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雷暴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像是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着玻璃,想要闯进来。沈葵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反复拉扯。她刚刚又一次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已经是第九十九次了。手腕上那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地毯,
触目惊心。可奇怪的是,预想中的剧痛和死亡的冰冷并没有将她彻底吞噬,
反而是一阵尖锐的、仿佛要把灵魂都撕裂的眩晕感席卷了她。
无数陌生的画面和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她的脑海。那是一个关于“沈葵”的故事,
却又不是她所经历的人生。在那个故事里,她是一本狗血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曾经的她,
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女,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是人人称颂的道德标兵。
可自从遇见了那个叫林浩的男人,一切都变了。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理智,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作精。她疯狂地迷恋着林浩,为了他,
对自己的首富丈夫迟玉良百般折磨。她摔碎过迟玉良珍藏多年的古董,
在他重要的商业酒会上故意撒泼捣乱,甚至在他生病卧床时,还冷言冷语地嘲讽他。
她把偌大的迟家搅得鸡飞狗跳,让公婆整日为她忧心忡忡,不得安宁。而故事的结局,
是她被林浩榨干了所有价值后无情抛弃,最终在绝望中惨死。“不……”沈葵猛地睁开眼睛,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那些记忆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浑身发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她低头看向自己狼狈的模样,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挣扎而变得皱皱巴巴。就在这时,
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是迟玉良。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额前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眉眼,
可那双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却清晰地暴露了他的疲惫和焦灼。更让沈葵心头一震的是,
他的左臂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纱布的边缘隐隐渗出刺目的红色。
她瞬间想起了刚才脑海里的画面——就在她这次***前,因为林浩的一句挑拨,
她又一次对迟玉良发了疯,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他砸了过去,他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一下,
手臂被碎片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迟玉良……”沈葵看着他,喉咙干涩得厉害,
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一次,她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尖锐和刻薄,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恍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可迟玉良听到这声呼唤,
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猛地皱紧了眉头,眼神里瞬间布满了警惕和疏离。他一步步走近,
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沈葵,声音沙哑而冰冷:“又想玩什么新花样?”他的反应,
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沈葵的心上。也是,她之前做了那么多荒唐事,一次次用***来威胁他,
伤害他,他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她?沈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能看着迟玉良蹲下身,
动作有些僵硬地检查她的伤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起来。
”迟玉良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他伸出手,似乎想扶她,
可沈葵却看到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沈葵没有像往常一样甩开他的手,也没有出言讽刺,
只是默默地借着他的力气,慢慢站起身。也许是失血过多,她刚一站稳,
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迟玉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沈葵的心跳漏了一拍,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
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除了红血丝,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
是疲惫?是无奈?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我去叫医生。”迟玉良很快松开了手,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转身就要走。“不用了。”沈葵突然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迟玉良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沈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真诚:“真的,我不想再折腾了。
你……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纱布上。迟玉良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像是没想到她会关心他的伤口。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怎么?
这又是你新计划的一部分?先假意关心,然后再找机会给我添点堵?
”沈葵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知道,他会这么想,
全是因为过去的“她”太过分了。她垂下眼睑,声音低低的:“对不起。”这三个字,
轻飘飘的,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迟玉良平静无波的心湖。他愣在原地,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婚这么久,他从未从她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沈葵没有再看他,
转身踉跄着走向浴室:“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你……也去看看医生吧。
”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迟玉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窗外的雷声渐渐小了下去,
雨点也变得稀疏起来,可他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这个沈葵,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葵在浴室里用温水清洗了手腕上的伤口,看着那道难看的疤痕,心里充满了懊悔。
她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水和纱布,笨拙地给自己包扎。消毒水碰到伤口的瞬间,
传来一阵刺痛,她却咬着牙没有出声。这点疼,跟迟玉良承受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她走出浴室,看到迟玉良还站在原地,只是手里多了一部手机,
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拨号。“我真的没事。”沈葵再次强调,“你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别感染了。”迟玉良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转身走出了卧室。
沈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她走到床边坐下,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以及刚才迟玉良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不行,
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她要活下去,要摆脱那个狗血情节的控制,要好好利用迟太太的身份,
