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碾过积水的码头路面，溅起一串水花。
沈砚坐在后座，枪口始终顶着驾驶座特务的后腰，读心感应像一张密网，捕捉着两个特务的每一丝念头。
“顾问……顾问说他能算出地下党的行动路线，”副驾驶的特务战战兢兢开口，心里满是慌乱，千万别提顾问能感知情绪的事，说了也是死。
沈砚指尖微顿，捕捉到这丝隐秘的念头——原来那顾问不止会预判，还能感知情绪？
这倒与他的读心术隐隐相克。
汽车停在三号仓库附近的僻静处，沈砚让两个特务在前带路，枪口始终不离他们身后。
仓库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映着地上的杂物，读心感应里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思绪：来了，按计划行事，等他们进仓库就动手。
沈砚立刻停住脚步，拽住身边的特务挡在身前。
“里面有人？”
他冷声道。
带路的特务脸色煞白，心里的惊讶藏不住：他怎么知道？
顾问说没人能发现埋伏。
仓库大门突然被推开，几道黑影窜了出来，手中的枪口对准沈砚。
“放下枪！”
领头的人声音沙哑，沈砚听见他的心思：抓活的，顾问要亲自审这个能看穿人心的怪物。
“顾问在哪？”
沈砚反问，同时迅速扫视西周——左侧是堆高的木箱，右侧是码头边缘的护栏，退路只有一条。
他突然将身前的特务推向黑影，同时侧身翻滚，躲到木箱后，枪声瞬间在空旷的码头响起。
子弹打在木箱上，木屑飞溅。
沈砚靠在木箱后，读心感应全力运转，捕捉着每一个敌人的位置和念头：他躲在左边木箱后，绕过去包抄小心他的枪，上次王三就是被他制住的。
沈砚预判到敌人的包抄路线，率先冲出，枪口对准左侧的黑影。
那人正想着他不会发现我，猝不及防被沈砚击中肩膀，惨叫着倒地。
其余黑影见状，火力更猛，沈砚只能退回木箱后，一时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仓库里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住手！”
沈砚听见一道清冷的思绪，不带丝毫波澜：沈砚，果然没让我失望。
枪声骤停。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仓库里走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的心思像一潭深水，沈砚竟只能捕捉到零星碎片：读心术……同类……实验体。
“你就是顾问？”
沈砚握紧枪，警惕地盯着他。
面具男微微颔首，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我知道你能读懂人心，就像我能感知情绪。”
他的心思依旧模糊，终于找到……完整的实验体。
沈砚心头一震——实验体？
难道他的读心术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他正想追问，面具男突然抬手，沈砚瞬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情绪波动，脑海里涌入无数杂乱的念头，都是周围敌人的恐惧、愤怒、贪婪，让他头晕目眩。
“这是我的能力，”面具男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情绪干扰，对付读心者最有效。
沈砚强忍不适，凭借意志力锁定面具男的位置，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面具男的肩膀，他踉跄了一下，心思里闪过一丝惊讶：竟然能抵抗情绪干扰。
趁这个间隙，沈砚转身冲向码头边缘，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知道不能恋战，必须先找到军火的下落。
读心感应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念头：沈先生，往这边来！
是码头军火的负责人老周。
沈砚循着思绪望去，老周正躲在一艘渔船后挥手。
他立刻冲过去，翻身跳上渔船。
“快开船！”
沈砚喊道。
老周立刻启动引擎，渔船缓缓驶离码头。
沈砚回头望去，面具男站在码头边缘，眼神冰冷，心思里的念头清晰起来：下次见面，我会带你找到真相。
渔船驶进黄浦江，江面的风吹散了脑海里的杂乱念头。
沈砚靠在船舷上，望着远处租界的霓虹，心里满是疑惑。
面具男的话、实验体的说法、以及对方能干扰情绪的能力，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读心术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沈先生，你没事吧？”
老周递过一杯水，心里的担忧清晰可辨。
沈砚接过水杯，摇摇头：“没事。
军火呢？”
“按你的吩咐，己经转移到另一艘船上了，”老周说道，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就中了76号的埋伏。
沈砚点点头，突然捕捉到老周心思里的一丝犹豫：刚才在仓库，好像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带着梅花标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
穿旗袍、梅花标记？
沈砚立刻想起第一次接头的女人。
难道地下党里还有其他暗线？
还是说，这又是面具男设下的圈套？
渔船在江面航行，夜色深沉。
沈砚知道，这场暗影中的博弈，己经从简单的军火转运，变成了一场关乎自身秘密的追寻。
而那个戴面具的顾问，将会是他最大的对手，也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