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我结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五年前那样，温柔里带着疏离。"恭喜。
"我放下咖啡杯。"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以为我会删你的号码？""晚晚，
我——""别叫我晚晚。"我打断他，"有事吗？""我老婆想见你。""为什么？
""她说想当面道个歉。"我笑了："道歉？秦朗，你老婆知道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他说完就挂了。我看着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通话时长：1分37秒。五年了，他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一分三十七秒。
闺蜜苏晴从洗手间出来："谁的电话？你脸色这么难看。""秦朗。""他还敢找你？
""他老婆想见我。""他老婆？"苏晴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他结婚了？！""三天前。
""你怎么知道？"我拿出手机，翻开朋友圈："我关注了他所有的社交账号。
"苏晴抢过手机，看着婚礼照片。照片里，秦朗搂着一个穿白纱的女人，笑得像捡了钱。
"操。"苏晴骂了一句，"这不是周曼吗？"1."你认识她？"我问。
"她是我表姐的朋友。"苏晴把手机还给我，"据说家里很有钱，海归，投行高管。
""所以他找到真爱了。""林晚，你别去。""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
五年前你为他打掉孩子，大出血，在ICU躺了七天，他人呢？"苏晴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连医院都没来过！""他说他出差了。""出差？他是出差到周曼床上了吧！
"我没说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五年前那个冬天，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护士在换药的时候说漏嘴了："你男朋友还真狠心，说打就打，钱都是别人垫的。
"那时候我以为是秦朗找朋友借的。现在想想，那个"别人"应该就是周曼。"你去也行。
"苏晴突然说，"但我陪你去。""不用。""林晚，你别装了。"苏晴盯着我，
"你恨不恨他？""恨啊。"我说得很平静，"但有什么用呢？""用？"苏晴冷笑，
"至少让他知道，他欠你的。"我摇摇头："苏晴,他要是在乎欠不欠，
五年前就不会消失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微信。秦朗发来一个地址，然后说："明天见。
"我没回。苏晴凑过来看："海棠咖啡厅？这不是你们以前约会的地方吗？""是啊。
""他真够恶心的。"我关掉手机："他一直都这样。""什么样？""擅长用回忆当武器。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不是因为秦朗，是因为那个手术。五年了，我还是会做噩梦。
梦里全是血，铺天盖地的血，还有医生焦急的声音："血压掉了！快！"第二天下午两点，
我换上黑色连衣裙，化了个淡妆。苏晴说我疯了："你还打扮？""我要让他知道，没有他，
我活得更好。"苏晴叹气："你啊。"两点五十分，我到了咖啡厅。
秦朗已经在了,旁边坐着周曼。周曼比照片里更漂亮，但眼神很冷。看到我，她笑了笑，
那种职业化的礼貌微笑。"林小姐，你好。"她伸出手。我没握："有话快说。""请坐。
"秦朗说。我坐下，看着他："你老婆想说什么？
"周曼端起咖啡杯："我想让秦朗跟你解释清楚五年前的事。""解释什么？
""他说你们有误会。"我笑了："误会？周小姐，你知道什么叫误会吗？
""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不愉快？"我打断她，"你管打胎叫不愉快？
"周曼的脸色变了。秦朗急忙说："晚晚，你听我解释——""别叫我晚晚。"我看着他，
"你没资格。""对不起。"他低下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问周曼，"周小姐，
你知道打胎有多疼吗？""我——""你不知道。"我说，"因为你怀着呢,对吧？
"周曼的脸瞬间白了。秦朗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猜的。"我说，
"否则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林小姐，你误会了。"周曼说，
"我没有——""别装了。"我站起来，"你怀孕三个月了吧？
所以你要确认我不会纠缠秦朗，对不对？"周曼没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好，
我给你个承诺。"我看着秦朗，"从今天开始，我们再无关系。""晚晚——""但是。
"我打断他，"秦朗，你记住，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转身要走，
周曼突然说："等等。"我停下。"七十二小时。"她说。"什么？""我给你七十二小时。
"周曼站起来，眼神变得锋利，"离开这座城市。"2.我转过身："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周曼走到我面前，"七十二小时内，我要你彻底消失。""凭什么？
""凭我是他的妻子。"我笑了："所以呢？""所以你的存在,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周曼说得理直气壮，"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父亲还有一个前女友。
""那你应该让他闭嘴,不是让我滚。""林小姐,我是在给你机会。"周曼的声音变冷，
"如果你不走,我会让你待不下去。""你威胁我？""不是威胁,是通知。
"秦朗终于开口了："周曼,你别这样。""秦朗,你闭嘴。
"周曼没看他,"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林晚没做错什么。"秦朗说。"她没做错？