活出不一样的人生。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书中说,
这个孩子最终也因为她的愚蠢而没能保住,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他。想到这里,
沈葵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开始认真地写下自己的“生存计划”。
第一条:不打老公。以前的“沈葵”简直是个疯子,一言不合就对迟玉良动手,
她绝对不能再这样做了。迟玉良虽然冷漠,但对她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她不能再伤害他。
第二条:不虐待公婆。书中的公婆对她其实一直很不错,只是“沈葵”被猪油蒙了心,
觉得他们是阻碍自己和林浩在一起的绊脚石,对他们极其刻薄。
尤其是她还因为自己闻不得肉腥味,就不许公婆在家里吃荤,想想都觉得过分。以后,
她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第三条:做个人美心善、啃老啃夫的美丽小富婆。
她既然嫁入了迟家,就没必要再为了林浩那个渣男作践自己。迟家有钱有势,
迟玉良对她又有感情,她完全可以凭借迟太太的身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当然,
人美心善是必须的,她要彻底摆脱“恶毒女配”的标签。写完这三条,沈葵满意地笑了笑,
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幸福的生活。她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口袋里,
然后决定下楼去做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刚走到楼梯口,
她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刀剁什么东西。她循着声音走到厨房门口,
发现厨房的灯竟然是关着的,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这大晚上的,
谁在厨房黑灯瞎火地剁东西?沈葵心里有些疑惑,轻轻推开门。只见厨房的角落里,
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菜刀,小心翼翼地在案板上剁着什么。
是公公迟振宏和婆婆柳如。他们的动作很轻,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沈葵看清了案板上的东西——是肉馅。
她瞬间想起了书中的情节:前世的“她”因为怀孕初期闻不得肉腥味,
就蛮不讲理地要求家里所有人都不许吃荤,尤其是公婆,稍微碰一点肉,
就会被她指着鼻子骂。可公婆都是无肉不欢的人,没办法,只能等到她回房休息后,
偷偷摸摸地在厨房里做点带肉的东西解馋。看着公婆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她发现的样子,
沈葵的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啊!
”柳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刀差点掉在地上。迟振宏也猛地回过头,
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当他们看清门口站着的是沈葵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柳如反应最快,她慌忙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快步走到沈葵面前,
把卡往她手里塞:“葵葵啊,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你别生气,这些卡你拿着,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影响了孩子。”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里却充满了恐惧。沈葵看着那张黑卡,
又看了看柳如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接卡,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妈,您别紧张,我不是来闹事的。
”柳如和迟振宏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不信。这个沈葵,今天怎么回事?
不发脾气就算了,语气还这么温柔?“那……那你是?”迟振宏试探着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我就是有点饿了,想下来找点东西吃。”沈葵笑了笑,目光落在案板上的肉馅上,
“你们这是在剁馅吗?是想包馄饨吗?我也想吃。”“啊?”柳如和迟振宏都愣住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沈葵不是最讨厌闻肉腥味吗?怎么会想吃馄饨?
沈葵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可能是刚才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突然就想吃点带肉的东西了。”她顿了顿,又说道,“厨房这么黑,你们怎么不开灯啊?
剁到手就不好了。”说着,她伸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厨房,
也照亮了公婆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葵葵,你……你真的不生气?
”柳如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生气啊。”沈葵走到案板前,
拿起一块肉馅闻了闻,“挺香的啊,妈您的手艺肯定很好。”柳如看着沈葵脸上真诚的笑容,
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肉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真的是那个稍不如意就大发雷霆的沈葵吗?迟振宏在一旁拉了拉柳如的衣角,
低声道:“既然葵葵想吃,那我们就多包点。”柳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对对,
我这就去准备。”她转身就要去拿面粉,却被沈葵叫住了。“妈,我来帮您吧。
”沈葵笑着说。“不用不用,你是孕妇,好好歇着就行。”柳如连忙摆手,
她可不敢让这位姑奶奶动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沈葵也不勉强,
就在一旁看着公婆忙碌。看着他们虽然还有些拘谨,但脸上已经渐渐有了笑容,
她的心里也暖暖的。原来,家人之间的相处,也可以这么温馨。馄饨很快就包好了,
下锅煮了几分钟,香喷喷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厨房。柳如盛了一大碗馄饨,
小心翼翼地递给沈葵:“葵葵,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沈葵接过碗,吹了吹,
咬了一口馄饨。鲜嫩的肉馅混合着清香的汤汁,在嘴里化开,味道确实很不错。
她点了点头:“好吃,妈您的手艺真不错。”听到她的夸奖,柳如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吃你就多吃点。”迟振宏也在一旁笑着说:“以后想吃什么,
就跟我们说。”沈葵看着他们和蔼的笑容,心里暖暖的。她拿起勺子,又吃了一口馄饨,
觉得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吃完馄饨,沈葵回到卧室,
想起迟玉良手臂上的伤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从药箱里找出一瓶上好的药膏,
决定去给他送过去。她走到迟玉良的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进来。
”里面传来迟玉良低沉的声音。沈葵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迟玉良正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听到脚步声,迟玉良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有事?”沈葵走到他面前,
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他:“这个药膏对伤口恢复很有好处,你……你用一下吧。
”迟玉良看着她手里的药膏,又看了看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这里面,
你又加了什么东西?”沈葵听到他的话,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心里又气又窘。
她想起书中的“沈葵”确实做过这种荒唐事,用风油精、海盐之类的东西混在药膏里,
故意捉弄迟玉良。“没有,这次真的没有。”沈葵连忙解释,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这个药膏是我特意找出来的,绝对是好东西,你相信我一次,
好不好?”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恳求,不像在撒谎。迟玉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心里微微一动。他能感觉到,沈葵今天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瓶药膏。沈葵看到他接了药膏,心里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你记得涂上,我先回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被迟玉良叫住了。“等等。”沈葵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吗?
