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鹿闻笙站在公司门口，看着打车软件上“前方排队86人”的提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聿砚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快步走近，伞沿刻意往她这边倾斜，大半肩膀露在雨里，还带着点笑意：“姐姐，这么大的雨，没带伞？”
他今天换了件深灰色的薄外套，头发被风吹得微乱，和白天会议室里一丝不苟的模样不同，多了几分随性。
鹿闻笙抬眼，正好看见雨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砸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等不到车。”
她如实说道，目光扫过他淋湿的肩膀，“你的伞不够大。”
“够的。”
聿砚立刻往她身边又挪了挪，伞面彻底将她笼罩，“我送你回去，正好顺路——上次你说的谢礼，就当是提前兑现了。”
他语气自然，仿佛“顺路”是天经地义，却没提自己的住处明明在相反方向。
两人并肩走进雨里，伞下的空间逼仄又暧昧。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形成一道细密的水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鹿闻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取代了往日的酒气与办公间的油墨味，格外让人安心。
路过一个水洼时，聿砚下意识放慢脚步，还轻轻扶了下她的胳膊，语气带着叮嘱：“小心点，路滑。”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而清晰，鹿闻笙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胳膊。
“抱歉。”
她低声道。
聿砚低头看她，眼底盛着笑意，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没事。”
他故意将伞又往她那边压了压，自己的袖口己经被雨水打湿，却像毫不在意，反而找了个话题，“姐姐平时都喜欢喝那款柠檬茶吗？
我上次看你办公桌上总放着。”
“嗯，口感清爽，开会时喝能提提神。”
鹿闻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试图掩饰刚才的慌乱。
“那我下次多囤几箱，放公司茶水间，专供鹿总饮用。”
他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藏着狡黠。
鹿闻笙被他逗笑，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不用这么夸张，你这是想让全公司都知道我偏心？”
“偏心有什么不好？”
聿砚转头看她，雨丝落在他的睫毛上，眼神亮得惊人，“姐姐值得被偏心。”
这句话说得首白又坦荡，没有丝毫油腻，反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诚。
鹿闻笙的脸颊微微发烫，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脚下的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到小区楼下时，雨势渐小。
聿砚收伞，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头发和肩膀己经湿了大半。
鹿闻笙看着他狼狈又挺拔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柔软：“上来喝杯热水吧，顺便把衣服烘干。”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
聿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狼狈仿佛一扫而空，立刻点头：“好啊，正好沾沾姐姐的光。”
电梯里，空间狭小，两人并肩站着，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聿砚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靠近。
开门的瞬间，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混合着屋里淡淡的桃子味。
鹿闻笙转身给他拿拖鞋，没注意到身后的聿砚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淀，多了几分认真与笃定——他要的从来不是几次谢礼，而是能这样，一步步走进她的生活，再也不离开。
