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平车上面，眼前的景象慢慢后退，她能闻到身上盖着的被子发出的霉味，应该是很久没有用过了，她想。
能清晰地听到推平车的两人对话，一个问，“这个关哪啊。”
一个答，“关二楼还空着那间就行了，老板特意交代过的。”
姜至闭上了眼，住个精神病院还特意交代，原主二叔是花了大价钱啊。
“二楼啊，那不得抬上去，整天给这些脏活杂活我们干，都多久没有正经任务了。”
“嘘……”姜至心里一凛，穿过来不会一句台词没有就被杀人灭口吧，她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哇凉哇凉的。
突然，眼前铺天盖地的白色袭来，她的意识进入一个熟悉的地方。
她站起身抬眼望去，只见两个人探出身来小心查看她。
“没事，晕着呢。”
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吐槽脏话杂活的。
“嗯。”
姜至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张望周围，再一次进入这里，她都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无奈了。
还是轻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系统。”
两年前，她从休眠仓里苏醒，迎接她的不是宣布实验成功的工作人员，而是一头把她视为猎物的长着两个头的鬣狗。
幸好在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系统帮助下，她才得以逃脱。
开始她以为只是这个实验的资金链断裂了，投资商跑路了，或者后来的钱都被用作研究那种长着两个头的异种之类的，她才会躺在一片废墟。
可是从里面爬出来后，眼前的景象简首是比经济大萧条还萧条的废土。
当时的心情大概就是一觉醒来发现天塌了家没了的绝望，整得她都想爬回去躺着了。
后来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她才得知，就在她进入休眠仓的第二年，这个繁荣的星球开始作死了。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最后双方都打起火来了，这种能用的不能用的武器都往上造。
结果就是把对方送进地狱的同时自己也走上了毁灭。
人类文明的火种几乎被打熄，同时又因为核武器、基因武器等的滥用，造成了一些异变的生物。
后来，她……她记得系统突然消失了。
她忍不住捂住头，原主的记忆和她的在脑海中不断交错，让她恍惚的同时发现她好像遗忘了一部分记忆。
在末世的记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孤独和饥饿了。
而且原主的很多记忆她也没有，只记得原主是一个定性为资本家身份的后代，刚刚经历双亲双亡，而她现在在精神病院，是因为原主二叔二婶想霸占她的家产。
但她知道，原主进入精神病院，是原主一手促成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一个小女孩，但她连自己是怎么穿来的都没搞清楚，如何渡人。
再次见到这个系统空间，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白色，这次多了一个标着商店的机器和一个标着厕所和厨房的屋子。
打开水龙头，甚至有清澈的水流出来。
来到标着商店的机器前面，看见上面贩卖的商品白茫茫的一片，她忍不住笑了，脱口而出，“不会又是个装饰品吧。”
一出口，自己都吓一跳，为什么她会说又？
下一秒，像是系统为了反驳她的话，机器的屏幕咔嚓咔嚓地快递滚动，还带着炫酷的特效灯光，机器的下方打开，接着两个东西从中弹了出来，就像有人从里面泄愤地踢了两脚似的，接着开口又就“嘭”的一声关上。
姜至上前拿起查看，一个包装脏兮兮的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还打开过的。
“……”看着手里两样东西，越看越眼熟，甚至有种这矿泉水是自己喝过的感觉。
“这不会是我的吧？”
机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屏幕显示三个“圆圈”。
“……”她几乎能想到她那时候找到食物，想着把它放进系统空间里又轻松又方便的，结果系统突然消失了，食物也跟着消失了的绝望。
外面的她也终于被放到了病床上，意识从系统里出来。
见两人转身就想走，她忍不住发问，“我不用换病号服吗？”
声音软糯，却给走后面的那个吓得身体一抖。
见他们一起回头，她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还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面的躺着微笑的姜至，一面是站在床尾愣住的两人，双方竟然隐隐有点对峙上的感觉。
房间里面不开灯，姜至看不太清楚他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们身体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就像下一秒就会给她一拳的感觉。
对方好像也有点搞不清她的用意，哪个精神病人第一句要求换病号服啊，还微笑，态度这么好吗？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向姜至逼近，姜至有点慌了，这家精神病院是正经医院吧，不会有什么打击疗法吧。
下一秒，姜至就感觉自己被两条束缚带紧紧捆住在床上。
两人转身走出病房，语气轻松地聊天，“我一开始就说捆上吧，你看你不信。”
“我不是看她是个年轻姑娘吗？
想着应该病没有那么重。”
姜至：……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到你吓得一激灵。
沙沙沙。
病房里发出衣服和被子摩擦的声音。
刚开始姜至还以为是自己挣扎着解束缚带弄出来的，可等把束缚带一扔，动作一停，沙沙沙声音反而越演越烈。
“谁？”
姜至站到病床上，熟练摆出战斗姿态，凝神听了一下动静。
沙沙的声音顿时一停又复起。
输人不输阵，“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可不怕你。”
下一秒，“啪”地一声，病房大亮。
就见对面还有一张病床，一个瘦瘦巴巴的老头躺在上面，瞪着眼睛右手拉着床头的开关无辜地看着她。
姜至：“……”老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道出一句，“我等你很久了，姜至，有人说你今天会来到这里。”
姜至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等谁？
是谁在等原主吗？
还是系统在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