮,

还是我先玩腻这暴君的游戏。我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滋味,还不错。

6那几匹贡缎送出去,果然石沉大海。顾临舟第二日上朝时,

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恭谨模样,连句多余的“谢主隆恩”都没有,只是在议事间隙,

用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睛极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像羽毛搔过心尖,

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意味。嘁,跟我玩这套。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嗤笑。行,

装没事人是吧?看你能装到几时。朝堂上的戏码依旧上演。我时不时抽风,提出些荒唐主张,

看他如何引经据典、拐弯抹角地把我拉回“正轨”。我们像在跳一场编排好的双人舞,

他是那个竭力维持平衡的舞伴,而我,是那个总想踩他脚、看他踉跄的恶劣引导者。

乐趣无穷。只是,夜深人静,

独自对着御书房里堆积的奏折和那本被我翻得起了毛边的边防册子时,

那点乐子就有点不够看了。野狼峪的地形在我脑子里盘旋。口袋,谷口,

火油……顾临舟批注的那八个字——“手段酷烈,有伤天和”——像根刺,扎在那里。

他越是这样“克制”,我越想撕开看看。这念头像野草,一旦生出来,就疯狂滋长。

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这日午后,我正对着北部边境送来的加急军报皱眉。

蛮族小股骑兵频繁骚扰,劫掠村庄,动作狡猾,官军几次围剿都扑了空,反而损兵折将。

军报里充斥着“狡诈”、“来去如风”、“百姓苦不堪言”的字眼。我指尖敲着桌面,

目光落在军报提到的几个被袭地点上,又缓缓移向旁边摊开的地图。野狼峪,

像一只张开的黑洞洞的嘴,恰好扼在几条路径的交汇处。一个疯狂又刺激的计划,

瞬间在我脑中成型。我几乎能想象到顾临舟听到这计划时的表情。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冷静面具,会不会出现裂痕?光是想想,就让我兴奋得指尖发麻。“来人!

”我扬声,“召丞相即刻入宫觐见!”---踏入御书房时,

顾临舟闻到空气里残留着一丝不同寻常的亢奋气息。像暴风雨前,空气中躁动的电荷。

那位陛下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边境地图前,身形挺拔,却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张力。

“陛下。”他依礼躬身。“顾爱卿来了。”那人转过身,

脸上带着一种过于明亮的、近乎天真的笑容,眼底却闪烁着熟悉的、恶劣的光芒。

“来看看这个。”他指着地图上野狼峪的位置,

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今晚的膳食品种:“蛮族这群苍蝇,扰得朕心烦。

朕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顾临舟心头莫名一跳。

目光落在那纤细指尖所指的“口袋”地形上,再结合那人眼中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的疯狂,

一个荒谬又血腥的猜测浮上心头。果然,下一秒,

他就听到那人用谈论天气般的口吻说道:“朕打算,派一支精兵,伪装成运粮队,

从野狼峪经过。等蛮族咬饵进来……”他顿了顿,指尖在谷口位置重重一点,

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封死谷口,火箭、火油罐子给朕往下砸。朕要这野狼峪,

变成真正的野狼焚场,让他们有来无回!”御书房内寂静了一瞬。窗外的光透过窗棂,

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年轻帝王眼中那簇毫不掩饰的、跃动的火焰。疯狂,兴奋,

带着一种孩童般纯粹的好奇,仿佛只是在期待一场盛大的烟火。

顾临舟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又猛地加速流动,冲撞着耳膜。

他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他几乎能闻到想象中的焦糊味,

听到谷中绝望的惨嚎。“……陛下。”他开口,声音因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

“此计虽能重创蛮族,但手段……过于酷烈。一旦施行,恐失边境民心,

亦会激起蛮族更疯狂的报复。于我朝长远安定不利。”“长远?”龙椅上的人嗤笑一声,

踱步走近,带着一身迫人的侵略感,“顾爱卿,你跟朕谈长远?现在边境的百姓就在受苦!

