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睡醒旁边都是不同的女人

叶不凡在一阵茉莉花香里睁开眼时，首先看见的是悬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那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枕边女人的侧脸上，她长而卷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

唇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醒了？”女人转过身，声音温软得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

“今天要去参加阿哲的毕业典礼，你答应过要陪我的。”叶不凡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干涩得发不出声。他记得自己昨晚明明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熬夜改方案，

桌上还堆着没吃完的泡面，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装修精致的卧室？更诡异的是，

眼前这个自称“苏晴”的女人，他分明从未见过。“怎么了？”苏晴伸手探他的额头，

指尖微凉，“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叶不凡猛地躲开，掀开被子坐起身，被子滑落的瞬间，

他看见自己身上穿着质料考究的丝绸睡衣——这绝不是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

环顾四周，梳妆台上摆着成对的漱口杯，衣柜里挂着男女两款西装，

阳台上晾着的衣物亲密地挨在一起，处处透着“这里是两个人的家”的痕迹。

“我……”他张了张嘴，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好像有点失忆了。”苏晴愣住，

随即眼眶红了，伸手抱住他的后背：“别吓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你昨天还说等忙完这阵就带我去大理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真实得让叶不凡心头一紧。

他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脑子里飞速运转。这不是梦，因为指尖能触到她发丝的柔软，

鼻尖能闻到她身上和房间里一致的茉莉香。难道是……被绑架了？可这环境太过温馨，

不像绑架现场。“我没事，”叶不凡艰难地挤出笑容，“可能就是有点懵，缓一缓就好。

”苏晴这才破涕为笑，起身去衣帽间给他拿衣服：“快点啦，阿哲在学校等我们呢。

”叶不凡浑浑噩噩地被推着洗漱、换衣服，镜子里的男人西装革履，

眉眼间带着几分陌生的沉稳，和他平日里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程序员形象判若两人。

餐桌上摆着煎蛋和牛奶，苏晴坐在对面，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仿佛他们这样相处了千百个清晨。“阿哲……是我们的儿子？”叶不凡试探着问。

苏晴笑出声：“你这失忆还挺彻底，阿哲是我弟弟，你忘啦？去年他考上大学，

还是你送的电脑。”叶不凡默默点头，埋头喝牛奶，心里却翻江倒海。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只记得改完方案时天快亮了，他走到窗边想透透气，对面楼顶似乎闪过一道奇怪的光，

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再之后……就是现在了。下午陪苏晴参加完毕业典礼，

看着她和“弟弟”亲密地说笑，叶不凡像个局外人般站在一旁。苏晴时不时回头看他，

眼神里的依赖让他心慌。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更怕打破这看似美好的假象。

晚上躺在床上，苏晴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叶不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水晶灯的光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试着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难道是……穿越了？可为什么会穿越到一个有“妻子”的家里？迷迷糊糊间，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道奇怪的光，耳边传来细碎的嗡鸣。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却抵不过汹涌的睡意，终于沉沉睡去。再次醒来，鼻尖萦绕的不是茉莉香，

而是淡淡的烟草味。叶不凡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

周围是逼仄的出租屋，墙上贴着泛黄的海报，桌上的泡面桶还在原地，只是已经空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格子衬衫，一切都和他记忆里的出租屋一模一样。

“原来是梦……”他松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那个叫苏晴的女人，那个精致的家，都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他起身想去倒杯水，脚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醒了？烟抽完了，

去楼下买包来。”叶不凡僵在原地，缓缓回头。床边的地板上扔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

一个留着短发的女人靠在床头，指尖夹着根快燃尽的烟，眼神带着几分慵懒的疲惫。

她的眉眼凌厉，唇色很淡，和温柔的苏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你是谁？

”叶不凡的声音都在发抖。女人挑眉，把烟头摁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叶不凡，你睡傻了？

还是又想找借口不去买烟？”她的语气熟稔，带着点不耐烦，

仿佛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叶不凡环顾四周，这确实是他的出租屋，

但又有些不一样。墙上多了几件女人的外套，床头柜上摆着两只马克杯，

其中一只印着Hello Kitty，显然不属于他。而这个自称认识他的短发女人，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我……”他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今天是几号？”“15号啊，”女人抓了抓头发，“你昨天还说发了工资，

