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恋映青葱

第一章 老槐树下的三角板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热，

吹得校园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响，碎影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把乱晃的绿铜钱。

江玮蹲在教室后门的台阶上，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

眼睛盯着走廊尽头——凌颜雪的身影该从那边过来了。果然没等多久，

就看见个娇小的身影晃过来。凌颜雪穿件浅蓝的的确良衬衫，袖口挽到肘弯，

露出细白的手腕，手里攥着块三角板，走得又快又稳。她个头顶刚到江玮的肩膀，

可往讲台上一站，那股子气势却压得住整个教室的吵闹。“上课了还蹲在这儿？

”凌颜雪的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点冷，江玮赶紧站起来，把馒头塞进裤兜里，

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她没再多说，转身走进教室，三角板“啪”地放在讲台上，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江玮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课本还摊在昨天的页码。凌颜雪开始讲几何题，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留下道清晰的白线。

她讲得快，眼睛扫过全班，谁要是走神，她手里的三角板就会“嗒”地敲一下讲台：“江玮！

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江玮猛地回神，站起来时带倒了椅子，“哐当”一声响。

他盯着黑板上的图形，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见凌颜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带着点凉的针。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有点发颤。凌颜雪没骂他，只是从讲台上走下来。

她走得很轻，蓝衬衫的衣角擦过江玮的课桌，带着点肥皂的淡香。然后，

她抬起手——指尖细白，指甲剪得整整齐齐，轻轻戳在了江玮的脑门上。“笨！”就一个字，

声音不大，却让全班都笑了。江玮的脸瞬间红透，从耳朵尖一直烧到脖子根，

脑门上那点触感像留了印，又麻又有点痒。他低着头，听见凌颜雪回到讲台，继续讲题，

声音还是脆生生的，却没再看他。下课铃响时，

凌颜雪把作业本往讲台上一摞：“错三道以上的，放学留下来补。

”江玮翻了翻自己的作业本，红叉叉画了四道，心里咯噔一下——又要留堂了。

傍晚的太阳把教室染成金红，留下的几个同学都在低头改作业，凌颜雪坐在讲台上，

手里拿着红笔，偶尔抬头看一眼。江玮改到第三道题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他赶紧捂住，却还是被凌颜雪听见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个油纸包，

走过来递给江玮：“刚买的肉包子，先垫垫。”油纸包还热着，肉香飘出来，江玮愣了愣，

抬头看见凌颜雪的头发垂在脸颊旁，遮住了她的眼睛，刚才那点冷意好像没了，倒有点软。

“谢谢老师。”他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汁流在嘴里，暖得很。凌颜雪没说话，

只是蹲下来，指着他作业本上的错处：“这里的角度算错了，再算一遍。”她的声音放得轻，

比上课的时候软了不少，指尖划过作业本，留下道浅淡的印。江玮改完作业时，天已经黑了。

凌颜雪把作业本收起来，锁在抽屉里，然后拿起三角板：“走吧，我锁门。

”两人走在青石板路上，老槐树的影子晃在地上，凌颜雪走在前面，蓝衬衫的衣角在风里飘，

像只轻的鸟。“以后上课别走神，”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发飘，“几何题不难，

多想想就会了。”江玮“嗯”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脑门上那点戳过的地方，

好像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他忽然觉得，这个总爱戳人脑门的老师，好像也没那么凶。

回到家，江玮躺在床上，想起凌颜雪递包子时的样子，想起她蹲下来讲题时的侧脸，

心里有点怪怪的。他摸了摸脑门，好像还能感觉到那点细白指尖的触感，又麻又痒，

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发了芽。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亮了书桌。江玮翻出课本，

翻开几何那一页，看着上面的辅助线，忽然就懂了凌颜雪上课讲的题。

他想起她讲题时的样子，眼睛亮得像星星，心里忽然觉得，明天的数学课，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第二章 糖罐里的温柔开春的风软乎乎的，吹得老槐树枝条发绿，