朕这是在帮他们永绝后患!”他停在顾临舟面前一步之遥,微微倾身,

那双漂亮得过分眼睛紧紧盯着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恶意:“再说了,

爱卿……这不正是你给朕提的醒吗?‘火油箭弩,

封死谷口’……朕可是仔细研读了你的‘笔记’,才想出这‘万全之策’的。

”呼吸几乎交缠。顾临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自己僵硬的倒影。那话语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他试图掩盖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阴暗面。他确实想过。在分析地形,

推演战局时,冷酷地计算过这种极端手段的可行性。

那是属于谋士的、剥离了情感的纯粹推演。但从未想过,

会被这个人如此赤裸裸地、带着玩味的笑意付诸实践。像把他精心隐藏的、不见光的匕首,

擦亮了,递到他面前,逼他承认这也是他的一部分。“……臣,

只是陈述地形之利与战术可能。”顾临舟垂下眼睫,避开那灼人的视线,

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唯有紧绷的下颌线条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并未建议陛下采用如此……决绝之法。”“哦?”那人挑眉,直起身,拖长了语调,

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那就是说,爱卿也觉得此计甚妙,只是碍于‘仁德’之名,

不好明说?”他绕回顾临舟身侧,手指随意地划过地图上野狼峪的标记,语气轻飘飘的,

却重若千钧:“顾临舟,这里没别人。就别跟朕演你那套‘忠臣良相’的戏码了。

你骨子里是什么样,朕……清楚得很。”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慢,

带着十年交锋沉淀下的、令人心惊的熟稔。顾临舟猛地抬眼。

撞进一双含笑的、却冰冷锐利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帝王的威严,

只有属于那个与他斗了十年的、恶劣冤家的挑衅和洞察。他所有精心构筑的防御,

所有克制隐忍的理由,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击得摇摇欲坠。空气凝固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以及那弥漫开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张力。

7我看着顾临舟骤然抬起的眼。那里面惯常的平静被打破了,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怒,

以及更深处的、某种被戳穿核心的震动。对,就是这样。撕掉那层假正经的皮,

让我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我几乎要为他这难得的失态喝彩。

比我收到任何稀世珍宝都让人愉悦。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

只是更紧地抿住了唇,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那双眼睛里的波澜迅速平息,

重新覆上一层薄冰,比之前更冷,更难以接近。“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告退。

”他躬身,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啧,又缩回去了。我有些意犹未尽,

但也知道逼得太紧就没意思了。猫捉老鼠,要慢慢玩。“去吧。”我挥挥手,重新坐回龙椅,

拿起那封军报,状似随意地补充道,“不过,爱卿的‘顾虑’,朕会考虑的。

毕竟……朕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对吧?”我抬头,对他露齿一笑。

顾临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再说话,行礼后转身退了出去。背影挺直,

却带着一股压抑的冷硬。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才放下军报,长长舒了口气,

靠在椅背上,心脏却因为刚才那场交锋而兴奋地怦怦直跳。爽。虽然没能让他当场破防,

但绝对在他心里扔下了一块巨石。我拿起朱笔,在关于边境军务的奏折上批阅,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野狼峪的计划,我当然不会真的那么干。风险太大,后患无穷。

我又不傻。但用来吓唬顾临舟,看他那副强装镇定、内里惊涛骇浪的样子,简直物超所值。

而且……我停下笔,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笔杆。他最后那个眼神,除了惊怒,

似乎还有点别的……一种被看穿一切、无所遁形的……狼狈?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心里那点恶劣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顾临舟,你越是想藏,

我就越是想把你那点不为人知的疯狂,全都挖出来。咱们,慢慢来。8踏出御书房的门槛,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顾临舟微微眯了下眼,方才在殿内被那人言语挑起的、针扎似的躁意,