今天带我去吃火锅的。”15号？叶不凡记得他熬夜改方案那天是14号，也就是说，

只过了一天。可他明明在那个“苏晴的世界”里待了一整天，从清晨到深夜。“我不去买烟。

”叶不凡的声音有些干涩，他需要时间理清这一切。女人啧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

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他面前。她比他矮一些，抬头看着他时，眼神里带着点嘲讽：“怎么，

又反悔了？叶不凡，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叶不凡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

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的小腿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你说呢？

睡都睡过了，还问什么关系？”叶不凡的脸瞬间涨红，

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同居呗，”女人打断他，

转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想去买烟，我自己去。火锅别忘了，

不然有你好受的。”她说完，抓起外套披在身上，摔门而去。叶不凡站在原地，

脑子里一片空白。同居？睡过了？这些词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上。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果然在床单上看到了不属于他的长发。这不是梦。他昨晚经历的苏晴的世界是真的，

现在这个短发女人的世界，也是真的。他冲到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

显示的日期确实是15号。他点开自己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是14号晚上发给老板的方案，没有任何异常。可他的生活，

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那个短发女人叫林薇，是个酒吧驻唱歌手。

叶不凡从她回来时买的烟盒上的名字，以及她随口提起的工作内容里拼凑出这些信息。

林薇话不多，总是带着点疏离感，和他说话时也常常是命令的语气，却会在他发呆时，

默默递过来一杯温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林薇靠在沙发上抽烟，

看着坐在电脑前假装工作的叶不凡。“没什么，”叶不凡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乱敲，

“可能没睡好。”“少熬夜改那些破代码，”林薇吐出一口烟圈，“身体是自己的。

”叶不凡愣了一下，转头看她，她却已经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

勾勒出她利落的下颌线，竟有几分柔和。这一天过得心惊胆战，叶不凡时刻等着天黑，

又害怕天黑。他不知道今晚睡去，明天醒来会面对什么。是回到正常的生活，

还是又一个陌生的女人？深夜，林薇已经睡熟，呼吸比苏晴重一些，带着点疲惫的沙哑。

叶不凡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第一次觉得“家”这个概念如此模糊。苏晴的家精致温暖，

却像个华美的牢笼；林薇的出租屋逼仄杂乱，却透着一种真实的烟火气。可这两个地方，

都不是他的家。他终究还是抵不过睡意，蜷缩在床的边缘睡了过去。第三天天亮，

叶不凡在一阵消毒水的味道里醒来。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上插着输液管，药水正一滴一滴往下落。旁边的陪护椅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趴在床边睡着了，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

“唔……”女人动了动，抬起头，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叶不凡看着她胸前的铭牌，上面写着“陈医生”。

他动了动手指，输液管牵扯着皮肤，有点疼。“我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你昨天做阑尾炎手术，忘了？”陈医生拿起病历本翻看，“手术很成功，

就是麻药过了可能会有点疼，忍忍就好。”叶不凡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果然缠着纱布，

隐隐传来痛感。他又开始头晕，这已经是第三个世界了。苏晴的温柔，林薇的疏离，

现在是陈医生的冷静。她们都认识“叶不凡”，都把他当成自己生活里的一部分，

可他对她们，却一无所知。“你是……我的妻子？”叶不凡闭了闭眼，

做好了接受任何答案的准备。陈医生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化为无奈：“叶不凡，我们离婚三年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只是刚好轮到我值班。

”离婚？叶不凡愣住，这是第一个和他没有“夫妻”关系的女人。“对不起，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关系，刚醒可能有点糊涂，”陈医生合上病历本，

“我去叫护士来给你换药，你好好休息。”她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脚步轻快而坚定。

叶不凡看着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他鼻子发酸。离婚三年的前妻，还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这情节比前两个世界更荒诞。他试着回想和这个“陈医生”的过去，脑子里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