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集结**陈默下达完指令，挂了电话。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烟草和暖气的混合气味沉闷地压在空气里。
他起身，“唰”地一声拉开幕布，将那幅诡异的现场照片隐藏起来，然后用力推开了窗户。
一股凛冽的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冲散了室内的浊闷，也让他因缺乏睡眠而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楼下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
“我说晓啊，你这玩意儿中不中啊？
别整半天再给整死机了！”
赵大力的大嗓门带着浓重的苞米茬子味，他在院子里指着林晓手里一个带着螺旋桨的小型无人机。
林晓今天换了顶白色的毛线帽，帽顶还有个绒球，衬得小脸愈发白皙。
她没好气地白了赵大力一眼：“大力哥你可别咒我，这可是最新款，抗风抗冻！
比你那老寒腿可靠谱多了。”
“嘿，你这丫头片子，说谁老寒腿呢！”
赵大力作势要敲她脑袋，林晓笑嘻嘻地躲到刚走过来的王胖子身后。
王胖子手里捧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里面泡着浓茶，他吸溜了一口，慢悠悠地当和事佬：“行了大力量，你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啥。
晓啊，你这无人机真能把那一片的地形都拍明白？”
“放心吧胖叔，”林晓信心满满地摆弄着控制器，“三维建模，保证连雪地里有个老鼠洞都给你扫出来！
比人工排查快多了，也省得大伙儿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冻成冰棍儿。”
高扬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楼里出来，鼻子冻得通红，他扶了扶眼镜，显得有些忧心：“从犯罪心理角度看，凶手选择在凌晨抛尸，并且精心打扫现场，显示出极强的计划性和反侦查意识，内心冷静甚至傲慢。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
“得，秀才，这刚喘口气儿你又开始了。”
赵大力拍了拍高扬的肩膀，力道之大让高扬踉跄了一下，“管他啥性儿，逮着先捶一顿再说！
搁这儿猜他咋想的，不如多跑两条街实在。”
“大力，你那叫莽撞。”
凌菲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不知何时也下了楼，正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正确的侧写能缩小排查范围，节省警力。
高扬的判断有他的价值。”
赵大力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怎地对凌菲总有几分发怵，闻言缩了缩脖子，嘟囔道：“俺这不就是说说嘛……”陈默站在窗口，看着楼下这一幕。
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队伍，咋咋呼呼的赵大力，技术宅又机灵的林晓，老成持重的王胖子，学院派的高扬，还有冷静得像手术刀一样的凌菲。
每个人性格迥异，凑在一起时常鸡飞狗跳，但关键时刻，都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头儿！”
林晓眼尖，看到了窗口的陈默，扬了扬手里的无人机，“我这就去公园上空再飞一圈，搞个精细模型！”
“注意安全。”
陈默朝楼下喊了一声。
“知道啦！”
王胖子也仰头招呼：“陈队，我这就带人去筛一下有独立供暖的花窖和仓库，重点看西城那片儿，老工业区，废弃的厂子多。”
“嗯，有发现立刻通知我。”
陈默点头。
院子里的人很快散去，各自忙碌。
只剩下凌菲还站在原地，她抬头，目光与陈默相遇，隔着冰冷的空气和三层楼的距离。
她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做了个“上去”的口型。
陈默点了点头，关上了窗户，将寒冷的喧嚣重新隔绝在外。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但那种沉重的压抑感，似乎被刚才楼下那短暂而鲜活的人间烟火气冲淡了些许。
他坐回位置，揉了揉眉心。
压力依旧如山，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
门外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办公室门口停下。
敲门声响起。
“进。”
陈默应道。
门被推开，凌菲带着一身微薄的寒气走了进来，将那份报告放在他桌上。
“农科院那边的初步反馈，”她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些花瓣碎片，初步辨认，属于**鸢尾花**。
具体品种，还需要进一步检测。”
**鸢尾花**？
陈默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在这呵气成冰的北国寒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