在日光下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被晒热的沥青,黏稠地裹缠在心头。野狼峪。火攻。

那家伙……分明是故意的。拿着他出于职业习惯写下的战术推演,当作撕扯他伪装的利器。

那双含笑的、洞悉一切的眼睛,几乎要将他钉穿在“伪善”的耻辱柱上。“骨子里是什么样,

朕清楚得很。”顾临舟袖中的手无声地收拢,指尖陷入掌心,

试图用更清晰的痛感压住心底翻涌的、近乎暴戾的情绪。他沿着宫道缓步而行,

身影被拉得细长,落在清扫得一尘不染的青石板上。十年了。从懵懂少年到如今,

他们在那座钢铁丛林里争斗,抢项目,夺资源,互有胜负。他习惯了那人的恶劣,

以看他失态为乐,像只逗弄猎物的猫。他也习惯了戴上冷静自持的面具,

将所有的计算、所有的……不甘与较劲,都掩藏在得体的举止之下。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可在这里,在这权力不受约束的古老宫廷,那人似乎轻易就能撬开他的外壳,

窥见内里与他并无二致的、冰冷的计算,甚至……更阴暗的东西。

那人享受着身为“暴君”的生杀予夺。而他呢?他享受着什么?

享受在规则内将一切掌控于股掌?享受看着那嚣张的家伙不得不依赖他的谋划?

还是享受这种……被逼到悬崖边,与内心猛兽仅一线之隔的刺激感?他停下脚步,

抬头望向宫墙上方四四方方的、湛蓝的天。胸腔里那股无处发泄的郁气横冲直撞。不能失控。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家伙就是在等他失控。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他得逞。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风平浪静。顾临舟依旧是那个完美的丞相,处事公允,

建言稳妥,对我那些无关痛痒的“胡闹”包容地劝解,

对边境军务则提出了几条扎实有效的增防、巡边策略,绝口不提野狼峪。他越是这样,

我越觉得有意思。像一拳打在浸了水的棉花上,闷响都没有一声。这不符合顾临舟的性格。

按照我们以往交锋的经验,我这样踩他痛脚,他就算不明着反抗,

也总会找机会不着痕迹地给我使个绊子,让我吃点哑巴亏。现在这逆来顺受的劲儿,

倒让我有点……不得劲了。这天批完折子,天色尚早。我一时兴起,没带随从,

独自一人溜达到了御花园的锦鲤池边。池水在夕阳下泛着粼粼金光,

几尾肥硕的锦鲤慢悠悠地摆着尾巴。我靠在汉白玉栏杆上,随手掰了点鱼食撒下去,

看着鱼儿争抢。正出神,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条小径转出,

走向不远处的凉亭。顾临舟。他似乎也没带随从,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

比朝堂上那身绛紫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清雅。他手里拿着一卷书,走到凉亭里,

背对着我这边坐下,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存在。我挑了挑眉,放下鱼食,悄无声息地挪了过去。

凉亭四周垂着竹帘,遮蔽了部分视线。我站在一根廊柱后,能清晰地看到他挺直的背影,

以及他面前石桌上摊开的……不是奏折,也不是经史子集,而是一本……棋谱?他看得专注,

修长的手指偶尔在棋盘虚影上移动,推演着棋路。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在我们关系还没那么僵的时候,似乎也曾这样对弈过。在顾家老宅那棵巨大的海棠树下,

一下就是整个下午。那时他执白,我执黑,杀得难解难分。

后来……后来就只剩下在各种场合明争暗斗了。心里那点恶劣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我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冷不丁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飞象,走马,

炮八平五将军。”顾临舟执棋虚影的手指猛地顿在半空,整个背影瞬间僵硬。他缓缓转过头。

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帘缝隙,落在他侧脸上,

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锐利与冷意照得清清楚楚。

那绝不是平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顾丞相该有的眼神。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

