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仁一脸冷漠地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花色衬衫和领口处未扣上的纽扣,整个人松松垮垮的,像个***丝一样,唯一有点看出的就是眉眼间的英气。
没得何仁回话,那人抢先道:“江月,我告诉你,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把钱给我!”
何仁挑了下眉,有些好笑道:“你叫我……江月?”
“怎么!
不认账是吧!”
那人握住何仁的手,力气加重,怒道:“那今天,谁也别想走!”
何仁不耐烦的皱着眉头,眼神狠厉地看向那人,握紧拳头。
“老大!”
远处的一声呼唤,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
只见江月被两个人架住,推推搡搡的抬到两人面前。
“……这?”
那人愣了一下,赶忙松开手。
何仁看着手腕处的红痕,咬紧牙关,轻笑道:“……我可不叫……江月。”
剧烈挣扎的江月,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何仁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人呆了许久,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向手下小声嘀咕道:“……我是不是又抓错人了?”
“老大,你的确抓错了。”
那人想了半天,抱拳道:“对不住了,小兄弟!”
小弟凑到那人身旁,小声提议道:“老大,你这脸盲症,真的该治治了。”
那人挠了挠头,看向小弟吼道:“你给我闭嘴!”
小弟连忙噤声,不敢多言。
何仁本懒得理这群人,现在倒是有点兴趣了,他仔细端详着江月那张俊俏的脸,一道口子在下巴上,隐隐渗着血。
“他欠你们多少钱?”
何仁看着这群痞子,毫不畏惧发言。
那人愣了一下,从上到下打量着何仁,缓缓开口道:“2万!”
何仁从口袋里,将一张银行卡拿出,甩到那人的脸上,冷声道:“这张卡里面有3万,没有密码,够吗?”
天下竟然有这种掉馅饼的事?
那人看着手里的卡,乐呵呵道:“够,肯定够!”
何仁笑了笑,眼神逐渐阴冷:“那就好办了。”
他退下书包砸向那人面首,抬手一掏将那人按住,一个肘击向那人的肚子攻去,那人哀嚎着捧腹倒地。
三个小弟瞬间懵逼了,呆呆地看着何仁,久久不能回神,不是!
这小子?
这么猛?!
何仁静静地看着,缓缓开口:“剩下的钱, 就当是给你们的医药费!”
江月见几人呆住,趁机挣开束缚,一把抓住何仁的手,就开始狂奔。
何仁被牵着往外跑,他不解地看了江月一眼。
才反应过来的三人,赶忙将地上那个人扶起,“老大,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那人抱着肚子,疼痛感蔓延全身,喊道:“快去医院!”
无声的风在耳边簌簌响,两名少年穿过街头小巷,青涩的时光洪流拨动心弦婉转动听。
转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两人终于停下脚步,何仁立马挣开江月的手。
两人面对面站着,江月注视着他的眼睛,道:“谢谢。”
“不用。”
何仁将手边的书包提起,拍了拍烟尘就要走。
江月一把拉住何仁的书包,道:“这钱……我想办法还给你。”
何仁回头看他,叹道:“不用还。”
“不行!
我有我的原则,这钱一定要还。”
江月认真地看着何仁。
何仁扯了扯书包,江月依然不肯放手,只得松了口,道:“随你!”
何仁拍掉江月的手,抢回书包,转身离开小巷。
望着何仁离去的背影,江月止步于此。
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入一条老旧的小巷里,这里的气息与外面城市的繁华格格不入,安静惬意在这里悄然落下。
江月停留在老旧的红门前,上面的红漆掉落大半,露出黑色的真身。
推开大门,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跌跌撞撞奔向他,在他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小布”,江月露出笑容,蹲下身将小布抱起来,帮它顺了顺毛。
空荡荡的宅子里,只有一个人和一只猫,和正中间的一棵老槐花。
江月将吃的装在一个盆子里,放到小布面前。
小布高兴地叫了几声,乖乖地吃饭去了。
江月见它这么乖,看着它笑了笑,随着脚步的移动,他来到了最里面,是一个破旧的灵堂,但里面很干净,陈设简便,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江月点燃香,插入馒头里,“爸妈,我回来了。”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江月身旁,久久不肯消散,两块木牌子立在桌上,烛火微微晃动。
…………滴————何仁上了车,迅速寻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人喊他。
“何仁!”
刘风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到他就跑过来,“你也坐这班车啊?”
何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刘风梏坐到他旁边,傻笑道:“咱们,还真是有缘!”
何仁依旧只点头,刘风梏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停下,反而更肆无忌惮了起来,“你住哪啊?
家里有几口人啊?
为什么要转学啊?
还有………”一连串的问题,让何仁不得清净,他气愤地盯着刘风梏道:“你是查户口本的吗?
什么都问?!
我们很熟吗?”
刘风梏没想到何仁很生气,不知所措的扣了扣手指,道:“对不起啊!
我以为我们己经是朋友了。”
何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刘风梏道:“真不知道,江月是怎么跟你玩到一块的。”
何仁盯着刘风梏,这两人的差别这么大,倒底是怎么玩到一块的?
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刘风梏反而没听出来何仁话里的意思,乐呵呵道:“这就要从三年前说起了!”
“……长话短说!”
何仁连忙道,要是他不阻止,刘风梏肯定要将很久很久,很久!
“…也行!”
刘风梏朝何仁那靠了靠,道:“说起来江大班长也挺惨的,他父亲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母亲是老师,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爸公司破产欠了一***债!
***了!
她母亲知道后,伤心欲绝,最后也随他父亲走了。
只留下江月一个人,我妈和江月他妈是好闺蜜,放心不下好友的遗孀,就把江月接过来住了。
说起来,江母其实蛮好的,人又温柔又体贴的,我以后也有娶一个这样的老婆,一定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何仁默默地听完了一切,没钱还大放厥词,3万块钱,怕是一个零头都拿不出来,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他看向一旁的刘风梏,点了点头,果然不是一类人,是玩不到一块去的。
滴————“松明高中到了!”
何仁和刘风梏一起下了车,朝着公交车走去。
刘风梏忽然脚步一顿,注视着一个方向,“……班长?”
何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瞬间狠厉起来。
小巷子里,江月被堵在两人之间。
“钱不是己经还给你了?”
江月往后退了几步,道:“还来干什么?”
而堵住他的正是昨天的那几个痞子,“是还了,但我挨的打,怎么算?!”
江月闷不作声,那人反而更嚣张了。
“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给我打!”
话落,那人顿感背后凉飕飕的,他转过身,何仁的面容映入眼帘,让他下意识捂住肚子,往后退了几步。
“龚健?!”
刘风梏看到他,眼神露出惊异和愤怒,“你居然还敢来!”
龚健不屑地看向刘风梏道:“唉!
我不仅来了,我下次还敢!”
“是吗?”
何仁轻笑一声道:“倒是有些胆量。”
何仁脱下书包甩到刘风梏的怀里,“帮我拿着!”
“收到!”
刘风梏接过书包,迅速撤退。
“呵!
上次…是我松懈了!”
龚健边后退,边大放厥词道:“你…你!
不要觉得老子怕你,都给老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