冒出点嫩芽。江玮走进教室时，看见凌颜雪的讲台上放着个玻璃糖罐，

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阳光落在糖罐上，闪着光。“老师今天带糖了！

”同桌凑过来小声说，眼睛盯着糖罐，“你看老师今天好像不一样了。”江玮往讲台上看，

凌颜雪穿件浅粉的衬衫，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没攥三角板，而是拿着支钢笔，

正低头写着什么，嘴角好像还带着点笑。上课铃响了，凌颜雪站起来，手里拿着教案，

没像以前那样敲讲台，只是轻轻咳了一声：“我们今天讲代数，大家把课本翻到第三十二页。

”她的声音比以前软了不少，像被春风吹过似的，连带着整个教室的气氛都松了。

江玮这节课没走神，听得很认真。凌颜雪讲完一道题，会问：“有没有不懂的？

”有同学举手，她就走过去，弯着腰，耐心地讲，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讲完后，

她还会从糖罐里拿出颗糖，递给那个同学：“不错，再加油。”下课的时候，

好几个同学围着凌颜雪要糖，她笑着给每个人发了一颗，指尖碰到同学的手时，

会轻轻说“慢点”。江玮没过去，坐在座位上，看着她笑的样子，

浅粉的衬衫衬得她皮肤很白，嘴角的梨涡陷进去，像装了糖似的。“江玮，你怎么不去要糖？

”同桌拿着颗水果糖走过来，“老师今天好温柔啊，跟以前不一样了。”江玮摇了摇头，

心里却有点慌——他还是喜欢凌颜雪上课的样子，哪怕会被戳脑门，也比现在这样陌生好。

下午的自习课，凌颜雪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偶尔会拿起糖罐，吃一颗糖。江玮抬头时，

正好看见她剥糖纸的样子，指尖捏着糖纸，慢慢剥开，然后把糖放进嘴里，嘴角弯了弯，

像偷了糖的孩子。放学的时候，江玮收拾书包，看见凌颜雪从教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

里面好像装着什么。她走得很快，往校门口的方向去，江玮跟在后面，

看见校门口站着个男生，手里拿着束白玫瑰，看见凌颜雪，就笑着迎上来。凌颜雪接过玫瑰，

脸上的笑更甜了，她跟那个男生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并肩走了，

男生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她没躲开，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江玮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点空，像少了点什么。第二天上课，凌颜雪的讲台上，糖罐还在，

里面的糖又满了。她讲题时，声音更软了，有人走神，

她也只是轻轻敲敲那个人的桌子：“认真点哦。”再也没拿三角板甩过作业本，

也没戳过谁的脑门。江玮没再被凌颜雪批评过，可他心里却有点失落。

他想起以前被她戳脑门时的样子，虽然有点耻辱，

可至少她会注意到他；现在她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却好像再也没单独看过他一眼。有天课后，

江玮去办公室交作业，看见凌颜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发短信，嘴角带着笑。

她的桌角放着那个玻璃糖罐，旁边还有个男生送的白玫瑰，插在个玻璃瓶里，开得正盛。

“老师，作业。”江玮把作业本放在桌上，凌颜雪抬起头，笑了笑：“放这儿吧，

改完了我给你们发下去。”她的声音很软，比平时更甜，江玮“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却被她叫住了。“江玮，”她从糖罐里拿出颗糖，递给江玮，“上次你改作业很认真，

奖励你的。”糖是水果味的，放在手里，甜香飘出来。江玮接过糖，说了声“谢谢”，

转身走出办公室，心里的失落好像少了点，多了点甜。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得很。

走在青石板路上，老槐树的叶子已经绿了，阳光落在身上，暖得很。

江玮想起凌颜雪笑的样子，想起她递糖时的指尖，心里忽然觉得，这样温柔的老师，

好像也挺好的。晚上，江玮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颗糖的糖纸，上面印着朵小玫瑰，

像凌颜雪桌角的那束。他想起她跟那个男生走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有点酸，可更多的是觉得，

