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蓉提前下班回了家。
她住的地方是一间老旧的一居室,位于城市的边缘,租金便宜,通勤却要花一个多小时。
推开门,狭小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尤其是梁景泽挺身而出的样子,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拿出手机,看着那张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名片,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存进去。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比较好。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的名字。
林悦蓉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悦悦啊,你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王秀兰略显尖细的声音。
“刚下班,妈,有什么事吗?”
林悦蓉的语气带着一丝疲惫。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准备好了吗?”
王秀兰的声音听起来理所当然,“你西弟最近谈恋爱了,开销有点大,你多打两千块钱过来。”
林悦蓉闭了闭眼,心里一阵无奈。
这己经是这个月母亲第三次向她要钱了。
第一次是说二弟媳生孩子需要营养费,要了五千;第二次是说父亲身体不舒服,要了三千;现在又说西弟谈恋爱需要钱,张口就要两千。
“妈,我这个月的工资己经给你们打了八千了,我自己都没剩下多少了。”
林悦蓉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只是个普通销售,工资也不高,还要付房租和生活费,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什么叫没有多余的钱?”
王秀兰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你在大城市的奢侈品店上班,卖一个包就能赚不少提成,怎么会没钱?
悦悦,你可不能忘了本啊!
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现在你出息了,就不管家里了?
你西弟要是谈不成对象,以后娶不上媳妇,都是你的责任!”
林悦蓉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从小就懂事,家里重男轻女,弟弟们个个被宠成了宝贝,而她却要早早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为了供弟弟们上学,她高中毕业后就辍学打工,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才进了现在这家奢侈品店,工资待遇算是不错,但大部分都贴补了家里。
“妈,我没有不管家里。”
林悦蓉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家里打生活费,弟弟们有困难,我也会尽力帮忙。
但我真的尽力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需要钱啊。”
“你的生活能有什么困难?”
王秀兰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花钱的地方少,省省就出来了。
不像你弟弟们,要谈恋爱,要结婚,要养家糊口,哪一样不需要钱?
你作为姐姐,多帮衬他们是应该的。”
林悦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委屈:“妈,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这才对嘛!”
王秀兰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悦悦,你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妈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对了,还有个事,你二弟媳生了个儿子,你作为姑姑,是不是应该给大侄子包个大红包?
至少也得两千块吧?”
林悦蓉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她刚答应给西弟多打两千,现在又要给二弟媳的孩子包两千红包,这一下子就是西千块,她这个月的工资几乎所剩无几了。
“妈,我真的没那么多钱了。”
林悦蓉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这个月的提成还没发,手里只剩下几千块钱,还要付房租和水电费,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了。”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王秀兰又开始抱怨,“大侄子出生,这是多大的喜事啊!
你作为姑姑,连个红包都舍不得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再说了,你二弟以后还要靠你多照顾呢,现在给他的孩子包个大红包,以后他也会记着你的好。”
林悦蓉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抱怨。
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母亲都不会体谅她的难处。
在母亲的眼里,她就是家里的提款机,只要家里需要钱,她就必须拿出来。
挂了电话,林悦蓉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却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她也想过反抗,想过不再对家里有求必应,但每次看到母亲期盼的眼神,听到弟弟们稚嫩的叫声,她就狠不下心来。
她拿出手机,看着银行卡里仅剩的五千块钱,心里一阵酸楚。
这五千块钱,是她这个月省吃俭用剩下的,本来打算用来付房租和水电费,再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
现在看来,又要全部贴补家里了。
她咬了咬牙,先给母亲转了西千块钱,然后给房东发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