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弄好了？”
王帅斜倚在走廊墙上，脚边还放着个空了的塑料桶，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得意。
“嘿，放心！”
李敏拍着胸脯笑出声，眼里闪着兴奋，“保管那小子进去就知道厉害，保证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旁边几个男生跟着哄笑起来，互相撞着肩膀，显然对这出“好戏”的布置颇为满意。
厕所里，林优刚整理完衣服，下意识伸手去推门——门却纹丝不动。
“咔哒”一声轻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顶突然一沉，紧接着，一股带着馊味的脏水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唔！”
林优被呛得猛咳几声，刚整理好的衣服瞬间湿透，黏腻地贴在身上，一股混杂着污水和垃圾的恶臭钻进鼻腔，几乎让人作呕。
他手忙脚乱地扯下套在头上的塑料桶，额角传来一阵刺痛，抬手一摸，指腹立刻沾上了温热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们开门！
放我出去！”
他攥着拳头捶着门板，声音微微发颤。
刚才整理衣服耽误了些时间，此刻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门外那几个等着看好戏的，其他同学早就走光了。
“喂，待在里面不挺好？”
门外传来李敏戏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脏东西就该跟脏东西待一块儿，厕所才是你的地盘嘛。”
“我不是！”
林优的声音陡然拔高，想来习惯低声说话的他声音带着沙哑。
“怎么？
还不承认？”
李敏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嘲讽，“你妈是个没结婚就生娃的***，你就是她带出来的野种。
全班谁不知道？
再说了，王帅的钱不是你偷的是谁？
穷酸样儿，一看就手脚不干净，连老师都这么觉得。”
“我妈妈不是……”林优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眼睛通红一片，是愤怒，也是委屈，“我也没有偷钱……切，少装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抬脚踹了下门板，“好好在里面享受你的‘淋浴’吧，等天黑透了再说。”
笑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林优一个人困在狭小的厕所里，头顶的血混着脏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校服上的馊臭味缠着鼻尖，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死死罩在里面。
*几个人嬉戏打闹地走着，格外高兴，感觉他们像是一个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迎面被一个小女孩拦住。
小女孩个子不高，背着书包，扎着两个马尾辫，头发很长，发尾到达了腰际。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格外可爱，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喂！
小妹妹，你挡什么道啊？”
“林优呢？”
叶年目光冰冷地看向几人。
“我们怎么知道？”
王帅想要把叶年推开。
“砰！”
的一声，其他几人都愣住了，王帅更是摔倒在地，旁边有一小滩血迹，细看是几颗碎牙。
叶年捡起掉落在地的保温杯，一脚踩在了不断哀嚎的王帅的脖颈上。
王帅不断挣扎，却使不上力，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青紫。
李敏几人不过是三年级的小学生，哪里看过这样的架势，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此时也被吓得在原地，移动也不敢动。
叶年抬起眼，看向几人，继续问道：“林优呢？”
“在……在厕所呢！”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脱口而出，生怕下一个被砸被踩的就是自己。
眼见着脚底下的王帅几乎要晕厥，叶年松开了脚。
王帅赶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几人上前把王帅扶起来。
叶年指了指几人，开口道：“你们带着他，和我一起去。”
缓了一段时间，几人的胆子又上来了，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女孩吓住了，很丢人，除了扶着王帅的李敏，其他三人都把叶年围了起来。
其中一人更是抬手要打她。
“咯吱！”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动手的人的哀嚎声响起。
“啊！
我的手！”
孙志勇捂着手在地上疼得打滚。
叶年没管他，淡定地跨过他，缓缓靠近另外两人，稚嫩的声音透着几分天真无邪：“你们一起上吗？”
另外俩人赶紧摆手，弯腰扶起孙志强，眼神中带着恐惧：“不用不用！
我们和你一起去。”
*好冷——本就是秋快入冬的季节，浑身湿透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孤零零地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天色也渐渐暗了，林优心中满是绝望。
“吱呀——”开门声响起，林优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叶年并没有进去，而是让至今还脚步虚浮的王帅进去，亲自把林优扶出来。
王帅至今还残留着那种窒息的恐惧，二话没说走了进去，脚底踩到污水，狠狠地摔了一跤，脸朝地。
还没等王帅自己爬起来，林优自己走了出去。
他到叶年身边，却不敢靠近她，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怕自己身上的赃污沾染到叶年身上，叶年随手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伸手套在了林优身上，外套对叶年来讲本就有点大，套在林优身上倒也合适。
不知是那一跤实在摔得重，还是之前没缓过来的缘故，王帅挣扎了半天也没从地上爬起来，其他几人想上去帮忙，但看到王帅身上沾染到的污渍，都有些犹豫，迟迟不敢上前。
这时，叶年动了，她拿起一旁的拖把，“砰砰砰”的三声，敲在了王帅的***上。
王帅连连惨叫。
几下打完，叶年停了手，居高临下地看向王帅，问道：“为什么污蔑林优偷你钱？”
她用拖把抵着王帅的脑袋，仿佛若是王帅敢说谎，下一个“砰砰砰”的地方就是他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