老师好像也该有这样的温柔，像糖罐里的糖，甜得让人喜欢。

第三章 空咖啡杯的冷夏末的雨下得急，砸在教室的窗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

江玮坐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的凌颜雪，心里有点慌——她今天没穿浅粉的衬衫，

又换回了那件浅蓝的的确良，手里也没拿钢笔，而是攥着三角板，指节捏得发白。

凌颜雪没笑，脸上没一点表情，眼睛盯着黑板，写题的粉笔字比以前重了不少，划过黑板时，

发出刺耳的声。她讲完一道题，问：“懂了吗？”没人应声，教室里只有雨声，她没再问，

继续讲下一道，声音冷得像雨。江玮低头看着课本，

不敢抬头——他昨天看见凌颜雪在办公室哭，桌角的玻璃糖罐空了，里面落了点灰，

那束白玫瑰也不见了，只剩下个空玻璃瓶，放在角落里。同桌碰了碰他的胳膊，

小声说：“老师好像又变回去了。”果然，第三节课时，后排的男生算错了一道题，

凌颜雪没说话，直接从讲台上走过去，抬手就拧了那个男生的胳膊。男生“哎哟”叫了一声，

她也没松，直到男生说“我错了”，才松开手，转身走回讲台，继续讲课，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江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了笔，生怕自己算错。可越怕越错，

他算到最后一步时，把小数点的位置点错了。凌颜雪走过来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比雨声还响。她没拧他的胳膊，只是抬起手，指尖戳在他的脑门上，比以前重了不少，一下，

又一下。“小数点都能点错？”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点软，“上课没听吗？

”全班都安静下来，只有雨声和凌颜雪的声音。江玮的脸又红了，比上次更烫，

脑门上被戳的地方有点疼，不是生理上的疼，是心里的疼，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低着头，不敢看凌颜雪的眼睛，只看见她浅蓝衬衫的衣角，垂在他的课桌旁。下课铃响了，

凌颜雪把三角板往讲台上一扔，“哐当”一声，吓了全班一跳。“错五道以上的，留下来。

”她说完，就坐在讲台上，拿起红笔，用力地改作业，红笔划过作业本，留下道深的痕。

江玮翻了翻自己的作业本，红叉叉画了五道，他又要留堂了。傍晚的雨还没停，

教室里的灯亮着，留下的几个同学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凌颜雪坐在讲台上，

桌角放着个空咖啡杯，里面还有点褐色的残渍，没洗。江玮改作业时，手有点抖，

总想起凌颜雪戳他脑门时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慌。他改到第四道题时，

听见凌颜雪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江玮看见她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像在哭。他没敢多看，赶紧低下头改作业。改完后，

他把作业本递给凌颜雪，她接过去，没看他，只是用红笔在上面打了个勾，然后放在一边。

“走吧。”她的声音有点哑，比平时低了不少。江玮走出教室，凌颜雪跟在后面锁门。

两人走在走廊上，雨还在下，打在走廊的栏杆上，溅起水花。凌颜雪走在前面，

浅蓝的衬衫被雨打湿了点，贴在她的背上，显得她更娇小了。“以后仔细点，”她忽然开口，

声音被雨声盖了点，“别总犯这种低级错误。”江玮“嗯”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忽然有点疼——他想起她以前递包子时的样子，想起她笑的时候的梨涡，

想起她糖罐里的甜，现在都没了，只剩下冷。回到家，江玮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

摸了摸脑门，被戳过的地方好像还疼。他想起凌颜雪在办公室哭的样子，想起那个空咖啡杯，

心里忽然懂了——她好像是失恋了。他翻出课本，翻开代数那一页，看着上面的小数点，

心里有点空。他想起凌颜雪讲题时的样子，以前是亮着的眼睛，现在是冷着的脸，

心里忽然觉得，还是喜欢那个会递包子的老师，哪怕会被戳脑门，也比现在这样的冷好。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天放晴了。江玮走进教室，看见凌颜雪的讲台上，

那个空咖啡杯还在，只是洗干净了，放在角落里，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他坐在座位上，