池边柳树上蝉鸣聒噪,衬得这方寸之地愈发寂静。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谁都没先移开视线。半晌,我扯了扯嘴角,打破沉默:“顾爱卿好雅兴。

”顾临舟眼底的波澜迅速平复,恢复成一潭深水。他放下虚执的手指,起身,

微微颔首:“陛下。”语气疏离,带着臣子应有的恭敬,

却又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冷硬。“看来爱卿不仅精通政务,于棋道也颇有研究。

”我踱步走进凉亭,目光扫过石桌上的棋谱,是残局珍珑,“这局‘七星聚会’,

凶险得很啊。”“闲来无事,聊以解闷。”他垂眸,避开我的审视。“解闷?”我轻笑,

指尖点在棋盘一处,“我看爱卿推演的路数,步步杀机,可不像只是解闷。”我靠得近了些,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墨香。我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

又像一种挑衅:“就跟你在野狼峪批注的‘火油箭弩’一样,看着冷静,内里……狠着呢。

”顾临舟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他抬起眼,目光再次与我相撞。这一次,

我没有错过他眸底深处那丝被反复撩拨后,终于压抑不住的、冰裂般的痕迹。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么看着我。褪去了所有臣子的伪装,只剩下两个彼此知根知底、争斗了十年的灵魂,

在这异世的黄昏里,无声对峙。凉亭里,暗流汹涌。我看着他紧抿的唇线,

看着他眼底那片沉沉的、不再掩饰的暗色,心里那点因为几天平淡而生的无聊感,

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战栗的兴奋取代。对,就是这样。顾临舟,别藏了。

9那场凉亭对峙后,我和顾临舟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算是被捅了个对穿。

虽然明面上他还是那个恭谨的丞相,我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但有些东西,

到底是不一样了。就比如现在。早朝刚散,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脚步匆匆往寝宫赶,

心里盘算着今天御膳房会不会做那道糖醋脆皮鱼。刚拐过回廊,就见顾临舟站在前面不远处,

正和内务府总管说着什么,手里还拿着碟……杏仁酪?那玩意儿甜得发腻,

也就他这种表面清冷、内里嗜甜如命的假正经喜欢。我脚步顿住,抱着胳膊,

故意扬高了声音:“哟,顾爱卿,好兴致啊。这大清早的,就吃这么甜,不怕腻得慌,

待会儿在朕面前打瞌睡?”顾临舟闻声转头,看见是我,神色不变,只微微颔首:“陛下。

”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杏仁酪吃完,才用他那把清冽的嗓子,

不紧不慢地回敬:“劳陛下挂心。臣不比陛下,喜酸甜之物方能提振精神。

”内务府总管吓得脸都白了,看看我,又看看他,恨不得原地消失。我被他噎了一下,

这混蛋,居然暗讽我口味幼稚!我磨了磨后槽牙,扯出个假笑:“朕那是懂得享受生活。

不像某些人,吃个点心都跟完成公务似的,一板一眼,无趣得很。”顾临舟抬眼,

目光在我脸上扫过,淡淡道:“陛下教训的是。臣谨记,日后定当……活泼些。

”他嘴里说着“活泼”,表情却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死样子。

我:“……” 妈的,更气了!这幼稚的拌嘴几乎成了我们之间的日常。

他总能精准地戳到我的痛处,我也乐此不疲地找他麻烦。朝臣们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

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偶尔看到我们俩针尖对麦芒,

眼神里甚至会流露出一种“又来了”的习以为常。就在这种诡异的、吵吵闹闹的平衡中,

边境在他的谋划和我的有限度支持下渐渐稳定,朝堂风气也为之一清。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我摔杯子喊“诛九族”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天夜里,

我难得没有熬夜批玩阅弄奏顾临舟批复过的折,早早睡下。迷迷糊糊间,

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四周一片白茫茫。然后,我看到了同样一脸茫然的顾临舟。

我们俩飘在虚空里,大眼瞪小眼。“这又是什么幺蛾子?”我皱眉,下意识想摸龙椅扶手,

摸了个空。顾临舟比我镇定得快,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不像梦境。”就在这时,

一个欢快得有点欠揍的声音凭空响起:“叮咚!恭喜二位候选人通过初步考核!