"周曼冷笑,"五年了,她还留着你的东西,还关注你的账号,这不叫纠缠？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因为秦朗的手机,我每天都会检查。
"周曼说,"他的社交账号,我都有密码。"我看向秦朗,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林小姐,你看到了吧？"周曼得意地说,"他现在是我的了,完完全全的。""那又怎样？
"我说,"垃圾回收站而已。""你！"周曼抬起手。我没躲,但她的手停在半空。
"你敢打我试试。"我盯着她,"这可是公共场合。
"周曼放下手,冷笑："林小姐,我劝你识相点。""识相？
"我说,"周小姐,你结婚才三天,就这么没安全感？""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怕他后悔。"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怕他想起我,对不对？
"周曼的脸色变了。"所以你才这么着急把我赶走。
"我继续说,"因为你知道,如果他看到我,就会想起当年。""你胡说！""我胡说？
"我笑了,"那你为什么要来见我？为什么要给我七十二小时？
周小姐,真正有自信的人,不会这么做。""我只是不想麻烦。""麻烦？
"我盯着她,"还是心虚？"周曼不说话了。
我看向秦朗："五年前那笔手术费,是她给的,对吧？"秦朗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周曼问。"护士说漏嘴了。"我说,"当时我以为是秦朗的朋友,现在想想,应该是你。
""是我又怎样？"周曼说,"我帮他解决了问题。""问题？
"我声音拔高,"你管一条人命叫问题？""你又没死。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我心脏。"周曼！"秦朗终于爆发了,"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周曼看着他,"当年你跟我哭,说她怀孕了,你养不起,怎么办？
是我给你出主意,是我给你钱,是我在她手术的时候陪着你！""所以你就有资格这么说她？
""我没资格？"周曼冷笑,"秦朗,别装了。当年打掉孩子,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看着秦朗。他的脸白得像纸。"你告诉她了？"我问。秦朗不敢看我。
"***告诉她了？"我的声音开始发抖,"秦朗,那是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我笑了,"你知道我那晚是怎么过来的吗？
""晚晚——""我一个人签字,一个人上手术台,一个人醒来。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你是出差,我以为你不知道,结果你呢？你在跟她哭？
""我当时也很难受。""难受？"我走到他面前,"秦朗,你配吗？"他不说话了。
"七十二小时是吧？"我看向周曼,"好,我等着。"我转身离开咖啡厅。
身后传来秦朗的声音："晚晚,等等——"我没停。走出咖啡厅,我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抖。
不是怕,是气。手机响了。苏晴。"怎么样？"她问。"她让我七十二小时内离开。
""什么？她凭什么？""凭她是正宫。"我说,"苏晴,我可能要搬家了。""你疯了？
你为什么要听她的？""我不想待在这了。"我说,"到处都是回忆。
"苏晴沉默了几秒："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聊聊。"挂了电话,我站在路边。
秋风吹过来,有点冷。我想起五年前那个冬天。那时候也是这样冷。
我一个人从医院出来,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微信。秦朗："对不起。"我没回。
又来一条："我知道我***,但我当时真的没办法。"还是没回。
第三条："晚晚,你能原谅我吗？"我终于回了："秦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
""当年那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要？"他半天没回。我知道答案了。
3.回到家,苏晴已经在了。她买了一堆外卖,还有啤酒。"来,喝。
"她递给我一罐,"今天不醉不归。""我不想喝。""必须喝。
"苏晴打开啤酒,"要不然你会憋出病。"我接过啤酒,喝了一大口。很苦。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苏晴问。我把下午的事都说了一遍。"操！
"苏晴拍桌子,"这对狗男女！""算了。"我说,"我准备搬走。""你为什么要走？
凭什么让你走？""因为我累了。"我说,"苏晴,我真的累了。""林晚,你听我说。
"苏晴抓住我的手,"你不能走。你一走,就是认输了。""那又怎样？""怎样？
"苏晴说,"他们会更嚣张！你知道周曼是什么人吗？""什么人？""我问过我表姐了。
"苏晴说,"周曼表面上是投行高管,其实背地里手段很脏。
她为了上位,把前任主管给挤走了。""所以呢？""所以她现在要把你也挤走。
"苏晴说,"林晚,她怕你。""怕我？"我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秦朗的初恋。"苏晴说,"而且你为他打掉过孩子。这是她永远比不了的。
"我沉默了。"而且。"苏晴继续说,"我表姐还说了一件事。""什么？
""周曼的孩子,可能不是秦朗的。"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之前有个男朋友,是个富二代。
"苏晴说,"两个人分手才三个月,她就跟秦朗在一起了。
""你是说——""我是说,时间对不上。
"苏晴说,"如果她真的怀孕三个月,那孩子应该是前男友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前男友甩了她。"苏晴说,"她需要找个接盘侠。"我突然想起下午周曼的眼神。
那种眼神,不是胜利者的得意,是心虚。"所以她才这么着急结婚。"我说。"对！
"苏晴说,"而且她还要赶在孩子出生前,把你这个威胁因素清除掉。
""她是怎么跟秦朗认识的？""你猜。""我猜不到。""五年前,你手术的时候。
"苏晴说,"周曼当时在医院做体检,正好碰到了秦朗。"我握紧了啤酒罐。
"林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苏晴说,"当年给你钱的人,就是她。
