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峰，今年十八岁，是龙城第三中学高三7班的学生。
2088 年的龙城，早已不是五十年前那个只靠汽车和网络运转的城市 —— 灵气复苏的浪潮席卷全球半个世纪后，“修仙” 这两个字，像空气一样渗透进每个人的生活。街边的广告牌上，印着 “筑基期修士专用灵气饮料” 的广告；学校的课程表上，“引气术基础” 和 “数学” 并列；就连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都挂着 “炼气三层以上优先录用” 的牌子。
而今天，是决定我们这群高三生未来走向的关键日子 —— 年度资质复测。
清晨七点半，龙城三中的操场上已经挤满了人。红色的塑胶跑道旁，立着三具一人高的银色仪器，仪器表面的蓝光忽明忽暗，偶尔闪过一行行淡绿色的灵气数值，那是 “灵根纯度检测仪”，也是我们命运的裁判。
“下一个，三班，周浩！”
广播里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一个穿蓝色修仙校服的男生快步走上前，将右手按在检测仪的感应区。仪器嗡的一声启动，蓝光骤然变亮，屏幕上的数字飞速跳动：48%、51%、53%…… 最终定格在 “55%”。
“凡级上等！不错，有机会进龙城修仙大学的预科班！” 负责检测的老师笑着点头，男生脸上瞬间绽开狂喜的笑容，周围的同学也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我攥了攥手心，指尖有些发凉。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参加资质测试了。第一次是高一，12%；第二次是高二，14%；今天是第三次，我偷偷在口袋里塞了母亲昨晚给我的那枚旧灵气石 —— 那是她在菜市场摆摊时，一个修士顾客忘拿的，据说能微弱地滋养灵根。虽然我知道这大概率没用，但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
“七班，林峰！”
终于念到我的名字了。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往前走。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哟，这不是咱们班的‘废柴林’吗？又来凑数了？”
“我赌他这次超不过 15%，劣级资质就是劣级，再养也养不出花来！”
“别这么说，人家好歹有勇气啊 —— 换我要是 14%，早放弃修仙去读凡人大学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耳朵里，我脚步没停，却感觉后背的汗都凉了。我知道他们没说错，在这个 “资质决定命运” 的时代，15% 以下的劣级灵根，就意味着连引气期都很难突破，更别说成为真正的修士。我父母都是普通凡人，母亲在菜市场卖菜，父亲开网约车，他们省吃俭用给我买最低阶的灵气液，可我的修炼速度，还是比班里最差的同学都慢一半。
“把手放上去，放松。” 检测老师的声音很平淡，大概是见多了像我这样的学生，语气里没什么期待。
我将右手按在冰凉的感应区，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感。仪器启动的嗡鸣声在耳边响起，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11%、12%、13%…… 我的心跟着提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默默祈祷着能再高一点，哪怕只有 15%，好歹能摆脱 “劣级末流” 的标签。
数字跳到 14% 时，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往上爬了一格。
15%。
屏幕彻底暗了下去，只留下一行红色的字：灵根纯度 15%，劣级中等。
周围的笑声瞬间放大，比刚才更刺耳了：
“哈哈，果然还是 15%！我说什么来着？”
“劣级中等，也就比去年高了 1%，有什么用啊？”
“浪费检测仪的能量，还不如给后面的同学测呢！”
我的脸烧得发烫，手还按在感应区上，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知道自己资质差，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嘲笑，那种无力感还是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行了，下一个。” 检测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低着头，想赶紧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刚转身，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哟，林峰，测完了？”
熟悉的嚣张声音，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 —— 赵天磊。
赵天磊是我们班的班长，也是龙城赵家的大少。赵家是做修仙器材生意的，家里光筑基期修士就有三个，他自己更是天生的天级资质，去年测试就有 92%，今年据说又涨了。他穿的是定制款的白色修仙校服，袖口绣着金色的云纹，手里把玩着一枚莹润的翡翠玉佩，那是最低阶的护身法器，价值抵我家半年的房租。
我没说话，想绕开他走，可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又挡住了我的路。
“怎么不说话？15% 的劣级资质，很光荣？” 赵天磊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声音故意提得很大，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我听说你爸妈还在给你买灵气液？别浪费钱了，你这种资质，就算喝再多灵气液，一辈子也突破不了引气三层，还不如早点去学个凡人手艺，比如给修士洗车，听说赚得还不少。”
周围的人跟着哄笑起来，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知道赵天磊一直看我不顺眼，不光是因为我的资质差，更因为…… 苏梦瑶。
苏梦瑶是我们班的校花，也是全校公认的天才少女。她的灵根纯度是 75% 的地级上等，家里是做修仙丹药生意的，长得又漂亮，长发及腰，皮肤白得像雪，每次走过走廊，都能吸引一大群人的目光。赵天磊追了她快一年了，送了不少名贵的法器和丹药，可苏梦瑶一直没理他。
而我，上个月在放学路上，帮苏梦瑶捡过一次掉在地上的修仙笔记 —— 就因为这个，赵天磊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赵天磊，你别太过分了！”
一个胖乎乎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王胖子挤开人群跑过来，挡在我身前。王胖子是我的同桌，全名叫王浩，灵根纯度 35% 的凡级下等，比我好点，但也强不到哪去。他长得圆滚滚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手里永远揣着零食，平时有点怕事，可每次有人欺负我，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王胖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赵天磊斜了他一眼，语气里的不屑更浓了，“你也就是个凡级资质，跟他凑一对‘废柴兄弟’，正好。”
王胖子脸涨得通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肉肠，咬了一口，硬着头皮说：“资质差怎么了？林峰比你努力多了！他每天早上五点就去后山练引气术，你呢？除了靠家里，你还会什么？”
“努力？” 赵天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伸手推了王胖子一把。王胖子本来就胖，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肉肠掉在了地上，“在绝对的资质面前，努力就是个笑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们俩打得爬不起来？”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肉肠，那是王胖子舍不得吃，特意留到测试后当奖励的。一股怒火突然从心底窜了上来，我抬起头，盯着赵天磊的眼睛：“你别太过分了。”
“哟，废柴还敢瞪我？” 赵天磊挑了挑眉，伸手就要推我。就在这时，广播里突然念了一个名字：