世界意识在线客服小世,为您服务!”随着话音,

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看不清具体形态的光球在我们面前蹦跶了两下。我和顾临舟同时沉默。

“什么玩意儿?”我挑眉,“候选人是几个意思?”光球——小世,

声音依旧雀跃:“就是字面意思呀!把你们二位从原世界拉过来,

是因为检测到你们拥有卓越的管理搞事能力和互补互相拆台的性格,

非常适合帮助我们这个即将因暴君统治而崩溃的小世界加速发展进程呢!

”顾临舟眼神锐利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穿越并非意外?”“当然不是意外啦!

”小世晃了晃,“是精心挑选哒!原书情节里,因为暴君倒行逆施,民不聊生,

世界能量都快被耗尽了。只要你们能通力合作,让这个国家走向盛世太平,

世界能量得到补充,你们就可以回家啦!”我捕捉到关键词:“通力合作?

” 我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顾临舟,嗤笑,“你之前怎么不出来说?

看我们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很有趣?”小世的光晕似乎心虚地闪烁了一下,

声音也低了几分:“哎嘿ヽ(°▽°)ノ,这个嘛……这不是怕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要合作,

反而会因过往恩怨更加抵触,直接内斗摆烂嘛……所以就,

先观望了一下下~”它用那种卖萌的语气说着极其欠揍的话:“不过现在看来,

二位磨合得还不错嘛!虽然方式……独特了点,但效果显著哦!边境安稳,朝政清明,

世界能量正在缓慢回升呢!继续保持,加油哦!

”我&顾临舟:“……”合着这破世界意识还是个乐子人?

在旁边看我们唱了这么久的对台戏?顾临舟深吸一口气,显然也在努力压制情绪:“所以,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合作’,缔造盛世?”“对哒对哒!”小世欢快地说,

“只要达到‘海晏河清,万民称颂’的标准,你们就能手拉手回家啦!时限嘛……暂定三年?

如果三年后还没完成,可能就需要……延长考察期咯!”它还“咯”!

我气得想把这光球捏爆:“你耍我们呢?”“不敢不敢!”小世的光球往后缩了缩,

“这也是为了激励二位嘛!好啦,信息传达到位,小世下线啦!

二位继续努力哦~合作愉快~拜拜~”话音未落,白光一闪,光球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空褪去,我猛地从龙床上坐起,额角还有点抽痛。窗外天光微亮。几乎是同时,

我收到心腹暗卫递来的密报——丞相顾临舟,于凌晨时分骤然惊醒,据报,

醒来后于窗前静立良久,神色……颇为复杂。我捏着密报,

想着那欠揍的光球和“手拉手回家”的鬼话,再想想顾临舟那张此刻一定精彩纷呈的冷脸,

突然觉得……这破任务,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至少,能看到顾临舟吃瘪,

还是这种有苦说不出的超级大瘪。我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行吧,“合作”是吧?

顾临舟,咱们这“搭档”,看来是当定了。10晨曦微露,顾临舟静立窗边,指尖冰凉。

世界意识……回家……合作……三年之期。那几个词在脑海里反复冲撞,

搅得他素来清明的心绪一片混乱。尤其是“手拉手回家”那句,配上那光球欠揍的语气,

让他额角青筋都跳了跳。通力合作?和那个以看他变脸为乐、行事嚣张又敏锐得可怕的家伙?

他几乎能想象那人得知这一切后的反应。定是那副挑眉嗤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讨厌模样,

说不定还会借此机会,变本加厉地……“陛下驾到——”内侍尖细的唱喏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临舟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官袍,转身,垂眸,准备迎接今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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