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川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西装裤。
他捂着大腿，痛苦地倒在地上。
这血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陆山和陆海扑向我的动作也停住了，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侄女。
陆清漪扔掉手里的凶器，张开双臂，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挡在了我的面前。
她浑身都在发抖，脸上混着泪水和疯狂，对着剩下的两个男人声嘶力竭地嘶吼：
“不准你们再碰她！”
“不准你们碰她！”
整个会场，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混成一团。
然而，我对女儿这迟来的、以暴制暴的“保护”，视若无睹。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太晚了。
我的心，早在二十年前被铁链锁住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死了。
我没有理会挡在我面前的陆清漪，也没有多看一眼在地上哀嚎的陆川。
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迈着平静而坚定的步伐，穿过混乱的人群。
我没有走向出口，也没有寻找保安。
我径直走下舞台，走向台下第一排最中间的领导席。
那里，坐着今天出席颁奖典礼的最高级别嘉宾——省公安厅的厅长。
他神情严肃，身边的警卫员已经将他护在身后。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去冲击领导。
陆山和陆海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我会如此冷静，如此决绝。
我走到厅长面前，隔着警卫员，站定。
在无数闪烁的镁光灯和摄像机镜头前，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厅长，我要报案。”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会场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举起手里那沓血写的烟盒纸，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拐卖妇女，非法拘禁，***，故意伤害。”
“时间，二十年。”
“案犯，陆山，陆川，陆海。”
陆清漪和陆家的兄弟都彻底惊呆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忍辱负重二十年，不是为了逃跑，不是为了私了，而是为了在今天，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用最公开、最惨烈的方式，将他们送上审判台。
公安厅长脸色铁青，他当机立断，对着身边的下属下达命令：
“立刻封锁现场！控制所有犯罪嫌疑人！保护报案人和所有物证！”
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冲进了会场。
现场的秩序被瞬间控制。
惊慌失措、试图反抗的陆山和陆海，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地上哀嚎的陆川，也被铐了起来。
陆清漪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亲和叔叔们像狗一样被押在地上，她生命里所有的信仰和支柱，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她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我看着她倒下的身影，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我将那个旧布包里所有的东西，连同那截铁链，都交给了上前的警察。
然后，我投下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杀手锏。
“警察同志，我当年被拐走时，经过一个中转站。”
“我还记得那个村子的地址，就在邻省的xxx县。”
“那个人贩子，他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指。”
陆山被两名武警死死按住，他挣扎着回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姜禾！你这个毒妇！你毁了我们全家！”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你也毁了你女儿！她这辈子都完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冷漠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缓缓开口，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陆山，你以为清漪是你们陆家的种吗？”
“你错了。”
“她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