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们我又又回来了！
再次重复：主角自私自利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
误点进来的赶紧溜！
看书图一乐，这本不好咱换一本！
请各位看官将贵脑寄放此处1993秋，张家村。
村民都在自家地里弯腰收割作物，男男老少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裳赶在日头更强前抓紧多干点。
就连不大的小孩也都在地里嬉闹着跟在家人身后拾捡遗落的麦穗。
头发花白的老汉被自家老婆子肘了一下，抬起头看过去，黑瘦的脸上全是岁月刻下的皱纹，“咋了？”
他的婆娘比他也好不到哪去，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喏，”老婆子示意老伴看田边上，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孩背着比自己大许多的背篓，艰难地朝村里走。
“真是造孽啊，狗娃儿才多大。”
老婆子嘟囔了一句。
老汉看了眼那小孩，瞪了老婆子一眼，“你咸的蛋疼管恁宽干啥，人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赶紧干活，看给你闲的。”
老婆子也只是看不过去说了一嘴，见老汉脸上的不耐烦也就住了嘴。
老汉抹了把脸，汗水都带着尘土。
他眼神复杂望了眼狗娃，心中叹息，狗娃是个可怜的孩子。
——狗娃是靠村外围虞家的外孙，虞姓在张家村里是为数不多的外姓之一，只是虞家那口子是三十多年前逃旱灾到了这里，在这村里定了下来。
没几年，虞家男人的婆娘生了个闺女，这让一首盼望有个根的虞老头对生下来的闺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差把嫌弃刻脑门上。
虞老头年轻的时候在城里做过工，自认高人一等，打闺女这件事掉他的价。
他虽不打，可他能撺掇。
躲在虞老太背后高高挂起、坐享其成。
狗娃娘小时候挨的打大半都是虞老头明里暗里挑拨的，虞老太以前也没特别重男轻女，但枕边人数年如一日地在耳边强调男丁的重要，潜移默化之下，观念早给带歪了。
想儿子想的，做梦都有白胖的娃喊她妈。
虞老太现在跟他家老头子一样，重男轻女的很，觉得儿子才能传宗接代，给他们养老。
女儿就是赔钱货，费钱不说，养大了还得给别家当媳妇。
她之前也怀过，但在逃难的路上都流掉了，身子骨也留下了病根。
这好不容易怀上了，日盼夜盼就盼个儿子，谁成想拼了命生下来的却是个死丫头片子，还因此伤了根子，不能再生育。
虞老太自此厌恶上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那狗娃的妈从生下来就没喝过亲娘的一口奶，还差点因为虞老太的不待见差点饿死在雪地里，要不是有村民看不过去骂了虞老婆子和私下里悄悄喂娃娃点米糊，这才让狗娃娘勉强活了下来。
张家村的村长，也就是地里干活的老汉，实在看不下去放了话，要是这娃子饿死在家让张家村背上不好的名声，就把他全家都撵出去。
虞家一口子才收敛点。
狗娃的亲妈就在爹妈的打骂下硬是活了下来，虽然每天都要挨打挨骂，但总归是活了下来。
狗娃的妈也有了个名字，虞招弟。
招弟招弟，就盼着招个弟弟。
狗娃的爹是他妈从山上捡下来的，虞老头子一家气坏了，本想过些日子将闺女嫁了换些钱好过过几天好日子，那死丫头不知道搁哪捡了个野男人回来。
任凭虞老头、虞老太怎么打骂虞招弟，生性怯懦的虞招弟愣是护住了男人没让爹娘把人扔出去。
那年头，男女有别的观念深的很，更别说虞招弟这种没出阁的。
一时间虞家成了村子里的笑谈。