她从一开始就盯上秦朗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表姐跟周曼以前是大学同学。
"苏晴说,"周曼喝醉过一次,把这些全说了。"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林晚,你在想什么？"苏晴问。"我在想,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我说,"让秦朗跟我分手,然后趁虚而入。""很有可能。""那她为什么现在还要见我？
""因为她不确定。"苏晴说,"她不确定秦朗是不是真的忘了你。"手机响了。
秦朗又发来消息："晚晚,我们能见个面吗？单独。"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苏晴问。"我笑我自己傻。"我说,"五年了,我还以为他多爱周曼。
原来他也只是个工具人。""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他真的爱周曼,为什么还要单独见我？"我说,"他心虚了。
""那你怎么回？"我想了想,回复："好,明天晚上八点,还是老地方。""你疯了？
"苏晴说,"你还要去见他？""当然。"我说,"我要让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林晚,你——""苏晴,这次我不会再输了。
"我打断她,"上次是我太善良,这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你想怎么做？
""你不是说周曼的孩子可能不是秦朗的吗？"我说,"那我们就去查。""怎么查？
""你表姐不是认识她前男友吗？"我说,"让她帮忙约出来,我要见见他。
"苏晴犹豫了："这样好吗？""有什么不好的？
"我说,"他们能算计我,我就不能算计回去？""好！"苏晴说,"干了！
"我们碰杯,一饮而尽。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
4.第二天晚上七点,我换上了五年前秦朗最喜欢的那条红裙子。
苏晴看着我："你真的要穿这件？""为什么不？"我说,"我要让他记起来。
""记起什么？""记起他当年有多喜欢我。"七点五十分,我到了咖啡厅。
秦朗已经在等了。他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久不见。"我坐下。
"你,你还留着这条裙子？"他的声音有点抖。"嗯。"我说,"很贵,扔了可惜。
"他苦笑："还是这么节俭。""没办法,不像周小姐那么有钱。"秦朗不说话了。
"找我什么事？"我问。"我想跟你解释。"他说。"解释什么？""关于五年前的事。
"他抬起头看我,"晚晚,我当时真的很难。""难？"我笑了,"有多难？
""我刚毕业,没有钱,养不起孩子。""所以就让我打掉？""我以为你会理解。
""理解？"我盯着他,"秦朗,你知道我有多想要那个孩子吗？""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说,"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让我一个人上手术台。
""我——"他低下头,"我当时被周曼拉去做心理辅导了。""心理辅导？
""她说我压力太大,需要找人倾诉。"我明白了："所以你去找她倾诉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问,"秦朗,我问你,你后悔过吗？"他沉默了很久:"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留住那个孩子。"他抬起头,眼眶红了,"晚晚,我梦到过他。
""他？"我冷笑,"你怎么知道是男孩？""我猜的。""别自作多情了。
"我说,"那是个女孩。"秦朗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医生告诉我的。
"我说,"她说如果我坚持生下来,会是个很健康的女孩。""那你为什么还要打掉？
""因为你说养不起。"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说你还年轻,不想要孩子。
因为你说,再等两年,我们结婚了再要。""我——""结果呢？
"我打断他,"两年不到,你就跟别人结婚了。"秦朗不说话了。
"秦朗,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说,"你爱过我吗？""爱过。"他说得很快。
"那你现在呢？"他犹豫了。"算了,不用回答了。"我站起来,"我已经知道了。
""晚晚——"他抓住我的手。"放手。""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说。"什么事？
""周曼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昨天晚上,我偷偷看了她的检查报告。"秦朗说,"她怀孕四个月了。""四个月？
""对,但我们在一起才两个月。"我坐了回去:"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我昨天才发现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
""因为她说,如果我不娶,她就去公司告我性骚扰。
"秦朗说,"我刚升了主管,不能出事。""所以你就娶了她？""我没办法。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秦朗,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什么样子？
""懦夫。"我说,"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我——""五年前你是懦夫,现在还是。
"我站起来,"秦朗,你活该。"我转身要走,秦朗突然跪下了。"晚晚,求求你,帮帮我。
"他说。咖啡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你起来。"我说。"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你要我帮什么？""帮我查清楚周曼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他说,"我要跟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