“七班，苏梦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人群入口处。苏梦瑶正站在那里，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蓝色修仙校服，却显得格外亮眼。她的头发用一根银色的发簪挽着，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玉瓶，应该是准备测试后装灵气液的。她的目光扫过操场，落在我和赵天磊身上时，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赵天磊看到苏梦瑶，脸上的嚣张立刻收了起来，换成了一副自以为很帅的笑容，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口，对我低声威胁：“算你走运，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跟苏梦瑶说话，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转身朝着检测仪走去，路过苏梦瑶身边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想跟她搭话，可苏梦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走到了队伍后面。
我松了口气，看向王胖子，他正蹲在地上捡那根脏了的肉肠，心疼得不行：“我的肉肠啊…… 这可是我妈早上刚给我买的。”
“对不起，胖子，都怪我。” 我心里有点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王胖子也不会被赵天磊欺负。
“跟我客气啥！” 王胖子把肉肠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又露出了笑，“没事，下次我再买一根！对了，你刚才那一下挺帅的，居然敢瞪赵天磊，我以前都不敢跟他对视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却没什么底气。敢瞪他又怎么样？我还是那个 15% 资质的废柴，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保护身边的人了。
就在这时，检测仪那边传来一阵惊呼。我和王胖子抬头看去，只见赵天磊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95%，天级上等！
“我的天！95%！这可是咱们学校近十年最高的资质了！”
“赵少也太厉害了吧！肯定能进京城修仙大学！”
“不愧是赵家大少，天赋就是不一样！”
赵天磊站在人群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追捧，他看向苏梦瑶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炫耀，仿佛在说：你看，我就是这么优秀。苏梦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可一个普通的成绩。
我看着那刺眼的 95%，又摸了摸口袋里母亲给的旧灵气石，心里一阵发酸。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只能做一个被人嘲笑的废柴吗？
“下一个，苏梦瑶！”
苏梦瑶走上前，将手按在检测仪上。蓝光闪烁，数字飞速跳动，最终定格在 75%—— 地级上等，和去年一样，稳定得可怕。虽然不如赵天磊的 95%，但在女生里，已经是顶尖水平了。
测试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操场。我和王胖子走在后面，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刚才的事，比如赵天磊有多嚣张，苏梦瑶有多漂亮。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却一直在想资质的事，没怎么搭话。
走到教学楼后面的小巷时，王胖子突然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说家里的餐馆有点事，让他赶紧回去。他跟我告别后，就跑着离开了，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条小巷平时很少有人来，两侧是教学楼的后墙，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我靠在墙上，掏出口袋里的旧灵气石 —— 那是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只有拇指大小，表面有一些细小的纹路，放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妈，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 我低声对着石头说，眼睛有点发涩，“也许我真的不是修仙的料，要不…… 我就去读凡人大学，学个计算机，以后找个普通工作，也能帮你和爸减轻点负担。”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赵天磊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是他的同桌李虎 —— 就是刚才在操场上学我说话的那个，高壮的个子，胳膊上纹着一个歪歪扭扭的 “虎” 字。
“林峰，跑这儿躲清静来了？” 赵天磊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刚才在操场人多，我给你留面子，现在没人了，咱们该算算账了。”
李虎也跟着起哄：“赵少，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揍一顿，让他知道不该跟赵少抢女人！”
我心里一紧，转身想跑，可赵天磊已经快步走过来，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手指像铁钳一样掐着我的胳膊，疼得我龇牙咧嘴。
“想跑？” 赵天磊冷笑一声，把我往墙上一推，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砖墙上，疼得我喘不过气来，“林峰，我警告过你，别跟苏梦瑶说话，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没有跟她说话……”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力气比我大太多了，我根本动不了。
“没有？” 赵天磊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巷子里回荡。我的脸颊***辣地疼，嘴角也破了，渗出血丝，“上个月你帮她捡笔记，以为我不知道？苏梦瑶是我看上的人，你这种劣级资质的废柴，也配跟她说话？”
李虎在旁边哈哈大笑：“赵少，打得好！这种废柴就该这么收拾！”
赵天磊又踹了我一脚，我踉跄着倒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子路上，钻心的疼。我看着赵天磊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李虎幸灾乐祸的笑容，心里的愤怒和不甘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辈子做废柴！我不甘心被人这么欺负！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旧灵气石突然发烫起来，像是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手指刚碰到石头，一股暖流就顺着指尖传遍全身，紧接着，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符合激活条件……
三倍增幅系统正在绑定……
绑定成功！当前状态：濒死，自动触发 “身体恢复三倍增幅”……
我的身体突然不疼了，原本磕破的膝盖和被打肿的脸颊，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赵天磊 —— 他正准备弯腰再打我，脸上还带着嚣张的笑容。
而我口袋里的灵气石，此刻正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即将改变我命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