”迟玉良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药膏,拧开盖子,然后伸出了自己受伤的左臂。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让她帮他涂药。沈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她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解开他手臂上的纱布。伤口比她想象的要深,边缘还有些红肿,
看起来触目惊心。沈葵的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她拿起棉签,蘸了点药膏,
轻轻地涂抹在伤口周围。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生怕弄疼了他。涂完药膏后,
她还下意识地对着伤口吹了吹。迟玉良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带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传遍了全身。
他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着,
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沈葵涂完药,重新帮他包扎好伤口,
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她连忙移开视线,
有些慌乱地说:“好了,这样应该就没事了。”沈葵逃也似的回到卧室,背靠在门板上,
手还在微微发颤。刚才在书房里,迟玉良那道深邃的目光像带着某种引力,
差点让她溺在里面。她抬手抚了抚发烫的脸颊,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膛——原来,
抛开那些糟糕的过往,和他这样平静相处,竟会让她生出一种陌生的慌乱。她走到窗边,
推开一条缝隙,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燥热。楼下的花园里,
几株月季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娇艳,沈葵看着那抹鲜亮的红,
忽然想起迟玉良书房里常年摆放的墨兰,沉静内敛,却自有风骨。
“叮铃——”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沈葵走过去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头——“亲爱的老公”。又是林浩。
前世的“沈葵”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把这个虚伪狡诈的男人当成宝,
甚至荒唐到给她备注这样的名字。沈葵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
按照书中的情节,她现在应该像往常一样,欣喜若狂地接起电话,
然后被林浩几句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再对着迟玉良大发脾气。但现在,
她是觉醒后的沈葵,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她没有立刻接起,而是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有些苍白,眼底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可那双眼睛里,
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清明和坚定。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说:“沈葵,从现在起,
为自己而活。”手机还在执着地响着,仿佛不打通誓不罢休。沈葵按下了接听键,
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葵葵,你怎么才接电话?
是不是迟玉良又欺负你了?”电话那头传来林浩温柔得近乎虚假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挑拨,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跟他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的。”若是从前的“沈葵”,
听到这话早就炸毛了,定会对着电话哭诉迟玉良的种种不是。可现在的沈葵,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前世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地涌上心头——林浩每次找她,
不是抱怨迟玉良,就是旁敲侧击地打听迟家的生意,
或是暗示她从迟玉良那里弄些钱和资源给他。“林浩,”沈葵开口,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你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的林浩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葵葵,你……你怎么了?
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恶心。”沈葵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每次打电话来,不是挑拨我和迟玉良的关系,就是想从我们家捞好处,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葵葵,你胡说什么呢!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林浩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慌乱,“我是心疼你,
不想看你在迟家受委屈……”“心疼我?”沈葵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心疼我就会在我被迟玉良误会的时候,不仅不帮我解释,反而火上浇油?
心疼我就会拿着我从迟玉良那里弄来的钱,去讨好别的女人?林浩,
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吗?”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精准地戳中了林浩的痛处。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即传来林浩气急败坏的声音:“沈葵!你到底发什么疯?
是不是迟玉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告诉你,你别忘了,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你答应过我,要跟他离婚,跟我在一起的!”“答应你的是以前的沈葵,不是现在的我。
”沈葵的语气越发冰冷,“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你别再打电话来了。”说完,
不等林浩再开口,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撕破林浩的假面,
拒绝他的纠缠,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
书房的门正好开了一条缝。迟玉良站在门后,将刚才那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听到她骂林浩可悲,听到她戳穿林浩的谎言,听到她清晰地说“一刀两断”。这些话,
像一颗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这个沈葵,是真的变了。
他想起刚才在书房里,她小心翼翼为他涂药的样子,想起她指尖的微凉和呼吸的温热,
想起她慌乱逃离时泛红的耳根。一股陌生的情愫,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心头。
迟玉良转身回到书房,重新坐回书桌前,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处理文件。
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全是沈葵的身影——她狼狈地躺在地板上,她清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