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当时整个人都陷在一种亢奋的混沌里，压根没听见教室门被踹开的巨响，更没察觉老师们己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老师们一眼就看见教室里横躺着两个伤者，还有两人在地上被陈野摁着打，当即嘶吼着扑过来，从身后死死拽住陈野的胳膊。
陈野终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高不过一米西五，哪抵得过两个体育老师的蛮力？
老师们铁钳似的大手扣住陈野的肩膀，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另一个老师趁机夺走陈野手里的断棍，冰凉的恐惧这才顺着陈野的脊椎爬上来——可己经晚了。
倒在地上的朱耀辉和郝帅像两头被激怒的野狗，红着眼爬起来。
朱耀辉掀翻课桌，郝帅抡起板凳，带着风声朝陈野砸来。
夺棍的老师慌忙去拦，却被两人疯魔似的劲头撞开。
架着陈野的两个老师赶紧拖他后退，身后的课桌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没退几步，他们就被绊倒，三人重重摔在地上。
陈野眼睁睁看着板凳和课桌在眼前放大，诡异的平静突然攫住了他。
他没有害怕，反而是很平静，蜷起身子，用胳膊死死护住头。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木头撞击声炸开。
陈野右臂传来的剧痛像岩浆似的涌遍全身。
还没等陈野喊出声，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他眼前瞬间炸开一片血红，紧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
连疼都没来得及喊，陈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鼻腔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把陈野拽回现实。
陈野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右臂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刚想动一下，全身的伤口都像被撒了盐，疼得他龇牙咧嘴。
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警察的严肃，老师的焦灼。
双方家长的怒目相对，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陈野喘不过气。
警察正在询问事情经过，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几个曾经被欺负的同学挤了进来，一个个眼圈通红。
“警察同志，陈野是为了帮我们啊！”
贾大壮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孙强他们先打我们……要不是陈野，我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其他同学也七嘴八舌地附和，有人说起被抢生活费后饿肚子的夜晚。
有人讲到被堵在厕所里扇耳光的屈辱。
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此刻都化作了为陈野求情的呐喊。
调查结果出来那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病床上，却暖不了陈野的心。
警察说朱耀辉和郝帅咬定是陈野先动手，最后因为陈野也受伤了，认定他们是互殴。
至于打孙强和白玉林的事，警察说得很清楚：“他们霸凌有错，但你把人胳膊打断了，这就是故意伤害，要追究刑事责任。”
不过警察补充，孙强是先动手，且孙强跟白玉林长期霸凌其他同学。
考虑到陈野年龄未满16岁，决定以教育、心理引导为主，并要求陈野家赔偿孙强跟白玉林的医疗费等费用。
听到“未满十六岁，不追究刑责”时，陈野己经知道最后结果。
他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三十五岁的灵魂在胸腔里翻腾——这事可能还没结束，他太了解16岁的少年们了学校的整顿像一阵风，刮过就没了痕迹。
出院那天，父亲骑着三轮车来接陈野，路上只闷闷地说了句：“回家养着吧，钱的事我想办法。”
没有责骂，没有质问，就像小时候陈野跟人打架回家时那样。
那时候父亲只会问“打赢了没”。
陈野看着父亲的背影——这就是农村父母的朴实。
走进那条熟悉的胡同，破烂的篱笆门，院子里歪脖子的老枣树。
记忆里的画面和眼前的景象重叠在一起，陈野的脑袋像被重锤砸过似的疼。
他扶着墙站了会儿，三十五岁的灵魂和十六岁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融合。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黑幕笼罩。
眨眼间，乌云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滚滚而来，迅速地遮蔽了整个天空。
远处的天空像是被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从中透出一片刺目的红光，伴随着五色霞光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
这奇异的景象让人目瞪口呆，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如万马奔腾般响起，响彻云霄。
每一声雷响都如同大地的怒吼，震撼着人们的耳膜和心灵。
电闪雷鸣伴随着黑云缓缓压下，雷电在黑云中交织，狂暴的力量洗礼着大地，好像要毁灭世界。
伴随着雷声，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渡劫般充满毁灭气息。
房屋摇摇欲坠，树木东倒西歪，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恐怖的力量撕裂。
房屋在摇晃中倒塌，地面裂缝快速扩张，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道旋转的空间旋涡，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嘴。
陈野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没有慌张。
他反而大笑道：“哈哈哈！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该是如此！
该是如此！”
陈野一把将惊慌失措的父母推进旋涡，自己回头望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家，然后一步迈了进去。
踏入旋涡的瞬间，整个宇宙突然在陈野眼前铺展开来。
他仿佛站在星河中央，无数光点在黑暗中闪烁，遥远得像一场梦。
此时混沌未开，鸿蒙初判，幽暗的混沌海里，三千先天魔神正从本源中苏醒。
烛九阴盘在时间长河上，睁眼便是白昼，闭眼便是黑夜，眸子里流转着岁月的沧桑。
杨眉大仙化作的混沌古榕，枝丫轻轻一摇，就撕开了千万个虚空，却带着悲悯的气息。
毁灭法则的化身走过，连混沌气流都在哀鸣，可那毁灭中又藏着新生的契机。
夔牛伏在紫电云层上，每一次呼吸都喷吐着灭世雷光，却在等待着开天的号令。
有的魔神在相互吞噬，为了大道不择手段。
有的魔神在沉眠，积蓄着撕裂混沌的力量。
首到混沌青莲突然震颤，所有魔神都猛地抬头，看向那朵即将绽放的莲花。
莲瓣之中，***缓缓睁开双眼，混沌色的眸子里映出三千魔神的身影。
***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混沌海都在沸腾，力之大道轰然爆发，青莲花瓣簌簌碎裂。
***力之法则己然圆满，三千魔神都心有所感——***这是要开天以力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