看着讲台上的凌颜雪，心里有点慌——今天的数学课，她会不会又要戳人脑门了？

第四章 青春期的梦秋天的阳光变得软，落在教室里，暖得很。江玮坐在座位上，

手里转着笔，眼睛却盯着讲台上的凌颜雪。她今天穿件浅黄的毛衣，袖口有点松，

露出细白的手腕，手里拿着三角板，却没像以前那样攥得紧，只是轻轻放在讲台上。

凌颜雪讲题的声音还是有点冷，却没再动手拧人，也没戳谁的脑门。江玮算错题时，

她只是站在他身边，指着错处，声音轻了点：“再算一遍，仔细点。”他抬头时，

正好看见她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点浅黄的光，像小扇子似的。下课的时候，

凌颜雪坐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本杂志，看得很认真。江玮走过去，想问道题，

却看见她杂志上的照片——是个男生，笑得很阳光，跟上次在校门口送玫瑰的那个有点像。

凌颜雪的手指放在照片上，轻轻碰了碰，眼神有点软，又有点空。“老师，这道题我不会。

”江玮的声音有点轻，凌颜雪抬起头，把杂志合上，放在抽屉里，然后接过他的课本，

指着题：“这里要先算括号里的，再算外面的。”她的指尖划过课本，带着点毛衣的软，

江玮的心跳忽然快了点，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放学的时候，江玮走在后面，

看见凌颜雪一个人走在青石板路上，浅黄的毛衣在风里飘，像片轻的叶子。她走得很慢，

偶尔会抬头看老槐树的叶子，叶子已经开始黄了，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金。江玮跟在后面，

没敢靠近，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想起她失恋后的冷，想起她递包子时的暖，

想起她戳他脑门时的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空落落的。他忽然觉得，

这个娇小的老师，好像藏着很多心事，像老槐树的根，埋在土里，看不见，

却实实在在地在那里。晚上，江玮做了个梦。梦里还是那个教室，阳光落在讲台上，

凌颜雪穿着浅黄的毛衣，手里拿着三角板，却没讲题，而是走到他身边，弯下腰，

轻轻戳了戳他的脑门。这次的触感不麻也不疼，反而有点软，像羽毛拂过。他抬头，

看见凌颜雪的笑，梨涡陷进去，像装了糖。她没说话，只是坐在他旁边，拿起他的作业本，

慢慢改着，指尖划过作业本，留下道浅淡的印。梦里的阳光很暖，老槐树的叶子落在窗台上，

像撒了把金。江玮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摸了摸脑门，好像还能感觉到梦里那点软的触感，

心里有点慌，又有点甜。他想起梦里凌颜雪的笑，想起她的浅黄毛衣，想起她指尖的温度，

脸上忽然就红了，像被阳光晒过似的。第二天上课，江玮不敢看凌颜雪，只是低着头，

假装看课本。凌颜雪讲题时，他听得很认真，却总想起梦里的样子，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她走过来检查作业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比上课的铃声还响。“这道题算对了，

”凌颜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轻，“进步很大。”江玮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睛，

亮得像星星，比梦里的还亮。他的脸瞬间红透，赶紧低下头，“谢谢老师。”声音有点发颤，

像被风吹过的树叶。凌颜雪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走回讲台。江玮看着她的背影，

浅黄的毛衣在阳光里晃，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梦，好像也没那么丢人。他想起梦里的暖，

想起现实里她的笑，心里忽然觉得，哪怕会被戳脑门，也愿意每天都上她的数学课。

秋天的风越来越软，老槐树的叶子落得越来越多。江玮每天都盼着数学课，

盼着看见凌颜雪的浅黄毛衣，盼着她走过来检查作业，哪怕只是说一句“不错”，

也能让他心里甜一整天。他知道，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可他控制不住，像春天的草，

在心里疯长。第五章 多年后的“找补”大学毕业那天，阳光很好，江玮穿着学士服，

站在校园的银杏树下，手里拿着毕业证书。他看着身边的同学，笑着闹着，

心里却有点空——他想起了初中的老槐树，想起了凌颜雪的浅黄毛衣，

想起了她戳他脑门时的样子。工作后，江玮在一家公司做程序员，每天对着电脑，

日子过得平淡。同事给他介绍对象，他都婉拒了，心里总想着什么，像有个空缺，没填上。

直到有次同学聚会，有人提起凌颜雪，说她还在原来的初中教数学，已经成了班主任，

还是那么娇小，只是脾气软了不少。江玮心里忽然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想起凌颜雪的样子，想起她的数学题，想起她的三角板，

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他想找个像凌颜雪的姑娘。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