谁知那男人醒来后是个疯子、精神病，精神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但发病的时候嘴里神神叨叨的。
厉害的时候暴起伤人，西五个庄稼汉子都按不住人，虞老头的一条瘸腿就是那人发疯时打断的。
那疯子在虞家待了段日子，在某天不见了，虞招弟的肚子却大了起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虞招弟肚子里是那疯子的种。
九十年代，未婚先育可不是什么好事，往前数个几十年都得浸猪笼。
因此村子里的人更看不起虞家人，虞老头想把虞招弟卖了都没人要。
虞老头虞老太心里头恨死了狗娃爹娘，同样对虞招弟肚子里的狗娃也不喜。
狗娃出生没多久，他娘便丢下他去找疯子爹了，姥姥姥爷对待他还不如家里的那头猪。
在这个家里猪都能吃饱，他不能，甚至连个正经名字也没有。
虞老太那俩都是叫小畜生，狗娃这名还是有个心软大娘给他取的，寻思着贱名好养活。
明明八九岁的狗娃，瘦弱得跟五六岁一样。
狗娃背着背篓回家，路上看见一群小孩在村口的枣树下讲话。
有个流鼻涕泡邋里邋遢的男娃，炫耀举起手里的几颗糖，“看看，这是俺妈在县城里给俺买的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
糖这个东西，在他们这连车都不通的小村落里算是稀罕东西，走亲戚带点糖带点糕点啥的，都算是正儿八经的贵重礼品。
他们这些村里的娃娃也就过年能嗦上一口甜味。
果然，话刚落那些小孩围了上来，都想看看奶糖长啥样。
“黑娃哥，这糖啥味啊？”
他们除了过年的时候能甜甜嘴，平常哪见过糖，更别说什么大白兔奶糖。
黑胖的男娃见小伙伴们一脸羡慕，面上骄傲，“哼，这可是俺妈心疼俺才给俺买的呢。
俺吃了一颗，可甜可香了，就像……嗯……就像喝奶一样！”
黑娃想半天才想出一句形容词。
“你骗人！
明明是你哭着求婶子买的，俺都看见了，婶子都打你屁股了，婶子才不是心疼你！”
黑娃恼怒地瞪了眼拆他台的小孩，“那咋滴，俺哭俺妈给俺买，那是心疼俺！
你哭你妈就给你买吗？
你妈不打死你！”
狗娃握紧了肩上的背带，低着头走开。
村口的声音越来越小。
狗娃枯黄干瘦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大白兔奶糖是什么味道?比他挖的茅草根还要好吃吗？
他吃过糖，那是在村里有人结婚时撒的，撒的不多，就一把，他幸运地捡到一颗，一颗糖他分了好几天才吃完。
主要是不舍得，更别说什么大白兔奶糖了。
但很快他就不想了，因为他要做饭，不然姥姥姥爷回来会打他。
小小的人熟练地放下背篓里打的猪草，赶忙慌跑灶房里淘洗了些米，和红薯一起煮。
像米和红薯都是每天虞老太婆定量拿出来让狗娃做饭用的。
平常家里的食物都在柜子里，生怕狗娃偷吃。
说是灶房，也只不过是用土和稻草混合堆砌起来的小茅草屋。
虞家是外来人家，穷的掉底。
虞老头两人住的也是这，不过他们不同的是，两老人住的屋顶大半是用青砖瓦铺的。
灶房角落里钻出一只瘦的皮包骨的黄狗，见到狗娃就兴奋地摇着尾巴蹭他。
灶房角落里黄狗爬出的窝旁有件叠得整齐的破衣服和几本破烂的书，是黄狗也是狗娃的“窝”。
“大黄，我没吃的。”
狗娃声音细弱沙哑，常年挨饿，他瘦的吓人，活像一具骨头架子披上了人皮，细的跟筷子一样的手推搡不断凑过来的黄狗。
黄狗哼哼唧唧的，蹭了半天像是明白了小主人没有吃的，便蹲在了一边，眼巴巴看着小主人。
没一会儿，饭好了，虞老头两人也回来了。
黄狗一听他们回来的动静，立马钻进它的狗窝里，蜷缩成一团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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